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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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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由尘不由浅浅眯起淡金色的眼眸。
“有趣,”不曾多言的濮落,突然轻声说道,“将星之相,却是个痴儿。”
“七杀……”
沉声低吟,由尘略微蹙眉:“青凤王爷好像偏宫主破军。”
濮落摇首:“所谓三凶星之命格,杀、破、狼,七杀搅乱世界之贼,破军纵横天下之将,贪狼奸险诡诈之士,若是集于一人之身,天下必将易主。主星贪狼,副星七杀、破军。只是,三星分散,又少贪狼主星,逆天下而不足势,必败。”
“如此说来,他有反相?”由尘不确定地询问。
“有,倒是有。”缓缓朝前走,“我说怎的我一代仙君不招人喜爱,原是屋里藏着一个宝,生人勿进,却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果然是天灾人祸,首尾相连。”
“开国不过十余年,帝经两位,这么快便会天下易主?”两人并走,回廊上冷清寂静,毫无人烟。
“非也,”濮落淡笑回头,“当朝君主虽是窃取江山而来,但命入紫微,早已有帝王之相,朝代历经年岁可过百年。青凤王虽是乱世之贼,然势不足,只能是为帝君清君侧铺以石路。此仗,并非偶然。我想,帝君等的便是这个时机。到时,君王可不会再给他们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沉默地望着前方的路,由尘忽而觉得不论是人间也好,仙妖两界也好,尔虞我诈,动荡不休,从未有变过。
只不过,一个是人心,一个是无心。
“他身上,有煞气。”浅漠轻语,由尘一想起方才刚见到的窦瑺羿,不由心底泛起深深的疑惑,“并非命相所带之气,而是周身腐气缠绕,转为煞气。”
濮落沉吟:“此事,无须多管,善恶终有报,青凤王会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
“你的意思是……”抬眸望向他,淡金色的眸子泛起不安的神色。
“天生痴傻,却命宫七杀。换心,可不是那般好赢的赌局。”
第三十回
红香辗转黄泥,冷肠愁,小楼深院别时遗恨连。
秋水长天不改,钩月白,花凋染尘残药何时悲。
一段两时长,寸寸相思短。不予离人归,燕回遍地灰。
“小姐。”
清冷无人的深闺小院,满院落寞枯枝,寒风一摇,落不下一片黄叶。只因,雪吞残叶,踪影无迹。
“风大,去屋里坐吧。你身子刚好,可不能再染了风寒。”雪白的狐裘披上那消瘦的肩头,未施脂粉的脸颊,望上去尤为苍白。
霍芷嫣揽了揽肩头的狐裘,对着婕儿苦涩一笑:“我想再待一会儿。”
婕儿眼圈一红,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小姐,不要等了,公子不会来的。”
霍芷嫣垂下眼帘,两手无力垂下:“我知道,他不会来。可是,我想等。”
“小姐……”婕儿的声音哽咽起来,复而擦了擦眼角,“就算要等,你吃些东西再等好不好?最近你都吃得好少,现下又这般,身子会受不了的。三天后……小姐就要出阁,老爷会担心的。”
珠玉般的杏眸微微有些失神,霍芷嫣自语喃呢:“是啊,三天后就要离开了,就不再是霍家的女儿了。”
“婕儿,你说,爹爹为什么要将我嫁出去?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明明只是宛如没有情绪的询问,婕儿的心,却像瞬时被揪了起来,痛得难以呼吸。
“小姐,老爷……老爷或许是有苦衷的。”她断断说道,却说不出令人更信服的理由。
“苦衷?”霍芷嫣苦笑,“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青凤王爷之子,听起来确实是很好的归宿。可是,若是不忽略那些本不该忽略的,他真的是吗?
