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调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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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想找一个地方密谈会选哪里？”林熠问走在前面的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放慢了脚步，指着地下的一个个小隔间，“那里是豢养从各地猎捕来的野兽和奴隶的地方。今天应当有古代斗兽的表演。”
　　“人间地狱。”林熠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了帝国角斗士登上血腥舞台的一幕幕。
　　“我想我们还是到最下面去吧。”古斯塔夫带头向最下层走去。
　　他们在几个隔间里参观，看关狮子的洞，斗猩力士的休息室等等。林熠不时地注意着周围的状况，想要找到暗处的那个人。在走入地下一层的时候林熠就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视线。当他们走到竞技场底部中央的时候，这个感觉得到了确认，他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别在腰间的M9。不过在他动手之前，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别动。”
　　“你看，我说是女人吧。”古斯塔夫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一只手枪指着，话语里似乎透着笑意。“这位女士，请恕我冒昧，不过以后你要是想再装成男人，就不要用那样的信封了。男人不会用藕荷色的信封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问。
　　“这只是善意的提醒，女士。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说话，我的手下大概累了。”
　　这个女人听了，心里一颤，她迅速地向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上层有两个狙击手瞄准了她。
　　“女士是不适合拿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斯塔夫已经欺到身前，拿住了那女人的手腕，只听“咔”一声，枪掉到了地上。“非常抱歉，希望我刚才没有伤到您。”说着他鞠了一躬，托起了那位女士的右手。
　　“我叫伊丽莎白，”那女人缩回了手，“我是普什科夫，就是白狐的妹妹。”
　　古斯塔夫用眼睛扫了一下，狙击手瞬间消失在竞技场巨大石柱和拱门的阴影里。而后他缓步走到另一边，继续欣赏刚才没看完的部分。“伊丽莎白女士，我必须承认我似乎已经猜想到了你的身份。”
　　“猜想到？那你还来干什么？”伊丽莎白冷笑道。
　　古斯塔夫停下脚步，略转了头，“人们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是来看一看你是不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罗马灿烂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石灰石建筑的缝隙撒到古斯塔夫的身上，让他在这座巨大的建筑中显得更加的神圣高贵，如曾经的大帝凯撒。伊丽莎白女士似乎是看惊呆了，而林熠则更烦躁了。他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和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径直走出这栋古罗马最伟大的建筑之一。
　　离竞技场不到100米的地方，停着古斯塔夫的宾利车，卡尔穿着标准的三件套西服站在正午的太阳下。“林先生，您是要先回去还是等公爵大人一起。”
　　“我自己先走。”
　　卡尔随即打开了车门，伸手为林熠挡住可能磕到的地方。
　　“不用了。”林熠绕过他，去找地铁站。地铁和公交都是直达竞技场的。可是卡尔保持着开车门的姿势，而司机下车，拦住了林熠的去路。
　　林熠看了一眼眼前至少两米一十的粗壮男人，又看看卡尔，决定接受好意，坐车回去。
　　林熠的东西很少，并且都放在固定的位置，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妥当。在他提着箱子走出房门之前，一位稀客上门。威廉姆斯。古斯塔夫从没有主动来找过林熠。
　　“你和你的那位新朋友关系如何？”
　　“林，我可以认为你是吃醋了吗？”古斯塔夫的话里带着些许柔情。
　　“哦不，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必要待下去了。现在内部有那位女士，外面有你的私人武装，不需要我帮忙了。”他拉着箱子向外走，在经过古斯塔夫身旁的时候他说：“请记得结账，欠钱可不是好习惯。”
　　林熠以为古斯塔夫多少会挽留自己一下，可是没有。那个看见女人就没有智商的人。林熠想着，握着箱子的手更紧了，他在前台要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了。

　　躲不开的阴谋

　　离开了古斯塔夫，林熠自然离开了奢侈的生活，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向往锦衣玉食，至少林熠不是。他选了一家商务酒店住下，从前台订了一张后天回多伦多的机票。难道来一次罗马，还是要到处走一走的。罗马这座城市和其他旅游城市还有些不同，很多地方没有明确的景点划分。古罗马人建造许多公共建筑，力图让普通人也能享受帝国的富丽堂皇。这也就是现在遍布在罗马城里的各种遗迹。
