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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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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福叔解释道:“大小姐走后,府里便不需要太多人了,从前的那些伙计都回了老家,所以只请了三四个,平日打扫打扫院子、偶尔打个下手。”

  宝龄点点头,朝宅院里走去。

  还是那扇朱漆大门,大门上的门环依旧斑驳着岁月的光泽,但门内已不复往日的生气,或许是入了冬,那些原本郁郁葱葱的植物都恹恹的,泛着单调的枯黄,而她院子里的蔷薇也早已凋零,白墙黑瓦,没有了春日姹紫嫣红的点缀,显出几分寂寞。

  顾家从前人也不算多,但这一点在刚穿来那会儿,却是让她喜欢的,彼时她觉得,大宅子里,人少些,关系单纯些,是非也少些,纵然蒋氏与白氏算不得安分,但至少双亲健在、姐妹间也渐渐和谐起来。只是后来她才明白,人多人少与那些并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人心。

  人心若不足,因为欲念而发生了扭曲,即便只是一个人,也会搅得整个宅子不安生。

  从前的阮氏,又何尝不是如此?

  宝龄在顾老爷灵前上了一炷香,然后,她看见顾老爷的灵位边,多了另一尊灵位,是阮氏。她幽幽地盯着看了会,听得祥福叔道:“是阮家送来的,太太虽是葬在了阮府,但终究还是顾家的人。”

  宝龄沉默片刻,不知想起什么,低声道:“祥福叔,改日替我娘也设个灵堂吧。”

  对于陶晓晴,她谈不上什么感情,别说她只是占用了顾宝龄的身体而已,就算是真的顾宝龄,恐怕对这个未懂事便撒手而去的母亲也不太有印象了。只是,陶晓晴到底是宝龄这具身体的生母,也挺可怜的,直到顾大小姐死前,亦不知道她的存在。

  宝龄想起来,她离开那会儿,也没用做这件事,此刻,既然回来了,便做一做吧。

  祥福叔怔了怔,随即了然,只道:“灵位是否摆放在老爷旁边?”

  宝龄只祥福叔的意思,缓缓道:“左右都无妨,人已不在,也不过是个凭吊罢了。”

  她相信这也是顾老爷想要的,亦相信倘若陶晓晴还在世,也不会在意那些虚名,只要能再顾老爷身边就好。

  至于阮氏就如祥福叔所说,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临死那一刻,她毕竟还是顾家的人。逝者已逝,宝龄亦不想去动她的灵位,就让那些恩怨情仇都随着他们三人的消逝烟消云散吧。

  做完这一切,她才跟着祥福叔去了账房,祥福叔将这几个月的新账都拿来让她过目,她也看不太明白,只粗略地扫过一遍,将收支对照了一下,问过祥福叔没什么问题,便让他收起来。

  这么一耽搁,天色早已漆黑一片,她舟车劳顿,一觉便睡到了拂晓。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冷,积了一夜的霜露夹在空气中,连吸口气都凉入心脾。她在晨光中的顾府慢慢走着,不觉便走到了阮氏瑞玉庭的屋子里。

  屋里陈设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用手轻轻拂过,手指便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记起门槛边的长几上原本放着一缸锦鲤,亦记得某一天,她亲眼见着那些鱼翻着肚皮死了。

  当时阮氏的神情是悲悯的,说养了几天总会死,又直怪自己没悟透养鱼之道。

  此刻想来,阮氏当时便是用那些鱼试毒吧?

  毒性如何,多一分,少一分也不行,阮氏无法用人,便只好用鱼,只可怜那些鱼,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宝龄自己当时又何尝不像那些鱼?被彻彻底底地蒙在鼓里,还觉得阮氏真实菩萨心肠。

  往事俱休矣。只剩一间结着蛛丝的屋子。

  她漫无目的地做左右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仿佛只是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罢了,从前,除了拂晓园与青云轩,怕是这瑞玉庭她来得最多了,她坐在床上,脚不知怎么踢到了床下什么东西,她蹲下去,见是一只红木箱子,想了想,还是打开来。

  箱子里放着一些纸卷。许是箱子许久未打开,此刻一开启,便有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宝龄皱皱眉,才伸手将那些放得有些杂乱的纸卷一卷卷地拿出来。

  纸卷上是疏密尽不相同的字,有的多些,有的只是短短几个字。粗略地一看,应该是顾大小姐的笔记,从前宝龄在青云轩看过顾宝龄手抄的诗,当时为了不露馅还仔细临摹过来着,幸好顾大小姐本来便不算肚子里有墨水,字也马马虎虎,宝龄又从小学过书法,跟着阮素臣,也只是抄些简单的诗句罢了,倒也没露出太大的破绽。

  仿佛是几卷手札,就相当于现代少女的日记,写的不过是平日的一些琐事,自然——也包括与阮素臣相处的点点滴滴。

  宝龄随意地看下去,顾大小姐与阮素臣的过往,她之前只是间接地从别人口中了解过,但此刻,却是以当事人的角度在读,看了一会儿,她轻轻叹息一声。

  怎么说呢?顾宝龄所写的东西,的确很符合她的年龄身份。仿佛是在读一个初中生写的日记或情书,里头的心情,有些幼稚。

  粗略翻过前头的几页,有一段比较长的字。

  ——其实我真的不识水性,只是那一刻,我居然有那么大的勇气,跳进那荷花池里,四周的水那么冰冷,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伤心呢?我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啊,我只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我,会不会紧张我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

