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压寨夫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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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躲个大爷了！”蒋六摩拳擦掌，将颜渊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后，撅着嘴就照着那张薄唇而去，却是没有深入，半低着头，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的摩挲着身下人的脸侧，耳廓，脖颈，颜渊半昂起头，微眯着的凤眸中，一片潋滟。
　　颜渊的身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不像蒋六刚看到他的时候那么瘦了。但是身上的疤痕，还是让蒋六眉头微皱，像是想用手抚平它们一样，顺着颜渊脊背两侧的疤痕抚触着。整个人还是有些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的样子，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人以后都是自己的，不敢相信这个一直冷清的人，心里装着的人不是那个躺在冰块里的劳什子师兄。
　　颜渊似是被这个人摸得不耐烦，轻蹙着眉，挣开眼就看到蒋六傻子似的盯着自己，就知道这个说不定又在胡思乱想，抓过放在自己后背的手臂，刚想上前，却看到了蒋六手上当初暨歆华留下的伤疤。颜渊轻叹了一声，蒋六刚要劝慰他，却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用嘴轻碰了一下自己疤痕的颜渊。不等蒋六回过神，颜渊又伸出舌头，眉眼上挑的看着蒋六，轻轻舔舐着那道丑陋的疤。蒋六一双大眼睛瞪的大大的，喉结迅速上下滑动着，声音大的吓人。
　　“蠢驴……”颜渊看着蒋六呆住的样子，轻啐道，却是弯了嘴角。
　　蒋六听完之后，直接将人给压倒了，颜渊也很配合的将手勾在蒋六的脖颈后。
　　“颜……”蒋六叫了一声，声音变消失在二人的口唇之间。蒋六被颜渊前所未有的热情惊倒，却也是甘之如饴的接受着。褪尽衣衫，眼中的人，已经不是那熟悉的样貌，但是心境也不再是那么的复杂，只是想着，念着的人，还活着，真好。
　　“喂喂……你挡着我了……”门外一个声音，小声儿的说道。
　　“嘘……”另一个声音发出一个单音。
　　“别看了……”一个声音小小的抗议着，但是人却还是往屋里张望着。
　　“别别挤了，别……别别挤！”一个粗犷的声音捻细了嗓子说道。
　　“谁在外面！”蒋六一个机警，用地上的鞋将刚才桌子上忘熄灭的灯，打到了地上。
　　“……”门外的蒋家人吓得一个大气也不敢出。
　　“喵……”刚才第一个声音，学了一声猫叫。其他人，全都捂上了嘴。
　　“是猫……”蒋六喃喃的说道，“都快冬天了，叫什么春……”
　　颜渊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将要下地的人又拽了回来，然后……屋子太暗，就看不到了。
　　屋外的人，不知道谁发出一声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似的长叹，旁边的人眼疾手快，耳聪目明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几个人驾着被捂着嘴的人，猫着腰向后撤退。
　　“我……”要去看看，后面几个字被颜渊堵在了嘴里，颜渊冷笑，发。春的猫，先解决了你这只大猫再说！

　　谁吃九子丹

　　“颜兄？”餍足的大猫侧身单手抻着上身，另只手把玩着颜渊的头发。
　　“……嗯？”以身喂猫的人，心里稍微别扭了一下，闭着眼应了一声。
　　“颜渊？”大猫又叫了一声。
　　“……嗯……”颜渊眉头微蹙，有些不耐。
　　“渊渊？”某人锲而不舍。
　　“……”颜渊眉头皱的更深，连应声都懒得应了。
　　“渊？”蒋六并没有发现颜渊的不耐，不知道在干什么继续叫着。
　　“……”颜渊拉过被子，打算继续睡。
　　“娘子？”蒋六还顺手帮颜渊盖上了被子。
　　“……”听到最后两个字，颜渊直接坐了起来，微眯的凤目里都是危险之色。
