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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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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主你这不是出难题给我们嘛!”王曦落顿时垮下脸,见花子渝投来疑惑的目光,便低下头嘟囔,“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场面混乱,谁保护谁都不知道呢!”

“噗嗤!”柳如虹先笑起来:“你又想钻桌底吗?”

数月前,王曦落到一个小门派执行任务,结果半路杀出个路人甲破坏整盘计划。摔杯放出暗号,乔装打扮的百草堂弟子迅速行动,纷纷跳出来撕杀。“乒乒乓乓”正打得不可开交,忽然有人暴喝一声,提刀来砍幕後主使者。王曦落及时扔出几枚毒球,就地翻转身後,朝拼杀的弟子高喊一声“坚持住!”以後,人就没有了踪影。

等大家完成任务後才惊恐发现自家堂主不见了,翻箱倒柜找了老半天,才把躲在桌底下打瞌睡的人挖出来,怒气冲冲地抗回教里。

“这叫自保,有什麽好笑的?”王曦落丝毫不以此为耻。

“你今晚快贿赂意随去,出了状况让他先带你撤了。”

“嘿嘿嘿嘿!桂花糕早准备好了!”王曦落搓掌阴笑,暗暗打起如意算盘来。意随天性清冷孤绝,人却很听话,常以保护青衣教为职责,收买他绝对错不了!

两人叽叽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而花子渝把玩著青釉瓷杯,状甚悠闲地听他们说废话。吕湘尘暗咳两声,两人後知後觉发现自家主子被晾到一旁。

“教,教主……”王曦落尴尬地咽咽口水,硬著头皮拉回扯远的话题:“姓秦的怎麽办?他对教主有恩,教主不杀他无可厚非,可是暗杀警告放了,追魂令出了,他若坚持要去……但时候我们可顾不上他。”

“到了眼下的情形,宴会上保护他的人多的是,反倒不用操心。”花子渝凤眼微眯,茶壶沸腾的热气熏得脸色微红,“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宁王。”

三人默然点头,花子渝使了个眼色摒退湘尘和如虹,整了整衣衫走到凉亭一侧,背对著黑衣少年轻道:“知道我为什麽留你下来?” 

“替教主疗伤啊!”掏出绒布包放到桌上摊开,王曦落抽出一根金针笑吟吟道,“教主内功深厚,只要疏通气血,配以药物调理,几日就可康复。”

花子渝忽然握住他的腕。

王曦落狐疑地歪了歪头,不理解他的举动。

“那人……也会参加寿宴。”

叮,金针落地。王曦落瞬间煞白了脸,摇了摇头猛地退几步撞上凉亭的柱子。为什麽……为什麽……飞快转身将额抵在柱上,扒下梳得完好的长发。

“看著我。”

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瘦弱的肩颤耸著,却固执地不回头。

花子渝长臂一伸捞他入怀,以指挑高他的下颔。两片薄唇咬得发白,透明的水线早沾湿脸颊。对视了好一会,他才发出“呜”的一声痛苦喉音,用袖子胡乱擦著眼泪。

“哭出来能好受些。”花子渝揉著他的发。

他是该好好地痛哭一场……

八月十五,原是家家户户团圆的佳节。然而对於王府来说,是场灭顶劫难。昔日的繁华的王府在火海中变成废墟。嘶喊声、求饶声不绝於耳,而蒙著黑巾的闯入者持刀携剑,见到移动的人影,皆血溅当场。

隆隆的雷声在远处咆哮,瓢泼而来的雨扑灭了燃烧的火。鲜血汇聚成河,从阶梯上涌落,浸漫踩踏凌乱的花园。

一道闪电刷白躲在水缸後,双眼空洞的小脸。王曦落披头散发地抱著骨灰罐,蜷曲双腿瑟瑟发抖。黑影自上方罩落,他猛地抬起雨水模糊的脸,抽出袖中的匕首,戒慎地道:“谁?!”

“……救你的人。”温柔的嗓音,淡黄色的油纸伞。

青衣教需要擅医使毒的人,找上王府为的便是掳走人称“神医”的少年,即使今夜他遭遇了家变。和那样怨恨悲楚的眼神,终究没有用强,而是以最温柔的方式将他抱回青衣教。

相识、相处,从陌生到信任,从信任到依靠。
 
舍不得伤害……   

“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你。”花子渝温柔地拥紧他。

“不,我去。”衣襟倏然被人紧揪,王曦落闭上眼,从牙缝挤出干涩的声音:“今日不杀他,来日我也要亲眼看著那个杀害王家一百三十条人命的恶贼得到应有的下场!”

