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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要爬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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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程摇头道:“你一介平民能入的了宫,何尝不是皇上对你的宠爱?而本王又怎能与皇上相比?”
“我进宫,乃是皇上召见。这宫门到底不是我家家门,怎是我能随意进出的?”罗言湛笑道,“王爷与我无亲无挂,最多是名义上的表兄弟罢了,还是莫要有太多的牵连,免得让外人乱想。”
“哈。”沅承无奈的笑,举了半天的手没有得到回应,在属下们面前实在没面子,他万分尴尬的将手背到身后,“难道就不能让我这个名义上的表兄照顾表弟你吗?”
“我这儿有房有地有银票,柴米油盐样样不缺,还真没一样需要表兄您费心的。”罗言湛说着,什么也不管,懒懒的打个哈欠,“再说了,你我两家只隔了一堵墙,若真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差人过去说一声便可,平常走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日落西山,时候不早了,罗万还没来得及点了檐下的灯笼,唯有屋里投来惨淡的烛光,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庞越发显得模糊不清,仿若梦中一般。沅承眯起眼睛想看个明白,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
他脸上的笑意显得僵硬,也不大愿意继续耗下去了,“既然言湛不愿意,本王不会强求。只是罗家的嫡长子,又是皇亲国戚,难免贼人要打你主意,上次绑架之事万万不可忽视,亦不能容忍发生第二次,所以本王会派些侍卫守在门口,如此好意还请表弟不要再推脱了,不然……”他指着身后一干仆从侍卫,“叫本王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是不是?”
“随便你。”
沅承挥挥手,留下几名侍卫,便匆匆离去。
像是看了一场有趣的戏,罗言湛冲着瑞王爷的背影乐了,捂着肚子笑了一阵,然后叫罗万点了灯,转身回屋,恰好一阵风过,屋门自个儿“吱呀”的一声半掩上。
一道人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的落在幔帐边的阴影中,罗言湛睁开眼随即又闭上,抿口茶,醇香留齿,久久不散。
“这瑞王唱的又是哪出戏?”黑影蹙眉问道,先前还恨不得将罗言湛撕了个粉碎,怎么没过多久又演起了兄友弟恭?
“难不成又打起了罗家的主意?”
“向我示好便能谋得罗家支持?若他真如此认为,”罗言湛点点自己的胸口,“就不会做出此事。魏泰一案,以及失去蜀中势力能让他疯癫至此,看来打击确实不小。”
黑影忽想起一件不解之事,“公子何不将此事告知罗老大人,以他之手段必能给瑞王一个狠狠地教训。难道公子您真的能忍得下这口气?”
罗言湛的眸子一黯,黑影当是烛光明灭造成的,并未在意。
“我和父亲大人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站在对立面是迟早的事情,我不想欠他更多。”语气平静的让人痛心,“更何况,这只是……小事罢了。”
“小事?!”黑影顿时提高语调,恨得牙齿“吱吱”作响,若不是身为杀手有极好的克制力,他早冲上去一拳打在那丫的脸上。
“灾劫,本就是行走在这条道路上必定会经历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罗言湛指着另一杯茶盏,“说了大半天的话,口不渴吗?”
沉默片刻,荀孤雁自阴影中走出,拿起茶杯,连叶子带水一股脑的倒进嘴里,故意“吧唧吧唧”嚼出声音,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渐渐苦到心底。
“我清楚记得大夫说过,毒药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清除,残留在体内的余毒,依然会扰乱你的头脑……”他说,掌中的杯子裂出一道细纹,“我看这话一点不假!”
罗言湛歪着脑袋笑看他,“难得弄到的稀罕玩意儿,给你这头呆牛啃了,真可惜。”
荀孤雁冷哼一声。
“好了好了,”罗言湛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纠结这有的没的,有多大的意思呢?有几件事我要问你,莲无这两日可好?”
“弹琴作诗,日入斗金,好的不能再好了。除了祯元楼里那些无关痛痒的客人,他没见过其他人。”荀孤雁答道,又想起另一个人,“你倒是不担心殷莫璃?他那天可是撞见你的真面目了。”
罗言湛不疾不徐的看他一眼,“他知晓的,恐怕还未等他揭露了真相,自己早已身首异处,大仇不得报了。”
“唉,也是。”外面传来细微的动静,荀孤雁瞟一眼,“门口全是瑞王的走狗,以后做事恐怕多有不便了,公子您真的不打算从这里搬走吗?”
“自然是不会搬的,当初离开景王府的话,还时刻的响起在耳边呢。”罗言湛轻笑。
想到当时在暗处所听所见,荀孤雁的嘴角一阵抽搐,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子竟然能厚脸皮肉麻到那种地步。
“那你怎么不跟他回王府去?”
“既然百依百顺不能得到颛孙沅承的心,这次我换一种方式试一试。不是说什么,越是得不到的,心中的渴望便会越大吗?”
荀孤雁的嘴角持续抽搐,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对付男人的办法?
