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夫也有春天-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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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了。

　　如今的世羽不再跟以前一样扎两个小髻，而是扎着非常正统的女官高髻。今天的她着一身翠绿色的宫婢纱裙，看见青夕后，随意地行了个礼。

　　可以说，青夕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对青夕，世羽有着长辈对晚辈的情感。

　　青夕见着世羽，忙停下脚步问：“羽姨，您有感觉到我父皇最近的不对劲么？”

　　世羽一听，立刻将青夕拉到一处院落里，方回“夕儿也发现了吧？”

　　“这是当然！那是我父皇！”

　　自小，比之景鸣霄，青夕跟青若虚要亲许多。

　　毕竟景鸣霄更宠爱曜冥一些……

　　再说了……青夕也知道，曜冥并不是父皇的亲子。也就是说，整个西棠，只有她的身上才流淌着正统的皇室血液。

　　“唉……”世羽叹了口气。

　　“羽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快说呀！”青夕急了。怎么她才离开西棠这么几天，青若虚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世羽摇头后道：“我只知道，陛下连我也不让近身了……”

　　“什么？父皇是怎么了？”青夕惊道。

　　景鸣霄离开后，世羽又被调回了青若虚身边，担任着大女官的职务，同时也是青若虚最为贴身的侍女。

　　连世羽都不能接近青若虚，这事情可有够诡异的了。

　　“我怀疑……陛下中了魔障。”世羽大胆猜测。

　　也就是面对青夕，世羽才敢这么说。不然，在背后说帝王的坏话，世羽有几条命都不够砍啊。

　　“看来是这样了……”青夕沉思道。

　　“这该如何是好啊！”世羽急了“侍君不在……太子殿下也不在了……现在只能靠公主您了！”

　　“哈！”青夕听世羽喊她“公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羽姨……您都多久没喊我‘公主’了？还是别这么叫了……听着怪别扭的。”

　　“别管别扭不别扭！”世羽的本性又展现了出来，只见她瞪着大眼睛盯着青夕“你赶紧想个法子啊！不然，等侍君回来了，我们怎么跟他交代啊？！”

　　“事情的重点倒不是怎么跟我爸交代，而是怎么跟所有国民交代才对。”青夕正确地分析了问题。

　　“也是……”世羽点点头“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是魔物，那么就要让祭司来帮忙驱除。我去找大祭司。”说着，青夕就继续往风以涵的住处跑去。

　　“诶！夕儿！小心啊！”世羽担忧地望了望远去的青夕，垂首喃喃道：“愿四方神帝保佑……”

　　一进入风以涵的院落，青夕就被满院子的骷髅头给吓到了。

　　而风以涵就坐在一圈骷髅头之上，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青夕不知道风以涵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她知道，若是一个人在打坐练功时，是绝对不能打扰他的……

　　爸爸曾经说过……那会让他们“走火入魔”。

　　不知等了多久，风以涵才缓缓落了地。

　　“风大祭司！”青夕赶忙喊道。

　　“夕远公主？”风以涵先是一惊，随后露出来一个理所应当的表情。

　　青夕敏锐地发现了风以涵的这个神情，忙问“您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果然是他的女儿，观察力厉害得惊人。”风以涵起身，仍是那袭雪白的祭司服，衬得他依然那么丰神俊朗。

　　“既然知道，就赶紧告诉我吧！我父皇到底怎么了？”青夕急道。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风以涵走到青夕身边，用瞬移的法子为她引来一张凳子，随后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先坐吧，听我慢慢跟你说。”

　　青夕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陛下的事情……我估计和魔物有关。”风以涵的神色沉了下来。

　　“我也这么觉得……”青夕赞同道。

　　“先说说你知道的吧，夕远公主。”风以涵忽然对青夕这般说道。

　　“我？”青夕一怔。

　　“想来，您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风以涵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青夕。

　　“哈！我本以为在这个异世，除了他，再不会有人认出我的身份了。没想到，竟还有你。”青夕一笑“不愧是西棠大祭司。”

　　“倒不是认出来的。”风以涵道，“您身上的黄泉气息太重了。很久以前我便怀疑您的前世……但转世之人，前世今生历来都是分开的……只是不想，您竟然有着前世的记忆。”

　　之前，风以涵并没有对青夕用敬称，而今，风以涵已经大概知道青夕前世的身份了。地府孟婆，有着这种身份的青夕，绝对能让风以涵用敬语称呼她。

　　“呵呵，我是个例外。”青夕微侧着头，柔顺的发直落下来，美得不可方物。

　　“所以，可以请您讲诉一下地底的世界么？据我所知，地底是一个镜像世界啊……”

　　“哦？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风以涵对地底世界的了解让青夕非常吃惊。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跟您的前世是见过面的。”风以涵缓缓地吐出了惊世骇俗的话语。

