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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作者:未至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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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亢的充满情欲的女声不再回荡,突然安静的房内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少女断断续续的低哼和少年粗重的喘息。
  年少,精力旺,在人家女孩子身上折腾发泄了几次後他才觉得那些躁动缓解了些,从对方身上起来,瞥了眼凌乱的床上那具凹凸有致的、胸口还在上下剧烈起伏的筋疲力尽的赤裸躯体,摘了套子,扔到一旁,下了床,然後走向卫生间去洗澡,再没看一眼对方。
  毫无乐趣。
  肆无忌惮的发泄获得的亢奋与刺激,只是徒增来自不满的烦躁感。
  第二天离开前,其他几个人去买了些小吃,而钱生坤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其他地方转了。
  和他们在一起他觉得很乏味。
  四月末的中午,阳光有些晃人,空气潮湿又闷热。钱生坤在昨天遇到年轻男子的地方看似无所事事的徘徊著,目光在窄窄的河岸两边随意的扫来扫去。
  他心底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找人。
  过了会儿他眼睛一亮,然後盯著前方,眯起了眼,勾起唇角。
  他目光锁定的不远处的男子身上,是昨天的那个哑巴,正坐在不远处的茶铺画画,时不时的眺望对岸。
  他换上了有礼的微笑,如戴上了面具。然後朝对方走去。
  男子正抬头看对岸,余光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转过头,只见钱生坤对他笑著打招呼:“又见面了。”语调轻松,并没有因昨天的事或彼此只有一面之缘而拘谨。
  男子似乎也没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微笑著向钱生坤点了个头,温和又干净。
  钱生坤走上前,俯了些身,看著男子画的画,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赞叹道:“挺好的!那昨天那副也是你画的?”接著又像想起了昨天的自己的举动,停了下,脸上流露了些许歉意,声音低了些:“昨天我心情不太好,抱歉。”
  男子笑著对他摇摇头,低头从身边拿了个小本子,翻出一页空白,直接用手中的铅笔在上面迅速的写著:
  “没事,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的字清爽整洁,每一笔都像舞起的绸缎,柔中带韧。
  钱生坤像如释重负般笑著,然後有些茫然不解似的问:
  “你昨天那会儿其实想告诉我什麽?”
  他兜兜转转这麽久,其实就是为了问这句。
  因为他觉得那会儿对方是想告诉他,他们为什麽“一样”。
  他反感厌恶,他不肯承认。但那鬼魅般隐隐约约的东西的折磨著他,所以他现在要卡住它的咽喉将它暴露於阳光下。
  所谓的夸奖、歉意只是吸引对方注意罢了。他对画画一类的根本不感兴趣,对方画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是把眼前看到的搬到纸上,和打印复印没什麽区别,他也看不出来好坏。眼前的画对他来说和路边的传单一样可以随手扔到地上,任来回的路人无所谓的踩过。
  男子不知钱生坤的想法,只是看著他,愣了下,偏过头思考了会儿,然後笑著写下:“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钱生坤看著,皱了下眉,一阵烦躁。他勉强又换上笑:“但我想知道,告诉我吧。”
  对方望他了会儿,好像有些奇怪他为什麽这样执著,然後沙沙写著:“就是昨天你当时想踩过画的感受和想法,我也有过。”
  钱生坤仔细盯著那行字,眉毛拧在一起,眼里只有不明所以的费解。
  每个字每个词他都能看懂,整个句子也没有任何错误,但他不明白这句话什麽意思。
  见钱生坤可能不太清楚自己的意思,男子微皱著眉,紧紧抿著唇,又匆匆在下面补充:“心情,感觉。感觉所有人和事都很碍眼、无趣,不知道他们活著或存在到底是干什麽,想把一切摔了,砸了。我甚至把我画过的所有画都撕了。”
  他笔迹渐渐不像之前那样轻盈。
  钱生坤看到那些话其实有些失望。
  就凭这?
