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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by怀凌(he 做坏事穿越了的cj倒霉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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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聿心中风流败家的形象。
  “听着,这事不能告诉别人,我会给你们准备好马匹是干粮,你们今晚就走。”洛枫桥压低声音,说,“一路上不可声张,随便编个假的名字,千万不要招惹是非,越早到越好。包袱里有你絮姐姐要用的药,你务必亲自保管,片刻不得离身,知道吗?”
  洛枫聿微微皱眉——以洛枫桥以往的作风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送人到京城不算奇怪,可如此郑重其事地托付一件确实重要的事情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不是有点扯?
  洛枫桥见洛枫聿仍一副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让你去,可小聿,今天哥哥把话和你说清楚了:我过去一直没把你当小我十岁的弟弟,现在也没把你当个孩子。”
  洛枫聿听了一阵黑线——这话倒是事实,从小到大耍我玩我卖我,能做的都做了。
  “画叶楼我虽去过许多次,但与楼中人皆是不熟;家里这边总之,我现在能相信的只剩下你一个,我也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洛枫桥说到这里,勉强笑了笑,“说来奇怪,我总觉得你不像个孩子,和三叔家那个表弟差太多,所以疯玩起来从未有什么顾虑,想来你心中怨我不像人家的哥哥那般疼爱幼弟已有许久了吧。”
  洛枫聿违心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没什么同龄的可以说话的朋友,不清楚别人哥哥怎么样,但他知道他上辈子的哥哥是怎么样的。
  “但絮儿是你柳哥哥的妹妹,你帮她也等于帮你柳哥哥。我知道你喜欢你柳哥哥绝。——”洛枫聿的心霎时慢跳了半拍,却又听洛枫桥道,“他比我更像个哥哥的样子,你喜欢他也是应该的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廷煜的,你只要全心想办法护送你絮姐姐就好对方也一定不会猜到,会是个孩子送她离开”
  “可是为什么?”洛枫聿想了想,问,“柳哥哥不是没事吗?那就是说,至少谢家堡并不想完全和柳哥哥家翻脸,那絮姐姐就没有危险了,为什么还要送她走?咱们家不安全吗?何况要走的话,不应该是去絮姐姐家里更安全吗?”
  洛枫桥又笑了笑,说:“咱们可以肯定画叶楼中害你柳哥哥的人听命于谢家堡吗?如果不能肯定,那么你絮姐姐仍然是危险的不是吗?她在这里已经停留很久了,而且娘她总之,你絮姐姐不能继续在咱们家了。而若你絮姐姐离开,大家首先都会想到她是回了未央城的画叶楼分部,如果没回那里,就是回了家。我要你送她去京城,一来因为京城比洹州近,在对方还在迟疑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京城;二来京城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大街上搜查;三来大表哥去京城,比到咱们家要近。”
  “表哥?”洛枫聿一愣,觉得头顶开始疼了起来。
  “你别怕,裴芷弈那小子虽然看起来像白无常,但他不会害人的。”
  他才不像白无常!洛枫聿心下狠狠地说:白无常和他比要温柔多了!
  “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悄悄准备,别让人发现了,去吧。”
  洛枫桥转身进屋,洛枫聿吐了口气,有点兴奋,憋了好些天,终于有人告诉他他能做的事了;但更多不舍,虽然知道了柳廷煜的下落,但还没有亲眼见到,始终觉得不放心。
  想洛枫桥曾说柳廷煜,他前生修了什么好运,这辈子如此福分,也不怕折寿。
  于是洛枫聿告诉自己,柳哥哥这辈子如此福分,运强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十三回

  问如今江湖上传的最盛的话题是什么?十个有九个会答,一定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沈洛中那个洛家被西河谢家堡逼婚之事,而是还是女方逼男方,最让人吃惊地是,洛家竟就答应了,连面子上的拒绝都没有,干干脆脆把自家二公子推到砧板上当鱼肉,任人宰割了。
  此事笑掉不少江湖老汉的大牙。
  宣州城中小茶水铺里,一个孩子掺着一名女子进去,在靠边的位置坐下了。
  一边老汉还在大笑,说:“照老子看,什么武林七大世家,名字叫的比较响而已,过了十七八代的子孙,早就成了靠祖先名头吃饭的软骨头!”
