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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梦(生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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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竹的脸微微变色,可还在他隐忍之中,他看着章京岳,抿了抿嘴唇,“梁禄和小臻怎么了?”
  “梁禄?小臻?”章京岳似是恼羞成怒,他拍着胸脯,冲方竹大喊,“老骨头,你也不看看,谁是你亲生儿子!”
  方竹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他身穿一袭土黄色的袍子,在烛光中像一尊佛。他盯着面前人:“京岳,你究竟想说什么?”
  
  在章京岳的印象里,是从没见过方竹出手的,他又胖,又贪吃,小时候与梁禄在一起时,更是像个老顽童。而对于自己,他似乎一直是严厉的,夸不出什么,但也不会责罚他什么。
  他不怕方竹,这老头子早已日薄西山,更何况,这厮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
  
  “……方竹,我姑且最后唤你一 
 29、在哪 。。。 
 
 
  声师父。”章京岳咽了一口口水,笑了一声,“就因为你的偏袒,在药王谷里,我永远低人一等。你愿意把疏元心法传给其他所有人,单单就不传给我。梁禄那个骚货,根本不配做男人,你让他学功夫,让他下山,现在还让他回来,我为药王谷做了多少?他呢?偌大的药王山,梁禄居然能来去自由!若是当年擅自离山的人是我,恐怕师父早就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还有韩臻,明明是个三徒弟,可在山上每次见了他,我都要低着头走路!谁都知道师父宠他,谁都知道他有功夫,我算什么?我是什么?”
  “你从来不对别人说我是你亲生儿子,想必你也从未把我当亲生儿子待过!”章京岳说得口干舌燥,见方竹迟迟不吭声,他心越来越凉,冷哼一声,他恶狠狠地走上高座,双手按着方竹肩膀用力把他按回座位上。
  方竹没什么动作,像一团肉,推一下就坐了回去,章京岳心中嗤笑。
  “师父可知,你这样待我,我总有一天要还回来。”
  他说着,从怀里用力扯了个东西出来,方竹抬眼一看,是一块普通的竹制护身符。他眼睛一眯,就见章京岳双手对着那护身符一掰,中间登时露出一个铜制的尖头东西。
  章京岳看着方竹僵硬的目光,一丝快意顿时升上心头,他哈哈大笑,将那护身符紧紧攥着,竹壳剥落,露出中间一柄铜质的钥匙。
  “你的家底,你就这么给梁禄了……就这么给他了?”
  “你也不想想,谁是你亲儿子!梁禄为你做过什么!我呢!”
  
  “现在这钥匙落在我手里,方竹大师,我也没什么话好与你说。你既从来未承认过我是你的亲生儿子,那我也告诉你,早在六年前,我就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方竹僵硬的目光这才有所动摇,章京岳哈哈大笑。
  “当年你屠我全村,杀我父母,就为了从他们手里抢得我。你以为我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像你一样疯疯癫癫,愚蠢至极,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抢得我,为何又如此待我!你不是好奇梁禄和你那小臻怎么样了吗?我就告诉你。梁禄现在正躺在严大人屋里为他生孩子,等生完了这胎,他要被送去西藏做礼,那几个喇嘛可不是吃素的,梁禄想必会得偿所愿,他那个骚德行,这辈子是要给喇嘛生一辈子孩子了。”
  “至于韩臻,早已让我喂了药,再强的功夫又有何用,落在我手里,照样死路一条!”
  
