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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s邪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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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来儿子了。

    铳儿哇一声,又咧开嘴哭。

    笉罗叫苦不迭,转而亲宝贝儿子的脸蛋,铳儿便吸了吸鼻子,开始咯咯笑转脸就在笉罗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可是——

    人皮面具的味道很不好啊,小吃货尝出了怪味道,鼻子一皱,继续哭。

    “啊,你这小子!”笉罗烦躁地抓头发。

    就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紫夜撞了撞泽临的肩,笑:“爷,你等下就可以出去了估计笉罗坚持不了多久,这真容貌就该露出来了。”

    泽临斜斜看了他一眼,“行啊你,真够狡诈的。”

    紫夜无语望天:笉罗这赌打的是要爷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摘下人皮面具只要找准先生的弱点,用点狠心,根本一点都不难。

    不过爷呀爷你怎么提前冲出去了!

    30情非得已

    笉罗盯着哭得可怜的铳儿,心底犹疑不定。

    不如就回到房里,摘下面具吧可要是泽临偏偏这个时候跑回来呢?这不是没有可能,但若真的这么巧这该不会本来就是他设下的局吧。

    心里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但就算知道这是个局,他也不能任由铳儿哭泣不管啊。

    手指伸上了脖颈,就在徘徊之际,一个黑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行了,把铳儿给我抱吧。”泽临走过来,拍了拍她的手。

    看到笉罗还在发怔,他低下头亲了亲铳儿的小脸蛋。铳儿扑腾着便要往他怀里钻,笉罗放开了胳膊,就见自己儿子脸上的愁云惨雾一下子没了,还扑在别的男人身上,毫不矜持地将一口哈喇子涂在他脸上。

    然后两个人亲过来亲过去,没完没了的。

    笉罗都替他脸红,真的不然耳根子怎么这么热?

    泽临抬起头看着她,把嘴角微微一扬:“笉罗,本来我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笉罗两手一叉腰。

    “真就打算等着铳儿一直哭,逼得你受不了,便把面具给摘下来,然后假装刚回来,正巧就冲进你屋里去”轻轻浅浅笑着,泽临缓慢地说。

    笉罗提高了嗓音,“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黑水族来闹事?”

    “没有。”泽临点头。

    “你一整天不在,但也没有去谷口?”笉罗又升高几分音调。

    “没有。”

    “你一直在房顶上偷看,没有离开半步吧?”

    “没有。”

    “你并不是很想留下我吧?”

    “没有不是!我当然想你留下只不过”泽临目似深潭,眉宇深情似锦,挡在笉罗面前,“就像你说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摘下面具,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要留不如不留你不如放了你”

    笉罗眸子里泛起了的浪,静了下来。“那怎么又放弃了这个法子你明明就要成功了吧。”

    “是啊,但还是不忍心”泽临捏着铳儿的小手,温和一笑:“铳儿哭得我心都疼了,想必你比我更难过的用这种方法让你摘了面具,我终究心里不安,会后悔的所以还是算了。你不想摘就不摘,不想留便不留吧虽然有万般舍不得,我也不愿用这种伎俩伤了你的心”

    房顶上的紫夜倒吸一口冷气:爷,你一点也不奸诈,你是奸诈他爹,我太小看你了!

    如若这是一场戏

    如若这不是一场戏

    如若这是一场谁也不知真假的戏

    笉罗低下头瞧见自己踩踏了衣摆的脚,一转身,从泽临怀里抱过铳儿,深抿着嘴往前走去,走的却是泽临那间房的方向。

    “你明日清晨还是给铳儿采些莓果吧。”只撂下这么一句,笉罗便与儿子,堂而皇之霸占了泽临的床铺。

    左庶长大人,继续盖着小毯子睡卧榻。

    熄了灯,入睡之前,笉罗背着脸问:“这主意真不错一开始我没察觉出来。”

    “啊,是不错。”

    “不过后来我猜到了”

    “哦,那幸亏我自投罗网了。”泽临嘿嘿笑。

    “这主意是你想的?”

