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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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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见他脸上的欢愉退去,男孩奇怪地问。
“我,我要回去了。”他跳下石头,斜斜睨了旁边的人一眼,恢复惯有的高傲神态。
“等等,你的玉掉了。”见他要走,後面的人急急追来,他转过身,瞅了两眼对方高举的玉和上头断掉的红线,淡淡道:“送给你吧。”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东西。”男孩挠挠脑袋,道:“你等我一会。”转身钻入茂密的草丛里,很快又钻了出来,再把玉递来时,上头已绑上一束褐红色的东西:“这是香蒲草,结实又漂亮,而且还能防蚊虫叮咬,很好用的。”
“哦。”他接过来。山野孩子,自然不懂上好的玉要有好的绳子佩带才会显示身份,随便拿条野草……但是,看看那张老实淳朴的脸,他笑了笑,别回腰间:“谢了。”脚尖一点,飞离开去。
星点稀疏,他飞了一段距离,抱住一棵树停下。别过身去,男孩还杵在原地,拼命向他挥手,而後拢起手掌放到嘴边,张唇高喊了几个字。风冷冷吹过,他眨了眨眼,却是听不清他的话。而他现在能注意到的,只有哗啦作响的阴森密林。
杀气如芒刺背,他猛然瞪大眼。
“谁?!”劲风扑来,花子渝一拍床板,翻向内侧避开擦来的剑後,拿起床头的剑转身疾射。偷袭者吃痛後撤,怪叫一声,竟如鬼魅又荡回来,欺身而近。
“镪!”这一次刺出的剑身撞上长笛,对方吃惊一顿,苏慕晴已抱起花子渝跃到温泉边。而偷袭的人收势後,举剑大叫:“你们什麽人,竟敢闯入我修炼的禁地?!”
晴香 17
17
山风忽缓忽急,藤条细叶纷纷扬扬落下,只见幻影重重,苏慕晴抬袖拍散眼前乱舞的障物,定睛一看,却不见了那人行踪。不是问他们是谁麽,答复没得到就跑得没有了踪影?都说深山出怪人,今日亲眼所见果然不假。
细叶落尽,藤条停止摇摆,苏慕晴确定没有危险後,暗暗松下心来。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却隐隐察觉不对劲。花子渝虚弱地半掩眼眸,脸颊浮起淡淡红晕,双唇微微张开,时深时浅地喘息。
“冷,我好冷……”
“冷?”但相贴的身体清晰感到灼热一点点渗来,苏慕晴伸手到他刘海下一探,滚烫得像热岩样,“伤口发炎了。”拦腰将他抱起,大步朝床边走去。
摸到竹床染了湿气透出彻心的寒意,苏慕晴脱下长袍,扬了扬铺展开来,才扶著花子渝慢慢躺下。花子渝额角水湿,躺得不安稳,苏慕晴干脆把远处那堆火灭掉,在床边再烧起一堆。
苏慕晴替他拭去汗珠,担忧地问:“怎麽样,好些了吗?”
花子渝胡乱地摇摇头,苏慕晴凝视他的脸片刻,叹了口气,将他抱放到膝上拥住,一丝一丝捻开贴在他脸上的长发,“受了伤还动武,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花子渝听了,嘟囔几句,不安分地蹭来蹭去。苏慕晴下腹一热,竟有了反应,咬著牙把人搂得死死,“不要动了!”
“嗯。”很无辜的呻吟,苏慕晴叫苦连天,欲望已起,哪是那麽容易压下去,而且他抱的这个人,是他……
“你们为什麽要背叛我,为什麽……”花子渝低低呓语,搭在苏慕晴肩上的手突然一揪,几乎要掐入肉里,苏慕晴皱了皱眉,伸手拉,结果被他反掌一握,拢指便是出尽捏碎腕骨的力度。
生病了出手还这麽重,苏慕晴怕惊醒他不敢用内力震开,只能将指一根根捭开,但留在皮肤上红红的指印看得他禁不住直反白眼。而花子渝作恶以後,朝他怀里靠了靠,终於安分睡去。
“十五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过。”细细打量他的脸,苏慕晴垂下眼,一点一点地凑近他的眉心,“霸道任性、执著好胜,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可是江湖、天下又岂是你说得就得的了,就算得到了,又能如何,活在不知何时有人偷袭暗算,如履薄冰的生活,你活得不累吗?”