  章京岳狞笑着对方竹说,看着方竹低着头的样子,他心里被愤怒涨满的同时,却有一丝苦涩。
  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并不是药王谷方竹大师的时候,他的失落不是一点半点。当时想着别人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他 
 29、在哪 。。。 
 
 
  便强制自己把这件事忘却。方竹有地位,有威严,他那死去的父亲只是平凡无奇的乡间小农,丝毫不值一提。
  可纵使再不值一提,至少也不会像方竹这般待他!章京岳一直深深压抑在心中的自卑与不满顿时全部涌上心头。
  “现在钥匙落在我手里,二师弟被逐出师门,三师弟也死了,敢问方竹大师,药王谷的未来,没有我章京岳可怎么办?”
  “那严大人的邀请,您倒是去还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佛经的姑娘有点多,于是就算了,直接***,大家看剧情吧。
前几天忙改图没时间更新,这几天尽量多更一些。




30

30、离人夜上 。。。 
 
 
  药王谷的未来,没有我章京岳可怎么办?
  
  方竹笑哼一声,他坐在高位上,长长久久地看着章京岳,看着这个高壮的大徒弟,他仿佛还能回忆起当年那个在血泊中羸弱黑瘦的小娃娃。
  京岳,找到了他的父母。
  他不是方竹的,亲生儿子。
  
  其实方竹早就有了觉悟,自他被押入蚀荒谷的那刻,所有与世间的关联便在那一刻消失。他在谷底待了几年,什么都被磨平磨圆,单剩对妻子的回忆,他忘不掉。
  其实妻子在他入狱那年早已殉情自杀,方竹不记得,他日思夜想,只觉妻子还是活着,不光活着,还为他在谷外生了一个孩子。
  
  京岳虽相貌与他无丝毫相似之处,但他臂膀处的红斑却与方竹的胎记如出一辙,这一点方竹是记得很清楚的。
  “京岳,过来。”他忽然开口。
  章京岳愣了愣,他鼻孔喷气,哼了一声,想这方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他大步走过去,就见方竹拉着他右手手臂,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慢慢撸起他的袖管。
  光滑的臂膀肌肉,皮肤是久晒后的黝黑。
  “你那红斑呢?”
  方竹问。章京岳一怔,嗤笑:“虽是难治之症,也严大人早就赐我宫廷良药,效果比你那药门六馆的庸医好不止千万倍……”
  他说着,方竹便点点头,厚重的手掌放开他的手臂,慢慢抚上他的脸颊。
  长大之后,章京岳很少被他这般抚摸,他一愣:“你……”
  方竹静静看着他,浑浊的双眼里带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歉意:“我当年,不该带你出那村子。”
  章京岳一听,还以为方竹是要忏悔,他咧嘴一笑,“老家伙——”
  
  话音未落,方竹的手忽然抚上他的头顶,手指若有似无地收紧,章京岳便没了声音,他睁大了双眼瞪着面前方竹:“师……师父……”
  只听“咔嚓”一声,似是脑壳碎裂的声音,方竹五指深深陷入章京岳黑发中,他低头看着章京岳留着血泪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为他掩了。
  门外正候着药王谷所有的弟子,他们在这几年中见不到方竹几次,却每天都在章京岳手里训练。在他们心中,章京岳或许就是掌门。听见屋里忽然没了章京岳的声音,一人试探着喊了一声:“大师兄!”
  还是没声音,他们又等了片刻,心慌意乱,便纷纷喊了起来。
  “大师兄,大师兄!”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大堂里飞了出来,众人慌乱地四散开,那东西便重重落在外殿的石板地面上。他身上还整齐地穿着那身剑门的蓝色弟子装束,腰间还挂着那块流云环佩,眼睛微微闭着,黝黑的面庞已经被眼睛鼻子嘴角流出的血染满,头顶五个深深的血窟窿,正往外流淌着血浆和乳白色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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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
  
  像是一声响雷炸在药王谷寂静的上空。
  “大师兄死……死了!!”
  “师父杀人了————”
  
  门外尽是仓皇凌乱的脚步声,顾良青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放下随身的疏明剑,转头看见方竹血淋淋的手正稳稳握着高座的扶手,由衷地拍了拍掌。
  “蚀荒谷局刑之术,果然名不虚传。”他眉眼一弯,笑着上前。
  