    “不是我。”泽临赶紧撇清。

    笉罗厉声道:“那是谁?”

    “是紫夜啊。”泽临大人赶快出卖了兄弟,以示清白。

    房顶上守着热闹听墙角的一干影卫全部扭头看紫夜。

    紫夜咬牙切齿,握拳:爷,我以后再帮您损人不利己,就诅咒我这辈子被人压!(梨花表示,我会帮着你诅咒的~)

    翌日醒来,笉罗早早穿戴好了衣衫,抱着铳儿站在院内,白皙的脖颈往后仰着,拉出一道柔韧的弧。

    “怎么穿了这件白的?”泽临问。

    这件是笉罗最初来到铸钺谷时,经常穿得那件深衣,大袖袍服,衣襟盘曲而下,曲裾蜿蜒。初夏时穿来轻薄凉爽,但七月里梅雨时节还未过去,大清早的穿上这身,着实有些单薄了。

    笉罗不以为意道:“哦因为其他衣袍都放进包袱了嘛。”

    她还是要走还是决定要走?哼。泽临伸出手臂,又放了下来,心里生出一丝丝怅惘与怒气,“先去吃早饭吧。”

    “好,等下帮我把村里的裁缝喊来一趟吧。”笉罗边走边道。

    “你找裁缝何事?”都要走了,还做衣服不成。

    笉罗瞄了他一眼,“给铳儿改件短衫,他长大了,原来的好些都穿不得了。”

    也是,给小孩子改件衣衫倒花不了多少时间。

    泽临一扬手,绛夜从屋顶上飞了出去。

    笉罗禁不住白了他一眼,“这等小事也动用影卫,你太浪费了吧。”

    泽临心道你都要走了,还管我浪不浪费,这家又不是你来当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笉罗在后面撇嘴,用手指逗着铳儿咯吱窝,一大一小咯咯笑。

    连头也不想回了,泽临在心里破罐子破摔:反正是要走了,看不看得到她面具下的笑容都无所谓了。

    早饭过后,裁缝已经等在了笉罗屋内。

    说明了要求,笉罗站在一边看裁缝给铳儿量尺寸。发现泽临还没走,望了门外一眼,笑:“怎么,今日不处理公务了?也不教导新兵骑射了?”

    泽临抱着胳膊,不应声,仍旧自己生闷气。

    笉罗便不管他,与裁缝大叔闲聊起来,说着说着提到了各国服饰制式与颜色。

    想不到这位裁缝肚子里很有些墨水,说得极为详尽:“五国之前,是盛世天朝,当时的阴阳家认为,任何一个王朝和邦国,都有一种上天赋予的德性,这种德性用五行来表示,就是金木水火土。王朝和邦国为政安民需得与其应有的德性相符,如此才能顺应自然,得永昌而出盛世依据每个国家具有的德性之不同,崇尚不同的颜色,也就是国色。”

    “嗯,五国的国色好像都不一样。”笉罗道。

    裁缝又道:“五国里,我们偳紫崇尚‘火德为主,金德为辅,金炼于火,王器恒久’,德性就是火金德,因而旗帜服饰的主色是为紫色。南边的沉碧国国君认为自己是擒龙天子的后裔,崇尚火德,所以把旗帜服饰都弄得鲜红淋漓的东南边的卿云国崇尚的是金德,据说他们国君梦里看见有白银溢出大山,以为吉兆,便崇尚白色。往东边就是连绢国了,推崇的是‘炎帝后裔,与黄帝同德’的土德,于是旗帜服饰的颜色是土黄色的。只有翔云国很奇怪,不晓得是个什么德性好嘛,就干脆举国尚黑了,一群黑不溜秋的野蛮子!”

    “哈哈,有趣有趣,确实是一群乌鸦般黑的野蛮人。”泽临听得过瘾便插了嘴,“翔云国原就是蛮荒之地,论文化不及连绢,论织物不如云倾,论富庶不如沉碧但单论军事却比其他几国都强。”

    偏独独说漏了偳紫,也不知是不是护短来着。笉罗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衣服是自己做来穿的,在下并无官职在身,不得非用国色不成吧您那可有红色薄锦哪?”