“但是,我最怕的是……”苏慕晴话一断吸了口气才把话说完,“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轻轻浅浅地点触眉心,慢慢吮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印,“你执著於江湖,而我,只执著你一个……”
天空一片红色,火舌恣意舔噬,似要蔓延整个世界。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门外“捉拿吕湘尘”的呼喊不绝於耳。他拖著重伤的身体,任由王曦落拉著他奔跑在阴暗的密道里。几声巨响,身後的石门被炸开,王曦落放出毒烟放倒最先冲进来的一批人後,大喊:“教主,你快走,那些人由我来应付。”
“为什麽背叛我,为什麽?”滑下墙壁,他无力再跑。寒光刺眼,他抬起头,愣愣地看著高举的大刀朝自己劈来,“教主──”凄厉的喊声过後,一道黑影罩了下来,环住他的身体,他睁大眼,看著王曦落脸侧溅满血,慢慢滑下……
“快走……”
“曦落,曦落!”接住倒在怀里的人,他发疯似的劈出一掌又一掌,而後抱起瘦小的身体,拼命奔跑,“你不要死,不要死……”身体渐渐冰冷,而身後嘶叫声越来越近,席卷他所有听觉。
“见到花子渝,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四周一片黑暗,怀中人突然消失不见,而一句句格杀勿论像是魔咒回荡在耳边,他狂叫一声捂住耳朵,然而声音不但没有隔绝而且无限扩大,几近崩溃地张嘴,痛苦叫喊,“不要,不要……”
没有尽头的奔跑,他泪流满面,只觉得要绝望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而一曲平缓悠扬的笛声项起,月光正慢慢离开厚云,丝丝缕缕地投射来。虽然看不清楚那张脸,但他只觉得是黑暗中的光明,拼尽最後的力气,投向那人怀中。
而对方温温和和地笑了,张开双臂。
刹那间的拥抱,天地的阴暗都如潮退去,温暖丝绒般包裹著身体。
颤颤睁开眼,隔著宽厚的肩膀,便见无数花瓣随风而起,一点一点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晴香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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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渝的固执和破坏力简直无人能及。一般来说,生病的人应该安分躺在床上,而不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个男人竟对著山壁轰出个大洞来。理由是这面山壁生长的草木最为稀少……最可疑。
此时,劈洞行为仍在进行。而温泉那头,苏慕晴正悠闲地用枝条搅著快煮好的野菜汤。他运气不错,这样荒芜的山洞里居然拣到缺口陶罐和烂碗,还有能吃的菜和草,不至於要挨饿。
花子渝收功回来,瞧了汤一眼,淡淡道:“可以吃了?”
没有忽略他眼中的嫌恶,苏慕晴也不在意,淡淡应了声。 花子渝见苏慕晴喝下去没出现异状,紧拧的眉才松开,“给我端一碗。”若非别无选择,他打死也不吃这些东西。
苏慕晴冷笑一声,以他四肢健全为由拒绝。花子渝也不怒,眼珠子飘了飘,扬高嘴角弧度,“苏盟主既已屈尊於贵给我熬好汤,何不把心意做得彻底些?”
苏慕晴神色一凛,看得花子渝心中暗喜,却又听到他说,“似乎我由始至终不曾说过要和你一起喝。”笑容迅即消失了;“但你若把腰间玉佩借我一看,我就给你盛一碗。”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人影迅速逼近。啾然擦来的风急速下沈,腰间被轻轻一扯,在花子渝拍掌来时,苏慕晴已拎玉佩,远远的站到山壁一角。
“爱好挺特别的,美玉配枯草……”轻抚著那块玉,苏慕晴低垂眼帘,像陷入某种沈思。
“谁许你碰我的东西?”空气中一点星光炸裂,杀气扩散。苏慕晴一踏一跃,跳到温泉对岸的石上,落地的瞬间,泉面掀起足足两人高的水墙,“莫非是很重要的信物?”
“与你何干?!”怒意化为一声暴喝。然後,花子渝双眸微微一愣,呆住了。不就一块玉麽?他为那块不值钱的玉怒什麽?不,不是那玉的缘故。“香蒲草……”他低低道,记忆中,有人提过枯草的名字。
见鬼,最近怎净想起陈年旧事?!