  深山中的药王谷,毫无人声。正是黄昏时分,人群四散之时,兰园被抢得狼藉一片,东西七零八落地落在狭长山道上,也没人愿回头去捡。方竹从高座上站起来,似一尊金雕的佛。
  “方竹愿陪顾掌门蚀荒谷走一遭。”他忽然说,顾良青一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他。
  “长老是想……”他笑着问。
  
  *
  
  晋都严府后院假山外,五十多个家丁正静静向外搬运着一箱箱铁家伙,假山山洞中,一个男人正静静躺在地面,几个家丁愁眉苦脸地搬运着锁过这男人的刑具,如今这刑具被冰得手贴上去都会被吸住,他们想尽了办法,最后无可奈何只得用麻绳牵引着走。至于那死去的男人,更是没人愿意去碰他。大家都传说,这男人其实是个奇人,他死了,要变成冰鬼回来寻仇的。
  不然的话,整个山洞里为何会变得如此冰冷难耐。家丁们心惊胆战,但又不敢违背严大人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来搬,搬去让严大人送给那前来做客的西域使节。
  
  与此同时,后院西厢房内则是一片旖旎的光景。梁禄趴在床头,他身上压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他***内横冲直撞。
  ***了一次,那人又将他翻过来,梁禄老老实实地躺着,微微闭着眼睛,还保持着***的姿势,让严承能直接就着***疯狂***着他的小腹。
  “这几个月难熬吗?”严承柔声问。
  梁禄慢慢摇头:“还好。”
  他有一句答一句,该喘息时喘息,该***时***,把严承欢喜坏了。
  他这夫人终于开窍了,不再与他闹了,严承抱着他的头吻他的嘴唇,梁禄闭了闭唇,也没躲开。
  “一会儿有客人要来,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清理一下,我请了城西的戏曲班子在前院,你要是烦闷,就让下人带你去找我……”
  梁禄静静听着,他睁了睁眼,觉得脸颊微痒,伸手一擦,一手背的白色***。想是他躺了一天,这时忽然坐起来,溅在身上各处的东西都开始向下流淌,他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严承。
  “严承,我想去……沁仁居……”
  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严承这几天来第一次听梁禄喊他的名字,他有些开心,道:“想去就去,怎么忘了还有那地方。”他摸着梁禄的头顶,“夫人以前就爱去,夫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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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性不好,都忘了。别生我的气。”
  梁禄扯出一丝笑,摇了摇头。
  
  他许久没笑过了,笑起来更是想象不出的难看。严承又搂着他亲了亲,理了衣服便出了厢房。有下人在门外要进来。
  “出去。”梁禄忽然开口。
  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一身狼藉,早上刚刚脱离桎梏的手脚现在更是如散架一般麻木不堪。他咬了牙,一下下揉着自己的双腿。
  
  死了,死了两三天了,尸体还在假山没人动,夫人想看吗?
  ……
  
  再坚持最后一次,就这一次。
  酸软无力的双脚着了地,梁禄扶着床头慢慢站起来。他喃喃自语地对自己说,边说边从床边找到自己汗湿的长衫,慢慢披在这具狼狈的身体上,还有些微微抽搐的手指镇定地系上衣带,他想体面一点。
  守在门外的仆人见他自己踉踉跄跄走出来,惊讶地连忙去扶。平日里只见过这主子光着身子锁在床上的样子,如今整整齐齐地穿了衣服,倒让他们有些挪不开眼。
  
  梁禄走不动,只得让仆人搀扶着慢慢往沁仁居所的方向走。夜色中的严府被装饰得金碧辉煌,随处可见繁华灯景,想是今天来的这位客人是极重要的。前院传来阵阵丝竹之声,梁禄慢慢转头朝后院假山的方向看去。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身旁仆人见了,以为他想去假山,为难地说:“严大人下了命令,不许您靠近假山。”
  梁禄点点头,“不去。”他说着低下头,拖着酸痛的双腿朝沁仁居所慢慢行进。
  
