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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状元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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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瞒不过英明的圣上,赵天志将一直紧握在手机的棋子放回篓里——敢和皇帝下棋,敢赢皇帝,皇帝不说话便敢弃子中断棋局的,他恐怕是第一人:“臣在想……这桩真假状元的案子。”
皇帝含笑看他一眼,却不接话,只等他自己说下去。
赵天志却半晌没有开口,又恢复了有些愣怔的状态。
“赵卿。”皇帝好脾气的笑,又耐心喊了一声。
好在赵天志这次并没有神游太远,听得呼唤,却连眼都不抬,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卿因何发愁?”
闻言赵天志却苦笑了一下:“合该是臣庸人自扰,不说也罢,省得陛下心烦。”
“你怎知,朕就会心烦?”皇帝有些好笑。
他本也是未到不惑正值英年,赵天志与他算是难得交心的好友,此时二人暂脱了繁文缛节,不似君臣,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公子,谈的也是知心的话。
“满朝文武乃至全国,都知道你赵天志和他岳心凡是情同手足的好友,如今你亲自把他下到了狱里,还要你强颜欢笑,朕知道,是太勉强了。”
“情同手足么……”赵天志仍然低着头,却裂开了嘴。皇帝看见了,也陪他一起笑。
当真是好笑,御花园里,两个男人笑的有些喘。
“既然赵卿不愿聊私事,我们就谈谈国政罢。”
挥挥手,训练有素的宦官上来收走了棋盘,奉上了一个装满了书信文牒的碟子。方才起身的皇帝又走回到桌旁,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一卷纸递给赵天志。
“这是这次大考的中榜名单,明日便可公布了,你不提前看看么?”皇帝饶有兴致的一个个名字看下来。
“有什么可看的?心……他是主考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你可真相信他,不是刚骗了你么?”
赵天志不置可否。
“呵……考前我也曾微服民间,看到京城几大酒楼开了局,赌这次参加考试的书生有谁会高中。你也知道,这次不比以往,层层选举做的全面,参加会试的人可谓是鱼龙混杂,这个时候,反而有不少在考前便小赚名气的真学士——可巧,也就让我打听来了一些。”手指顺着名单一个个的数下来,“这李义生是下注最高的,我也读过他的诗作,确实不俗,而且……他与主考官是同乡。”
“我也读过他的文章,只是用字遣词稍嫌浮夸,远不比兴州的洪森。”赵天志淡淡开口,关心这场科考的人可不止一两个人。
“不错,我正要说,这洪森恰在三甲之内,得了个探花之名,而这个李义生……哦,有了,第……十四名。”
赵天志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问:“那首甲是谁?”
“是个叫毛蔚的人,你可听说过?”
赵天志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曾。”
不过在“岳心凡”高中之前,他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朕派人查过,这个毛蔚是凉州人,家贫路远,一路上做工赚钱来的,等到了京城,考试早就结束了,他只得留在京城一家书肆,帮人抄书看店做活赚回乡的路费,竟给他阴差阳错等来了这次的机会。”
赵天志会心一笑:“这倒真是天意,人才终是不会被埋没。”
“有忠良之心的人才,若是就这么埋没了,我□□也是气数将尽了。”皇帝将名册放到一边,笑着摇头。
“是……啊……”话说一半,赵天志才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瞪大眼睛抬起头来。
对方却又顾左右:“说起来……前些日子各地的官员调度你可审过了?”
“是。”
于是皇帝又笑:“扬州税收向来是国税一重大来源,今年也不例外,那府尹刘祝任期已到,政绩斐然按说该升半级,却不知为何,竟给吏部削去了半级,调到了扬州下辖的一个小县做了县令。”
“扬州前不久受了天灾发了水难,恐怕不会有好收成,而扬州上缴的税款竟然还占各地之首,恐怕是苛待乡民了。只是竟然削了他的官……呵呵,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干得如此干脆,都不像那个处处给人留三分颜面的少年郎了。
皇帝也笑得舒畅:“那刘祝被削了半级官也不算什么,只是扬州一脉换了贤良掌控,某些人可是坐不住了。拿一件小小的擅收苛税的罪名,倒是牵出来土豆儿似得一串人物,带的泥也不少,却都按了大大小小的罪名,不是发配到了偏远县镇,就是派给了清廉之士做了下手,一个官也没革,叫人说不出闲话来,却为我朝除了一大隐患。”不知为何,他的语气里满是自豪,“当初让他代吏部尚书,也只是想磨练一下在朝本领,将来作栋梁,却没想到……呵,这手段,当真是了不得……是谁说他不过是一文人,不知官场险恶,做不来阴谋计较?”
