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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较风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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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妹妹刚入宫不久,孰轻孰重还分不大清。
朱明风笑道,是啊,她又是母後的娘家人,想动她也得顾及母後几分薄面,就是惦记後位,也得把自己先掂量掂量不是。

皇上平日里总不把感情伤上心,臣妾忽然想知道,倘若有了皇後,皇上会是如何痴情的模样。
朕也是凡夫俗子,有了心上人,自然也会痴情,到那时候,朕想,朕会将整个後宫清个干净吧。
宁妃停下脚步,扭头望了眼身旁的朱明风,兀自一笑,那皇上还真是绝情呐。




一较风流…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夜半。
房门给拍得砰砰响。
君不忘一惊,醒了来,谁?
老板,快出来啦,出事啦!

怀香的声音压得极低,君不忘披了件外衫就开门。
怎麽了?
怀香凑君不忘耳旁耳语一阵,君不忘脸色微变。
有惊动到其他人麽?
怀香摇了摇头,我把场子先稳了,暂时没惊动到谁,就是不好伺候,听姑娘说来头不小,又舍得砸钱,怕得罪了。
马上带路。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照怀香的说法就是,一客人想和姑娘玩点儿游戏,得用到绳子,但那客人是第一次使,下手重了,手法也不对,疼得姑娘眼泪直掉,怎麽都挑不起感觉,喂了药都不顶事。这就算了,玩了会觉得不尽兴,又将绳子捆紧了些,姑娘一疼之下差点就昏过去了,客人觉著扫兴,失手将姑娘从床上推了下去,撞地上胳膊脱臼了。
客人还想继续,姑娘不肯,死活叫一块伺候的如梅通知怀香,换个姑娘来,怀香赶到的时候,客人又怎麽著都不乐意换人,非那姑娘不可。
这就杠上了。

青楼里头兴这类玩法就不奇怪,有些癖好的客人不少,只是倾人楼里素来有规矩,怎麽玩都行,就是不能伤了姑娘,如果因为这档子原因,姑娘不肯伺候了,那客人也只能换人。
哪儿来的不识规矩的主儿?

君不忘腹诽了一肚子,到了那,一愣。

屋里的男人有二,一个只穿了条绸裤,光著膀子坐在桌前,虎背熊腰。
另一个站在他的身旁,相貌堂堂,谦谦君子之姿,神态间却是一派风流。
呃。。。君不忘回头问站後边的怀香,怎麽是俩人?
怀香小声解释道,哪个是找事的,老板你看就知道啦,另一个是同他一起来的朋友,在隔壁房里头的,刚那找事的把他从房里拖来的。

君不忘四处一看,姑娘是来了一年多的合欢,此刻胳膊缠著绷带,坐边上眼泪掉个不停,如梅正给她顺气。
要说这合欢也不是新来的雏儿,更不是头一遭玩这个,给整的这麽狼狈,君不忘心里便明白了。
问题不在姑娘身上,真就是客人不知轻重了。

这问题让人发愁,又不能直说,三更半夜的,废话多了天都亮了。
君不忘想了想,寻了些好听话上前赔笑,劝这春宵苦短,姑娘都已经伤了胳膊,玩起来也不可能尽兴,再换个,注意点手劲,保准能开开心心。
那嫖客眼皮子都不抬,哼道,我说,你这老板是怎麽当的?自家的姑娘没调教好,还能赖我方法不对了?

君不忘一听,顿时头疼。
哪句话是说他方法不对来著?

您误会了,君某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没调教好,的确是当老板的失职,这不就是想给您换个调教好的姑娘麽?否则误了您的春宵,也担待不起呀是不?
嫖客仍不为所动,连个正眼都不给,我不管,除了她,别的我都不要。

君不忘见这势头,心里一琢磨,这人若只为施暴,那大可不必理会合欢叫喊,直接强到底了就是,一大老爷们,易如反掌。
喊了怀香给处理了伤,又不肯放合欢走,允诺不再使绳子之类的东西,现同自己说话,眼神时不时还往合欢身上招呼,显然就是看上了,只是合欢怕他怕得极端罢了。
如此一来倒是还好。

这位爷,您上我这倾人楼,无非就是为寻点乐子,消遣开心,这样闹得大家都不好过,有什麽意思?
花银子买个享受,姑娘调教不好,扰了您的兴致,这点我代合欢跟您道个歉,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待合欢调教得更好了些,再来伺候您也不迟呐?更何况她现在有伤在身,纵是怎麽配合也都没法周全,这欢好本是鱼水之乐,何苦给自己添堵?

