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公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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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鼠目见同党被打倒，立刻放弃去追宫迷梦，转身挥着刀扑向我。我忍着胸口火辣辣的痛感捡起掉在地上的铁棍，甩手就捅在鼠目的腹部部，毫不留情，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鼠目就爬不起来了，口里还流出了一丝血红的痕迹。
　　“妈的！我和你拼了——！”随着那虎哥疯狂的怒吼，我只看到一闪寒光，要躲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回旋踢迎面而上，把那把原本应该顺着轨迹插在我腹中的水果刀踢开。说着容易，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是让那把刀在我大腿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也是这个时候，那个杀红了眼睛的瘪三露出致命空隙，我就趁乱用手刀打昏了他。
　　疯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那昏黄的灯光照到地上的血迹，透出一股魔魅的气息。
　　我就地瘫坐，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白花花的骨头在泛出的血肉里让我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不过伤口虽深，但是好在没有划破大动脉，但是在这么下去我也会因为失血而下去见我那对不负责任的早故父母了。
　　他们两用手铐像我几个小时前一样铐住，顺便摸掉他们的烟。把烟全都抽出来点着，拿起一支慢慢的抽着，另外的全都让他们在空气中烧成灰，把烟灰抖在伤口上，一股麻痒刺痛，空气里依稀冒出了肉焦的香味。
　　这样重复几次，好像真的有些效果，血液不再汩汩往外流，我把身上的衣服撕成条状绑在腿上，疼得不行就咬着自己的胳膊，等疼痛稍稍过去又继续。包扎完这个伤口，我已经疼得只能怔怔的流泪，全身抽搐着，已经用掉了全部的力气。
　　我在想，那个天杀的南宫灏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真的……不把我的死活当回事儿吗……？我……死了……你会为我……掉眼泪吗……？你会……心疼吗……？
　　我……快要死了……吗？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听到那个叫做南宫灏的混蛋说喜欢我，我还没有让老爷子醒过来，我还没有把公司的危机解决……
　　我不能死……南宫灏……！
　　……
　　*

　　第二十章：

　　（以下为南宫灏第三人称视角）
　　这原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
　　床头的电子时钟上红色的数字闪烁着。南宫灏从被窝里伸出手按掉了响铃，然后重新把南宫夏抱在怀里，紧紧地用力的，把他禁锢着，心里自然地想着让南宫夏除了自己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一早醒来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不甚安稳的睡在自己身边，而且一个劲往自己怀里蹭，南宫夏嘴巴微微嘟起的可爱模样，南宫灏想自己不是不幸福的。
　　南宫夏闭合的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南宫灏有点心疼，毕竟自己昨天晚上是太勉强他了，硬是弄了很久才罢手，期间南宫夏撑不住又睡过去，然后又被他弄醒，这样的反复也难怪南宫夏吃不消。
　　南宫夏长长的眼睫随着呼吸细细颤抖着，真是……越看越觉得此时的南宫夏异常可爱，越看越觉得内心欢喜。一种闷闷的、酸涩又甜蜜的心情挤满了心脏。南宫灏低下头去亲他的脸，眉，还有唇。这种感觉让南宫灏觉得迷茫又那么的……甘之如饴。
　　这就是喜欢的心情吧。
　　一看到南宫夏就觉得万分欣喜，虽说南宫夏现在的脸上还是戴着那个假伤疤，一遮就遮去了大半张脸，剩下的一小部分清秀，却也被那大部分遮去了所有光芒，可南宫灏就是觉得喜欢，越看越喜欢，甚至还有一种庆幸，希望南宫夏永远也不要让别人看到那假伤疤之下的脸，就算永远这个样子下去也好，只给他一个人看。
　　很自私的，南宫灏从来都没有对南宫夏说过“喜欢”，一个字也不曾透露。
　　即使知道南宫夏眼巴巴的等着那两个字，但是人都被他吃干抹净了他还是没吐出半个字。看着南宫夏明明就很想听那两个字却故作不屑的样子，南宫灏就笑了，然后又把南宫夏扑倒了，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这天一往如常，在南宫夏的身上蹭了很久才起身下床，弄好早餐之后就把南宫夏从被窝里挖起来，一边挖一边交代让他不要出门要在家里乖乖的等自己回来……可是某只懒虫虫躲在被窝里敷衍的嗯了几声之后就没动静了。南宫灏嘴角抽搐，狠心掀开被子，藏在被子里肉呼呼软绵绵的“小虫子”就露出来了，背对着南宫灏趴在被子的一角上，那紧俏的臀部惹得南宫灏心神荡漾，扔开被子扑上去一顿狂啃。
　　自然，今天上班又迟到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会议室，丝毫不在意旁人暧昧的眼光。助理递上文件和笔，恭谨地汇报了今天的进度，然后立在一旁偷偷瞄向南宫灏的嘴唇。
　　南宫灏舔舔唇，笑了。
　　嘴唇破了，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杰作。
　　继续工作，把文件交给助理的时候，小助理突然惊呼了一声，南宫灏这才发现他把自己的名字写错了。
　　写错名字这么低级的错误，怕是小屁孩儿也不会犯的。
　　南宫灏怔住了，怎么会这样？
　　他让小助理重新拿了一份，他重新签。