　　还沉浸在思考中的，蒋六没搞明白颜渊要干嘛，还是跟着坐了起来，将被子把颜渊裹了起来，“别冷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蒋六！大晚上你不睡觉自己在那儿叨叨咕咕的到底要干什么？”颜渊忽然觉得以前那个冷漠自持的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眼前的人总是能够成功的挑起自己的怒火。
　　“呃，那个什么，你说我们现在这样了，我以后该管你叫什么呢？”蒋六看到颜渊有些微怒的神色，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
　　“子衿。”颜渊冷冷撇下两个字就躺下了，却没全拽过盖在蒋六身上的被子。
　　“这是什么？”蒋六好奇的探头问道。
　　“我的字。”颜渊回道，闭上眼睛，身子最近才养好，还是有些怕冷，又往热烘烘的蒋六身边凑了凑。
　　“哦，挺好听的。也有个子，我也有个子，嘿嘿……”蒋六伸出手将颜渊搂了过来。
　　“嗯，师兄起的。”睡意再次萌生的颜渊顺口回道。
　　“……”蒋六的笑僵在了脸上。
　　“再胡思乱想，你可以去外间住。”颜渊闭着眼睛慢声说道。
　　“没没有……”就是有点郁闷，谁不知道啊，青青子衿，谁谁的心什么的，在自家四哥的教育下，也读过些书的蒋六心里腹诽的撇了撇嘴。
　　“我只是把师兄当做了家人，没别的，你别多想。”颜渊再次解释道。
　　“嗯。”蒋六应道，像是又想到什么，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呃，走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虽然听那个万慎说了一些，但是有的地方，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颜渊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看着帐顶，蒋六看着颜渊的眼神，就像是当初他见到他师兄的遗体的时候一样，让蒋六心底一抽，伸出手盖住了颜渊的眼睛。
　　“师侄死了。”颜渊并没有拿开蒋六的手，“那天之后，我被锁了琵琶骨，也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宁儿还被暨歆华金针锁穴，失去了记忆，当时，我就想，这辈子可能就在那个水牢呆下去了。”说到这儿顿了顿，蒋六觉得自己手心都微微有些出了冷汗，他真的不知道那个狗屁教主，差点弄死自己之后，连颜渊都不放过。
　　颜渊像是感觉到他的心思，拍了拍蒋六的手背，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朝廷的人攻上了鸾山，原来，朝廷一直戒备着玄冥教，在教里也早就有暗探，比如那个万慎。我就是那个万慎所救，当时很乱，他救了我，我还以为是暨歆华让他来灭口，而且……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也没有挣扎，便被他带走了。”
　　“子衿……”蒋六心疼的张口，觉得自己嗓子干得要命。
　　颜渊转过身，眼帘上还盖着颜渊的手，像是安慰一般，抱着蒋六精瘦的腰，继续回忆着：“后来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暨歆华领着人在生门和朝廷的人对战，本来，玄冥教还是占着上风的。我一时看不过去，我要上去和他拼了，当时也是抱着拼死的决心，所以，中了他好几掌。”
　　蒋六另一只揽着颜渊的手，微微收紧。
　　这次颜渊没有停，像是深深的陷入了回忆：“这个时候宁儿来了，他抱着一个刚出生婴孩；衣衫的下摆都是血，脚步踉跄的走向暨歆华。眼里的恨意和痛心，让我都有些不忍。我知道，他应该是因为生子之痛，冲开了金针，恢复记忆的同时，也记起自己做过什么。当时，万慎拼着一条手臂，把已经中了好多掌半昏迷着的我从暨歆华的手下救了出来。宁儿把那个孩儿交给了我，让我带着他走，然后我便昏了过去。”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又看到一脸苍白的喧烨宁悲戚的对着自己说对不起，让自己把他的孩子带的远远地。“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马车上了，我要回去，可是……万慎却告诉我……宁儿和暨歆华跳了后崖……”那个后崖较之前颜渊和喧烨宁跳的前崖要陡峭的多，而且谷底据说有瘴气，从来没有人去过，想到这儿，颜渊的声音有些哽咽。