　　第四十一回：亡灵之祖——风以涵

　　“你……你说什么？”青夕被风以涵的话惊得嘴都闭不起来了。

　　“如果您在记忆中搜索，也许能想起距今千年前的那天。”风以涵抖抖衣服，站起来，抬头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我的前世名为墨已然。”

　　“墨已然？！你竟然是墨已然！！”青夕叫了出来。

　　墨已然这个名字，对于地底世界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亡灵是唯一一个在魔界和地府都不受待见的种族。

　　大部分亡灵都是魔族和地府人强行产出的孽种，还有一些亡灵是魔族变异的产物。

　　大多数亡灵都非常强大，可他们不被魔族和地府承认，所以，就产生了亡灵这个独立于其他种族之外的存在。

　　墨已然跟其他亡灵不同，他是实实在在的地府人。

　　他是前任地府通判，本该有着比较高的地位，却因为看不惯地府和魔界对亡灵的态度而决心以一己之力建立亡灵之城。

　　墨已然这样做，等于直接跟地府和魔界做对。他被逐出地府，又不能在魔界立足。

　　大家都认为墨已然傻了。

　　可诸多的亡灵感激他。

　　因为他以一己之力造就了亡灵的家乡。

　　墨已然花费了三百年的时间，终于在魔界和地府之间打通了一个异空间，而那个异空间的入口就在弥镜血域的一间房子里。

　　亡灵们亲切地把他们的家乡叫做——哈那塔。

　　这是魔界的古语，意为“希望之城”。

　　“看来你还不曾忘记我呀……”风以涵对青夕笑了笑。

　　青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清楚地记得，那名气质阴森的前通判不知为何来到了奈何桥边，站在忘川边许久才走上转轮台。

　　按道理，她必须给他一碗孟婆汤。

　　可那时候的青夕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墨已然。

　　与亡灵相处久了，就会沾染到他们阴森森的气息……

　　又或者，墨已然本来就有着这样的气质。

　　是的，她见过他。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

　　他和她只对视过一眼，便是墨已然走过青夕的时候。

　　青夕不敢再上前打扰奈何桥边的墨已然，墨已然也没有跟青夕说过话。

　　然而，他却记住了她。

　　那时候的墨已然，并没有如眼前风以涵这样出尘的气息。

　　是转轮台将他全身的阴气吸走了，只留这样出尘的风以涵来到玄琊大陆么？

　　“你……一直知道前世的事情么？”青夕颤抖了许久，才开口发问。

　　天哪……墨已然！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冥曜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的。”风以涵摇头道。

　　“冥曜……魔界太子怎么会唤起你的记忆？”青夕壮着胆子继续问。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哈那塔在召唤我了吧……”风以涵抬头，周遭的骷髅也跟着他往虚空望去。

　　那个场面相当诡异。

　　“那我父皇的事呢？你能不能帮帮忙？”青夕没有忘了来意。

　　“青若虚的事情我帮不了。”风以涵对青夕道，“这是宿命，属于他们五人的宿命。”

　　“他们四人？”青夕不懂了。

　　在她的记忆里，有关冥曜泪痣的来历……牵扯的不只有冥曜和那个人么？

　　怎么会多出三个人来？

　　“我只能告诉你，另外的三个人你都认识。”风以涵提醒道。

　　“都认识么？莫非还很亲密？”青夕大胆地想到了三个人。

　　“没错。”风以涵笑了笑。

　　“是我父皇、爸爸和曜冥么？对不对！？”青夕直接喊出了答案。

　　“分毫不差。”风以涵点头。

　　“可……可曜冥根本不是地底的人吧？虽然他一直没有告诉我他的来历……但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他是仙界的人吧？”

　　“你不用再猜测下去了。现在的你根本帮不到他们，孟婆。”风以涵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有前世的力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有力量！”青夕倔强地说道：“我有力量！尽管我不是地府的人了，但我有力量！”

　　“什么力量？身为人的力量？还是身为巫族的力量？”风以涵讥笑一声“奉劝你想开一点，他们五个人，你一个也救不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青夕的眼眶红了“爸爸‘死’的那一次，我救不了他……哥哥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爸爸……我也救不了他……现在父皇被魔族控制了，我更救不了他！你说，我还有什么用呢？”

　　“等待……”风以涵走近青夕，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要等到什么时候？”青夕抬头凝视着风以涵，问道。

　　“等到景鸣霄回来的时候，青若虚就有救了。”风以涵眯了眯眼，随即又道：“但若是过了一百年，他还没有赶回来……那么，青若虚就完全被魔族控制了。”

　　“你没有办法救他么？”

　　“不是没有，是不能。”风以涵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我已经改变了太多东西……我必须要回魔界去纠正我的错误。”

　　“错误？你觉得建立亡灵之城是错误么？”青夕不可思议地看着风以涵。在她看来，墨已然虽然阴森恐怖，可至少也为流离失所的亡灵做了一件好事。但眼前的风以涵虽是墨已然的转世，思考方式却跟墨已然完全不同。

