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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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懿哲会陪我带着Shine去宠物医院做检查，给它注射疫苗办证。懿哲并不喜欢小动物，但依旧很细心地照料Shine。
　　一直觉得像他这样优秀美好的人，和我有着太遥远的距离。但他现在确实是在我的身边，会对我笑会对我表露出不同于对外人时的温柔和关切，会拥抱我也会亲吻我……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我相信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信他是爱着我的，相信他的心。
　　
　　午后，萧宁觉得呼吸道有些异样，自觉地躺在床上休息。
　　李懿哲回来时，他正靠在床头逗弄Shine。
　　“药剂呢？”李懿哲脱了西装，在开足了暖气，温暖如春的卧室里半挽起袖子，“呼吸不顺就别去碰Shine了，它现在是褪毛期。”李懿哲将Shine从萧宁的怀里抱出，Shine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又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臂弯里。
　　“它昨天洗过澡，应该很干净。”萧宁半支起身子，“我现在挺好的，不用呼吸剂。”他眼看着Shine被李懿哲放在了卧室门外的地板上，然后李懿哲关上门。
　　李懿哲将药放在了床头柜上，坐到他的身旁，“你这样会让我后悔同意Shine留下来。”
　　萧宁立刻抬头，漆黑的眼睛盯着对方看，“你要把它扔掉吗？”
　　“我只是不想你为了它而忘记照顾自己的身体。”李懿哲拍拍萧宁的头，“你这么喜欢Shine我怎么会把它扔了？待会儿我带它去宠物医院做检查顺带办证，你就不要去了，在家休息。”不容萧宁拒绝的，李懿哲为他盖上薄毯，“晚上见。”李懿哲走出房间，带上门。
　　
　　萧宁闭上眼，试图入眠，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又回到了住院时的那段时光，寂寞而安静。
　　窗外是晴朗的天空，虽然风吹着很冷，但只要有阳光，总是温暖的。
　　呼吸有了一刻的阻滞，他用手按住了胸口，撑起身子用力地吸了几口气，气管仍在没规律地收缩扩张，他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呼吸喷雾剂，对着嘴里喷了几下，然后他闭着眼睛呼吸了几次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如果让懿哲看见了，肯定又会担心很久。但并不是哮喘恶化，只是呼吸道还不太能适应美国的空气，一年多来，频频发作却不想让他知道。因为，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入夜后没多久，李懿哲抱着Shine回到家里。轻轻推开门，萧宁侧伏在床上，手里还握着呼吸喷雾剂，已然是睡着了，脸色还有些泛白。
　　他弯下腰去，将药剂从萧宁手中拿出，放在一旁，再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了萧冰冷的右手。
　　总是那么倔强，宁可瞒着也不让他担心。萧宁还学不会如何去依靠他，卸下所有的顾虑与倔强，真正的信赖和依靠他。
　　李懿哲轻轻抚开萧宁额前散落的发丝，用一种温柔而爱怜的目光注视着萧宁。他想将萧宁捧在手心呵护，但萧宁却总想着独自面对现实的一切苦难挫折，倔强得让人心疼。最初他就是被萧宁的倔强所吸引，他不否认他很喜欢，但那是在不会影响到萧宁的身体健康的前提下。
　　
　　“BOSS，Ken来电说Doctor　Frank下周要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例行检查提早到明天可以吗？”Lily似乎正在闹市区里，喧哗的背景声让她不得不提高音量。
　　“可以，明天上午九点，你到诊所门口等我们。”
　　“没问题。”Lily边走边和李懿哲通话，“萧先生，最近好吗？”
　　“……哮喘还没什么起色。”
　　“别担心，BOSS。等萧先生的胃病彻底治好了，我立刻就着手去联系哮喘方面的权威。”Lily的声音里始终有着阳光般灿烂的明媚感，“好好调理，萧先生会健健康康的。”