“是臣失察。”
“你啊,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有私心。”御花园景色正好,皇帝的心情也很愉快,“但凡是人都有私心,就像那少年状元郎,像你,也像朕。朕也是个凡人啊,于公舍不得一个忠义多谋的良臣;于私,也舍不得多年的好友痛失所爱……”
“陛下……”
“你我都是聪明人,但是聪明人也要会装糊涂,而且聪明人装的糊涂,也只有糊涂人能看出来。”说罢哈哈一笑,“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糊涂人呢?”
赵天志显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多日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猛得跪在地上,郑重的对着多年的好友叩下第一个发自内心是对一代君主的礼。
“臣——谢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一个字,已是哽咽不成声。
二十六、话别
偌大状元府,风光仍是无限,只是不过两年便已易主,不得不让人感叹物是人非。
状元府里住的状元,新科状元毛蔚,寒窗苦读数十载,孑然一身,对络绎不绝险些要将门槛踏平的来客视而不见,由得精明的管家去应对,独将自己关在一座小小院落里的小小书房中。
前一位主人的书是一本不落的带走了,只留下仿佛渗入桌椅书橱的清香,心,不由得便静下来了。
而前厅正堂,每个院落,都是干干净净,据一直在这府中的老家人说,就如两年前刚用作状元府之前一样。
岳家人,来的猖狂,走的时候,却是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岳家搬走的时候,是赵天志亲自来送的。
岳氏深知若没有此人,岳家还不知会如何,欲郑重三叩首,却被他阻拦,而后,反倒受了当朝宰相一拜。
“赵大人……”
“岳夫人,下官自知有愧,无颜受此大礼。这一拜,是晚辈私心,求夫人原谅。”
“……赵大人,你何苦?”岳氏看着赵天志坦诚的模样,忍不住为他摇头叹息,却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月前在牢里,难得清醒的岳心元的态度虽然谦卑却也坚定。看着这个为了她、为了岳家牺牲这么多的次子,她还如何忍心拂逆他的心意?
罢了罢了,合该是天意——
岳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赵天志也已了然,欠了欠身,转身坐上马车——这次,没有婉拒赵天志的搀扶。
“赵相。”
身后有人呼唤,熟悉的声音,却是不熟悉的语调,回头,对上一样的眸子,迎上不一样的目光。
忽然发觉,那人似乎也喜欢这么喊自己,只是总带三分戏谑。想来当日琼林宴上,应了自己“你我便如兄弟”的话的是眼前这人,真正当自己是知己的,却是另外一人。
赵天志点点头。
如同每一个心疼岳心元的人,赵天志无法不怪,甚至是无法不恨眼前这个人。
然而同样是想到岳心元,赵天志又无法对这个人进行哪怕是理所应当的伤害,甚至于诘责。
赵天志是宰相,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所以哪怕面对仇人,他还是可以端出一副客气的笑:“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保重。”
岳心凡抬头看他,那一瞬间,眉目间的哀怨与惆怅,竟与岳心元出奇的相似,一时,他甚至难辨彼此。
“我与心元,我们自小便喜欢一样的东西。那时候家里人都不待见他,什么都是我的,他也只是笑笑,毫不相争。我原以为,会一辈子这样。什么东西,只要我想要,都是我的。”他惨淡一笑,“我是没有资格说情义的罢……竟然把你当做一个没有思想的,好像从小到大注定是属于我的一个物件那样看待。”
赵天志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岳心凡先想明白了。
“是心元告诉我的。”看出了他的困惑,岳心凡开口解释,“他其实并不是从未骂过我,只是我从未放在心上,这次,竟险些酿成大错。”
想到自家兄弟第一次顾不得仪态抓住自己衣襟连声质问的样子,岳心凡不禁摇头苦笑。岳心元一直觉得有愧于岳心凡,这次若不是……他恐怕还是会独自隐忍罢……
“不是你没有选择我,而是我不配,我已然觉悟。”
想着是很轻巧,说出来,还是难免伤感。
“但是,我不后悔。”
赵天志了然,怅然,又倍感凄然。
终究,只是拱了拱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君珍重。”
半晌,对面的人同样拱手一礼:“岳心凡告辞。”
说罢转身离去,大步流星,毫无迟滞。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赵天志垂首,回身坐进自己的轿子。
风尘徐徐,十里长亭,只剩杨柳依依。
二十七、天错
赵天志的宰相府,并不是京城中最大的,却是最讲究的,三进三出,主客分明。
而今明显是主人的书房里,一个小丫头正忙着将木箱里的书一本一本放入书架,按照分类次序与先前就在这房间里的书穿插放在一起。而她身后不远处,一个俊俏的年轻人正站在书橱前,手里捧着一本书正读的津津有味。
“吾之……”赵天志回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愣了一下,而后不由得蹙起眉,音量也不由得提高了,“吾之,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书正看得入迷的岳心元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听说他要钏儿将自己带出来的书放进这里的书橱要来阻止,却意外发现了传奇孤本,好学心唆使下不由得拿过读了起来,竟然忘了正事。
“我……”这个时候再说是来阻止钏儿的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小丫头跟着岳心元看了不少书,手脚奇快,这会大半的书都在架上了,心中小小的腹诽着钏儿,岳心元讷讷的举起手中的书,“我在看书……”
赵天志又好气又好笑,拉着他坐到一边窗下的躺椅上:“你看书便看,一直站着是个什么道理?”