　　这次他很认真的重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签字，他这次清楚的知道该签在哪里，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完全没有力气握住笔，笔尖随着颤抖的频率在空气里划动。
　　心神不宁。
　　小助理有点担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灏没有回话。有一瞬间南宫灏觉得很不对劲，四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胸膛里心脏的搏动，“咚咚……咚咚”，剧烈的搏动着，仿佛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听自己的心跳声。
　　谁都没有了，只剩南宫灏自己。
　　夏呢？南宫灏问自己，南宫夏去哪里了？他在哪里？
　　南宫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也不顾是不是在开会，转身跑出会议室，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找不到南宫夏，也许以后再也找不到了。
　　永远，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以后都看不到南宫夏，不能看他微笑生气撒娇闹别扭，不能亲他吻他进入他然后抱着他入睡？
　　是不是永远都听不到他说爱他，也同样的听不到他爱他？
　　南宫灏握着手里的电话，紧握着电话的拳头十指泛白，青筋暴起，追出来的小助理看的这一幕愕然了，他想不到一向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南宫灏原来也有这么崩溃的一面。
　　南宫灏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失足掉下了深渊，他在一直坠落，一直，不能停止的往下掉，耳边一直回响着话筒里机械的“嘟嘟”声，好像在告诉他，你找不到他了。
　　不——
　　恍惚中他好像听到电话铃声响了，他接了起来，里面提到了南宫夏和宫迷梦，却不是那个他最熟悉的声音。
　　南宫灏想要镇定下来，但是越想要冷静却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在他忍不住要摔电话的时候韩林一个手刀就把他劈晕了。
　　他醒来的时候Karen和韩林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查那个电话了，线索不是完全没有的，但是查起来也需要时间。
　　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南宫灏这时候在Karen和韩林双重目光下安静下来，重新捡起了崩溃的理智，总算恢复了往常模样。
　　南宫灏待在家里等消息，门前的液体干涸了，鲜艳的红色变成了暗紫红色，深沉得更甚于黑色，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南宫灏看着那个明显是血迹的痕迹发呆，好像看到了南宫夏绯红的脸。
　　剩下的时间南宫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完全找不到昔日冷静的模样，好像他一碰到南宫夏就完全乱了套，脑子里的思绪就像团毛线球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南宫灏就这么坐了很久，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就是坐在那里发呆。
　　后来他找到南宫夏了。
　　他找到他了。
　　却在看到南宫夏的那一霎却觉得自己心脏都停止了运作，脑袋一片空白。
　　他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抱起倒在血泊里的身体，觉得那身体冰凉得好像从冰窟里抱出来的一样，把他的心脏都凉透了。
　　他不敢去探南宫夏的鼻息，他害怕他一碰他他就不见了，没了，他只能这么抱着他，抱着他，就这么抱着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
　　他怕。
　　怕南宫夏不会再笑不会再哭不会再靠在他怀里。
　　他真的怕……
　　怕南宫夏醒不过来听他说话，他想说爱他，但是嘴唇完全动不了，仅仅是抱着他，他就觉得已经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南宫灏只能就这么抱着他，嘴唇印在他冰凉的额头，手指颤颤巍巍地去摸找南宫夏的手指，但是他的手指黏糊糊的，上面全是血。
　　暗红色的血。
　　刺痛了他的眼睛……
　　*

　　第二十一章：完结章

　　我醒了。
　　腿部的抽搐般的疼痛让我急切地感受到了我还活着这个事实。
　　虽然还活着，神智也恢复了清醒，但是我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别说动动手指，就连睁开眼睛我都觉得困难，一阵阵的困怠疲惫攻击着我。
　　我正挣扎着不要这么快睡去，一只手掌放在了我的头顶，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
　　很温柔，但也很沉重。
　　南宫灏？
　　南宫灏。
　　南宫灏……
　　流失的力量好像透过那人的手掌重新汩汩流进我的身体，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抚摸我就觉得无比庆幸，同时一股酸涩疼痛袭上心脏。我想，我对南宫灏不是不怨不恨的，而是爱的更多。也许这种说法很矫情，但我还是放不下。
　　酸涩爬上了鼻腔，湿润的液体却从眼角流下，蜿蜒着向下爬去。那只手掌的主人也许看到了，停止了抚摸，却没有把手拿开，半晌，他温热的呼吸就近在咫尺了。
　　“别哭。”南宫灏的嘴唇落在了我的眼角，嘴唇冰凉，把溢出的液体吻去，“夏，别哭……”我想说我没哭，然后朦胧中好像看到南宫灏的脸——眼睛里布满红丝，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好像好久都没有剃过了，英俊如同神祗的脸上一脸疲态，憔悴的面容更甚于我。