　　像是被Lily的愉悦心情感染，李懿哲松开了微微皱着的眉头，“嗯。”
　　
　　第二天依旧是个爽朗的晴天，萧宁从轿车中出来，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金发美女，对方也瞧见了他，挥了挥手，向这里走来。
　　萧宁笑了笑，主动打招呼，“Lily小姐，早。”
　　“早安，萧先生。Doctor　Frank　到了有一会儿了。”
　　萧宁回头看看下车走到自己身边的李懿哲，“你去公司吧，Lily小姐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懿哲看看萧宁，再看看Lily，点点头，“待会儿检查完了让Lily送你回去。”
　　他眨眨眼，点头微笑，“嗯，知道了。”
　　直到李懿哲驾驶着兰博基尼消失于视线之中，萧宁才跟着Lily走入了诊所。
　　
　　因为要给萧宁做检查，Doctor　Frank今天谢绝了一切看诊，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回荡。Lily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如同跳跃着的音符。萧宁低着头，看着自己走过的每一道自玻璃窗投下的阳光与窗棂的阴影。
　　这里的时光仿佛是静止的，或者说，每一间医院都有着这样的寂静感。白色的，冰冷的。无论来来往往的人是生机勃勃还是垂暮濒死，都不曾改变过这里的气氛。
　　他曾经害怕过医院，那种空旷的白色好似会吞噬他一样，静静的空茫，让他独处时总会有些不寒而栗。
　　但当他也拥有这样的淡漠心态之后，在这里反而让他觉得安心。
　　李懿哲给予他的温暖是细微而绵长的，逐渐逐渐的温暖他的心，但还无法让他立刻抛下一些的不安和冷漠。但他愿意去相信愿意等待，李懿哲会完全为他驱赶走他心里的一切冰冷感。
　　“BOSS很重视你。”Lily没有回头，只是渐渐放慢了速度，和萧宁并肩而行，“我第一次看他这么关心一个人。”
　　萧宁侧头看Lily的侧脸，“你担心我回应不了他的感情，还是希望我离开他？”这名金发女子在第一次与他碰面时，就一直是这样看似热情实则疏远的态度，他知道，终有一天她会开口。
　　Lily微笑，“都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看起来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为什么会和BOSS在一起，你很爱他？”
　　“不知道。”萧宁坦诚地回答，他的表情平静异常，“也许因为是他，才会喜欢上。”
　　“是我多嘴了。”Lily耸了下肩膀，“也许我不该问。”
　　低头想了想，萧宁才想到了适合的措辞，“我想，你是想要保护他。你跟懿哲认识很久了吧。”
　　Lily用食指卷了卷头发，“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从他四五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她笑起来的样子甜美而明媚，“你是第一个说BOSS需要被人保护的。”
　　萧宁目视前方，尽头的房间挂着Doctor　Frank的牌子，他慢慢停下脚步，“他其实一直很依赖你，你是一个过于出色的助手，并且，一直在以你的方式帮助他保护他。”
　　Lily摇头晃脑的，“BOSS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他需要女性的关怀。”
　　“你爱他。”
　　“是的，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的爱他。”Lily微笑着，握住了萧宁垂在身侧的手，“萧先生，如果可以，请多爱他一些。”
　　萧宁不怎么自在的抽回手，声音依旧淡淡的，“我的感情不是用来施舍的。”
　　“那真是太好了。”Lily并不在意被对方拒绝相握的手，漂亮的蓝眼睛里流露出了真实的笑意，“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他的心意和他对你的是一样的真挚？”
　　萧宁微微红了脸，侧过头去不说话。
　　
　　“下午一点的时候，报告就可以出来了。”念过半百的Doctor　Frank边用钢笔在病历卡上书写着流畅优美的英文，边说道，“他是患有如此严重的胃溃疡的病人里，少数几个这么幸运的人。能够在彻底恶化之前，得到及时的完善治疗。”
　　“那是因为我的BOSS需要萧以后健康的和他过一辈子。”