“而且,留在瑞王身边,总是有好处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尽管失去蜀中势力,但他瑞王爷依然不倒,这幕后还有谁,得一点一点的揪出来不是?”
“别到时候你的秘密也被他给揪出来。”荀孤雁不屑道。
“我就是要坐在这儿,光明磊落的给他看给他瞧,只怕他还不肯信了。”罗言湛冷笑,脑海中浮现出一双锐利的深灰色眼珠,“这一次恐怕要牵出他身后最大的势力了,不管他究竟如何布局,这场局我幸好赶得及,先行了一步,就看他如何拆招了。”
“公子,您又忽视了今天的这出戏。”荀孤雁提醒道,眉头蹙得很深。
“他从我这里不可能得到一点好处,管他要做什么,好言相待总好过恶语相向吧。”罗言湛并不在意。
“好吧。”荀孤雁也只好不去想这件事。
罗言湛又抿口茶,正经道:“该去做正事了,孤雁。”
“门外都是瑞王的走狗,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会有事?”荀孤雁担心的问道。
“现在的瑞王已经冷静下来,断然不会再做伤害我的事情,他不会知道我不可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父亲大人提起,多少有些忌惮。小万万也陪在我身边,我怎会是一个人呢?”
“那您自己小心。”荀孤雁轻叹一声,眨眼间已从窗子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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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风气,竹林“沙沙”作响,摇曳的身姿投映在洁白的窗纸上,仿佛一幅生动的水墨画。窗边的黑衣男子静静的注视着窗纸上的竹影,皎洁的月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仿若一泓泉潭,清而深沉。
房中的黄花梨木软榻上,端坐着一名美貌妇人,虽然衣饰样式普通简单,但自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态,岁月没有残酷的在她的脸上留下印迹,年过四十仍美艳无双。
宋尧进屋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她会在场,吃了一惊,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苍亭,你的属下们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难怪最近这么不太平。”妇人冷嘲道,一双杏眸中虽有笑,却带着万分的寒意。
一句话仿佛是生惊雷,让宋尧缓过神来,规规矩矩的下跪行礼:“小的拜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
“免礼免礼。”德妃掩嘴笑道,“有什么事儿快和你主子说吧。”
宋尧恭谨的站起身,看看窗边的景王殿下,又偷看眼景王的生母,欲言又止。
“怎么,有些话不方便在本宫面前说吗?”说着,德妃站起身,一旁的宫人抖开披风准备为她穿上,“本宫先回宫好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紧逼而来,宋尧再次跪下,“是属下失礼了,属下只是在斟酌话语,并未向对娘娘有什么隐瞒,望娘娘恕罪。”
“罢了罢了。”德妃摆摆手,重新坐下。
宋尧感觉心头发冷,背后已经出了身汗,这位得沐圣恩多年而不衰的德妃娘娘,是个比景王殿下更要深沉可怕的人,他一向小心翼翼避着不见面,不想今天被撞了个正着,想逃也逃不掉。
景王依然沉默着,目光似乎从未离开过窗子。
“娘娘,王爷……”宋尧努力的克制着说话声不要颤抖,无奈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做不主,声音颤抖的甚至让自己都觉得可笑,“属下刚得知一个消息,皇上……皇上认为传言已过世的宣王殿下……其实还没有死。”
“什么?!”德妃娘娘一声尖利的笑,发髻上的珠花在微微颤抖。
母子间隙
转而,德妃娘娘眼帘微垂,从容而优雅的从宫人的手中接过一盏茶,莹润典雅的天青色汝窑茶杯衬得那双纤红玉指更显明艳雪白,不紧不慢的闻了闻茶香,说道:“本宫在宫里面快三十年,皇上身边的人表面上对本宫恭恭敬敬、百依百顺的,实际上避重就轻,皇上暗地里做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肯告诉本宫。想不到宋尧你果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种隐秘的消息都能探听的到,令本宫对你刮目相看,有你这般贤能之人在景王殿下的身边,本宫是不是该放下心了呢?”
宋尧讪笑,“娘娘过奖了,是王爷提点的好。”
德妃眼角余光瞟向景王,“既然认为宣王未死,皇上打算做什么?”
“皇上还未有决定。”宋尧说道,“娘娘,王爷,皇上不会做无缘无故的想法,定然是有什么消息传到皇上耳边,宣王毕竟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必须尽快……”
“宋尧,”德妃打断他的话,眼中一闪而过凌厉的光芒,“皇室的血脉,你竟是想图谋不轨么?”
宋尧一惊,心中犹疑不定。
因为皇上对赵皇后用情至深,使得德妃娘娘一直未能成为凤和宫的主人,太子之位也迟迟悬而不决,因而对皇后怨恨极深,又怎会容得了皇后的儿子,更何况早年皇上曾有追封宣王为太子的打算,据说德妃娘娘联合众多朝臣上谏,才让皇上打消念头。死人都要压着,更何况活着的,按理说应该除之而后快才是。
“皇上若要去寻宣王,本宫便支持他去找。宣王一旦找回,有些事情自然会有人急着去做,”德妃娘娘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何必好心?”