且不说心智,仅说青凤王所处的局势,帝君不容,王籍虚有,霍家本是朝廷重官门下,两相对峙,何来好的结局。
嫁出的女儿犹如泼出的水,哪个身为人父的,会如此狠心,让心头肉身陷两难之地。
“小姐……别说了,进屋去吧。就算真要嫁,也要做最美丽的新娘。”婕儿抹泪,强颜欢笑。
霍芷嫣垂眸,声音清弱:“我宁愿做最平凡的新娘,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一片冬风扫地,柔弱残留清寒,耳际的青丝缓缓扬起,打了一个柔柔的圈,好似圈住了所有人,缠住了所有人的真心。
一世一真心,一回一痴执。
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无非长短,爱了便是爱了,没有回头之路。
“……”
捂住嘴,婕儿泣不成声。
城中人都说,太守千金刁蛮任性,不守规矩,不注德行。可是,谁又知道,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渴望两情相悦的长相厮守,相信精诚所至的白头偕老,患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念偏执。
是害了相思的病,中了情。欲的毒,人间男女,何人能逃?
“小姐……你不要这样,公子……和小姐是没有结果的。”并非仅是流水之情,更是城中诽言,她甚至不敢告诉霍芷嫣近日都出了什么大事。
仙君降临,物是人非。
就算他不是妖,和仙人在一起的,凡人尤可高攀?
一朝韶华何其短,时间,便注定了老死相错,无可纠缠。
“婕儿,”霍芷嫣轻声打断她的话,“帮我沏一壶热茶好不好?”秋水翦眸望向她。
婕儿回神,抬袖抹干眼角的泪珠,点点头:“小姐,你等着。”
说完,向院外走去。
霍芷嫣收回目光,怔愣地望着院中的残花枯枝,静静地在寒风中摇曳,显得那般脆弱哀伤,却是落不下泪来。
“公子?”
惊诧万分的声音,伴随着门扉轻启的吱嘎声,略略带着一丝喜悦。
双眼慌乱地循声望去,那含了一潭死水的眼眸,瞬息惊起涟漪层层。
“由……尘……”不敢置信地轻语,眸里倒映出的那抹身影,依旧是那么风华绝代,只是没有戴着那层隔绝他人的风帽,一头黑发随风扬动,淡金色的眼眸,无悲无喜,清浅淡淡。
恍如看见让自己着迷的事物,霍芷嫣就那般披着雪白的狐裘,奔向了近在咫尺的人。
好似,慢了一步,眼前便会如梦涣散。
“大小姐,别来无恙。”
那人对她浅浅一拜,声音清漠依旧,如梦如幻。
“我……是在做梦?”
由尘不语,看向婕儿:“婕儿姑娘,我听说大小姐近日食欲不振,特带了些开胃的梅子果酒,劳烦你热一下,再准备些青粥小菜。”
接过他手中的小酒坛,婕儿胡乱点头,心底不甚欢喜:“好,公子,小姐,你们稍等。”说完,对着霍芷嫣会心一笑,小步跑向别院。
即使不知道此次来是为何事,但是,只要小姐能开心,婕儿已不想再多加阻拦。
“大小姐不请在下进去?”
“啊,”霍芷嫣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退开一步,侧身让开,“快……快进来!”说着,轻笑一声,“由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淡金色的眸子半垂眼帘,缓慢地跟在霍芷嫣身后,由尘恍如一点朱砂的唇紧闭着。
刚走到厢房的台阶处,霍芷嫣忽然听到他清浅的声音,淡淡地说:“就在院里吧,我说完几句话就走。”
霍芷嫣回头,看向他,暗暗轻咬了一下嘴唇,艰难笑道:“好,你说哪里就哪里。”
无言对坐在枯树下的石桌前,由尘看了一眼霍芷嫣座上的绒垫,声音清漠地说:“大小姐,近来身子可好?”
关心的话语,让霍芷嫣愣了一愣,刚展颜露出惊诧的喜悦,下一刻却警惕地看向由尘:“你……由尘,你什么意思?”