  ——我病了,浑身难受,爹整日照顾我,可他却只来看过我几次,我要的是他啊,我多么希望陪在身边的人是他,好困啊,额头怎么那么烫

  ——如果我能好起来,我再也不想与他争吵,只想好好地爱他,永远与他在一起

  这篇日记的日期,已是差不多两年有余,宝龄想起顾老爷曾与她说过,那个时候她发了几日几夜的高烧,他便担心了她许久,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只是顾大小姐居然是为了与阮素臣赌气跳进荷花池才染的病,这一点,宝龄未曾想到。

  就在方才,宝龄还觉得顾宝龄那些“心情随笔”有些幼稚,但此刻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

  用这种方法去试探情人的真心,的确有些愚蠢,但又何尝不需要莫大的勇气?爱一个到什么程度,才能奋不顾身?

  这种地步,宝龄自问做不到。但那一次,她不也是不顾被传染的危险,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宝龄不是顾大小姐,与顾大小姐生长的环境亦不同,对于宝龄来说,不想看到一个死而失去理智,已是曾经脸她自己都不可想象。

  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

  原来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古往今来大抵如此,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半响,她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却想到一个问题。

  别说顾宝龄与阮氏从前素来不亲近,就算是再亲密的母女关系,一个青春期的少女,也不会将这样的“情书”给母亲看吧?那个时期,是属于自己的,私密的。

  那么,顾宝龄的手札怎么会在阮氏这里?

  是顾宝龄自尽后到她代替她醒过来这段空隙里阮氏拿去的?

  倘若以前,宝龄还会相信阮氏那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女儿而留,可现在,打死她也不相信!若是阮氏为了做戏替宝龄整理了屋子,之后她醒来便该将这些东西还给她。

  不给她也不丢掉,只是放在自己的屋子里,这算什么?

  想了一会儿宝龄也想不出原因,便决定不再去想,毕竟那些人都已不在了,知与不知道,又能如何?

  自然,她也不想再看下去,蹲下来,正准备将那些纸卷重新放回去,身后却传来祥福叔的声音:“大小姐,原本您在这里。”

  手下意识地一松,纸卷最后额两页便落在地上,宝龄随意地拿起来塞进怀里,转身道:“祥福叔找我?”

  “是啊,老奴想请小姐陪老奴去店铺看看。”

  宝龄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点点头,虽然经商的事她不太懂,但既然答应了阮素臣,当受人所托也好,当为了顾家也好,她总是要去看看。

  宝龄让招娣留在府里,自己则随着祥福叔上了马车。一来是主仆有别,二来是祥福叔年纪再大也是个男人,所以祥福叔准备了两辆马车,招娣不在,头一辆马车便只得宝龄一人。

  宝龄坐在马车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完全放空的,什么都不想,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疾驶而过的风景。

  蓦地,马车一阵颠簸,宝龄皱眉,正要探头看看怎么回事,却不妨那匹马像是受了什么惊,嘶叫一声,撒开蹄子乱撞而去。

  宝龄惊得一身冷汗,勉强抓住什么,保持身体的平衡,朝后望去,只见身后那辆原本不紧不慢跟着的马车越来越远,祥福叔焦急地叫声从风中传来。

  宝龄刚要回应,陡然间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壹佰玖拾伍、疏忽

  好不容易停了几日的雪,却又下起雨来,冬雨缠绵潮湿,远处的天空中,浓厚的乌云渐渐掩盖了轻轻薄薄的白色流云,灰白中夹着一抹深紫。

  茂密的竹林却将那雨丝遮蔽得一丝不漏,邵九身处其中,身前是一壶温热的黄酒,目光宛若云层外的天空一般无风无雨。

  他刚从南京府回来,今日是阮克的大殓之日。对于阮文臣,他虽没有过多的在意,但去之前,也做了会被刁难的准备,只是不知是由于今日日子特殊,还是上次石神一郎的事让阮文臣对他捉摸不透,不敢轻举妄动,总之,阮文臣除了目光流露出一丝微茫之外,并无异样的举动。而阮素臣,更是并未与他目光接触。

  阮文臣虽为正式继承大统,但这几日已俨然在家中、军中都确立了一定的地位,就连张氏,虽面上还维持着哀戚之色,但眼底已不见悲伤,甚至,望向阮文臣时,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何况,阮文臣本是阮克的长子,阮克又无遗言、遗书留下,如此下去,按照常理,阮文臣很快就会昭告天下,成为大帅,继承阮克之位。一切仿佛按部就班、云淡风轻。

  但那丝平静之下,就如同此刻远处的天空,很快便要聚集起成片的乌云吧?