  另有一中年汉附和:“谢家堡不过传了两代,风头正盛,这次下手的是洛家,下次不知道是谁了。再瞧那一个个武林新秀、青年才俊,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我看七大世家,成过往云烟不远矣。”
  旁边桌子,红衣少年拍案而起,怒道:“洛家行事从来畏首畏尾,不代表其他世家也是如此!江湖鼠辈,也敢对武林世家品头论足!?”
  “武林世家又如何?”老汉不屑一顾,道,“武林世家都是缩头龟,个个自诩不问江湖世事,其实不过都是怕事的无能之辈罢了。”
  “你——”那红衣少年立刻就要拔剑,却被对面青年拦住。
  “阿笙不可鲁莽!”那青年一手按住少年,说,“伯父交待,此行切忌惹事生非,你都忘了吗?”
  少年咬咬牙,按耐下来,却见那中年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洛家被人要挟逼婚,尚可归因于洛家历来以商立势轻了武学所致,可金陵那双飞燕,如今却要在外人手中舞到极致,才真让人嘘唏。”
  少年一听,怒从中烧,再顾不上对面青年的劝阻,以掌击桌,手中剑鞘嘶鸣,旁人尚未看清时,剑已飞出,直奔中年汉子。
  对面青年随后起身,无奈慢了半步,拦得住少年的掌势,拦不住已然飞出的利剑。
  中年汉子似乎早有防备,剑鞘嘶鸣之时身形已动,单手拄着桌子飞身而起翻到桌子对面。
  剑影飞过,剑气逼人,无奈对方已然在躲,划破了中年汉子腹部的衣料,也没能要他性命。饶是如此,也够哪中年汉子出一身冷汗。
  剑没能刺中目标,也没能被拦下来,眨眼间越过中年汉子,直直飞向靠边位置坐着的孩子。
  无论是红衣少年还是中年汉子,谁都没料到有此一变,同时心惊,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见瞬间人影错乱,“砰”、“锵”两声后,一切归于沉寂。
  正端着酒水的小二哥感觉有阵劲风从他耳边飞过,吹得脸颊一凉,待转头一看,莹白森冷的长剑已笔直插入房柱,再摸摸脸,看一看,血。
  小二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了。
  另一边,那靠边位置坐着的孩子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
  一个没有大牙的老人。
  老汉冷笑两声,手中剑一抛一接,另一把莹白长剑便落在他的手中。
  ——竟是两把剑。
  那红衣少年危机时刻掷出的,竟是两把剑。
  在座众人色变者已有,一时间,大气都无一声。
  老汉对着惊魂未定的孩子嘿嘿一笑,说:“金陵双飞燕,不过如此。”
  话自然不是说给那孩子听的。
  老汉背对着的红衣少年恼极,用力挣脱旁边青年的手,待要上前,忽听稚嫩的声音喊道:“别以为你们谢家厉害!就可以为所欲为!”
  众人又是一愣。
  这次连那老汉也愣了,他看了看面前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孩子瞪着眼睛望着他,眼里似乎噙着泪,身体有些抖,像是怕的,怕到极致后,又忽来了镇定和勇气。
  “我姐姐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死也不要去给你们那个狗屁堡主当小妾!!”
  若方才是喊,这时则是吼了。那孩子还是瞪着老汉,声音有些沙哑,眸光闪动,坚定,又惹人怜爱。
  老汉只好放软了语气,说:“娃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才没呢!”孩子全身戒备,理直气壮地指着老汉手里的剑,吼道,“刚才你一直说谢家堡怎么怎么威风,现在又拿着剑对着我和姐姐!笑的那么奸诈!分明就是来把姐姐抢回谢家堡的走狗!”