　　蒋六感觉手心里的湿意加重，拿下覆在颜渊眼上的手，看到颜渊轻闭着的眼睛，睫毛上氤氲着水汽，蒋六双手揽着颜渊：“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宁弟的儿子，我就当做自己的儿子。以后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陪你回鸾山，祭拜宁儿，还有……还有你师兄。”
　　“嗯……”从未在别人面前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显现出来的颜渊，对于这样的自己有些微微的窘迫，但是心里对与蒋六的话，却是非常的感动。但是，有句话，他还是没告诉蒋六，那就是要不是万慎告诉他蒋六还活着，估计，他也不会支撑那么久。
　　“以后你就在蒋家寨当夫子，正好我四要去山下自己开个书局，你还那么喜欢孩子。”说到孩子，蒋六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棉棉是喧烨宁生的？！”声音拔了一个尖儿，他之前是知道那个魔教的狗屁教主说过什么孩子什么的，还以为那个人说的疯话，还真是有了孩子？喧烨宁不是个男人么？
　　“是他的，他吃了九子丹。”心情稍稍平静的颜渊回道。
　　“九子丹？那是啥？怎么这么耳熟？”蒋六疑惑道，这天下神奇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上次我们在夙京，玉扇公子在天一楼开的那个赌局，赢得人得到的宝贝便是这个。”颜渊淡淡的说道。
　　“啊？竟然有这种事儿？要知道我上次就不那么着急走了，你说你也是的，非要走那么早，你说要不然是不是咱也能赢一个？”蒋六有着惋惜的嚷嚷着。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颜渊，又睁开眼看着蒋六，声音很低沉的问道：“你要哪个干嘛？”
　　沉浸在惋惜之情中的某人没有一丝没发现颜渊眼中的一丝怒意，顺嘴说道：“让你生孩子啊！”
　　“生你大爷！”
　　这是饱读诗书的颜渊这辈子第一次骂人，蒋六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永远的那一个。
　　蒋家祠堂里，蒋家老爹的词牌深深的叹息了一下，还好，自己没兄弟……
　　被骂愣了的蒋六，摸了摸鼻子，还好，自己没大爷……
　　“……”看到蒋子捷领着颜渊来到前厅，蒋家老四对着蒋家老大递了递眼色。
　　“老四，你眼睛抽筋了？”蒋家老大不明所以的问道。
　　“……”蒋子鼎面无表情侧了侧头。
　　“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三哥，三嫂，四哥，五姐，五姐夫……”蒋六叫了一圈，然后发现几个人还在自顾自的吃着。
　　“咳咳。”蒋六又咳了咳，一旁的颜渊手心也有点汗湿，蒋六握了握颜渊，示意他别紧张，可是他自己手心也出了汗。
　　“六叔……还有我和大崽呢！”一旁一个小桌子上，是各家的小孩子，那个小崽看到颜渊，高兴的扔下手里饭碗，拽着自己哥哥就跑到颜渊身边，拽着颜渊的衣摆：“颜叔，颜叔……”
　　“嗯嗯，还有你们。”蒋六无奈的叫了两声，奈何自家的各个人都没有人发话。“那个什么，以后……”蒋六咽了口口水，又提了个音量：“我我，就和颜渊，在……在在一……一一起了。”
　　“你咋跟你大哥一样了？”蒋家大嫂嬉笑道。
　　“坐下吧，等你们半天了。”蒋家三哥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两个挨在一起的凳子。
　　“……”蒋六有些摸不到头脑，大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赶紧坐下吧，还以为得等到日上三竿呢。”蒋子舞看不过去，站起来把自己还扯着人家衣摆的孩子拉开，拉着有些窘迫的颜渊入了座。
　　“快吃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昨晚上那只猫，呃也就是蒋家二姐给颜渊盛了碗汤。
　　蒋六喜形于色，大家这意思是默认了呗，急忙要帮颜渊去接那碗汤：“还是二姐好。”
　　“啧啧，我们就不好了呗？”蒋子舞斜睨着蒋六，这两个人折腾这几个月，他们不累，大家都看着累了。一旁的陆仁看着自家娘子，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差点被人家发现了，现在跑这儿来装长辈了。
　　“好好，五姐也好……”蒋六赶紧给蒋子舞夹了一筷子鱼。