这番话显然就戳到点子上了,那嫖客瞅了眼窗外的天色,心想这麽僵持下去谁都捞不到好,又担心君不忘只是缓兵之词,便问想从合欢嘴里听她亲口答应,那我下次来,你伤好了,我也不用绳子,还召你伺候,可好?
合欢将眼泪擦干,心里头不情愿,不敢拒绝,这大半夜的闹起来,没完没了,只得点了点头。

事情到这才算是个收尾,倒没想象中难缠,差人将房里散了一地的绳子收拾出去,给换了个姑娘。
期间那位嫖客的友人大喇喇将目光放君不忘身上没移过,其实自打一进这屋,君不忘就对此有所察觉,只不过要事当前,顾不得想那些。
安置合欢的时候,借她房中的铜镜看了自己的模样,不过是今晚上洗了头发,干了也没梳发髻,直接倒头睡觉罢了,至於穿著不得体。。。那嫖客光膀子也不见得多好看。

遂不以为意,回房歇下。

隔天在房中喂小王八吃肉,怀香前来敲门,说是有贵客要见君不忘,请在偏堂等著了。
问来者是谁,怀香与他说了巨细,就是前天深夜闹事嫖客的那位友人。
一听这人君不忘眉头微皱,将手里装肉的碗放下,贵客?贵在何处啊?
怀香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与君不忘听。

原来此人乃当今丞相的独子卫临,几年前京城应考落榜後就没再打过做官的念头,从起了商。
营点为三,布庄,银号,酒楼,据说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脑子不错,手段新鲜,第一遭做生意就捞了个钵满盆满,在商界里混得风生水起,可谓年少有成。
早些年一直在外地,只在过年时回京,蓄足了家当之後,今年年中搬回京城,似是为成家做起了打算。

父亲在朝为官,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儿子却当了个商人。
且不说这决定做的何其出人意料,就是那丞相,是怎麽同意的?
上烟花之地倒不奇怪,为何还要单独见老板?两人不过一面之缘不是。

君不忘装著一腹疑问前往偏堂,脑子里先将那人的面容回想了遍,却只有模糊一个影子。
怎麽也想不起前天晚上见到的是怎样一个人。

刚入门槛,人都没来得及瞧见,听一声音说道,君老板可真快,我还以为得一阵好等呢。
堂中两列梨木做的椅,间隔四方小几,当中一张椅上,坐著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一身青衣,十分寻常的装束,见君不忘进门,站起身来朝他招呼,仍旧同前日那番君子姿态。
与前日不同的便是那对眼睛里此刻坦荡不羁,没了当时的轻浮狂躁。

君不忘示意他坐,笑道,哪里敢当,不知卫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已经失礼,怎好叫卫老板多等。
卫老板?卫临细长的眼睛一眯,细细将君不忘端量了遍,看来君老板的消息很是灵通啊,知道我从商多年,我父亲可是千方百计都遮掩此事呢。
卫老板说笑了,倘若消息灵通,就不会不知卫老板找我,有何事了。

君老板,客套话就不说了,其实这次来也并不是什麽大事,不过是久仰大名,前来拜访一下,欲交个朋友罢了。
卫临说得轻巧,目不转睛盯著君不忘的脸瞧,琢磨著君不忘会作何反应。
要说这理由,君不忘还真是不大信。

卫临的眼神让人无法感到舒服,就像要将人剥个干净。

倒是这股子开门见山的劲儿让君不忘出乎意料。
有那麽一瞬就想起之前朱明风与自己初见便也是这番自信,风采翩翩。

大名不敢当,只要是我倾人楼的主顾,那自然都是朋友,日後卫老板有什麽需要君某,只管开口,能帮到的地方,君某乐意效劳。
君老板明明知道我所说的朋友并不是这个意思。卫临回以一笑,诚恳至极。

闻言,君不忘并不放在心上,轻轻一笑,那恕君某愚钝,实在不明,卫老板此话何意?
卫临将他的拒意看在眼里。
君老板可别落下生意人容易得的毛病,太过疑心了。

君不忘瞅了卫临两眼,言语轻巧,疑心一说从何而来啊,君某只是有些莫名啊,和卫老板素不相识,听姑娘说卫老板前日也是第一遭来倾人楼,您从的商道,和青楼半点关系都拉不上,又怎麽会突然想起,与君某结交?
卫临眼睛一眨,闪瞬即逝的玩味,君老板就这麽认定我是在开玩笑?

