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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夫也有春天-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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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成杀:末冬之章
西棠被誉为没有冬天的国度。
可,整个西棠,却只有华都没有冬天。
蓉城的冬天很怪,没有雨没有雪,只有干嗖嗖的冷风从早到晚的刮,像是要刮进人骨子里去一般。
那年,适逢蓉城灾荒,瘦得皮包骨头,只有腹部鼓起的女子在阴冷的干风下,缩在萧瑟的街道上一个关门的店铺前瑟瑟发抖。
那女子的姿势很奇怪,一般来说,人觉得寒冷,定是会抱住自己的肩膀的,而她却是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缩成一团,整个头也埋在隆起的肚子上,根本看不清脸。
店门开了,探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店小二“喂喂喂,死乞婆子!赶紧走开!真是晦气死了!”
“我……我快生了……能……能不能……让……让我在这里……待一下……我……我不进去。”贪恋门内传来的温暖,那女子蜷缩着苦苦哀求。
“待什么待?快给我滚!”很显然,小二的同情心不足。
“什么事情啊?”一个沉稳的男生从店内传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大袄的男子便将门打开,低头看见了那缩成一团女子。
“掌柜的,这乞婆子不识抬举,坐在店门口影响我们生意!”店小二赶紧对掌柜说道。
“不是的……”女子急了“我……我快生了……只想要个温暖一点的地方……”
“让她进来吧。”男子二话不说,如此决定。
“可……掌柜的……”店小二还想再说。
“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有客人?再说,你没看见她怀着孩子么?赶紧让她进来取取暖吧。”
店小二无法,只好让那女子进了门。
亲自给女子倒了杯热水,掌柜坐在了女子面前,柔声道:“在下名为梅席衣,是这客栈的掌柜。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梅席衣明明知道这女子已身怀六甲,却仍旧称呼其为“姑娘”。
喝了口热水,女子终于缓过劲来,顾不上自己的身子,直起身来对梅席衣行了个大礼“小女六娘,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担不起担不起,不过是举手之劳。”梅席衣赶紧上前虚虚托了一下六娘。
可六娘抬眼的那一刹,竟将自诩平生看惯美人的梅席衣惊艳到了。
之前没有注意,可现在,尽管身着打了不少补丁且并不御寒的袍子,却根本拦不住六娘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美出尘之意。
“大冷天的,六娘缘何会在此处?”沉下心思,梅席衣关切地问着。
裹了裹单薄的外袍,六娘边捧着盛着热水的碗取暖,边朝着手心呵了呵气,感觉自己彻底暖和起来后,方道:“想必掌柜的定也能猜出一二,小女子未婚先孕,遭到了家中驱逐。”
“六娘可是要去寻你郎君?”
“呵……”提起那个人,六娘冷冷地笑了一声。
梅席衣叹了口气“所遇非人,六娘命途真是多舛哪!”
“罢罢。”六娘摇了摇头“如今我已成了贱妇,只要能将这个孩子平平安安产下,便是我的福分了。”
“若是六娘不嫌弃,便先在我客栈中待产吧。”
“这怎么好意思?”六娘一惊,随即摇头“不可不可,我在这里会影响掌柜的生意的!”
“一切以孩子为先,既然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又何乐而不为呢?”梅席衣劝道。
他细心地观察到,六娘的手已经生了冻疮化了脓,而按纹路看,那双手本该是纤细柔嫩的,可见六娘出身不俗。再看六娘的脸,清雅出尘的面庞下,皮肤却被风刮了裂得厉害,这种肤质,明显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经不起冻的。
“这……”六娘犹豫了。
“住下来吧,一切等孩子出生再说。”
六娘沉默地点了点头。
当晚的风刮得特别厉害,客栈的门被吹得怦怦直响。
但六娘睡得很安稳。这是自她被家中赶出来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腹中的孩子特别懂事,明明已经八个多月了,却一直没有折腾过她。
如果不是偶尔传来的轻微胎动,六娘都会怀疑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六娘在梅席衣的客栈里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无疑是她生命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不同于自己那个背信弃义的情郎,梅席衣是一名非常富有成熟魅力的男人。
相处之后,六娘才知道,梅席衣曾是整个蓉城最有名的武生。当年,抢着嫁给他的女人甚至是男人排起来能塞满门口那条长街。
然而,梅席衣同时也是一名花旦。
这是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
一名戏子,终生能演绎好一个行当便已经是当世名角了,可梅席衣却能同时胜任武生和花旦。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只有北斗星高高悬挂在天宇,凛冽错落,形成北斗的形状。
有一颗无名的、若有若无的虚幻星辰,忽然出现在天宇,落在了北斗星的中的贪狼之上,接着,斗勺开始倒转,那原本若有若无的星辰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光越来越亮!从贪狼,巨门,到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最后,那颗星在瞬间的绽放之后,化作了一道金光,落到了正在熟睡的六娘腹中。
六娘是被一阵腹痛疼醒的。
她第一时间明白,自己要生了!
