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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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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吧。都给我出去。”他收起玉瓶,命令道。
大长老一言不发,挥袖离去。青夜和御风也点头应是,转身退下。
“青夜,你留下。”就在两人快要跨出殿门之时,童生沉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御风突然想起青夜刚才受的伤,转身向前,“你刚对他做了什么?”
“御风。”青夜拉住他的手臂,慢慢滑下,抻开他紧握的拳头,对着他摇摇头。
“我让他留下,你给我滚出去。”童生看到两人相握的手,目光骤冷,大声命令道。
“你!”
“御风,你先出去。”青夜握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推。
御风这才哼了一声,把手放在青夜的肩膀上轻拍两下,忿忿出了殿门。
“谷主有何吩咐?”待御风出门,青夜问道。
不料童生并未言语,走到他面前,朝他胸口就是狠狠一掌。
作者有话要说:
【土蝼】:出自《山海经·西山经》。“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
08章 失心
童生并未言语,走到青夜面前,掌心聚起八分内力,朝他胸口狠狠打了一掌。
青夜毫无防备,被打出十步之外,扑倒在冰冷的石砖上,吐出一口鲜血。他颤抖着双肩伏在地上,如青瀑般的发丝散落一地,遮住他苍白的脸。
他低着头,双手摁着地支起上身,胡乱抹了一把嘴角,跪在童生面前,“烦请谷主告知,青夜犯了何错?”他忍住眼底的酸涩,垂头盯着自己的发梢淌到手边。
“难道夜主不知,灵族不可动情?”童生远远看着他伏在自己脚下,单薄的肩膀轻轻抖动,不禁握紧双拳。
青夜愣住,他到底在说什么?“青夜不懂谷主的意思。”他问。
“哼,夜主跟春主可真是相交甚好。”他冷哼一声。
青夜心里一片冰冷,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抬起头,望向童生,“青夜乃男子之身,对御风也只是竹马之谊。谷主这罪从何定起?”
“你……”童生大步向前,抓起青夜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不许笑。”
“呵呵……谷主莫不是要把这笑也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青夜脸上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温柔笑容,只是这笑里多了三分绝望。
童生松开他后退两步。他……青夜的眼里,如那年在林间中箭时,灌满失望。
童生握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只有这个人,发梢一动,眉毛一挑,就能让自己失控。
从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梦|遗,发现梦中抱着的人是青夜开始,自己的心就被这个人牢牢捆缚。等了这么多年,待自己做了青灵谷的主,终于站在最高处,想拥他入怀。
他却说,只是敬自己为谷主,真是可笑!自己为了他,放弃报仇,留在这个古怪的山谷里,成为强者。可他…他根本就不懂,什么都不懂。
自己这么多年并非不为当年那一箭感到心疼,只是一直在警告自己——那一箭就代表着“大仇已报”。真可笑,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哈哈哈……”童生捂着双眼大笑,他想撕碎面前这个人,让他流血虚弱再不能踏出这石殿半步,也再不能伏于别人怀里哭泣。
可是,不舍得,他流血,自己也喉间咸涩,他失望,自己心如刀割。
巨大的矛盾深深攫住童生的灵魂,他的心如陷水深火热,不可自拔。
青夜今天第二次看到面前这个少年如此失控,他这么多年的冷静到底为何消弭无踪?他的笑声里夹杂着破碎的绝望,青夜不由自责为何如此狠心。
可是,这感情,不能懂。
说,不得。周遭尽是通灵的虫蚁鸟兽,一个爱字就足以激起众怒,引发天灾。
他,不敢。
空气如丝般缠绕着两人,让人无法呼吸。
青夜捂着胸口,望着笑个不停的童生,心脏尖锐疼痛,想探出手,却又怕换来他的疏离和退缩,或者再换来一掌也未可知。
他牵起唇角,笑。也难怪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笑,现在连自己都讨厌这虚伪的笑。
明明想哭得不得了,不是吗?