不敢,卫老板商中名号君某早有耳闻,知道您素来说一不二,只是君某不过一区区开青楼的老板,何德何能,朋友一说,实乃担当不起。

卫临沈默。
原想君不忘就是不愿意,也不会在面上直说,哪想过他会如此出其不意,有些话上,直白了当。
两人静坐了会,君不忘都没再开腔,气氛像极了逐客令,再是有话想说,也坐不住了。

今日是卫某唐突了,改日再来拜访。
卫临留下这话便匆匆离去,几上的茶盅早已凉透。

朱明风打开最後一本折子,看了几眼,眉头一拧。
传了柳太傅在书房中呆了近半个时辰,柳太傅便回了。
不出半日,同丞相一块入宫急见。
直至明月西沈,拂晓才散。




一较风流…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怀香收见封信,面上写著君不忘亲启,直接找著人了塞君不忘手里。
谁的?
怀香好笑,当然是老板你的。
不是,我是问谁寄来的?
不是寄的,是木领头捎人带来的,那人说木领头病了,下不了床。
君不忘满腹狐疑拆了开看。

大寿前夕,场面布置均已完工,礼部将这消息上报,朱明风听了,说想去看看。
王公公刚陪著走到观澜台,就听朱明风道他要自己走走,不用跟著。
请来的节目表演正在台上排练,和往年大同小异的花样,朱明风站著看了会,觉著无趣,挪开步子往台後走。

台後多为戏子换班更衣,上妆预习,以应表演,免於交替无法顺畅,上一个节目连不上下一个。
朱明风不喜看表演,喜看台後戏子忙前忙後,柳旭管这叫怪癖。
怪癖嘛,朱明风当时只是觉著,比起台上有条有序精彩绝伦,台後的戏子百态要更为生动罢了。
这回身後无人跟著,孤身立在幕布一侧,无人发现。

没个能搭话的,看著看著朱明风原地发起了呆,眼神盯著一处放空了,脑子里花白一片。
回神来之际,面前哪还有人,侧耳细听,原来是给宫里专门管练节目的女官叫台上去预演谢恩,说是节目一完,所有人都得上台面来,齐跪三拜,再念祝词,待太後开腔,打赏之後方可退场。
当中几个年幼的戏子想是头一遭入宫来表演,心里头紧张,几遭念错祝词,於是又得一遍遍来。

朱明风给逗乐了,站那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却是叫一身影闯进视线里头。
一时就愣在原地。
那人似是整理什麽的模样,将一些舞纱拢在一块,理到一处。
朱明风盯著他的背在自个儿眼前晃来晃去,觉著呼吸不顺畅,不由摸了摸胸左,恩,还跳著呢。

朱明风压低嗓子轻咳了两声。
那人停了动作,左右一看,没转过来。
朱明风又咳了几声。

君不忘那股子烦躁就像一大清早没睡醒听见鸟叫。
回头一看,看见张笑嘻嘻的脸。
朱明风站角落处朝他挥了挥手掌,示意他过去。

君不忘瞅了眼自个儿站的地方,离台前这麽近,就是朱明风过来也难以说话,暂时放下手里头活计,往朱明风的方向去。
角落,好说话。
角落,还好动手动脚。
此乃朱明风本质。

朱明风搂著眼前人无声地笑,你怎麽进宫来了?莫不是太想我?这番良苦用心我就先收下了,日後回报。
君不忘起先听著没什麽大问题,正想回答,一听後边的句子顿时不知该哭该笑,我只是代人领头而已,原来的领头病了,不能领跳舞的姑娘进宫,要我代劳一天。
说完将朱明风上下打量了番,微微一笑。