唇角浅浅露出一笑,由尘淡淡地说:“我在关心大小姐,等一下,有些话可能会吓着大小姐,所以由尘想知道,大小姐能否承受得了。”
霍芷嫣的脸色顿时煞白,一双泛着秋水的杏眸,睁圆一分:“是……是么……”心下乱如麻绳,放在两侧的手紧揪衣角,“我可以,不听吗?”
由尘缓慢摇头,轻声道:“有些事,你本应早知道,如此,也不会陷得那么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霍芷嫣急急打断他的话,“可是,我可以喜欢你,不是么?”
由尘看着她的眉眼,那么年轻,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终是摇了摇头:“你不该,对我抱有任何幻想。”
霍芷嫣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提高一度:“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两手撑在石桌上,微微有些颤抖。
由尘抬头,看着她:“大小姐,你知道我是谁么?”
霍芷嫣一怔,深深地盯着那双淡金色的眼眸,心里却没来由地慌张起来。
“你是,由尘。”声音有些沉闷,那撑在冰凉石桌上的手,泛着青白。
“那我从何处来,祖籍何地,家有何人,这些,大小姐可清楚?”
脸色苍白,恍如摇摇欲坠,那双杏眸终是没有忍住通红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过去,不是你的家世,更不是与你无关的一切!”
由尘起身,伸手按在她的肩头:“大小姐,言语不要过激,你身子还未痊愈,需悉心静养。”
“由尘,我不会再烦你了,三天后真的就会出嫁,为什么你还要来伤我?”
淡漠摇首,随着安坐下来的霍芷嫣,由尘亦坐回冰冷的石凳:“大小姐可知,虽你人去了,心不在此,徒惹人伤悲。”顿了一下,“太守大人,是个好父亲。”
“我知道,”低头垂眸,“爹爹有不得已的苦衷,也知道,最爱我的人是爹爹。可是,真心已经不在,我又怎么管得住飞走的心。”
默了一下,由尘忽然出言:“若我是妖呢?”
脑海闪过一道惊雷,霍芷嫣不敢置信地猛然抬首,泛着胭脂红的双目,满是诧异。
“你还会给我,你的真心吗?”
“你说……什么?”失去魂魄一般,那颤抖的唇只吐出了几个字,却犹如被人掐住脖子,难受万分。
“我说,我是妖。”
依旧是那么淡漠的语气,好似说的不是自己,好似那字里行间的意喻平淡如常,只是,却不知伤人何其之深。
“不……不可能!你骗我!”霍芷嫣嘶声吼道,从座上站起,惊落了柔软的绒垫,坠入冰凉的尘埃。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妖。”浅漠轻语,由尘半瞌眼眸,那瓷白的容颜,更胜雪三分冷意。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由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妖,你怎么……”言语瞬息顿住,像是被人从中掐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那杏眸中倒映出的诡异景象。
一头乌黑的发,就那么慢慢褪去了颜色,先是灰色,然后再到扎眼的雪白。就好似浸入池水的墨汁,消逝原本漆黑的颜色,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白。
“如此,你可相信?”