　　“这还差不多。”蒋子舞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六弟……呃颜弟兄啊，这个是咱娘，留给各家媳妇儿的镯子，六子这个就给你了。”蒋子炳的老婆拉过颜渊的手，就把一个玉镯子套了上去。
　　颜渊心下更窘，但是面上淡笑：“谢谢，三嫂。”
　　“嗯嗯。”啧，长的清清秀秀的，要是女的该有多好，唉……蒋家三嫂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但是这句三嫂却叫的蒋六心里乐开了花，拉过颜渊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他手上的镯子。颜渊面上不动声色想拉回手，但是一桌子人看着，只得下面却用脚狠狠的捻了捻蒋六的。
　　蒋六看到颜渊斜睨了自己一眼，赶紧就把手放开了。
　　“对了，小嫒那儿怎么办？”一旁的蒋家二姐忽然想起来蒋六之前是为了什么才追着颜渊不放了。一句话出口，全桌人都闭了嘴。
　　蒋六脸上的颜色也变了变，想起颜渊生病的时候，小嫒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余光看到颜渊脸上微冷，赶紧出口说道：“我去和她说！”说完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个性子啥时候能改改？颜弟，吃饭，别等他。”蒋家大哥看到颜渊的转头去看蒋六，就接口说道。
　　一桌子的人像是早就习惯了，端起碗，准备吃饭了。
　　“我先去看看，你们慢用。”蒋六抱歉的起身说道，说完就追着蒋六而去。
　　“这也是个急性子？”看着脚步匆忙的颜渊，蒋家老四说道。
　　“那叫夫唱夫随。”夹了一筷子菜的蒋子炳，头也没抬的说道。
　　“咳咳……”几个人都呛了。
　　“小嫒，我有话和你说！”到了郝嫒家，发现她正和韩高在炮制着药材，二话不说就把人拉到一边。
　　“大哥什么事儿？这么着急？”郝嫒看着自家大哥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看到面前的人，蒋六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手里还拿着药材的郝嫒被蒋六弄的都有些紧张了。
　　蒋六正好看到远远来的颜渊，一把过去就把颜渊拽了过来：“我想和颜渊在一起，哥对不起你，可是我们是两厢情愿的，以后哥再给你找个好的。”蒋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就说了出来。
　　“……真的么？恭喜恭喜！”郝嫒高兴的扔了手里的药材，拽着蒋六的手问道。
　　“……”蒋六看到郝嫒发自内心的高兴，蒋六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你不是喜欢你颜大哥么？”蒋六直接就问出了口，颜渊在一旁皱着眉拽了拽蒋六的袖子，人家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你就这么问。
　　“……不是，这个事儿你受伤回寨子我就想和你说了。可是那时候你压根不让我们提到颜大哥的名字。”郝嫒在一旁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服角，“而且……我……我以前喜欢的是……宁哥。”最后两个字小的可怜，可是几个人还是听到了，包括一直在后面竖着耳朵偷听的韩高。
　　“……”这下子闹了个乌龙，蒋六忽然想明白了，估计当时自家的自以为火眼金睛的姐姐们担心自己的婚事，没想到最后却闹了这么个乌龙。也是，这姑娘家的心思，又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自己又不让说起颜渊的名字，怪不得呢。又想起来喧烨宁已死的事儿：“小嫒……宁弟……意外身亡了……”
　　“……这个我知道，那天韩哥在山下的时候也听到那个人说的了，回来说起棉棉的爹的时候，告诉我的。”郝嫒的脸上只是稍微有些凝重，“大哥，我……那个时候我还小。你别担心我，真的，我现在有真正的喜欢的人。”那边收拾东西的韩高听到这句话，眉毛一挑，嘴角却有些含着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蒋六有些欣慰的揉了揉郝嫒的头发，“喜欢谁和哥说，哥帮你做主，咱招他上门！要是以后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