   *…*…* *…*…* *…*…* *…*…* *…*…* *…*

七月初六,天高云淡,丹桂飘香。

五行山下火,除执位。宜订盟、纳采、祭祀、祈福、修造。忌嫁娶、开市。

宁王六十大寿,除了宴请朝中大臣外,还有江湖具有名望的人。外面传言宁王生性豪爽,喜好结交江湖朋友,可心照不宣的,他是朝廷和江湖的密联人,因此无论是朝中官员亦或江湖侠士,对他都礼让三分。

彩绸花灯,乐队齐鸣,宁王府的仆人端酒水、鲜果招呼客人。一个穿著水蓝色长衫的侍从正指挥著把前来的贺礼放置到偏堂。

宁王今日换上圆领青锻锦袍,头挽银珠玉冠,愈发精神奕奕,和提前到达的宾客谈笑。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於是婉言离席,来到靠窗的位置上,轻拍那人的肩膀:“封兄弟,来了也不打招呼,太不给我面子了。”

封天岚朗声大笑:“失礼失礼,我刚刚吩咐劣徒将贺礼放好,这不才出来。”说了些祝寿的话,而後把旁边的紫衫男子引见:“风行,快见过宁亲王。”

“见过宁王。”沈风行抱了抱拳,“祝宁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宁王见他形貌俊朗,又是封天岚的徒弟,打心里就喜欢,不禁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唉,岁月不饶人……咦,慕晴呢,还没到?”

话音刚下,便听见收礼的侍从高声喊道:“苏慕晴──寿与天齐画卷一幅!”

宁王唤住要把画卷捧入偏堂的宫女,吩咐她们把画打开。

画卷随著素手渐渐摊展,是一幅气势蓬勃的黄山青松图。笔线条如行云流水,苍劲朴素,山水烟云缭绕,碧空之上,仙鹤啼鸣,栩栩如生,左下题字“寿与天齐”遒劲有力,气势豪迈。

“好!好!”宁王大喜,拍掌称赞。

“慕晴这孩子,能文能武,哪像我一个粗人,整天就知道耍刀弄枪的……”封天岚抚胡大笑,“哈,说曹操曹操就到!”

众人视线立刻随著他的话语转向大门。灰色长衫,干净整洁,才跨过门槛,便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生在皇亲家族,见惯了养尊处优公子哥的软弱娇贵,她们反倒倾羡充满阳刚气息的江湖人来。

寒暄一阵,宁王见时辰差不多,便邀请大家入席。苏慕晴贵为武林盟主,宁王特地安排了个小厮伺候他。那小厮约莫六七岁,头戴褐色圆帽,只垂落几缕发丝飘在额前,所站位置恰好被灯笼红光照得明亮,看不清长相。

“你叫什麽名字?”不知是何原因,苏慕晴对这个小厮产生兴趣。

“公子请喝茶。”小厮答非所问,长长的睫毛掩住双眼。清冷的声音,仿佛寒冬梅雪飘落到地般空灵清澈。

坐在苏慕晴身旁的乾坤门掌门拉拉他袖子,俯耳道:“皇亲国戚就是不同,连个小厮都眼高手低的,在他们眼里,我们压根就是莽夫。”

苏慕晴笑而不答。这时堂中有人鼓掌,知是宁王准备发话,大家的注意力马上集中过去。放下茶盏,苏慕晴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淡笑道:“你……会武功。”


晴香 7

7

杀气刹那集聚,又刹那敛去。

垂眼又是一笑,放下茶盏,苏慕晴将视线移回了厅堂。

宁王率先举起酒杯,宾客随即献酒说祝辞,宁王微笑回敬,宾客再互敬最後重新落座。跪坐厅堂两旁的乐师鸣鼓三通,笙箫齐响。方才接礼的侍从再度出现,登上高台,手里拿著长长的名单,一字一顿地高声念道:“飞花楼,十人,献舞一支。”

苏慕晴表情滞了滞,他现在一听到“花”字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姓“花”的男人,而後不由自主地心生警惕。看了看对面席桌,被列入保护对象的秦文生,端著一成不变刚正不阿的脸,苏慕晴只皱了一下眉头,终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来。