“你……”嘶哑的声音,宛如泫然欲泣,“怎么会……这样?”颤抖地伸出指尖,刚触碰到那一抹冰凉的寒意,霍芷嫣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退后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缓慢起身,由尘清漠地说:“大小姐,我本是佛国灵狐,后因犯了大错,堕入妖道,永世不得飞升成仙。你看,你身上所披的,也是我的同类。”
失魂落魄地低头,当眸里映入脖间的一片雪白,霍芷嫣尖叫着扯掉了那温暖的绒裘,疯了似地拉扯上面的绒毛,神色癫狂。
“我不回应你,是因你是人,我是妖,韶华何其短,我怎能让你在我身上蹉跎。也因我不想再背负孽债,诱人深陷情。欲囹圄,不容天地。你还有爱你的人,我,不值得你为此付出。世间情爱,无非白头二字,仅是此二字,便阻隔了所有,一切都成烟云。大小姐,由尘所作所为,皆是出于好意,你可明白。”
接过她手中的狐裘,手指抚过残破的绒毛,恢复如初。
霍芷嫣愣住,抬眼紧紧盯着面前瓷白的容颜,看着他缓缓将狐裘披回自己的脖间,柔情如水,温婉似玉。
第一次的温柔,却好似诀别。
瞳孔一阵紧缩,眸里那雪白的青丝,刹那转回墨玉的漆黑,犹如方才只是一场梦境。
“大小姐,此生有负于你,确是天意弄人,也是由尘之错。三天之后,我定会来喝你的喜酒。望你此后,珍重。”
清漠的声音消散在冷清的庭院之中,眼前的人,就如此幻灭在了自己眼前,徒留一地凉风红尘。
霍芷嫣颓然坐在地上,终是痛苦失声。
第三十一回
自由尘从太守府邸回来之后,第二日,有人传闻太守千金食欲大振,意志不再消沉,甚至开始欢欢喜喜地试衣筹嫁。像所有即将出阁的女子一般,一副即将嫁做人妇的样子。
十五,宜焚香沐浴嫁娶,忌出行入殓安葬。
“王爷,太守大人,恭喜恭喜。”
“多谢,张大人请进。”
“多谢张大人赏光,为犬子大婚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等下本王定要好好敬大人一杯。”
“好说好说,王爷爱子缔结良缘,我张某岂能不来?学士大人现下□乏术,也有劳张某向王爷恭贺一声,愿世子早日康复,王爷喜得孙儿。”
青凤王只笑不语,看了张仕远一阵,才缓缓道:“张大人说得是,请入内席上座。”
张仕远看了一眼一旁的霍麒涞,对着青凤王拱了拱手:“张某先行一步。”表面泛着笑意的眼里,却暗藏着一抹轻蔑的幽光。
王府内已是一片喜庆的红色,酒席便摆了百余桌,只要前来恭贺,就能得以一席之地。
“张大人,你怎么也来了?”
刚进前院不久,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叫住张仕远,微微带着诧异。
循声望去,人群中果真看见熟人,走近浅拜:“文大人。”
“客气,”文史回礼,遂又轻蹙起眉头,“老师不是已让我来一探究竟,怎么你也跟着来了?”
一抚长袖,张仕远冷哼一声:“我只想瞧瞧这婚宴是何模样?老师的得意弟子如何作威作福。”
文史摇首:“张大人此言差矣。”
“怎么,我说得不对?”
沉稳点头:“霍大人可不是贪慕权势之人,此事有异,大人还是小心说话。”
冷冷一笑,张仕远拱手:“如此,张某告辞。”
“张大人!”
看着负手远去的张仕远,一身敬人远之的气息,文史无奈摇头。
还是这个牛脾气!
科举八次,才及第探花,以致名改仕远。若不是翰林学士惜他一腔报国热血,又经历两朝之变,纳入门下,怕是就算他改成仕来也毫无用处。
霍麒涞本是翰林学士的得意门生,因言语过激冲撞了先皇,才被遣至如此偏远的地方,而今忽然和青凤王成了亲家,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恩师翰林学士才让他来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有了异变。
只是,这张仕远张大人也跟着来了,怕是又得闹得好看,他得紧盯住他才是。
“为何婚嫁,要请如此多的人?”
楼宇之上,两人站在窗前,遥看前院欢喜的一片红景,人声鼎沸,几乎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前来恭贺王爷世子大喜了。
“想要光明正大地得到他人的祝福,有什么比这样做更直接。”
濮落垂眼看向身旁的人,手负身后,凛然气势不改,有增无减:“若是我娶你,你可愿意?”
由尘闻言抬头,清魅一笑:“你在说笑?”
双目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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