  听闻“奸诈”“走狗”二词,老汉额上青筋微现,但看小孩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加上众人皆在场,不好意思发作,只好放下身段继续软下去。
  “娃娃,你真的弄错了,老汉我是宣州扬威镖局的总镖头,不是谢家堡的人。”
  老汉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红衣少年冷笑道:“看来承认是谢家堡的狗了。”
  众人尚未反应,又听老汉对面的孩子咬牙启齿地说:“走、狗!”
  老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方才躲过双剑的中年汉子按耐不住,恶狠狠地喊道:“你这娃娃!不知好歹!给你三分颜色,倒开起染坊了!”
  “我家不是开染坊的!我家卖豆腐的!”那孩子语气太认真,中年汉子张了张口,愣是想不出该接什么好。
  再看四周,众人都是一脸笑意——有的憋笑,有的光明正大的笑,还有的笑的挑衅意味十足。
  红衣少年先到小二哥身后拔了插入房柱中的剑,又走到老汉身边,剑起地上的剑,收双剑入鞘,不屑地瞥了老汉一眼,转而对那孩子说:“小弟弟你放心,这个谢家堡的走狗不敢把你们姐弟怎么样——有大哥哥我在,不会让他把你们怎么样!”
  “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中年汉子
  红衣少年还未答话,便听那孩子又道:“是啊,你这手下败将,怎么敢口出狂言?”
  中年汉子再次吃鳖,红衣少年摸摸那孩子的肩膀,得意地望向老汉与中年汉,大有双剑再次出鞘的意思。已经见识过一次的中年汉子心知真要打起来恐怕不是对手,但碍于怎么也放不下的面子,仍是顽强坚持。
  双方僵持半晌,最后老汉认输,对那孩子说:“娃娃,我是宣州扬威镖局的总镖头,叫吴庸,不是谢家堡中人,更没有抢你姐姐回谢家堡。”又转向对与红衣少年一起的青年,抱了下拳,说,“今日小老儿出言不逊教徒无方,让方少侠见笑了。现下就此别过,改日再会。”
  那方姓青年也抱了下拳,微笑目送老汉和中年汉子离去,同时拦下仍不欲罢手的红衣少年。
  等那两人走远,方姓青年与红衣少年要了些干粮,也离开了。
  茶馆靠边位置上,那孩子正帮一直没说话的姐姐倒茶,边倒边问:“金陵双飞燕,可也是七大世家?”
  女子点点头,笑道:“燕家双剑三代未见高手了,这一代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把双剑舞的让武林中人赞叹的年轻才俊,却是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儿子,未冠燕姓。”
  “可是刚才那个‘方少侠’?”
  女子又点点头,说:“那人姓方名展璨,为人谦和有礼,轻易不爱动武,但动起手来,只输过一次,且据闻,那次输后也未见其神色有异,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真输假输。与他一起的红衣少年应该是燕家大少爷,燕乐笙。听说燕家这辈轮诗书礼乐的乐字,燕老爷子一高兴,把所有孙子孙女的名字都起成了乐器,因为最喜欢笙,特地把这个字留给长孙。”
  “方展璨和燕乐笙两个性格迥异,相处起来怕要烦死一个,闷死一个。”那孩子说着咯咯笑起来,方才又惊又惧惹人可怜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那女子也笑,道:“是啊,和小聿在一起就不会闷,好好一场刀光剑影,就成了闹剧。”
  “我还不是为了絮姐姐吗。”洛枫聿发挥起从洛枫桥那里学来的专长,嘻皮笑脸道,“让他们打的乱七八糟,伤及絮姐姐可怎么办~”
  嘴上这样说着,洛枫聿心理却明白,即使刚才没有他胡闹,那两班人也打不起来,燕乐笙那方有方展璨坐镇,而从他们告别时的情形看来,扬威镖局的吴庸对方展璨相当顾忌,最多只想挫挫燕乐笙的锐气,不会动真格。再者镖局里的人,都知道什么人不能开罪,吴庸不会真给自己找麻烦。
  “要我说,伤及你可怎么办。刚才真是把我吓到了,要没有那吴庸,你岂不是要说起来你也是,吴庸明明救了你,你为何还拆他的台?”