为方便照顾,梅席衣在六娘床前安了一个铃,只要拼命摇动金铃,隔壁房间的梅席衣就会听见。
果然,听到铃声后,梅席衣第一时间冲到了六娘床边:“六娘,怎么了?要生了么?”
六娘死命点头。
“我去找产婆!”
“啊!来不及的!”六娘大喊,她感觉羊水已经破了。
“别急!我让仨儿去!”仨二便是店小二。
“这么大冷天,哪里有产婆肯出来啊?”仨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叫起来,当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去叫产婆了。
“你赶紧去叫!捆也要给我捆来!”看着六娘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一直温文儒雅的梅席衣也焦躁了起来。
“好好,我去我去。”仨儿无法,只能披上外衣出门。
“梅掌柜……”六娘用惨白的手拉住了梅席衣的手臂。
“我在。”梅席衣赶紧坐到床边,宽慰道:“六娘,你别急,产婆马上就到。”
六娘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我恐怕……熬不过去了。”
“别说傻话!”梅席衣赶忙道。
“我只求,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六娘的眼神开始涣散“所以……请梅掌柜……帮……帮忙帮我把……把衣服脱了……没有产婆……我自己生。”
“这……好!”这种情况下也管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梅席衣将六娘下身的衣物褪尽。
尽管肖想六娘已久,可第一次看到六娘下身赤裸时,梅席衣却只有满心的担忧。
“听……听我说……梅掌柜。”六娘的手仍旧紧紧抓着梅席衣。
“六娘,你说。”
“请……请掌柜的……帮忙照顾我的孩子……”
“好的,六娘你别说了,赶紧把孩子生下来。”一直镇定自若的梅席衣早已满身冷汗。
“好……”看着惊慌失措的梅席衣,六娘一愣,竟然笑了。
天地间彷佛有什么被唤醒了。天空中发出了巨大的悲鸣,雪越下越大,那种寒风夹杂着雪花的声音彷佛是奔驰着的千军万马!
“哇!”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天际。
“六娘!你看!生了!是个男孩!”梅席衣兴奋地对六娘说着。
“是么……男孩啊……”六娘的声音越来越弱。
“六……六娘?”梅席衣的兴奋只持续了几秒钟。
因为他发现六娘的血一直没有止住。
大出血!
千百年来从来都是夺取产妇生命的一号杀手!
“六娘!六娘!”由于怀抱着脐带也没有减断的孩子,梅席衣甚至连拥抱那个女子的能力也没有。
六娘的手腕渐渐放开,下身的血从床上流到了地板上。
一个月多前,他们初次见面。
一个月多后,却已经天人永隔。
梅席衣把满身血污的孩子紧紧抱进怀中。只在瞬间,泪水便湿透了衣襟。
窗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注意将它关上。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繁繁地从窗外飘进来,落在血染的地板上。
“落雪……我的孩子,你就叫梅落雪……”
落雪成杀:早春之章
寒暑交替,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梅落雪拿着脸谱站在客栈门口等待,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然而,梅落雪仍然是站着,不过五岁,那身姿便笔挺得如同松树一般。
他已经练了两年的身法。
手、眼、身、法、步,五岁的梅落雪渴望成为一名合格的戏子。
眼看立春已过,应该到了气温转暖的时候,可梅落雪存于世间,至今已经五载,每一年的冬天都走得特别晚。也许是他跟雪有缘的缘故吧。
春寒料峭,他拉了拉衣服,依然站在门口等着。
梅席衣已经四十岁了,却一直没有娶亲,他对外人说梅落雪就是他的儿子,别人听后,总会拿梅落雪和梅席衣对比一二,最终得出结论——梅落雪是梅席衣的亲子。
且不说只有五岁便生得如年画娃娃一般的样貌,便说一身清雅绝伦的气质,跟梅席衣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当天,梅落雪等了一个白日,待到傍晚,跟梅席衣一起来的,还有春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来得悄无声息,梅席衣看到梅落雪的身影,嘴角笑了笑,近了,再近了,他摸了摸梅落雪的小脑袋“落雪,怎么,一直在等我么?”