　　我在想我可能是在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南宫灏，也可能是我还没真正清醒以至于出现了幻觉——我看到这个离我不过一个拳头距离的南宫灏眼睛竟然是绿色的！深邃的祖母绿色！
　　那祖母绿色的眼睛里有些微的疲倦，伸出手掌捂住了我的眼睛，喑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看……”我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看到的并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我原本以为很艰难才能睁开的眼睛只那么一下就睁开了，还看到了那祖母绿色。
　　绿色的眼睛。
　　不是黑色。
　　南宫灏捂住了我的眼睛，掌心的温热熨烫着我的眼皮。“闭上眼睛。”他说，“闭上眼睛。……”
　　他的手拿开了，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磨裟的声音，冷冽的空气一下子钻入我被熨暖的皮肤，身上鸡皮疙瘩顿起。好在没多久炽热的皮肤就贴上了我的，两人肌肤相亲的温暖实在令人怀念。
　　沉默地抚摸，亲吻。起身进入我。
　　干涩的甬道还没完全打开，但是那人就进来了，久违的不可言喻的疼痛让我睁开眼睛揪紧了身下的棉被。
　　一寸寸慢慢地吞入，在轻轻的摇晃中我只看到那人晃荡的黑发，他抱着我，脸埋在我的脖颈边，尖利的牙齿咬破了我的肩膀，鲜血的铁锈味道。南宫灏一边咬着那块出血的地方，一边吸吮渗出的红色，湿润的液体砸在我的肩膀。
　　一颗颗地砸下来，在我的心里砸出了一个个陨石坑大小的坑洞。我想环住他的肩膀，可是没有力气。
　　这场欢爱无关爱欲，只是通过这种方式确定彼此的存在。也许这次事件太过让人意外，让我们感受到了失去也许就在措手不及的一瞬间。用这种方式确定彼此，他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体里面，那突突的脉动和令人窒息的灼热，相信他也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
　　温柔的缱绻不舍，释放后仍然停留在身体里，没有离开。
　　他抱着着我，我仍旧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眼睛，那种深邃的祖母绿色，我看不到。
　　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终于恢复了温度的嘴唇贴着我的脸颊，没有了丑陋疤痕阻挡，我清晰地感受着。
　　他看到了我的脸。我真实的，完整的，没有伤痕的脸。
　　他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诉说着他的故事。一个混血儿的故事。他说到他的父母，家世……遭遇，以及我们父母那一代的复杂关系。
　　南宫灏说叶子楣（他母亲）原来和我父亲南宫言分手之后找了个外国男朋友，然后有了他。但是那个外国人又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有想要负责任，招呼也没打就回国了。叶子楣那时候怀着他想去找南宫言，但是我父亲那时候又已经有我母亲了，而且比和叶子楣在一起的时候更认真，叶子楣那时候就放弃了，不是为了爱情而成全别人，而是拉不下面子。她的家庭又是那种很封闭的普通家庭，肚子大起来了没有办法遮掩，就匆匆找了个男人嫁了。
　　叶子楣的婚后生活也不如愿，叶子楣在丈夫死后几年又觉得不甘心，想她原本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现在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还单身带着个孩子。于是她就带着南宫灏跑到我们家说南宫灏是我们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要求给她一个名分。
　　于是悲剧就发生了，我失去了父母，叶子楣就带着南宫灏住了进来，我也被爷爷送到英国了。
　　还有那起绑架，就是叶子楣一手策划，为的是夺权，更为了把我杀掉，好让南宫灏变成傀儡任她操纵。我想说怪不得那两个人的刀一开始就对着我，怪不得那两个人说不能动宫迷梦，原来还有这层含义。
　　这是段孽缘，起因只为一个女人的不甘与愤恨。很像周末八点档，可惜这既不是电视剧，也不是言情小说，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毁了我的人生，却又带给我另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她害死了我的父母，但是她带把南宫灏带进我的生活。
　　南宫灏对她没有感情，一丝的母子亲情也没有，他会同情叶子楣，但是他却不会原谅她。他不能原谅她的自私，也许她自己不觉得，她会一直以为是别人负了她，这种人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错误，只会一味的把责任推向别人。所以，南宫灏让叶子楣自食其果了。
　　南宫灏自己也不干净，也做过很多事情，黑色的。
　　南宫灏抱着我断断续续地叙述着，我听着，不说话，只是等我的力气恢复了些，环住他，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这很矫情，像个女人一样，但是我愿意。他的身体在颤抖，我知道他在害怕，和我一样。我们都摘下了自己的假面具，依偎在一起，交换彼此的秘密。
　　爷爷说的也许是对的，南宫灏他不纯，他有很多心计和手段，我看到的只是一部分，一小部分。我不是不计较，而是在得知他的这些心计手段是为我，我也不就能计较了。
　　我爱他，我想，他应该也是爱我的。
　　因为爱他，我可以不在乎他的过去，但是他的未来一定要有我，只能有我。这是我的专制，我的爱情。我不是南宫言，我的爱人不允许和任何人分享，我也不会为了别的无关紧要的人放弃我的幸福。
　　我该感谢这场变故，感谢老天让它发生，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我也许永远都会钻在牛角尖里不会回头。我感谢它让我真正得到了南宫灏。
　　我不是王子，我想我是巫婆，戴着公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