  洛枫聿哼了一声,道:“谁让他说谢家堡的好话?那谢家堡欺负我们洛家到头顶上,他们居然拍手叫好,凭什么我不拆他的台?”心下又道:连柳哥哥也敢算计,他们居然还帮那该死的谢家堡说话,小小拆台,便宜了他们!
  “你也忒不知害怕为何物了,”柳絮叹了口气,说,“好在吴庸也算有肚量,不然对方真要和你算起,你哪里是他们对手?”
  洛枫聿不屑一顾,笑道:“那么多人看着,他一个老头子,要和我一个小孩儿计较?再说真要算账,不是还有燕乐笙吗~怕什么?”
  柳絮摇了摇头,说:“你总不能一辈子如此胡来”
  “那倒是。”话没说完,洛枫聿接了去,“插科打诨装可怜这种把戏,虽然简单好用,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边际效应递减”
  “边际效应?”柳絮一愣,问,“什么边际效应?”
  洛枫聿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说了什么,也是一愣,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自从决定接受自己永远回不了家了的事实后,他一直在刻意的回避会与前世联系起来的一切,从穿着到习惯,从行动到言语,都尽量做得符合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标准,避免可能让他回忆前世的一切。他把前世打成一个包,塞到记忆的某个角落,时间久了,偶尔的碰触也会令他心生恐惧,就比如上次他照着镜子,忽然发现自己想不起前世的容貌。
  而今不经意提及的小小名词,却让他觉得,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难受。
  上辈子那二十多年生活,早已刻入骨髓,有些东西,无论如何回避,潜意识里他还是留恋,还是不愿放弃。强求而来的割离,只会让他言行举止各个方面绑手绑脚。
  既然如此,何必强求?
  佛都说随缘了
  他这样想着,开始有种轻松的感觉。
  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家”后,第一次全身心轻松的感觉。
  “小聿?”
  柳絮试探地唤了声,洛枫聿才回魂,看了眼柳絮,而后眉开眼笑,笑得像朵花似的,问:
  “对了絮姐姐,这易容改装的本事,什么时候教我啊?”

  第十四回

  原来那晚洛枫聿和柳絮离开洛家后并未直接出未央城,而是趁夜寻了间不常去的客栈住下,第二天天没亮,柳絮叫醒洛枫聿,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又抹又擦了一个多时辰。等洛枫聿再看铜镜时,镜中已是完全不同的容颜。
  洛枫聿立刻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
  所谓易容无非就是化妆,但化妆不是整容,以上辈子那高科技尚不能只凭化妆就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可如今却在一名女子手上,洛枫聿亲眼见证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事实。
  “说到完全改变也不可能,我只寻得能改变的部分,让你不像你罢了。”见洛枫聿一副极度好奇的模样,柳絮解释道,“我爹不许我习武,但也不希望我遇事只能坐以待毙,就找了玉家一位前辈教我易容之术。”
  洛枫聿点点头,心中十分羡慕。不出半日,便开始央求柳絮教他,柳絮拗他不过,最终答应,过几个城镇,买齐了材料,就开始教。
  二人一路换车换马,行至宣州城,最后一样东西也买齐,于是洛枫聿磨拳擦掌,开始挑战新事物。
  一路上听多了关于谢家堡的议论,却始终没有家里的消息。只知道洛家同意了谢家的要求,洛二公子如今正要开始斋戒。而各种猜测和谣言倒是漫天飞舞的不亦乐乎。
  洛枫桥在武林中一向自命风流,也确实招惹过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所以不免有人说是洛枫桥惹上谢家堡大小姐是活该,也不免有人说洛枫桥平白得了个显赫的媳妇其实心里高兴的很,更不免有人说也许命中注定洛枫桥和谢晓棠是天生一对,谢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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