“爹,你说过今天回来教我怎么画脸谱的。”尽管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可梅落雪还是吐字清晰地问着。
“是啊,所以我回来了。”梅席衣把自己的大袄脱下,蹲下身,将大袄披在梅落雪的身体上“爹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不用每次都这样等在门口的。”
“但爹你已经好久没有登台了,能请得起您的人,必定来头不小,有钱有权的人都是王八蛋!孩儿担心您出事……”
“谁告诉你这些的?”梅席衣眉头紧蹙。
“仨儿叔叔。”
“仨儿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梅席衣叹了口气,将梅落雪一把抱起走入客栈“以后别听仨儿瞎说。”
“哦。”梅落雪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春雪下了一晚,大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雪白雪白的仿佛整个蓉城都在办丧事。
一大早,梅落雪就起身练武了。天地间,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艳。
梅落雪从小就喜欢听戏,别人以为梅落雪最喜欢的一定是梅席衣饰的武生,但在五岁的梅落雪的印象中,最最富有冲击力的,却是父亲梅席衣唱的花旦。
除了本行里的,很少有人知道梅席衣也会唱花旦。
西棠最有名的花旦名为玉蝶,众高官一掷千金都难听其一曲。
可“玉蝶”,不正是白梅品种之一么?
春天的雪,润物细无声,冰冷和暖并存,它是冬的留恋,却也预示着春的到来。
梅席衣靠在窗檐,看着梅落雪一板一眼地练习他之前教给他的东西。
其实,梅席衣非常不想梅落雪入这行当。不在行不知其深浅,作为一个戏子,外表看似光鲜,可内里的东西,早就已经腐烂不堪。
他唱了三十年的戏,也就体会了三十年的世事悲欢,入这行容易,出这行,那就难了!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明明已经对外声称闭嗓不唱了,想要安安静静地开客栈过日子,但还是有各个地方的人闻名而来,普通人还好,若是碰到高官显贵,就算他不想唱也不可能。
关于自己又唱武生又唱花旦的事实,梅席衣不想瞒着梅落雪,所以,早在梅落雪三岁的时候,梅席衣就在梅落雪面前扮好相,唱了一曲他拿手的《泣梅碑》。
哪知道,梅落雪竟然迷上了花旦这一角色,这是梅席衣不想看到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梅落雪能够继承自己的客栈,或者从军。
雪的美丽就像人的青春一样,是短暂的。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雪就将消失于天地之间了。天地仿佛被净化,空气非常清新。
梅落雪看到了梅席衣,像是邀功一般跑回房间拿出一张脸谱递给梅席衣看。
梅席衣看了,却并不高兴,反而怀着七分怒意道:“我教你的是武生的脸谱,你画的为何是花旦的?”
“可……爹,我想学花旦呀……”只有五岁的梅落雪从没看见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生过气,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
“没出息!”梅席衣将那脸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戏子!没出息!”
“爹!”梅落雪被吓到了,眼中甚至开始涌出泪水。
“戏子一辈子都只能做戏给别人看!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人的敬仰!别人只把你当小丑!你想要这样过一辈子么?”
“爹……但……但你……”五岁的梅落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跟自己父亲这样说。
“所以我才不想你继续这样啊!”梅席衣看着自己的儿子,从他这个高度,只能看见梅落雪的头顶。知子莫若父,梅席衣能够想象梅落雪现在的神情——
一定是又委屈又伤心。
“你先自己想想吧!”说到这里就够了,如果梅落雪还想继续坚持走这条路,梅席衣也没有办法阻止。
当天,梅落雪在院子里待到傍晚,仨儿喊了他好多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又过了一天,梅落雪又起了一个大早,今天他不练身法了,他开始吊嗓子。只见他边走边唱,就像散步一样,始终保持着松弛自如的姿态。只有五岁的他难以保证行腔运气保持长久稳定,常常仅把力量用在喉咙处。
一般来讲,吊嗓子都要持续两三个小时,内行的人吊完嗓不会觉得喉咙疲劳不堪,说话的声音仍然明亮。
可梅落雪不行,不过吊了半个小时,嗓子就有些痛了。
梅席衣早就听到了梅落雪稚嫩的声音,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儿子是决心要走自己这条路了。
尽管不愿让梅落雪也成为一名戏子,但梅席衣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披上一件外袍,梅席衣出了门,开口道:“吊嗓时,要让上颚微微吸起,下颚松弛,口形不需要太大,两肩不能垂,两肋一张一弛。”
“爹?”梅落雪听到梅席衣的声音,连忙断了练习。
“怎么?怕我说你?怕我不让你吊?”梅席衣边说边笑。
“是。”梅落雪点点头。
“哈哈!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子承父业,我理应高兴才是。”梅席衣拍拍梅落雪稚嫩的肩膀。
“这么说!爹你是让我学花旦了?”梅落雪的眼睛顿时发亮。
“既然劝不了你,我也没有法子。除了尽力教你外,为父还能做什么呢?”
“爹!”梅落雪大喜,冲上去抱住梅席衣“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傻小子!”梅席衣慈爱地抚摸着稚子的头发,很柔软,仿佛能够让他的心也柔软下来。
“注意!吐字行腔时,上颚就像一颗球,每个字、每个腔好似球形一样,用这种方法演唱,会使你不论唱什么板式,唱腔有多么复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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