　　林熠转了一天，却是有些想念古斯塔夫了。和他那样的人一起出行，就等于带了一个风趣幽默的导游。同时，他对于艺术品有着极强的鉴赏力和独到见解，这让和他一起的旅程变成享受。一个人参观罗马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至少他认不出那些雕像都是什么人。
　　悻悻地回酒店，林熠去前台去自己的机票，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林先生，有人找您，现在应该在餐厅等着呢。”前台的接待指着餐厅的方向。不过不用林熠费心思去找了，一男一女已经向他走来。
　　“林先生，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来人是在斗兽场见过的那个女人，那位伊丽莎白女士。此刻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褐色西装紧绷绷裹在身上，一身肌肉似乎要撑破束缚自由面对灿烂的阳光。老实说这样的人并不一定都多么有力量，但是看上去足够吓人。不用说这个应该是伊丽莎白的保镖。
　　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和古斯塔夫一起讨论他们的“伟大计划”吗，怎么找到自己这里来了。被欺骗、被要挟，谁的心情都不会好，林熠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说：“伊丽莎白女士，你要是找古斯塔夫应该去Bernini　Bristol酒店，我们不住在一起。”
　　“哦，不。我是来找林先生的。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大概不需要了”，林熠回答的斩钉截铁，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直觉里这个女人是麻烦的代名词。answers也有规定，军火商家族的内部斗争他们从来不参与。
　　“我的哥哥是个精神病人，他的残忍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他是个野兽。我需要帮助。”她的情绪有些失控，看得出来她在竭力稳住语调。此时的她露出了一种楚楚可怜的神情，眼睛里都泛起了水汽，如果面前的是一个正常性向的男人，此刻大概已经禁不住这种柔软攻势了。
　　可惜，林熠是同性恋。看到他无动于衷，伊丽莎白继续说：“我要离开这里去西西里岛，只要你同意保护我前往，我会给你足够的报酬，哪怕是以后的交易分红也可以。”
　　林熠有些疑惑了，凭借着伊丽莎白的财力，她一定可以请到足够的保镖，自己也不是专职从事这样工作的。为什么一定是我？他在心里问自己。
　　“林先生？”
　　“伊丽莎白女士，有一件事我似乎没有说清楚，我不参与任何家族内部斗争。您和您的哥哥有什么矛盾，请你们自己解决。或者你想找古斯塔夫出主意也可以，他应该清楚军火商的内部运作。不过我不参与。”
　　“公爵先生不愿意帮忙我才来找您的，林先生，您要是不愿意帮我我就真没有办法了。”
　　“那就好好呆着。”林熠冷笑道，“我没兴趣知道白狐这次交不出货是不是你的问题，但是我出于同情提醒你，作为女人还是想着怎么把自己风光的嫁出去比较好，黑市的生意就算了。”
　　听了林熠的话，伊丽莎白迅速收起眼泪和脸上的表情，快得让林熠以为刚才面前柔弱的女人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林先生，既然我们无法达成共识，那就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但是我想提醒你，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就没有可能全身而退了，你自己小心吧。”说完带着身边的保镖走了。
　　林熠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现在退出是不是已经晚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乘坐酒店安排的车到达罗马的机场的时候有些早，离航班起飞还有四个小时，林熠在快餐店买了两杯咖啡。飞机是一早上起飞的，罗马的地平线刚刚泛出金色的光晕。林熠端着咖啡在候机大厅上网，喝多了的结果就是需要排出多余的水分。可是林熠忘了，洗手间是各种犯罪的高发区。
　　他走进洗手间，意识到有不怀好意的人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人从侧面猛冲过来，将他的胳膊扭到身后，顶到墙根，一把枪随后跟上。“不许动”他说的是口音很重的英语。林熠从扭着的头里看着身后的黑人大汉，他穿着的不是西服，估计不是保镖。职业杀手或者黑手党更糟，林熠想，伊丽莎白是不是预言家，怎么昨天刚说过今天就灵验了。他还真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在身后顶着枪的情况下，林熠被押上一辆比亚迪汽车，而后被蒙上眼睛，向着未知的目的地前进。出乎意料的，他没有那么担心自己的处境，甚至还有心情想自己是不是很快要见到古斯塔夫了。不过又一想，古斯塔夫身边那么多保镖，他本人身手也很好，应该不会有人能绑架他。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被带上了另一辆车，又过了很久，久到他睡了两个觉之后，他被带下车。迎面一阵又咸又涩的潮湿气息，竟然已经到了海边。几个人推搡着他把他带上了一艘船。看来这次的目的地是西西里岛了。还不如和伊丽莎白一起来呢，林熠后悔到。
　　他们给林熠的待遇还不错，被带到船舱之后，眼睛上蒙的布被解开了。他适应了一会儿外界的光才缓缓的睁开眼，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大汉在舱门把守，他应该是在客舱，船不太大，不过有些颠簸。舱内两张床牢牢固定在墙和地板上，他现在就坐在其中一张上。
　　门外有了响动，把守舱门的人站了起来，侧身靠在门缝处听了一会儿，才把门打开。原来是送晚餐的。不过他们的过度谨慎倒是让林熠奇怪。他并没有想过绑架自己的是什么人，也没想过逃跑，但是从这两个人的行动来看，绑架他的人并没有控制住整个船。