  ……呵,我还以为是什麽。
  自以为是的家夥。
  他心里嘲弄著对方,却没有意识到到自己正拧著眉,正紧盯著那些字。
  那碳色的字迹,一笔一划,都像要刻在他的脑中。
  心脏在雀跃的鼓动,灵魂在难以克制的沸腾,大脑里的一切都像在飞快的更新,充满了新奇柔和的白光。
  他想忽视这些怪异的感觉,否定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如雨後春笋般,止不住。
  男子奇怪他的沈默,转过头看了眼,然後笑了下,很温和,也有著些许无奈,接著缓缓写道:
  “又烦又无聊,不是麽。”
  钱生坤盯著那句话,沈默。
  日复一日的大同小异的乐子。
  厌烦与嘲讽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他脸上,就如突然卸掉了面具。他冷哼了声:“嗯,是啊。”然後站直了身,面无表情,俯视著眼前坐著的人:“你不是麽?”
  “以前是。”
  “现在呢?”
  “有趣的事多了。”
  “是画画吗?”钱生坤嘲弄的笑了下。
  男子并没有生气,依然笑著,流利的写下:“那只是一部分。”
  “这些什麽有趣的。”钱生坤干脆冷淡的回答。
  “并不一定是绘画,是很多事。但比那又烦又无趣的日子好多了。”
  钱生坤看著那句话,唇角懒散的弧度带上了些许兴趣。他饶有兴致的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你叫什麽。”
  男子笑著,沙沙的书写声化为干净洒脱的两个字:
  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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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 三

  三
  
  发现了个有趣的家夥。
  回去的路上,钱生坤一反这两天的阴沈不定,弯著唇角,偶尔和其他几个说笑几句。另外五个立刻跟著符合起来,继续炒著气氛。
  ──遥光。
  他在几个人的嘻嘻哈哈声中转头望向窗外,微笑著,脑海里雀跃的跳著“有的玩了”、“起码近期不会再无聊了”。
  在和那个男子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後他坐在对方旁边又聊了会儿,知道对方在他们市的X大学上学,学的专业钱生坤没记清,反正和绘画有关。
  他身边缺少“这样”的人──可能带给他些新乐子的人,所以他当时就问了男子的电话。
  可能是理解他的心情,也可能是对谁都自来熟,那人提笔便把电话号码写了下来,然後问他的电话号码。
  钱生坤不习惯随便把号码告诉别人,主要是嫌总有些人莫名其妙的给他发短信、打电话,问这问那、天南地北的扯,好像和他熟络且亲密的样子。实际上他根本记不得那些人是谁,就算记得他也没心思心情耐著性子和个婆娘似的聊那些可有可无的事。
  他微皱了下眉,两秒锺後低头拿自己手机拨了男子的号码,然後在听到对方手机传来音乐声後挂断,看著眼前正在按手机的人,说:“我的号码,你要遇到什麽有趣的给我打电话。”──完全忘了对方是哑巴。
  男子倒是没什麽反应,只是存了电话,笑著在纸上写:“你平时不还要上学吗?周末吧。”
  钱生坤耸耸肩:“这无所谓。”
  对方有些无奈的笑著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好好呆在学校吧。”
  一看到这话钱生坤便不悦起来:“你和那些老师一样。”
  “外面乱转不安全。” 
  男子写下後认真的看著他。
  这种话那些罗罗嗦嗦的老师们也说过,外面不安全、外面怎麽怎麽样,好像学校“外面”就是险象横生的原始森林,里面全是嗜血凶残的野兽们,虎视眈眈望著在安全美好的校园中圈养著的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洁的“羊羔们”。
  所以呢?把“羊羔们”一直关著?等到养肥了,放出去,让“外面的家夥们”一口吞的连渣都不剩?