“娘娘说的是。”宋尧擦擦汗,恍然发现在德妃娘娘面前,自己原本的思路全乱了,这话是越来越往不该提的去说,“如此一来,娘娘大度慈爱之心在皇上面前展现无遗……”
“好了,别说没用的。”德妃抬手止住他的话,这些年这样的废话听了许许多多遍,可皇上的态度依然,宠爱是一回事,册立为后是另外一回事,她早就厌烦了。
深色的天空渐渐被乌云遮蔽大半,月亮在云后露出小小的一角,仿佛镶嵌在暗色锦缎上的一颗璀璨明珠,银光流泻在竹林间,仿佛披上了一层柔软的薄纱,妇人发髻间的珠花熠熠生辉,映在她美艳妖娆的脸庞上,说不出的绝世风韵。
“这件事,尽快在皇子间散出消息。”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朱唇微启,“本宫要让皇上尽快下决断。”
“是,德妃娘娘。”宋尧又看眼主子,自始至终景王一直事不关己的沉默着。他张了张口,碍于德妃娘娘在面前,最终还是没说出剩下的事情,领了命退出书房。
“说到底,还是个没多大出息的奴才!”德妃嘴角噙着一丝冷嘲的笑,“苍亭,最好叫他把眼线都交待出来,由你和本宫亲自掌管,莫要让他一个心思混乱,毁了我们的大事。”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宁愿做个奴才的眼线,也不肯卖她德妃娘娘一个面子。
景王以沉默表示许可。
“唉……”德妃娘娘揉着眉心,露出一点倦色,“说起来,全怪母妃没用,二十八年了,都没让身为皇长子的你得到太子之位,还一个疏忽让颛孙沅承那个小杂碎也参合进来,弄得局势越来越艰难。”
“母妃,是儿子无能。”景王终于开口,带着深深的内疚。
德妃站起身,宫人小心的在旁扶着,走到景王身边,她轻抚过儿子的肩膀,又说:“苍亭,你年岁真的不小了。想你二弟息然几年前都成婚了,你这个大哥也该好好考虑考虑。”
景王不禁皱眉,“母妃……”
“二十八岁的年纪,早该是儿女承欢膝下了。”德妃叹道,心中有愧疚与惋惜,早知会拖到这般的年岁,当初手段该强硬些的。
“母妃,儿子还未成大事,不愿论起婚事。”景王尽量的忍住心中的不耐。
“你又这样说,”德妃的态度猛地一变,目光冷锐,“苍亭,是不是你心里头已经有什么不愿同母妃说的想法?你这样拖不是个办法,外面迟早会传起对你不利的流言,那些话儿若是给你父皇知道,你这些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景王面不改色,淡然说道:“母妃请勿多虑,到了时候,儿子自会谈论婚事。”
德妃注视着他,柔和的月华映在那张与自己神似的面容上,却化不开那一抹冷色,就好像她一直摸不透儿子的心。不知道从何时起,苍亭总是这般沉默,不愿意说话,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更不会再谈起心事。
她想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让苍亭和自己都疏离了。
无声叹息,德妃心事重重,顺着儿子的目光落在窗边的一堆卷轴之上,那是平日景王闲来作的画,下人们拿去裱好了堆放在架子上,从来没人再翻出来看,过去许久仍是崭新的。
苍亭画技精湛,极有天赋,曾拜师端国数一数二的名家,年少时深得皇上夸赞。但不知什么原因,自他二十三岁起忽然不愿执笔画人像,只画些花鸟鱼虫、青山绿水。
“苍亭,你许久未给母妃画像了,今天难得出宫一趟,为我作一副吧。”德妃一边说,一边从最底下抽出一只小小的画卷,纸张些微的泛黄显示出时日的久远。
景王忽地想起什么,闪电般的伸手想拿,却晚了一步,画像被展开。
“笔法生涩粗糙,不像出自你手。”德妃眯着眼睛瞧着那副画得有些扭曲的人像,嘲笑道:“你书房中怎会收藏有这么鄙陋的画像,早该扔了才是……我看看,靖昭十九年……”她意味深长的轻轻看眼自己的儿子,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罗言湛?”
景王回望母亲,不闪不避。
德妃扬起手,重重的将画像摔在书桌上,正好砸在一支紫毫笔上,毛笔径直跃起,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靖昭十九年,罗言湛进宫陪读,那时候,你们两个……”德妃面颊微红,身体颤抖,显然是因为动怒又无法克制,“当时我并未多想,可是今天……”
“若不是罗言湛将您害死沅承生母的事情泄露,今日便不会有这最大的阻碍,”景王的情绪依然平淡,淡的好像一汪清水,“母妃,您想多了。”
“是吗?”
“是。”景王回答的毫不迟疑。
德妃又重新捡起画像,尽管笔法简陋,但她依稀能认出画上的人是苍亭。八年前的一幕幕又重新在脑海中盘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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