　　这是个机会！
　　林熠身上总会携带超过三样的武器，可惜都已经被收走，不过他看到了守卫身上都带着枪。
　　送饭的人与看守闲聊几句，就出去了。看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准备关门落锁。林熠等的就是他的注意力离开自己的这一刻。他压低身子迅速前冲，在接近守备的瞬间站直身体。他的双手被绑住，但是在他们绑他的时候做了一点手脚，将两只手腕之间的角度扭曲了一下，这样就留出了一点空隙。
　　他突然窜起，极速提起膝盖顶住看守的后背将他推到门板上，同时被绑起来的手臂套住对方的脖子，把麻绳的位置对准他的喉管，用力向后拉。凑巧这个大汉一只手没有及时抽回，被门夹住。另一只手徒劳的向后要抓住林熠。可惜手臂向后能使的力道有限。不出两分钟，林熠制服了这个男人。
　　他先割破了绳索，抢下看守，现在应该说是死人身上枪，拿过床上的枕头做消音，冲着男人的头和胸腔各开了两枪，确保不留隐患，然后打开门确定没有异动也未被发觉，闪身来到走廊。
　　走廊一面是客舱的墙壁，一面是一米二高的护栏，海风扑面，吹得人只打寒战。这应该是一艘客轮，只是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怎么选中的这样的运输工具，一点也不安全。下层甲板隐约传出小号的声音，一般游轮上都会有各种晚会作为消遣，估计底下一片歌舞升平。他往楼梯走去，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
　　“嗖——”
　　一个子弹擦过林熠的手臂，几乎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闪。楼梯不远，下去到人群里就安全了。
　　林熠抬脚的刹那，子弹打进走廊的木地板里。他压低身子迅速冲向拐角处的楼梯，“乒乓——”一阵声响，枪林弹雨撒向他，子弹打到楼梯的钢结构支架上，形成各种回响。楼下有了骚动，似乎是听到了上面传来的异响。
　　人群已经不安全了，他只能反击。双手一撑楼梯的栏杆，他翻身跳了下去，闪身藏好。
　　林熠举着枪，小心地探头盯住头顶的楼梯。先是四个人混乱的脚步声，然后一双赭石色皮鞋。“嘭”他开了一枪，随即一滚躲到另一边。他原来藏身的地方一阵枪响。重型武器！这样的火力是他没有办法比的。
　　枪声响了一阵就停了，接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合着林熠怦怦的心跳一起传入耳膜。这个地方视野不好，消耗战他打不起。是考验精准度的时候了！他迅速从掩体里冲出，瞄准最前面的人开了两枪，然后闪进刚才选定的一个缝隙里。
　　时间急迫，他并没有看清，不过应该是有一个人倒下了。还有三个。耳边传来密集的子弹声，不过钢板够厚，除非穿甲弹，目前这个地方还算安全。
　　另一个走在前面的人拿的是手枪，还没有换过弹夹，那么还应该剩三、二、一。退弹夹的声音。就是现在！林熠一个闪身连发三枪，打中了两个人。他的上臂也被子弹擦到，好在不严重。
　　林熠大口喘着气，还剩一个五五开。突然右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林先生，我们何必弄得这么不愉快？”林熠一转头，两把冲锋枪正对着他。后面站着一个罗圈腿的男人，然后他看见了那顶标志性的帽子，一顶软呢帽子上趴着一只蜥蜴。

　　被困又见故人（改个口口）

　　西西里岛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但是也绝对不是一般旅游景点的感觉。事实上，西西里岛是一个满布着压抑气氛的意大利属岛。岛上常住居民500万，其首府帕勒摩近郊有很多中世纪遗迹。可惜林熠没机会欣赏这里的地中海风景，他“自愿”和蜥蜴先生回到船舱之后，就被喷了喷雾，眼前的景物慢慢模糊，林熠很郁闷地想，自己就不应该接这个任务。
　　意大利或者科西嘉的黑手党的组织架构十分严密。一般一个家族被一个“老板（boss）或者Don（阁下）”所控制，他参与几乎所有事件的决策，但是并不直接下命令，指挥具体行动。老板可以任命家族中的顾问（Consigliere）。所谓的顾问其实更像是调解员，家庭内部的斗争。对外这个人则负责法律事务，让家族的行动看起来合法化。此外还有一个underboss，具体掌管军团指挥官。在下面有不同的军团具体实施项目。
　　林熠悠悠转醒，发觉自己在一辆飞驰的轿车上。他尽力理清思路，想看看自己面对的状况。他没想到蜥蜴先生竟然和西西里岛的领导人们也有关系。真是失算，既然蜥蜴先生敢到这里藏身，自然是有人身安全保证的。这样就麻烦了，西西里岛虽然隶属于意大利，但事实上是自治的。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他被拉扯下车，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两个人在两边提着他的衣服架着他爬上楼梯被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间。
　　他被扔在床上，听到那两个人的脚步远离了，一下把眼睛上蒙着的布扯下来。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不过装饰的很华丽，橡木的镶板，暗红描金的壁纸。不过一看就知道是18世纪的建筑。这是进了西西里岛强盗们的老巢？
　　林熠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落山，又看着月亮一点点向着空中爬，实在是抵不住困意，尽管饥肠辘辘。
　　月光皎洁，顺着窗帘的缝隙映射在床上，泛着淡淡地银光。一天的奔波和枪战耗费了他很多的精力，尽管是陌生的地方，他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他隐约感到胸口有些异样，一种酥麻略痒的感觉顺着脖子游移到胸口，是虫子？又从他的肩膀到手臂，就停下了。
　　该找找有没有杀虫剂的，林熠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