花子渝略感倦意地微微摇了摇头。
“物归原主。”鼻息喷出的热气贴著脖子拂来,不曾想过会碰触的手轻轻抬起他的脸,将他的目光牵引至一汪深潭,凝视倒影其中的绝色容颜,“现在的你……比较特别。”
会发怒,会叹息,展露最朴实真实的性情,而不是趾高气扬、惟我独尊,眼中盈满血腥、杀戮的青衣教主。
“子渝……”唤了他最亲昵的名字。
指尖柔柔地摩挲脸颊细腻皮肤,花子渝像被雷劈了般,愕然地张了张唇。
“给。”盛满汤的半个破碗递来,憨厚老实的脸上挂著微笑。
良久的沈默,花子渝接过汤,深深注视苏慕晴,似有话要说。
“坐下来慢慢喝。”苏慕晴蹲下,拽了拽他的袖。花子渝迟疑片刻,顺从他的话。满腹心事地喝完一碗汤,苏慕晴把碗收过去,不一会,碗中又是满满的汤。
古怪的气氛正在蔓延。最後,苏慕晴起了个话题:“你的腿不适宜长久站立。”
花子渝冷冷嗤笑,反驳:“断命不如断腿。”
苏慕晴拧起眉头,“话对自己说的也需要这麽毒吗?”
“不然怎样?”花子渝瞥他一眼,哼道:“难道要说我,我应该在这里养伤,顺便乖乖等死?”
“我没让你等死。”苏慕晴轻咳两声,眼睛朝山壁乱瞟,“或许有些方法比劈山更直接……”
“譬如说?”花子渝扬高眉。
“譬如说这样。”苏慕晴站到其中一招剑法前,拨开倒落的藤蔓,伸手摸了了一把。轰轰轰,离掌风劈凿的凹陷旁,赫然出现一扇洞门。“又快又省力……你还愣著做什麽,快进来……你拔了剑也没用,我不跟你打……”
走了一段路,意外平坦。微微有亮光透射,在踏出山洞的第一步,心中顿时如负重释。但,前方一耸高山直插云霄,竟是到了断崖边。
晴香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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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月半斜,渐沈西方。山峦泛著颓淡的暗青,雾气缭绕下愈发静谧苍凉。断崖的对岸,森林郁郁葱葱,昏黑中偶然能看到鸟影移动。路,仅此一条,要想活命,必须飞跃山崖,跳到那端。
“我的生死现在就掌握在你手中。”花子渝望了苏慕晴一眼,“不过,你不会弃我不顾。”
苏慕晴不可置否,但花子渝心中已有答案。
“等天亮我们再过去。”他不急於一时,何况苏慕晴也需要时间调整内息。一瘸一拐回到洞口,花子渝倚向山壁假寐。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拼搏,他确实疲倦,心情稳下不久竟沈沈睡去。而黑暗中,有一双温柔的眼,正痴痴凝望他美丽的侧脸。
缕缕晨曦扑到脸上,像熏著春风,舒服得让人喟叹。
花子渝扇扇睫毛,醒了过来。通向出口的小道因光线变得明亮温暖。刚想活动活动筋骨,耳边忽然传来笛声。
冉冉旭日 朗朗乾坤。
苏慕晴立在山崖之颠,沐浴阳光之下的背影,身姿挺拔傲然如松。
旭日本是充满希望,而他吹奏的那一曲却低沈婉转,颇感寂寞凄凉。
他是统领武林正道的人,亦是磊落光明的正人君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有例外?”