　　“哦，那我得祝愿你们一辈子幸福。”　Doctor　Frank丝毫不觉得惊讶，相反的，他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我亲爱的孩子，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想你的病情已经控制到了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作息，下周学术研讨后，我要去英国待个一年半载，不介意提前和我告别吧？”
　　萧宁腼腆的笑笑，伸手和Doctor　Frank拥抱了一下，“一路顺风。”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下一章会有微H，有人会信么？有人会高兴么？有人会支持么？




☆、第二十四章

　　下午接到了报告的Lily打电话给萧宁，告诉他现在他却是已经康复，可以不用再每周去医院做检查，改为一月一次。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萧宁舒心地笑了起来。
　　“我提议晚上开个Party，就我们三个，庆祝你的康复，怎么样？”Lily兴致勃勃地说着。
　　歪头想了想，萧宁问：“懿哲怎么说？”
　　“BOSS正在开会，我认为只要你点头同意，BOSS不会不答应的，更何况他一定也是很高兴的。”
　　“好吧，那我待会儿出去买些Party上要用的东西。”
　　“嘿嘿，不用你忙活了，我都买好了。你现在下楼来给我开个门好吗？”
　　萧宁下意识的从窗口看出去，花园尽头的大门外，倚着亮眼火红色跑车的金发美女正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向他挥动着。
　　他说了一声“等等”就挂了电话，匆匆跑下楼去为她开门。
　　“别墅里的佣人都不在吗？”Lily从车后座上抱出了一大堆的食材，边走边问，“难不成是知道你已经康复了，不用辞退就主动走人了？”
　　“我回来之后就辞退了他们。”萧宁帮她放置食材，“我想自己应该不需要佣人照顾了。”
　　“萧，你这话可信度太低了点些。西雅图的空气质量应该比你原先在的地方好很多，为什么你还是不太适应呢？是不是需要那个……中药调理？”Lily接过萧宁为她泡的咖啡，随口问到。
　　萧宁坐在她的身边，“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关系的。”
　　“你这种无所谓的思想太不可取了。”Lily不赞同地说。医院的一番交谈过后，她对萧宁的称呼直接从“萧先生”升级到了“萧”，俨然是把他当作了自家人看。
　　萧宁抿唇笑笑，模样腼腆而含蓄。
　　“嘿，你每次这么笑都让人觉得你很无辜。萧，但那对我不管用。”Lily不满地叫了起来，“以后我会盯着你服用中药的！”
　　“好，好。”萧宁看着她生气勃勃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接近三十岁的样子。也许，他也应该向Lily雪雪，快乐些，再快乐些，忘记过去的那些伤痛。
　　Lily放下咖啡，“一起布置吧，让BOSS回来的时候惊喜下。”
　　“嗯。”
　　
　　Shine午觉才睡醒，眨着淡黄色的眼睛，看着忙活在客厅里的两人。起身，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去，软软地叫唤了一声。Lily低头看见它，将一顶随装饰品材料附赠的小纸帽戴在了它的小脑袋上，似乎是稍大了一些，将它大半张脸遮住，光用鼻尖可怜兮兮地撑着才没彻底盖住它的脸。
　　Lily小心地扶正，Shine甩甩尾巴，一点也不认生的过去蹭蹭她的腿，“喵呜~~”
　　“真是可爱的小东西。”Lily笑得眯起了眼睛。
　　“它是懿哲之外的，另一束阳光。”萧宁对Lily这样说。他第一次主动伸手去抓住的存在，Shine是他世界中的另一束阳光，李懿哲却是照耀出他世界一片晴天的太阳。有他的陪伴，空气中都是温暖的味道。
　　开门声响起时，萧宁回头冲来人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那天晚上，他们三人庆祝了很久。Lily的酒量出奇的好，萧宁不过几杯就被灌醉，倚着李懿哲的肩膀，半睁着眼睛，似睡非醒。
　　因醉酒而泛起嫣红的面容透着往日没有的妩媚感。萧宁半垂着眼睫，困顿无比的模样又稚气得像个孩子。
　　Lily和李懿哲喝下了各自杯中的最后一些酒，Lily率先站起身，“客房借我睡一晚。”说完，熟门熟路的往客房走去，脚步略微有些踉跄。
