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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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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好确认她是在什么地方。
  琅峫带着十来个人,扛着树干和一些尚未干枯的草快步走了过来,琅峫说道:“你先到我屋里去吧,一会儿可能要下雨,而且还不小,我担心这小屋子经不住这场暴风雨的袭击。”
  说罢,径自走上前,不由分说,拉起衣凰就要走。
  衣凰有些哭笑不得,一动不动道:“难不成将军那屋就能经得住?”
  琅峫一愣道:“经不住。”顿了顿又说:“所以我让他们赶紧把你那间修葺一下,也好赶在这场雨落下之前让你有个安生的落脚之处。”
  风吹进了院子里,风势丝毫不减,掀起了琅峫的长衫,这些天为了方便起见,也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一直都没有穿盔甲,而是像天朝人那般,一身长衫,玉冠束发,看上去倒真有些英俊潇洒的味道。
  他带进来的几个人已经忙碌开来,脚下一蹬上了屋顶。
  衣凰看着他们,目光不禁投向山上的树林,边与琅峫一同走向他的房间边问道:“下这么大的雨,你的那些将士们怎么办?让他们在山上淋雨你不心疼么?毕竟都是你手下的精兵良将。”
  琅峫哈哈一笑道:“这你尽管放心便是,他们在山上早就搭好了营帐,只是那么多营帐若扎在下面,会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才让他们待在山上的。”
  “可是那么多人,总要吃饭吧。”
  “他们有自备的粮草,这一点我从来不需要嘱咐他们”琅峫正说着,突然声音一停,回过身看着衣凰,嘴角浮上一抹邪邪的笑意,“怎么?你关心我的将士们?难道你是在关心我?”
  衣凰不禁失声笑道:“将军多想了,衣凰只是担心万一将军的精兵撑不过这些时日,又或者万一有人发现了你们的踪迹,而你们已是倦怠不堪,不敌来军,将军在毒解开之前就那什么了,那衣凰岂不是连这十天都没的活了?”
  听了衣凰的话,琅峫不由得一瞪眼,沉声道:“你希望这样?”
  衣凰想了想,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突厥军在我天朝境内,我自然希望你们兵败,可是对于我来说,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又不希望你死。”
  琅峫似乎明白了衣凰的意思,点点头沉沉一叹,“你放心,无论我下场如何,我都会尽力保你安全,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
  “可是,下毒的人也是我。”
  琅峫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走到门口看了看,说道:“这雨真是说来就来。”
  正说话间,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抬眼望去,屋外的视线已经被泼下的大雨阻拦,狂风大作,扯动着山上的树林,发出一阵阵嘶鸣怒吼声。
  琅峫下意识地关上了门窗,一转身看到衣凰正不急不忙地坐在桌旁喝着茶,他不由得挑眉一笑道:“你倒真是不急不躁,在我的房间里还能这么泰然自若。”
  “为什么不能?”衣凰说着抬眼看了看他,眸光流盼,在烛光下隐隐闪着一丝清冷的气息,倒叫琅峫有些怔住了。
  突然他低声笑了笑,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冷笑,说道:“我好歹是个男人,你可不要用那样的眼神来诱惑我。”
  他语气轻缓,却分明是压抑着某种情绪,衣凰似乎闻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禁转而将脸色一沉,说道:“你的屋里好像漏雨了。”
  琅峫一听,立刻四处看了看脚下,又抬头看了看,正是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在滴水,抓起一旁的衣服,脚下一点,上了房顶,用那件衣服将有些漏雨的地方死死堵住,再一个旋身,轻轻落在衣凰身旁。
  “啧啧”衣凰连连摇头道:“将军真是不懂得惜物。现在外面风雨交加,山上的那些将士们多需要衣物将军心里不明白么?”
  琅峫眸光一紧,突然欺身上前,将衣凰拦在身前,她的后背靠着桌子,顿时无路可逃。琅峫冷声问道:“你一直在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山上那些精兵的情况,究竟用心何在?”
  “打听?”衣凰神情淡然镇定,轻声一笑道:“将军认为,我若真的想知道你们的情况,还用得着这样煞费心思地向你打听?我何不直接随便拉一个人给他喂颗药,尽管问便是?反正,现在他们对我并没有多少防备之心,我要是想给他们灌个迷魂药什么的,也不算难事。”
  这下轮到琅峫哭笑不得了,轻呵了两声,正想挪开脚步,突然一低头看到衣凰正紧盯着他的眼眸,眸中的流光让人有一种忍不住要晕眩的感觉,他心中一凛,不由得俯下身去,伸出一只手勾起了衣凰的下巴,压着声音说道:“早跟你说了,不要用那样的眼神来诱惑我”
  突然窗外一道人影一闪,就在琅峫侧身看过去的同时,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划破窗户刺进来,连带着一个黑衣人闪身进了房间,衣凰看到那人一身夜行衣,蒙着脸,眼神似乎有些熟悉,正想仔细看看,来人长剑一挥,灭了屋里的蜡烛,剑尖一挑,直接从她身旁掠过,刺向了琅峫。
  这人不是冲着她来的!