“美,美……美人啊!”背後突然有人惊呼,声音抑扬顿挫。和布衣武夫待在一起的人,大概是职位较低的地方小官吧,苏慕晴如是猜测。无论哪朝哪代,都会存在森严的等级制度,这是逃避不了的现实,不过说话的人似乎没有为自己身份卑微感到难堪,实属难得呢。

“嘘!叫那麽大声,当心宁王砍你的头!”另外一人发话,嗓音有点粗,又因故意抑制而变得沙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第一个说话的人据理力争。

“呸,瞧你这德行,也配君子二字?”对方狠啐一口,贬得他一文不值。  
 
争执还在继续,而苏慕晴已注意到堂中静立的舞队。领头的一男一女年纪均不大,女的粉衣罗裙,面戴纱巾,男的黑袍银钗,提六角二胡。跟在後面的八名舞娘手执长柄粉莲,腰间紧贴以纸绘制的彩船。据说皇亲国戚在重大庆典最喜欢看“采莲舞”,不仅因为装饰华丽、气势恢宏,而且能昭示显赫地位,这样难能一见的舞连苏慕晴都不觉期待起来。

舞队显然不单为表演,而且带来了寿礼。大红锦盒配上黄绸扎束,表面洒了金粉,看得出送礼人准备得颇为精心。只是前面两人看著有点眼熟,苏慕晴脑中一瞬间掠过些零碎的画面,然而喋喋不休的谈话根本让他无法静下心去深思。

“人家苏盟主可以看,我为什麽不可以看!”哎,话题怎麽扯到他身上?对著恶贼土匪都面不改色的盟主大人竟然很不自然地搐了搐嘴角。

“废话,苏盟主还没成亲!”

这回连眼皮都跳了起来。

“苏盟主,你怎麽还不成亲呢?”一个脑袋从後面凑了上来,用肘撞了撞他,貌似说话人嘴里还嚼著东西,说话含糊不清,“唔,像你这种年纪,早该娶几房妻室,生几个娃了呢。”

“……”苏慕晴的表情已不能用僵硬形容。幸亏声音粗哑的人毫不客气地拉回挡住视线的家夥,并往他嘴里塞去一个梨:“少罗嗦,专心看戏!”

“哦……”那人委屈地应了一声。

苏慕晴如负重释地松了口气,端起茶抿了抿。茶水已经凉掉了,入口微微发苦,他喃笑一声,盖好茶放回原处。 

先是杂乱的试音,而後是悠远绵长的曲调。粉衣少女抛出袖口的碧色绸带,随二胡声翩然起舞。“彤霞出水弄幽姿。娉婷玉面相宜。棹歌先得一枝枝……”绿绸如波,纱衣如莲,荡舟采莲,观莲影摇曳生姿。

同是精通音律的人,苏慕情自然听出那少年拉二胡的技艺如入臻境,可惜缠绵悱恻,诉尽相思的哀调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浮躁。曲由心生,看来他的心很不平静呢。未等细细体会音韵变化来自何处,弦音便陡然拔高,而少女蓦然从袖中执出一把寒光湛然的剑!

此举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瞪目震惊,只有宁王击掌大笑:“妙,妙极!”原来一场虚惊,众人叹了口气,抹掉额间渗出的冷汗。

几道剑影起落,柄端白锻飘舞。少女以剑气挑断礼盒带子,再掀开盒盖。从一声声啧啧称奇的赞叹,便可想象里面所装贺礼的分量轻重。

少女莲步微移,到宁王座上,恭恭敬敬递上一封信笺:“飞花楼主特送来贺礼一份,请宁王笑纳。”

被潋滟水瞳撩拨得心猿意马,宁王不疑有他,当即拆开信笺。才看一眼,脸色忽然大变,而後他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腻香气。

“香有毒!”苏慕晴暴喝一声,单掌按桌长身而起,如魅影飞掠向宁王。

少女冷笑一声,撤剑疾退数步,长袖一挥,鼓荡出的袖风瞬间灭掉堂内的花灯。视觉减弱的情形下,漂浮的香味更加清晰可闻。懂武功的人马上屏气,而剩下的朝廷官员接二连三地倒地。

接住倒向椅侧的宁王,苏慕晴一脚踢向前方长桌,袭向那少女遁离的方向,黑暗的位置。在闻到轻微的闷哼後,人影仍以最快的身法,携住一人破窗而出。

“发生什麽事?!”飞疾而来的封天岚急声大叫。

“她是青衣教的人。”苏慕晴眉色一沈,对慢一步赶到沈风行说:“秦大人被人掳走,快追!”沈风行应了声好,跃向厅堂的窗户。

而刚听到他们谈话的人,高声疾呼:“青,青衣教?!”周围的人马上得到感染,惊恐万分地涌出厅堂。撕烂彩绸,推翻椅子,场面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摸索到门前,忽然“啪啪”几声,门窗倏然闭合,挡去弯月微弱的光线。

“拉门,快拉门!”