  可笑的逻辑和观念。
  什麽平等、公平,从来都不存在。说的再怎麽好听,这也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想要“平等”、“公平”,只有用手段争取。
  他钱生坤是不学无术,没什麽本身,仗著家里钱权,但从没打算要当被踩在脚下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那个。
  “那是你,我不会。”
  他懒懒靠在椅子上,有些失望。他觉得眼前的家夥和学校里的老学究一样,所以语气里也带上了嘲讽。
  他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根烟,听见沙沙的写字声,抬眼一看,只见那人写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他没想到对方会这麽写,愣了下,然後笑了起来,差点被烟呛到。咳了几下,问:“你是黄雀吗?”
  男子也跟著笑,看著他摇了摇头。
  “那是什麽?”
  对方思考了会儿,轻快地写道:“围观的。”
  钱生坤笑了:“没人能是旁观者。”
  每个人事不关己的时候都在一旁对他、对他们家,在底下指指点点、点头平足,耻笑唾骂,但等到有事相求,还不是恬著脸带著笑跟孙子似的。
  那人把笔又迅速按回纸面上,准备再写什麽,却又顿了下,将笔尖从纸面离开了些,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钱生坤,随手写下:“小孩子想那麽多干什麽!”接著笑著伸手揉了揉钱生坤的脑袋。
  钱生坤正想著对方原本到底想写些什麽,结果被这一揉让他一惊,忘了个干净。他立刻偏开头,狠狠打开男子的手,厌恶的皱眉低吼:“少动我头!”
  对方愣了下,却没生气,而是写著:“抱歉,我都忘了,青春期的孩子都不喜欢被别人当小孩子对待的。”
  说是抱歉,从字里行间还有对方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诚意。钱生坤皱著眉,看著对方唇角温和的弧度,却不知怎麽的就气不起来。
  “我以前也是这样。”
  那人写完,侧过头看著他笑。
  没有虚假,没有怜悯,没有居高临下、倚老卖老。
  他是和他在分享他的过去,是货真价实、毫无隔阂的理解与包容。
  以前也有人这样,和他装熟络揉他头发,他很火大的一把打开。大多数结果是对方或道歉或默不作声,但都不敢再动他头;要不然就是吵起来,然後发展为打架。
  但没人像眼前的人这样。
  之後两人再没提上学一类的事。遥光画画,钱生坤就坐在一旁,点了壶凉茶,看他画画。
  这儿没什麽好玩的,钱生坤也不想在大太阳底下转来转去,所以难得静静坐著。看著纸上铅笔勾出的粗糙的画面逐渐变得细致,竟觉得还挺有意思。
  果然是太闲了。
  他没心血来潮的提出要学这玩意,嫌麻烦。
  就这样过了阵,接到了那几个人的电话,是已经买好了东西,准备走了。
  挂了电话,男子正看著他。
  “走了。”他拉开椅子,起身说道。
  男子点点头,朝他微笑著摆了摆手。而他那会儿只是淡淡嗯了声。
  现在想起短短相处期间的种种,就觉得那人很怪。
  钱生坤依然静静的望著窗外,琢磨著。
  那人看起来脑子缺弦,但不傻,和那些装腔作势的人不一样,他看得出来。
  和身边这些人不一样,和那些罗罗嗦嗦的老师们不一样,和自己家境差不多的那些人不一样。
  ──但那个人“说”和自己一样。
  他不承认他是抱著些希望──希望那个叫遥光的男子给他带来些耳目一新的东西。
  他们毕竟并不熟,像遥光的这种人以前也有,在不熟的时候对他是一个态度,但逐渐的了解後态度就变了。他们没法忍耐他这种性子,或者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而忍受了他的性子。
  而他也受够那种被人用来满足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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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 四

  四.
  
  一周後,钱生坤就和他的小女友分手了。
  他回去一直没和他女友联系,两人又不在一个学校,平时更是见不到面。但这不是原因,而是对方电话打来的时机太好了。
  那会儿他心情不错,周围气氛更是恰到好处的合适──房间里情深意浓,昏黄暧昧的灯光,娇喘声、粗重的呼吸声,伴随著污言秽语,此起彼伏。他女友听到这样的背景声,立刻尖声的质问他在干什麽。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沙哑的声音、急促的呼吸以及满足的低吟声,心不在焉的问“什麽什麽”。
  “我现在还是你女朋友!你怎麽可以这样!?”