　　在青夕的印象里，墨已然是个气场强大的王者。

　　可风以涵却……

　　“不是。”

　　万幸，风以涵的回答是否定的。

　　青夕松了口气。

　　所以……他说的错误不是建立亡灵之城么？

　　“建立亡灵之城并没有错，错的是，我建立了城，却没有让亡灵的地位有所提高。”风以涵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土“在这个下面，有着两个镜像之境，却没有一个能够承认亡灵。”

　　“为什么魔界和地府都这么厌恶亡灵呢？”青夕问了一个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因为耻辱。”风以涵答道，“无论是地府还是魔界，都将亡灵的存在看作本族的耻辱。大部分亡灵都是魔界和地府强行配种产下的孽种，没有人想要回顾那段历史……”

　　“可后来魔界不就是靠着那些配种兵才能打败地府的么？”

　　“那些是成功品。”风以涵对上青夕疑惑的目光，解释道：“配种的失败品，就是亡灵。他们没有成功品的力量，却都有着这里那里的失败地……有些亡灵是人＼兽配种的产物，长得极其畸形，尽管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可那种逆天的长相绝对不符合血魔一族的用人下限。”

　　“岂有此理！明明是他们配出来的！该死！血魔一族真该死！傲慢的统治者！”青夕义愤填膺。

　　“还有一些亡灵根本没有完整的躯体，他们只能几个依靠在一起过活。”

　　“这是什么概念？”

　　风以涵想了想，方道：“就比如……你只有一双腿，他有一只眼睛，另一些人有着人身上的各种不同的部位，然后你们拼凑在一起……活下去……”

　　“好可怕……”青夕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所以说，地府和魔界厌恶亡灵的原因，你能了解了吧？”

　　青夕点点头。

　　“许多亡灵都是不该存在的……”风以涵摸了摸身边的一个骷髅“围绕在我身边的这些骷髅，都是完整体的亡灵躯体。”

　　“什么？这些都是亡灵？还是完整体？！”青夕大惊“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到玄琊大陆上来了？”

　　“不是我带来的……而是他们找来了……”风以涵无奈“自从我苏醒之后，自身的力量就无法控制地四散出去，他们天上地下找了我好久，如今终于找到我了……看来，最迟明日，我就要跟他们回到魔界去了。”

　　“魔界？亡灵之城不是在地府和魔界之中么？”青夕不解。

　　“入口是在魔界。”风以涵微笑一下。

　　青夕完全不能将眼前的风以涵跟那个阴森可怕的墨已然联系在一起……

　　虽说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青若虚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不过……你爸应该也在魔界，如果碰到他了，我会告诉他，让他早点回来。”

　　“好……如果你找到我爸，千万记得要跟他说一声……”青夕担忧地看着风以涵。

　　“放心吧。我也不想青若虚就这样被魔族之人控制。”风以涵对青夕使了个安心的眼色。

　　当晚，回到解语宫后，青夕才觉得自己四肢似乎麻木了。

　　原来，跟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对话……是这样令人紧张的事情么？

　　她就这样静立在床边，发麻的脚和着发麻的心，担忧与悲伤在她心中涌动。

　　父皇……一定要撑下去啊……

　　爸、哥……快回来吧……

　　第四十二回：亡灵之城——哈那塔

　　同一时间，在魔界，索伽、歌利亚和景鸣霄正准备进入墨已然建立的亡灵之城——哈那塔。

　　索伽把一个六芒星吊坠递给景鸣霄。过了片刻，无需索伽讲解，景鸣霄就明白了索伽的意思。

　　之前，莱利尔曾经跟他说过，魔王索伽有一个六芒星吊坠，获得这个吊坠的人能够得到魔王的庇佑。

　　也就是说，获得吊坠的人能跟魔王心灵相通。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得到魔王的庇佑啊……这趟魔界之行，还真是有够潇洒的……

　　而通过这个吊坠，索伽能感觉到景鸣霄的脉动，这就像一颗小小的金属心脏，联通着两人的神思。

　　不……这是单向的联通。

　　索伽能够感受到景鸣霄的处境，但景鸣霄却不能感觉到索伽的。

　　“跟进我们，景鸣霄，我们要正式进入哈那塔了！”索伽对景鸣霄道。

　　景鸣霄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在壁炉绿色的光芒中，景鸣霄往前走着。

　　突然，他的眼前一蓝，他猜测，自己终于进入哈那塔城了。

　　最先映入景鸣霄眼帘的就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跟景鸣霄想象的不同，那尊类似于这个世界之神的雕像雕的并不是类似于冥曜这样长相的魔族，而是一个更贴近于他这样长相的人类。

　　“这是谁？”景鸣霄问身边的两尊“大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