“哥哥……”童夕望着面前沉默僵持的两人,身体瑟缩,上前拉了拉童生的衣角,“哥哥,我要门伯。”他小声嗫喏着。
童生这才放下遮住双眼的手,咽了咽口中津液,屈膝蹲下,“童夕怎么会被那只鸟抓来?”
“我……”提到那只鸟,童夕眼里闪过恐惧的神色,“门伯说带我寻爹爹,走到树林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抓走了,呜呜呜……我要门伯……”说着又哭了起来。
“童夕不哭,跟哥哥在一起不好吗?”童生抹着他脸上的泪水,问。
“我要门伯,我要门伯……”童夕跺着脚,放声大哭。
“好,童夕不哭,哥哥带你出谷,离开这里。”说着他牵起童夕的手越过青夜往外走去。
他与自己擦身而过,带起的风掺杂着咸涩的味道。
青夜听到他说出谷,急忙转过身,拉住他,“童…谷主是要离谷?”
童生像黏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一脸嫌恶地甩开青夜的手,“你还在乎我是否留在谷中?”
青夜看到他眼里明显的厌恶,心如被撕裂般痛着,“……青灵谷…不可没有谷主。”
终于到了这日,再没有人能阻挡他出谷。最初自己料他定会留下的自信哪里去了?青夜从未如此强烈地害怕失去面前这个人。
“哈哈哈……真是尽职尽责的夜主,事事以灵谷为重,可敬可佩。只是这灵谷死活,与我何干?”他目光寒冷,化作千万冰刀,扎入青夜心口。
“我……”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那又为何?
“望谷主三思。”他跪下,低垂着头。
童生定定凝视他的头顶,握紧拳头,忍住把他抓起来蹂|躏一番的冲动。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若当初……他没有出手解开自己的捆缚咒,他便和众人一样,只是陌路。
若当初……他没有再三袒护自己,他没有细心关怀自己,没有事无巨细照料自己的起居,没有对自己说“再不会丢下你”,也没有抱着噩梦醒来的自己安抚…如果……
为何,他的种种温柔,最后却变成了陷阱、牢笼,进去便出不来?
“你起来。”童生语气冷冷地说。
青夜抬起头,看见他脸上怒色退去,战战巍巍地起了身。
“你出谷寻人,门伯一定还在附近,务必把他带回。”
青夜听他这么说,霎时欣喜万分,“是,青夜这就出谷。”他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眉目温柔,往石殿外走去。只要他不离开……
童生站在殿内,望着那个人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去,眼角抽动,方才下手太重了。
他温润如丝般的青发飘扬在微风中,童生不禁伸出手,轻叹,「你在这里,我怎会离开?」
*
“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童生正在殿内安抚童夕睡去,听到御风在殿外大声嚷嚷。他起身走出内殿,刚出门就挨了一拳。他并未还手,眉峰一挑,“你做什么?”
“做什么?打你。”御风用玉笛指着他,“出来我们好好打一场!”
“幼稚!”童生撇开御风走到大殿中央,站立,身形直挺如松。
“为什么不和我打?”御风转到他身前,拉住他的衣领。
童生擒住他的手腕,用力推开,“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是要害死青夜才罢休?我们打一场,若我赢了,再不许你碰他一指。”御风重新用玉笛指着他,那是他挑衅时惯有的动作。
“他怎么了?”童生握紧背在身后的手,故作镇定地问。
御风看他这副镇定的模样,勃然大怒:“你还问怎么了?你是要打死他吗?这还不够,竟然让他出谷?难道你不知道自从七年前他为救你射伤土蝼,土蝼就年年在巨树旁等他?他为你出谷寻药时已经差点遭伏,你竟然还让他出谷?”