在老太医的调理下,岳心元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很容易感到疲惫,睡得也比常人多,却不似以往那般睡着了便像死了一般。每每想起将他在天牢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卧在稻草上一睡便是数日毫无生气的样子,赵天志总是心痛如绞,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加倍补偿给他。反倒是岳心元像个没事人一般,常常让赵天志纳闷,这是不是自己命中一劫。
他甘心、并感谢上苍让他受的一劫。
“多亏了老太医的药,最近精神不错。”岳心元笑笑,将书放在案上。
早些时候赵天志还担心他的腿不舒服,被岳心元笑着告知自己“习惯了”后便再也不问。彼此都是倔强又要强的人,他又焉能不懂他的骄傲?
相惜且相知,不过分亲密,却难舍难分,这种感觉很好,所以自从坦诚相见,岳心元便不再抗拒,彼此相处起来,分明在人间,却偏偏轻松的好似神仙一般。
赵天志一挑眉,眼里的欣喜显而易见,一路印在岳心元心里,然后变成了笑映在岳心元眼里。
赵天志看到了,似是本能的相知让他也意识到岳心元想说话的意图,却恶意打断:“这么说来,很快就能回宫供职了?甚好、甚好!”
“供……职?”岳心元愣了,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不久前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被赵天志带回了府里,据说“他的”府邸已经被查封,稍作休整就会赐给了新科状元。而对于他以及岳家人的处分却一直没有下达,岳心元唯一知道的就是,在他醒之前他们就已经安全离京返乡,圣上似乎并没有为难,至于是如何做到,不管他怎么追问,总被赵天志顾左右而言他岔开了话题去,现在他主动提及,岳心元自然一心扑了上去。
只是没有想到,本以为是杀头、甚至灭门的罪过,居然就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而且还……供职?供什么职?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才是……他是岳心元,不是状元岳心凡啊。就算如今业已坦诚,可是天下人知道的状元名讳,确实是“心凡”而非“心元”,难道说让他岳家一家平安的法子,就是这样将错就错下去不成?
看着他这呆楞样子,赵天志心情大好,笑的自是阴险无比:“刚刚我刚出宫门,就被吏部那几个黏上了,缠着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说奇怪不奇怪,某些人不是说……他一直是个管家吗?”
“你……!”不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令人尴尬的往事,只是没想到他会提的这么干脆突然,岳心元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赵天志这个人,大度的时候真的可以像神佛一样无欲无求,可偏偏又有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似的斤斤计较,尤其是对岳心元的时候——就像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让岳心元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怎么,我说错了?还是说到了现在你还敢说……”赵天志心怀恶意的凑到岳心元耳边,轻轻笑得他浑身发冷,“我爱惨了的那个人其实是你那同胞兄弟?”
“爱惨了”这三个字,平淡无奇,偏偏就在岳心元心里激起千层浪。
他醒后,钏儿将她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堂堂宰相,为了一介草民四处奔走,甚至不顾男儿膝下黄金无价跪求岳夫人,其中深情,说看不出来,那是骗人的。更何况,这分明是欺君的重罪,却连他这主谋都未受责罚,不知道眼前这个笑得好似街上无赖似的宰相费了多少苦心。
这样的人,你岂能负他?
岳心元叹了口气:“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眨眨眼,满是狡黠,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赵天志哭笑不得,却并未问是什么条件:“这个简单,你无非是想知道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么?”
岳心元殷切的看着他。
“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圣上向天下人承认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错误。”
“圣上?承认?错误?”岳心元愣愣的听着。
“是这样的,”赵天志坐在他身边,理所当然的将人揽在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这才娓娓道来,“这时还要从一年前科考说起……”
一年前,京畿学子岳心元进京,不负众望夺得榜首。皇帝读了状元郎的文章,忍不住喝彩,要亲自将这进士名单抄一份以示嘉奖。恰在此时,他一早派出去的暗卫带回了所有进士的全部资料,上至几代宗族,下至家佣出身,无不在案。尤其是关于岳心元幼时为救其兄受伤之事,圣上十分感动,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要慨叹一番,其结果就是不小心顺手将岳心元的名字写成了岳心凡,他兄长的名字。
天子怎容犯错?于是满朝上下知情的都将错就错,反正岳心元与岳心凡是双胞兄弟,本就是一体,互换姓名也无伤大雅,这才有了“状元岳心凡”。
谁知道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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