  再看琅峫,虽然看不清表情,却是剑已在手,“噹”的一声,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他已经和黑衣人交上手了。衣凰想了想,干脆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反正两人的目的都不是她,她也懒得躲来躲去的,兀自捧着一只杯盏,悠闲地喝茶。
  黑衣人的武功并不弱,至少鼎鼎大名的琅峫将军并占不了他的便宜,两人数十招过下来,竟然打了个平手。衣凰不由得仔细起这个黑衣人来。
  按理说,知道琅峫在这里的就只有苏夜涵他们,可是看来人的身手,根本不像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方亥回去找的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那么,这附近还有谁知道琅峫的下落,并且有袭击他的理由?
  琅峫似乎也在猜测来人的身份,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似乎不想招来他的属下。
  衣凰再仔细一看,那人对琅峫并没有多少狠招,而是一点一点将他逼着离开衣凰的身边,难道
  衣凰心下一惊,难道这个人的目的还是她?只不过不是杀她,而是救她?
  正想着,那人已经挪至衣凰身侧,挥剑挡开琅峫的攻击,对衣凰小声道:“快走!”
  果然,还是冲着她来的!
  衣凰犹豫了片刻,正欲站起身,突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朝那人摇了摇头,那人有些急了,却不敢大声说话,又催促了衣凰两声,见衣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放弃,转身朝着窗户那里挪去。
  琅峫一见,轻呵一声:“想走!”
  抬手,一剑朝着黑衣人的背后刺过去,衣凰看了不由得心惊,黑衣人若是不停下回身挡这一剑,必定会被刺中,可是他若停下,就失去了这个逃生的机会。
  突然衣凰看到脚边刚才从那人身上掉下的一个东西,她捡起用手一捏,骤然一愣,想也不想,手中的杯盏就飞了出去,硬是挡开了琅峫刺向黑衣人的那一剑,剑尖只是划伤了黑衣人的手臂,他从窗口逃离时回头看了衣凰一眼,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跃身离去了。
  片刻之后,屋里又重新亮了起来,衣凰坐着一动不动,抬眼看到琅峫的眼神冰冷,直直盯着她,神情冷酷,突然手中长剑一挑,指向衣凰,一步步逼近。
  衣凰面无表情,又重新取了只杯子,刚准备倒茶水,只见剑光一闪,杯子被琅峫一剑劈开,砸在地上。
  “那人是来救你的。”他阴沉着脸色,一字一句说道。“你为什么不走?”
  衣凰正准备站起,突然一道庞大的身影从身后罩来,衣凰刚一转身,就再一次被琅峫拦在身前。
  她微微太息道:“我不能走,你的毒还没有解。”
  琅峫眼神一怔,继而问道:“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吗?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那么黑看不清他的模样。”衣凰说着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不知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救他?”
  “你也说了,因为他是来救我的。”
  琅峫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扔了手中的剑,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衣凰,可是让他恼怒的是,即使是他在俯视,却明显感觉自己的气势被衣凰静淡如水的眼眸给压了下去,不由得一阵烦躁,再一次伸手勾起了衣凰的下巴,力气比先前大了些,动作也有些粗鲁,咬牙切齿道:“你果然是个容易坏事的女人!”
  突然,他手上一滑,只见身前的人影一晃,抬眼看去,衣凰已经站在了门口,缓缓道:“将军,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琅峫一愣,呆呆地看着衣凰,隔了片刻,似乎才骤然回神,继而摇头叹道:“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身手,而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然后他长长吐了口气,再看向衣凰的眼神有一丝愧然,一言不发,关了窗户。
  “我去帮忙,尽量快一点修好你的房间。”说罢打开门走了出去。
  衣凰站在屋里,看着他走进雨中的背影,只觉心中有些愧疚,她幽幽叹息了一声,松开了紧握的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莲子。
        
【二十六】杀气重重字字变
  这场雨来的急,去的却缓缓慢慢,淅淅沥沥了三天,直到三天后的傍晚,才正正停了下来。
  山上那些将士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淋了三天三夜的雨,没有一个人曾跑下来向琅峫抱怨一声,倒叫衣凰有些敬佩。
  “不愧是将军的精兵,当真非一般军队所能及。”衣凰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把药碗送到琅峫面前。
  如她所料地,琅峫紧紧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端起眼睛眨也不眨地全部喝下,一滴不剩。她笑道:“将军不怕苦吗?”
  “怕。”琅峫啧了啧嘴,“不过,我更怕死,所以就算药再苦,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喝掉它。”
  说着抬眼看了看衣凰,见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收起药碗,接着说道:“今天是第九天了吧。”
  衣凰的手微微一颤,朝他轻轻一笑道:“怎么?将军一直在算着日子?”