  “嗯?……我不是说,和你分了麽……嗯?……操!梁权!你早泄啊!”
  钱生坤哈哈大笑的声音在电话里轰炸,扬起灰尘沙石。里面遥遥传来男生们的起哄声,其中夹杂著一个男生的吼骂“去你妈的!你们是故意把这浪货给我的吧!”接著又有一个男声从远处传来,笑著喊道“你自己不行别怪别人!还硬的起来不啊!要不吃点药吧!”
  “钱生坤!”
  女生的声音伴随著愤怒如深水炸弹炸开,迸出高耸的水柱。
  钱生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打著电话,挑了下眉,带著喘息嘲讽道:“嗯?没说分手?那现在说好了──‘我们完了’──还需要说些什麽不?那就这样。”
  他自顾自的说完,不等对方回话便干脆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全身心的投入与朋友们的“比试”中,完全将那女生的事抛致九霄云外。
  “比试”完後退去了那些浓妆淡抹的女人。开了天花板上的大灯,白晃晃的灯光下三个男生坐的坐躺的躺,懒洋洋的休息著。
  “刚你女友电话啊?”
  方益屋赤裸坐在床上朝钱生坤问道,然後喝了口玻璃杯里昂贵的洋酒,那样子就和喝路边的啤酒没什麽区别。他就是之前问那个叫梁权的要不要吃药的人。
  “现在不是了。”
  钱生坤松垮垮的套著条裤子躺在另一张床上,望著天花板一边抽烟一边说道。侧过头,看到方益屋,皱眉骂道:“你他妈好歹把内裤穿上行不,恶不恶心。”
  “这有什麽恶不恶心,你又是不没的。”方益屋难以理解的看著钱生坤,大大咧咧坐在那根本没有要动的打算。
  钱生坤懒得理他,转回头,望著天花板继续抽烟。
  梁权只身穿著内裤从门口回到屋内。他是第一个“下战线”的,於是理所应当的去付钱了。他一屁股坐在方益屋床边的板凳上,脚搭在床边,瞥了眼钱生坤,打著呵欠含含糊糊说:“你起来抽,到时候那火星子掉到床上咱都得烤成碳。”
  钱生坤没起身,依然抽著烟,盯著天花板上的消防装置,说,你还担心这档子事,没事,有那玩意呢,烧不死。然後听著方益屋和梁权瞎侃,继续发呆。
  无聊。
  玩的时候是兴致昂扬到头昏脑胀,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实际上自己都觉得这种比试傻逼到了极点。
  “这个怎麽这麽快就分了,前几天不是还去了哪个古镇度蜜月了麽。”穿著浴袍在一旁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冯誉将手机扔到一旁的茶几上,问。
  “度个屁。”钱生坤凉凉笑著。
  “那地方怎麽样?”
  “能怎麽样?破的跟什麽似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钱生坤说罢,想起了那个画画的男子。
  这一周来他和对方再没联系过,连名字都快忘了,犹如未曾出现过一样即将在他记忆的深处消失,而现在又隐约模糊的再次回到在他的脑海中。
  钱生坤想了想,没说这事。懒得说,也不明缘由的,不想说。
  梁权脚踩在床边上,靠著椅背,靠椅子後两条腿支撑著,晃来晃去,执著的八卦著“怎麽就分了呢?不是才处不久麽”。钱生坤随口答道“没意思”,但也是实话。
  “你还想要什麽意思。操。”
  “已经操过了。”
  钱生坤勾著唇角幽幽道,接著慢慢腾腾起了身,弹了下烟灰,瞥了眼梁权,说别老操来操去的,你体力又不行,操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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