“拉不动啊!”

剧烈地摇门声,欲哭的哀叫声回荡在黑暗的大厅内,更显凄厉阴森。正当众人陷入无边际的恐惧时,温柔的弦音再起,低沈的,哀伤的,仿若寂静长流的水,安抚著躁乱的心。许多人顿时目光迷散,像掉了魂似的,立在原地,竟不再试图求生。

“是蛇群,快跑!”

飞旋的长笛携住强大的气劲震碎几扇门窗。明月重新倾泻,清晰照出横梁,地板,桌台蠕动的蛇影。有人当场吓晕过去,而更多被沈声命令惊醒的人恢复意识,攀窗踢门朝外涌出。趁人群混乱,一道捷影拉著另一人冲入夜色,苏慕晴把宁王交给封天岚,随即跟了上去。

月如弯刀,冷风呼啸。

凭借树木掩护,细小的身影掠至高墙外,放下一袭黑衣的少年後,再度翻上屋脊,几个纵跃,来到宁府偏院。华衣锦服,却是刚才的小厮。利落地抽出三支长箭,搭弓满弦,“嗖”三箭齐发,射向几堆早已备好的稻草。箭端不知涂抹何物,疾射时居然与空气摩擦生出火花来。

火苗立窜,转眼变成熊熊燃烧的大火。不一会,数十个婢女侍卫匆匆赶来,慌手慌脚地泼水救火,抢救财物。小厮嗤笑一声,火光扑到他脸颊,明暗不定地跳动著。


晴香 8

8

“你果然就是潜入浩然山庄行刺的人。”伴随醇厚轻柔的声音,黑影在对方察觉前落下,无形产生的威迫使小厮猛然一惊,反射性撤退几步,隔著清清朗朗的月色,看向来人的脸。

“那又怎样?”清脆稚嫩的童音和他眉宇阴狠全然不符。

脱掉帽子的他长发飘飞,被月色拂照,清冷孤绝又傲然狂肆。然而那漆黑如夜的双瞳一片凄清,令苏慕晴内心隐隐作痛。到底是什麽,让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孩童有看透人世的寂凉和悲哀的绝望。

“你叫什麽名字?”苏慕晴再次询问。

“我没名字!”仿佛痛恨成为苏慕晴眼中的弱者,小厮忽然嘶声力竭地暴喝,抽出腰间的短剑,高举便要刺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人轻松截获,苏慕晴俯首看他,轻道:“知道花子渝为什麽要派你监视我?”见小厮咬著牙,恶狠狠地瞪他,便接著道:“因为他知道我绝不会伤害你。”

小厮冷冷嗤笑,扬起下巴道:“教主派我来,是因为他相信我的能力!”

最後一字落下,蓦然内压五指,转变剑尖方聚力一划。

不曾想到他使出这招,苏慕晴只觉皮肤一阵刺痛,不得不松开手,查看伤势。只是无关紧要地擦破皮,可是比烈火燃烧更炙热又是那般清晰可感。剑锋上的毒绝非一般,若再刺深一点,或许命丧当场也说不定。

乘苏慕晴走神的瞬间,小厮翻下屋顶,借脚底专瓦承托,旋身放出一支长箭,直直刺向他的眉心。疾啸的风流骤然停歇,苏慕晴看了看夹在指间的长箭,沈下脸色。这般心狠手辣,日後恐怕会成为武林正道的威胁。

冷冷盯住那道人影片刻,苏慕晴终於有所行动。

夜色下的追逐只维持短暂的时间。身影欺近,反掌射出长箭,目标是小厮的袖摆。蓦然,另一道气息强势闯入,两枚暗器从拐角处投来,只闻碎裂的声音,疾飞到半路的长箭赫然断成三段,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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