    “哟,您这是”裁缝大叔为难了,偳紫向来流行紫色,红色薄锦可不多见。

    笉罗道:“我想用红色薄锦做件长袍。”

    泽临顿时惊讶道:“你不走了?”

    笉罗却不理他,就问裁缝有没有红色薄锦,裁缝想了半天,摇摇头,“应当是没有的,不仅我铺子里没有,这三郡之内恐怕都没有。”

    “唉那我还是走吧。”笉罗失落落地道。

    泽临打手一挥,紫夜不知从哪儿跳下来,道:“爷,浠水县距离沉碧国最近,或许能有红色薄锦。”

    怪不得这丫心心念念要走,就因为那边有大红衣服穿?

    “去,弄一匹回来。”大爷有钱。

    紫夜一拱手,“呃怎么也得一宿的来回。”他这是提醒主子,别我这边去弄东西了,你却还是留不住人啊。

    泽临一脚跨到裁缝大叔身后,压低了嗓音道:“您改衣衫得到半夜去了吧,肯定得到半夜去了吧是吧是吧?”

    裁缝大叔表示压力很大,看着笉罗半晌,支吾道:“呵呵您瞧,我手上还有好些活儿,做好您这趟,估计得到半夜了。”

    笉罗一皱眉,“这么久?”

    泽临跟着在一边点头煽风,“是呢是呢”

    “哦”也不表示到底留不留,也不说衣衫还改不改,笉罗抱起铳儿往外走。

    裁缝大叔苦着脸瞅着泽临,那意思,大人您该不会把我生意搅黄了吧。

    泽临双目一瞪:“不会不会,你且改了去。这银子你先拿好,多退少补。”打发走了裁缝,转头一看,笉罗不知溜达到哪里去了。在府里绕了一圈,找到了厨房这里,听到笉罗和大婶唠嗑的声音。

    “大婶,铳儿爱吃的小银鱼还有吗?”

    “有有,先生您要多少都有的。”

    “给我包一油包的吧,谢谢大婶”

    泽临心里一凉,这还是要走?

    “有鲈鱼啊大婶这是要晚上要做的么?”

    “您爱吃啊,要不要我多放点醋,葱花您也吃的吧?”

    “对的,我还喜欢吃鱼籽。”

    “那敢情好左庶长大人也爱吃鱼籽”

    泽临心里又一喜,嘿嘿,这是要留下了吧?

    却又听得笉罗道:“大婶,腊鱼也还有不少的么,也帮我装一油包的吧。”

    泽临捂着脑袋有些不堪忍受了,心道,笉罗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不过她好像从没说过不走吧,我怎么就天真以为她有可能留下?

    看着泽临颓然离去的背影,笉罗在面具下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轻声对大婶道:“晚上多加一道淮山枸杞汤吧”

    31千呼万唤真颜现

    连霜月这个好看热闹的,今日消失无影之前,到笉罗的房间坐了半刻。

    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连霜月离开时,脸上浮现出戏谑和无奈的一抹笑。

    半刻时辰后,笉罗把矫正好的弓送到了泽临房里,没有上好的弓弦也放置在一个漆木盒子里,旁边还放着一个阔口小瓷瓶,装着黄蜡,这是到了冬天用以涂弦作为保养之用的。

    样样东西都透着经手之人的细致与周到。

    将它们一一收起来,泽临脸上笑意蕴藉,嘴角却在目光转移到床边的那个包袱上时,缓慢塌陷。包袱里装着铳儿所用的一些杂物与小玩意,平日里光顾着觉得这屋子乱了,如今整理干净了,倒招来一番莫名的清冷与伤感。

    门被轻轻推开,绛夜抱着铳儿走了进来。

    泽临强打起精神接过铳儿放在膝盖上,道:“笉罗呢?”