“没有。”
或许今日就是个了断的日子,花子渝咬了咬牙,起身走出洞口。
苏慕晴看来已准备好,只等他来,花子渝却在靠近他时犹豫了一下,苏慕晴背对他,身上那件许多地方被撕成碎条的衣袍迎风飞扬,相当滑稽。花子渝很想笑,但动了几次唇,终究笑不出来。抬眼朝前望,柔光碎落在眼中,忽然黯了下去,花子渝道:“有些路,只能一直往前走,哪怕到死,也不能回头……”
“但也有些路,可以回头。”苏慕晴的声音如云海般飘渺:“只要你愿意。”
花子渝垂眼一笑,往前几步,和他并肩而立。风,吹乱他满头青丝,心头一点涟漪渐渐扩散,他道:“苏慕晴,我想我真的错了。”苏慕晴困惑地拧拧眉,花子渝扬眉笑道:“没什麽,就是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没有例外。”
苏慕晴一阵错愕,随即笑了,笑中透出凉意。“只可惜你是个明知道错了……也不会去改的人。”
花子渝歪头看向他,哼笑一声,“我只走不回头的路。”
两人眼神交视一会,选择中断这个不投机的话题,花子渝横出一臂,催促道:“走。”他痛恨这个山洞,和发生在山洞里的所有事情。苏慕晴执过他的手,忽然用力一扯,把人带到怀中横抱起来。
“你!”花子渝怒喝。
“闭嘴。”苏慕晴足下生风,迅速退离崖端後,又急速奔跑。
如大鹏震翅冲向天际,一流的武林高手正常可跃六尺高,而苏慕晴这一跃竟有八、九尺。发丝呼得全飘飞起来,景物直线抬升,然後闪电坠落,心也跟著一上一下,砰然跳动。
竟沦落到把生命托付给一个敌对的人……
花子渝无奈地闭起眼。
脚底腾起些烟尘,苏慕晴带著花子渝稳稳落到山崖对岸。
花子渝睁开眼,正正撞入低下头看他的苏慕晴眼底。苏慕晴的眼睛温柔明亮,仿佛有一种魔力,给人以沈稳安定。如果这样一双眼永远闭上,会不会可惜了呢?
身体猛地一颤,苏慕晴的眉尖亦在瞬间轻轻蹙了一下。
“救了我,你後悔吗?”花子渝定定看著他。
呼吸渐渐变得浑浊,鲜血从束腰处染开,他的脸仍波澜不惊。
“怎不说话了!”花子渝笑得明豔,握在手中的匕首深没入他体内,刀每往前一点,似乎都能听到肌肉被刀锋割裂的声音。跳离他的怀抱,刀抽离他的腰,改而搭到他脖子上,眉间阴狠一点点浮现:“你知不知道,我多恨在那一刻清醒过来,让我承受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我忘不掉,每每想起就恨不得将你剥皮抽骨,碎尸万段!”
苏慕晴一动不动,安静地听他说话,只是唇色渐渐变得苍白。
“不杀你,难解心头之狠!”
“……”
“不反抗麽?”花子渝扬扬眉,揪住他衣领,嗤笑:“你不是很想除掉我这个武林祸害,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杀得了我,懂不懂?”
苏慕晴眼神一变。
为武林公道,我确实该杀你,而为私……
血源源不断涌出,苏慕晴只觉得脚底轻浮,无法支撑越发沈重的身体。朝後踉跄几步,踩落几块碎石,已然退到悬崖边缘。最後望了一眼将连日来所有怨恨发泄出来的男人,他忽然朝腰间探去,然後猛地扣住他的腕。
“终於要出手了?”花子渝冷笑,眼神顿时凌厉如刀,反掌对著他的胸口便是一拍。一件东西塞入他手中,而与此同时,苏慕晴胸口剧痛,随著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被抛飞,在花子渝震惊的目光中,如石般坠入悬崖下茫茫云海中。
既然注定了正邪不两立,如果必须要因为道义而在战场上相杀……还不如以这样的方式了结……至少,往後不用每日害怕自己的手会沾满他的血,抱著他冷冰冰的尸骨。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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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节日快乐~
晴香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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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凉的,一管长笛滑出掌心。花子渝望著断崖,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死了?就这麽一句话不说、一点反抗都不作就掉下去死了?
山风回荡,呜呜鸣叫,吹乱一池心绪。
百年难得武学奇才……
最年轻的武林盟主……
死了。“死了……”他应该高兴,他应该高兴啊!花子渝努力扬起唇角,但一股像被掏心挖肺的钻心疼痛堵住所有的笑,笑不出,他一点都笑不出。“孬种!”猛甩袍袖,脚边一块巨石顿时炸成粉碎。烟尘弥散中,他缓缓蹲下身,握住长笛,笛身还温暖,贴到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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