  因为,在阮克的大殓仪式上,阮文臣与那位许大夫曾有瞬间的眼神交会,许大夫很快低垂下头,而阮素臣却有一丝不可捉摸的深幽神情。

  那只不过稍纵即逝的瞬间,旁人根本察觉不到,却并没有逃过邵九的眼睛。

  阮文臣心里的阮素臣,或许只是个不问世事的书呆子,但邵九心中的阮素臣却完全不同。在邵九心里,阮素臣的存在,远远胜过了阮文臣。

  阮素臣之所以这么多年给人留下了一个与世无争、清寡淡欲的形象,是因为他喜欢那样的生活。但倘若有一日有另一件事比他的原则更主要,那么,他也绝不会妥协。而阮文臣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越是温和无害的人,一旦决定一件事,便越是具有威胁。

  这一天或许很快就会来临了。

  而邵九亦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甚至除了阮素臣与阮文臣之间的敌对之外,他想得更深。

  但那更深的处境,却或许是他潜意识下隐隐不愿去触及的。

  兄弟间的对待会如何?譬如阮文臣与阮素臣,又譬如阮文臣与

  邵九微微抿了一口酒,唇角撩起一丝不太清晰的弧度,漆黑深邃的眼底却泛起一丝迷离的雾气。

  不知不觉,石桌上的黄酒已越来越少,邵九的眉心忽地微微一蹙,手轻轻地按在腰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这番情景落入一旁的陆离眼中,陆离终是忍不住出声道:“爷,怎么了?”

  邵九站起来,微微一晃,才站稳,笑吟吟地道:“如今的酒量愈发不如从前了,只喝了一罐罢了,怎的就有些醉意了,阿离,我去躺一会。”

  他说的轻描淡写,陆离却隐隐蹙起了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离觉得不妥,倒不是因为他信不过邵九,而正是因为他太了解邵九了,亦知道纵然心中波涛翻滚,邵九脸上依旧可以维持温言笑语的神情。

  想要一件事不被人知道,对邵九来说都太轻而易举了!

  于是,陆离不太放心地跟在邵九身后,见他慢慢朝屋里走去,脱下外衣,躺到床上,微笑着看着自己:“阿离,我想清静一会儿,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次,阿离没有服从命令,反而固执地道:“阿离等公子睡着了便会离开。”

  陆离的神情有无比坚决之意,对视半响,邵九终是笑一笑,有些无奈:“还是被你发现了。”

  接着,他缓缓放下搭在腰间的手,换了一个姿势,平躺下来,看似随意,却还是有些僵硬,甚至,躺下去的时候,竟如同瘫软一般。

  陆离惊道:“公子,您是不是又”

  侧过脸,邵九微微苦笑,略带一丝嘲讽地道:“怕是我的骨血太脏了些,连那钢筋都腐蚀了,这位老伙计撑了那么多年,总算要罢工了。”

  从北地回来之后,他越来越感觉身体的异样,与之前有规律的发作不同,最近是日趋频繁,甚至每一日,他几乎都能听见身体里的骨头碎裂、血液凝固的声音。只是,他以强大的精神压住了,并未过多的流露出来。他眉宇间浮上一丝隐忍,唇边却依旧是惯有的散漫的微笑,倘若刚才那番话说的是别人,陆离一定会觉得此人是幸灾乐祸,但此刻,日渐溃败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发生的一切后果也会统统由他承受,然而此刻他说出这番话,却犹如调侃,让陆离不觉心生寒意的同时,又禁不住地难过。

  普通的人,对于因为疾病或缺陷而加注在身体上的东西总会有种无法克制的厌恶,邵九却喜欢称那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钢锥为“老伙计”,仿佛那并不是制约他身体的东西,而是一个相交已久的朋友。

  但只有陆离与平野这些真正能够接近邵九的人,才知道他这些年来是如何度过的。在他的身体内的毒性,一日一日地侵蚀他的身体,每过一日,是度过,也是离毒性爆发更近了些,因为不知是什么毒,所以,只能尽量延缓时间,谁也无法预料到到底是哪一天,他便会不再醒来。

  不,或许那一日早该来了,只是他心中的意念太强,才撑到了如今。

  所以每一日度过了那毒性发作的季节,陆离与平野心中总会既庆幸又担心。

  只是,饶是邵九有再强大的定力,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此刻看来,那毒性怕是已无法用凡力来克制。

  陆离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块儿:“公子,我去拿药!”

  “不用了。”邵九摇摇头,“希朗开的那些药,只能暂时封存我的血脉,让毒性扩散得缓慢一些,如今已是无用。”轻轻一笑,又道,“何苦,那些药实在难入口,吃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能让我舒坦几日么?”

  陆离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神色凝重地望着邵九。

  邵九不紧不慢地道:“既然被你发觉了,便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怕没人跟我说话,万一睡过去便醒不来了。”

  “公子”陆离清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伤感,却还是在邵九身旁坐下来。

  邵九柔柔一笑:“阿离,你说,阮文臣会如何对付他的四弟?”

  身上的每一寸骨髓、肌肤都仿佛正被什么绞碎,轻不可闻地破裂,他却不理不睬,说起了别的事。

  陆离叹息一声:“阮克在世时最宠爱阮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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