“他……何时?何时为我寻药?土蝼?今天发生了什么?”童生终于无法镇定,上前一步抓住御风。
“呵呵呵,你担心了?”御风嘲笑。
“快说。”童生掐住御风的脖子,指间使力。
“咳咳……”御风挣扎,“你是要连我也杀了吗?你这个卑鄙小人,放开我,我们公平决斗。”
“哼,跟我打?”童生放开御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配。”
“你……”
“更何况,我根本不会与你赌这一局,青夜,只能是我的。”他扬起下巴,唇角微扬,笑容绢狂,眼里是满满的傲气。
这种气势在一瞬间镇住了御风,他望着眼前这个早已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胸口沉闷。
“他怎么了?”童生再次问。
御风想到青夜,语气缓和下来,“他为了护住从谷外带回来的老伯,被土蝼所伤,失血过多……”
话还未说完,童生已经奔出石殿,衣袂生风,往东山飞去。
呵呵,御风注视着他焦急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
童生赶到石宅,便听见青朝一边断断续续抽泣,一边轻声地叫哥哥。他扶住石门急促地喘息一阵,才稳下心跳,神色镇定地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青夜躺在床上,素色帐子遮住他的脸,但衣服上的大片血迹,触目惊心。
因为舞露姐姐在闭关,所以无人安抚的青朝伏在他身边低低啜泣,大长老立在床边,捋须深思。身为大夫的二长老正凝神为青夜把脉。
“他怎么样?”他故作镇定,缓步上前。
大长老看到所来之人是他,微微颔首,沉默不语,继续望着躺在床上的青夜。
倒是青朝一看见他就扑上来,抱住他的腰,大哭起来:“谷主哥哥,哥哥怎么了?好多血,青朝很怕。”
他声音软软糯糯,哭得委屈,童生不由眼底酸涩,蹲下来抱住他,“青朝不怕,哥哥受伤了,长老看过就会好起来。”
“真的吗?”他抹抹眼角,撇着嘴,一副不信的样子。
“是真的,你可以去问长老。”
“可是长老说哥哥快死了。”他咬着嘴唇,忍住抽泣。
童生眼神凌冽地扫过二长老。只见他站起来,对童生说,“禀谷主,夜主这次,估计凶多吉少。”
“你说什么?!”童生猛地起身,脸上有了一丝惊慌,“为什么会这样?”
他走到床前,拨开帷帐,看到青夜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阖,面上苍白毫无血色,衣衫被退到肩下,他的右肩至胸口有一条两掌长的伤口,血肉外翻,周围青黑。二长老正在用一些青色草药汁液往他伤口上滴,伴随着汁液淌下的竟是黑色的血水。
“他中毒了?”童生问。
“他不仅中毒,而且之前还受了不轻的内伤。”二长老掀开他胸前的衣料,一个明显的青色掌印出现在童生面前。
童生惊得后退一步,那是……自己打的?
他心里万分懊恼,咬紧牙关,嘴唇颤抖。
“后背还有。”二长老说着看了童生一眼,眼里是怨责之意。想必御风去找他时,他们便知道这内伤是拜谁所赐。
“我……”他想说什么,却顿觉如鲠在喉,不能言语。
二长老对他摆摆手,“罢了。这内伤原本也不至死,只是恰逢土蝼利爪含毒,夜主因为这内伤少了五分抵抗之力,才……”
“可有办法?输入灵力是否有用?”
二长老摇摇头,“青灵谷灵力能救万物,偏偏对灵族无用。”
“除非……”一直立在旁边的大长老突然开口。
“除非什么?”童生问。
“谷主可知为何七年前被土蝼所伤却毫无中毒迹象?”他捋着长须,依旧神态淡然。
“为何?”
“那谷主可知百年前青灵谷为何招来杀戮?”
“不知。”童生强忍下心头焦灼,果断回答。
“青灵谷谷主心口之血,有起死回生之神效。”
“所以……”童生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缘由,“我的血能救他?该怎么做?”