    绛夜摇摇头,答道:“刚才还在厨房,大婶说她端着一道汤出来了,但我这一路走来,却没有看到她。”

    几个暗卫,现如今都知道笉罗是个女子了。

    “真是的,这人端着汤还乱跑。”泽临失笑,冲绛夜一抬手,“去,给我找坛子酒来,最好是烧刀子”

    “爷,这又不是在北边,哪里来的烧刀子啊啊好好好,我去找!”绛夜差点没撅起嘴,看到主子要发火,赶紧撤出门外。

    片刻,几个仆人陆陆续续将菜摆好了一桌。泽临瞧着丰盛的菜肴却不想拿筷子,心道,平时不见你们一帮厨子这么上心,今个儿却把一餐践行宴搞得如此隆重,真是本末倒置。转念又想,说不定笉罗吃得开心了,就舍不得这儿的美食再盘桓几日呢,嗯,还是丰盛些好。

    抬头瞧了瞧门口,菜都上齐了,人怎么还不来?泽临托着下巴接茬叹气:

    “不是端汤的么,再不来这汤都该凉”

    一个“凉”字刚刚说出口,就听得铳儿对着门口拍着巴掌咯咯笑出声来。

    再掀起眼皮望过去,一抹淡如月色的人影正静静站在那里,只是那身衣衫却不再是那副容颜,还是那般眼神却不再是那重眉宇不知道怎么形容才算贴切的端妍面容,突如其来的,就这样从山水墨色之中显露出来。

    陌生却又仿若似曾相识的,遥远却仿若近在咫尺的一直一直原来是她。

    是真的她。

    泽临微微地扬起手来,想要抓住些什么,却骤然停止在了空中,他知道自己应当是说些什么的,但脑海里一下子空旷了去,只剩下一句话: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却是那不落的黄昏,从最远的天边渐渐推进,连接着天与地,镶嵌着河与海,那么生动有致,那么的——

    透彻玲珑,如石中之玉、玉中之色、色中之水、水中之镜、镜中之相。且相由心生,如生在月牙根,身在浮云间言语之妙上不可达其神,词藻之秀下不可呈其意。

    这种神韵意境恰好是最不易说的,就好像

    越是明媚,反而越是忧伤。

    越是晦涩,反而越是诱人。

    越是朦胧,反而越是缱绻。

    越是深邃,反而越是幽香。

    笉罗两手端着汤,举手抬足依然是雅到了极致,不过是幽幽然抬眼望过来

    便皆是系不是住的流光,不知从何处流浪到了这里,徘徊到了这里,叫人不经意看一上眼,便嗜了魂丢了心这哪里是一张脸,分明是一张符一把咒。

    果然是不当看的,早知就听了他的话,不看多好,放任自由多好如今看了魇了,万一自己驾驭不了,掌控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办不了。

    就这么的,泽临一时间不知所措了,只能呆在当场。

    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样子,也不知道过来接汤,笉罗只好不悦地走过来,将汤往桌上重重一放,淡然道:“你就这个反应?”

    “啊?”泽临半晌回过神来,摸着鼻子笑:“你不走了。”

    不再是疑问,不再是怀疑,而是肯定她不走了,至少现在不会走了。于是,眼前不再云山雾绕,心里不再泼墨飞白。

    笉罗盯着他有些怯意的眸子猛瞧,直看得他脸上懵的露出赧然之色,才坐了回去,笑眯眯道:“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现下是不走的,但我不保证留多久。”

    “是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掩饰着自己忍不住她脸上偷瞄的动作,泽临心道:哼,让你得意吧能把你留下一次,就有第二次,还是第三次,爷一高兴指不定就留你一辈子!

    留他一辈子猛然被自己冲动的想法惊吓住,泽临喝着汤呛住了,剧烈咳咳起来。

    笉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太没用了,铳儿喝汤都没有洒出一滴呢。”却伸出手来,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如过电似的,泽临身子一震,仰起脸来看她的脸,居然发现笉罗唇角微微勾起,不但带着浅淡的笑纹,连眼眸里都藏有温煦的笑。

    不得了,了不得,自己是错过了多少在他看不到的触不及的日日夜夜里,笉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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