  严府的沁仁居,实际上是覆盖在一座温泉池上的吊亭,向来只为严承和他的贵客所用,除了沁仁居专用的仆人,其他人不得踏入半步。
  几人把梁禄扶到门口,便让他自己进去。梁禄踉踉跄跄地走进去,朝周围向他走过来的仆人摆摆手。
  “你们走吧,我自己来。”他说。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再看梁禄似一根竹竿飘飘忽忽,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样子。
  梁禄看着他们的脸——都是生面孔,他不认识,想必对方也不认得他。
  “下去。”他用命令的口吻说,可是声音轻得毫无力道,所幸几个仆人也没坚持,以为是严大人又从哪儿找来的任性的新欢,便纷纷告退。
  
  偌大的泉池,水汽氤氲,梁禄穿着鞋合衣迈进去,他的脚步有些摇晃,当温热的池水钻入衣缝,全身都浸泡其中,腰腿的痛感顿时减少了不少。
  他在厢房里与严承***了整日,严承拿出那些以前两人相好时从未对他使用过的玩意儿,要让梁禄尝尝鲜。这一尝就收不住,梁禄现在只觉自己下面***早已不再是自己的了。这一路上,药液***混杂着血不断顺着***往下流淌,梁禄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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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东西就更往下流淌一分。分明已经是如此麻木僵硬的身体,感觉怎么还会这么清晰,清晰得快要把梁禄逼疯。
  他站在水里,只有胸口向上露在水面外,乌长的墨发披在身后,他两只手抱着手臂,在水下大力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他背靠着泉池的边缘,伸手到自己***深深***,麻木的***几无知觉,梁禄怔怔洗着,觉得差不多了,他静静裹紧身上湿透的衣物,身边空无一人,梁禄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头扎入水下。
  
  假山隐匿的山洞洞外,两个家丁正愁眉苦脸地抱着手守在那里。
  “人家都去看戏,怎么就咱俩命这么苦要在这看死人洞!”
  “还不是你得罪了总管!行了别埋怨了,听着就烦。”
  那两人互相埋怨着,嘟嘟囔囔一会儿,前院又传来一阵喝彩声,两人伸着脖子看过去,眼睛都看直了也看不见。
  他们对视一眼,“诶,反正这人死了,也跑不了,咱俩偷偷去看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另一人犹豫了一秒,咧嘴一笑:“万一被发现了可是你的主意。”
  对方皱眉:“怎么能呢,放着戏不看谁来看咱俩,都看戏去啦……”
  
  两人窃窃私语了会儿,见四周无人,便悄声快步溜走,剩一个黝黑的洞口在重重假山中无人看管。
  梁禄从一座屋后走出来,他浑身湿透,衣角额发都在往下滴水,身体被这晚风一吹,摇摇晃晃几欲倾倒。
  反正这人死了,也跑不了。
  死了……他死了……
  梁禄慢慢走下台阶,离洞口越近一步,温度便越低一分。
  ——师弟,师兄来看你了。
  ——来看你了……
  梁禄喃喃自语,他手扶着洞内墙壁,摸着黑朝洞里一步步前进。
  没有光,没有声音,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师弟,你说句话,你说句话!
  深长的山洞没有尽头,梁禄摸着墙壁的手冻得发青僵硬,他心里着急,快步朝里面走,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却始终摸不到韩臻的影子。
  温度越来越低,梁禄险些喘不过气,他哆嗦着手捂着自己的鼻息。
  “师弟,师弟你在哪?”
  “师弟!!”
  他声音干哑难听,一阵阵在山洞里回荡,无一人回应他。梁禄挫败地后退一步,他背靠着山洞石壁,身体失力地滑下。
  
  正在梁禄绝望之时,忽有一只手从身侧伸了过来,带着几分温度,牢牢握住梁禄的脚腕。梁禄惊呼一声,另一只手接着靠了过来,似是从地狱而来伸向人间呼救的手指,按着梁禄的手腕猛地朝他自己拉扯过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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