大长老并未理会他,接着说,“谷主之血能御毒,但只有心口之血才能救命。但是一滴血折十年阳寿。”
“只用告诉我,该怎么做?”童生早被磨光了耐性,大声问。
“谷主三思。取你心口之血,不止是折十年阳寿这么简单,据古书记载,谷主将会……”
“我不管,告诉我怎么做?”童生上前扯住大长老的衣服。
大长老皱起眉头盯着他的金色眼眸,似乎想在其中找到一丝对这灵谷的依赖。
“谷主容老夫思衬片刻。”说完他对二长老使个眼色,两人往外走去,门外传来两人夹杂着叹息的窃窃私语。
童生这才走到青夜身旁,坐在床边,一手拉起他纤细无力的手,握在手心轻轻亲吻,一手掀开青夜胸口的衣服,抚上那片青色掌痕。
不料青夜突然颤动,眉头深深蹙起,喉间发出难捱的呻|吟,额角沁出冷汗。
“对不起,夜,对不起。”童生吻着他沾血的手指,轻声重复。
他知道长老们根本就不是在思索什么方法,他们在衡量用谷主的牺牲来救回夜主,是否值得?
呵,这青灵谷之人,果真无情。
而取心口之血,童生也并非第一次听说,或者说,他早已被取过心口之血,就在童夕出生的那一年。
所以,童生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刺入心口。
09章 灾劫
童生俯身在青夜苍白干裂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抽出短刀,刺入心口。
“谷主哥哥……”青朝上前抱住他的腿,大哭着叫道,“长老快来,谷主哥哥流血了。”
血从刀尖滴下,他取出一个玉瓶接住。
一滴、两滴、三滴,够了吧,他收起玉瓶,手心聚起一股灵力,按向刀尖,血顿时倒流入心脏。
“啊……”这时他才开始感觉到疼痛,如蛇噬骨。无数毒蛇游走在他的身体里,吐着长长的毒芯,啃噬他的血肉,钻心而入。
他痛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太痛了,比那年父亲取自己心口之血来救母亲时更痛,或许因为那时只取了一滴血,也或许因为那时自己年幼直痛得晕了过去。
对了,取血之后他会昏睡。
他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突,冒出豆大的汗珠。
长老们听见青朝的叫喊,立即跑进来,看到谷主躺倒在地上,短刀掉落一旁。他手里握着一个青枣大小的透明玉瓶,里边是还未冷却的鲜血。
他攥紧大长老的衣袖,指节泛白,“不……不要告诉青夜。”
*
母亲死了,在诞下童夕三日之后,永远地睡去了。她的皮肤白得透明,如夏蝉之翼,透出浅浅的青色,她躺在冰棺中,似乎要和那水晶融为一体。
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她,哪怕父亲寻来江湖神医君迁子,取了自己心口之血,终究无力回天。
童生昏睡三日之后清醒过来,面对的就是母亲冰冷的尸骨。
他一身缟素,无助地站在厅堂里,抱着刚刚出世的童夕,看父亲把母亲封在冰棺之中,藏于密室。
从此,再也看不到她温润如水的笑容。
温柔的笑容,好像……好像那人,一身青衣,站在黄昏的旷野里,回过头,弯起眼睫,“童生,青夜再不会丢下你。”
“青夜……”他睁开眼,嘴唇翕动,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已入三更,屋里昏沉静默,头顶是白底画着奇怪图案的帷顶,脸侧是靛色幔布,他动动手指,有些麻。
方才,是谁在叫他?
他转过头,借着昏暗的烛光,识出趴在石桌旁的纤瘦身影,如瀑青丝淌到地面,遮住他的脸。似乎听到自己醒来,那人缓缓起身,扶着额头望向床边。
“焰,你醒了。”青夜猛然起身,两步跨到床边,满目欢欣。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他眼眶红红的,伸出手抚上童生的银发,“要不要喝水?我去拿些茶水。”他看了看童生干燥的嘴唇,立即起身。
童生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离开,对着他摇摇头。
青夜顺从地坐下,勾起唇角笑,他目光温柔,轻揉童生的头发。
童生握紧他的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青夜的脸,时间仿佛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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