　　李懿哲看看四下空了的酒瓶躺了一地，摇摇头，他看上去神色倒还是清醒的，只是酒气深重。才扶起快要陷入梦乡的萧宁，就听对方低低的嘟哝了一声。
　　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让李懿哲不禁莞尔一笑，打横抱起萧宁削瘦的身体，迈步上楼。
　　
　　浴室里热气弥漫，李懿哲单手抱着萧宁片缕不着的身体，另一只手拿着花洒，看着萧宁毫无防备的睡脸，压下心底所有的冲动。热力让酒气升腾，给萧宁洗完澡换上睡衣，李懿哲已经有些站不稳，他看看自己起了自然反应的□，准备去冲个冷水澡。
　　萧宁在刚才的动静下已经有些恢复意识，此时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睛里流转着浅浅的光彩，“懿哲……”床上松软的被子几乎将他的身形淹没，令他看上去越发纤瘦。
　　去往浴室的脚步顿住，李懿哲回头转过身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他走回床边，俯身问到。
　　萧宁摇摇头，“头晕晕的，我好像醉了。”
　　“睡一觉，明早我去买戒酒的东西？”李懿哲伸手抚了抚萧宁的发丝，神色温柔。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萧宁忽然问到。
　　“对，会一辈子一直一直都对你好。”相比问得有些犹豫的萧宁，李懿哲的回答显得肯定无比。
　　“你想听我说爱你吗？”萧宁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仰头看对方。
　　“我当然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得到回应，但如果你不愿说出口，我也不会强求。”李懿哲在说这句话时，依旧是笑着的，“我的心，属于你。”
　　萧宁伸手捧住了李懿哲的脸庞，但由于醉酒，双手失去了力气，在松开之前，李懿哲握住了他的手，再度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萧宁抬起下巴，声音低哑地说：“吻我好不好？”
　　李懿哲闻言，迅速低头，用自己的唇封缄了对方微启的唇瓣。
　　若换作平日，萧宁必定羞涩的躲了开去，但此刻，因为酒精的缘故而昏沉的大脑遵循着本能发出了指令，萧宁迎着他的吻，生涩地回应，双手软软的挂在了李懿哲的颈背上。
　　李懿哲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自己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欲｜望。灵活的手指解开了方才被自己亲手系上的睡衣带子，沿着那纤细的腰线，轻柔地爱抚着萧宁光滑的肌肤。
　　神志虽然有些混沌，但是身体的感官却依然敏锐，萧宁不可抑制的微微发颤，眼睛微微湿润地注视着李懿哲。
　　“我想要你，萧宁……”李懿哲把持着最后的理智，声音都有些变调。
　　萧宁环着他的手紧了紧，而后，他点点头。
　　李懿哲吻了吻萧宁的额头，那亲吻像是细密的雨丝，一点点从萧宁的眉心往下滑落，经过嘴唇时，还多停留了一会儿。
　　萧宁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一张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一样，“懿哲……”他近似叹息般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我在这里。”
　　“……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萧宁说，“只要你还要我，我这次，不会放手了。”
　　“好。＂李懿哲在那一刻，几乎可以说是感动了。以他害羞的恋人的性格，所能说出的最为大胆的告白，让他的心头一片热烈的情感翻涌不止。
　　在李懿哲亲吻他耳垂时，萧宁只羞涩地闭了下眼，就默默地抱紧了对方。
　　之后具体的细节萧宁记不太清了，只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肌肤所传递过来的温度。充满了生命力的热度，一路在他的身体上蔓延，焚烧了他心底的那一片荒原。
　　彼此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心是火热的，有种感情正从那被李懿哲所带来的温暖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