  琅峫叹道:“当然要算。是你告诉我我的毒需要十天才能完全清除,这些天我每天都在算着日子,就等着看十天过后,你会跟我说什么。”
  “跟你说,将军毒已经解了。”衣凰说着将手中的托盘交给门口候着的那人,又转身看了琅峫一眼,“还有就是,将军可以动手了。”
  不想琅峫闻言,竟然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吐出来,挑起眉看这衣凰处变不惊的眼神,幽幽说道:“郡主这是拿我寻开心么?你要我去杀一个刚刚救了我的女人?”
  衣凰满脸不以为然,“不然呢?难道将军准备放了我?”
  “那倒不会。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将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天朝郡主放回?”琅峫凝眉想了想,笑道:“不如你跟我回突厥吧。”
  “呵呵”衣凰摇头道:“将军知道,那不可能。”
  琅峫的脸上闪过一道失望,“如此,那我就只有杀了你了?”
  衣凰眉眼一挑,斜视着琅峫,“这就要由将军自己决断了。”
  琅峫似乎是被衣凰的镇定击败了,连连摇头叹息,“天色尚早,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操之过急了。我不明白的是,那日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属下已经将你的事都告诉了我,为何还要孤身上山涉险?”
  衣凰说道:“因为我想见一见传闻中的铁面将军,琅峫将军。”
  琅峫冷笑,“只怕这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没错。”衣凰丝毫不犹豫。
  琅峫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看似风轻云淡道:“那这么说,你的目的就该是引开我的注意力,为那位王爷争取逃走的机会?”
  衣凰提起茶壶替他倒了杯水,“将军果然聪明。”
  琅峫有些颓败地笑了笑,“看来,我输得很惨。所有的事都是在你预料之内的,你早就知道我的属下个个都并非贪生怕死之人。那天故作惊慌,一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中毒,二是还不确定你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直到他们随我从农舍回去,才明白上了你的当,所以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我才会在山上等你,趁着天黑,派出了人手到农舍四周埋伏,就等着你上了山那边的埋伏的人就可以动手了,只是”
  突然他声音一顿,猛地抬头,目光似剑,直直盯着衣凰,“我好奇的是,那么一群人,明明呆在屋里好好的,究竟一眨眼被你藏到了哪里?”
  衣凰轻笑道:“佛语有云,一切皆为虚幻。将军怎知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她淡然空灵的声音让琅峫不由得愣愕,“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在你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农舍里了?”
  衣凰眨了眨眼睛,弯起嘴角:“可以这么说。”
  琅峫甚是不解地看着衣凰,凝眉思索了片刻,又骤然一笑放弃了。
  这个女人不可视为凡物,就决不能以凡人的心思来推敲她的心思,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决不能大意了。
  想了想,他说道:“我不与你探讨这些个佛偈,我们突厥人从来不信佛,不礼佛。”
  说罢站起身,欲离开这间有些燥闷的屋子。
  刚下完雨,天气怎的还这么沉闷?
  又或者,是自己的心态沉闷?
  一想到明天自己的毒就能完全解除,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欣喜,反倒有一丝失落,他从不欺骗自己,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有些舍不得衣凰,而今看来,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放她回天朝,从此可能再无相见的机会,二是杀了她,带着她的尸体回突厥,可是那样却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使他再怎么琢磨不透衣凰的心思,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至少知道了衣凰的脾气,她向来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看似静淡平和的眸中,总是隐约泛着玉石俱焚的寒光。他绝对相信,如果自己用五千精兵逼迫她离开天朝,随他回突厥,她还会像那天在山上那样,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刺向自己,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给他救下她的机会。
  对于目空一切,对什么都可以舍弃放下的女人来说,生死不过是一场选择,她不想死,然她也不怕死。
  而更关键的是,现在,他怕她死
  “啪!”
  身旁突然一道身影灵动,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动他面前,同时手指间的金针射出,来人猝不及防,只能让步躲开,手中的长鞭抽在门旁,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
  “呵!要与你作对的人还真不少!”衣凰话音刚落,挥袖一震,白色水袖飘散开来,袭向来人。
  琅峫定了定神,并没有立刻出手,衣凰的身手他见识过,若单打独斗,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他并不担心衣凰,反倒有些替来袭的黑衣人感到惋惜,惋惜他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遇上了衣凰。
  黑衣人见琅峫立在一旁不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禁眼神一怒,摆脱衣凰的拦截,“啪”的一鞭子,直直朝着琅峫抽来。琅峫脚下生风,躲开她的同时飞身上前,眨眼落在黑衣人的身侧,抓住她的手腕,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管不着!”黑衣人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话,手腕突然像一条蛇一般,轻轻一转,一缩,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他的钳制。
  这下轮到衣凰站在一旁看好戏了,听了二人的谈话,不禁笑道:“这是个姑娘,将军可要手下留情才是。”
  琅峫闻言,微微皱眉。这黑衣人虽然招招狠毒,想置他于死地,却无奈长鞭总是近不了他的身,不由得恼火,收回长鞭在手中对折,用力一拉,突然再次挥出,长鞭顿时生风了一般,看似是不着力地挥来,却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扑面门。
  琅峫听到身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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