朱明风生来就高大,著起龙袍尤显大气,眉间有英气,目中有精光,当真一派王者风范。
人样不错。

瞅君不忘神色颇为满意,朱明风自是知晓他所笑为何,牵著他的手,乐道。是不是很好看?
君不忘点点头,伸手一捏他下巴,硬邦的骨头,没点肉,说道,瘦了好像?
朱明风心头一暖,自小到大哪给人关心过这个。
最近忙好些事,累的。
嗯。君不忘看著他,蹦了个字就不再说话,目光里温柔流转。

朱明风捉著他的手掌,轻舔了口他的指尖,笑道,心疼是不是?以身相许吧。
你除了这档子事不会想点别的麽?君不忘笑意不减,任朱明风由舔改为轻咬。
啧,不管怎麽诗情画意倒头来还不是扎一头睡去了,我喜欢说点根本的。朱明风见他不躲,心思顿时不善,舔著他的指尖愈发不规矩起来。
君不忘面不改色将已然摸向他腰下的手抽回去,最近很心烦麽?

嗯,事多,不让人消停。
有没有找个机会好好睡一觉。
朱明风搂紧了他,直觉君不忘的体温仿佛能融了进来,有睡觉的机会,就是没人陪。
恩?君不忘长眉一挑,又装哪门子清白?
朱明风嘿一声笑,说真的,心烦,不想找人陪,想去找你。
嗯。君不忘低头,握著他的手忽然不知该说些什麽。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平日里想召谁伺候,哪需要这样屈尊降贵,半夜翻窗。

那你呢?过得怎样?
君不忘笑了笑,挺好。
朱明风凑近了问道,你没什麽想跟我说的?
君不忘一听,笑得更灿烂了些,问他,想我麽?
想。

君不忘勾著朱明风的脖子狠狠亲上他。
多日不见,平日里不曾流露的思念借此通通泄了出来,坦诚无疑,唇舌相碰,便是一番嬉闹,追著彼此的软舌挑弄纠缠,这一通感情闹起来,直吻得两人情动,又闻台前陆陆续续有人下台的声音,这才放开。

台前有人在询问女官可看见过皇上来此,细听之下是王公公的声音,女官答她不知,王公公便急了起来。
戏子们隐隐听明白了,当今天子来过观澜台,到现在都还没回去,不禁有些沸腾,竞相发问怎麽都没看到过人来。
君不忘推了推听著台前动静却纹丝不动的朱明风,说道,找你呢,先去吧,急了就该翻皇宫了。

朱明风一口亲在君不忘脸颊,抱了抱他,想说什麽终是没有开口,扭头出了台後。

君不忘只听朱明风一走出去那太监陡然就转了欢喜的声调,接著便是戏子们齐呼的吾皇万岁。
沈重如山。

日落回去的时候君不忘在後院呆了挺久,抬头可见自己在二楼的木窗,今天搬到窗台上晒太阳,装小王八的瓷盆还没撤,从地下瞅上去一圆溜光滑的底儿。
窗下的屋檐自打王妈妈开惹烟阁到现在就没动过,仍保持著原样,前几天开窗看出来,十分齐整的瓦片,几片碎了的歪歪斜斜搁在上头。

君不忘将怀香喊了来。
明儿找师傅把这块檐弄弄吧。

当天夜里天气骤然就沈闷上了,燥热无比,蚊虫不断,开了窗也不见点清凉。
君不忘怎麽也睡不下,翻来覆去一身大汗,淋淋整件里衫。
迷迷糊糊里浅浅睡著,不出半个时辰又醒来,发现天色灰暗,不见曙光,却是下起了雨。

起初只是落在屋檐沙沙细细的动静,不多会便狂暴了起来,敲在窗台劈里啪啦,君不忘忽然想起瓷盆没收。
忙不迭从床上下来,直奔窗前,那雨声落在瓷盆周遭叮叮咚咚一阵脆响,借天色看清那小王八正卧在盆底稳稳实实安眠,一点没给吵著的迹象。
雨来得大势,让风带著吹进来,驱了一室闷热,只是这天色,叫人辨不出时分。

君不忘把瓷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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