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by风舞轻影 (西方玄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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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的速度相当快，他的脚尖在地上疾点，一边拉开距离，一边手上不停，箭一支连着一支飞速射出，只是他的动作快，魔族的那位也一点都不慢，那家伙手中的剑轻轻松松的劈开所有朝他身上飞来的箭，脸上笑得相当兴奋，“不要只射箭，用魔法，用那个……魔法！”

“想死请尽管说，只是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如愿以偿，”索兰停在大树上，他喘着气，额头上微微现出了些汗水，他的手指因为不停的射箭而红肿，那种刺骨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好的聚集起精神。他望着地上那一溜烟被劈开的箭，并没有显出任何惋惜的样子，“你的动作很快。”他看着站在树下的魔族，“当然我比你更快。”

“我有个疑问，你这样还能坚持多久？”魔族笑了笑，脚上突然发力，瞬间跳上了树，剑光闪动与索兰的弓架在了一起，他和索兰距离很近，那个有着如同波斯猫一样瞳孔的魔族凑近了金发的精灵，“虽然很淡，但……你有魔族的血统，生活在精灵森林应该会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不是吗？”

精灵一声不吭，手上用力，把对方逼退两步，却听到那魔族继续说道，“作为混血，你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魔力，特别是在幼小的时候，”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却让索兰恍惚了一下，“你杀过人，你杀过你的同族，虽然那时你毫无意识，不知道自己是谁，但魔族本能的对血的渴望战胜了你那脆弱的控制力，承认吧精灵，你和我们是一起的。”

“不是这样的！”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对方的计策，但索兰却无法克制住心里的痛苦和恐惧，曾经的火光冲天、曾经的血流满地，甚至是身上刻下罪印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的哆嗦。

魔族上前走了两步，他眼里流露出得逞的笑容，嘴上却没有停，“你杀了人，在精灵族你是个彻底的罪人，来魔族吧，这里才适合你，释放出你所有的力量，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他的声音突然停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大半截剑埋入自己的身体，剧痛瞬间让他无法动弹。索兰拿着剑，他的手异常稳定，完全显现不出刚才被深深刺激的模样，“我是个精灵，现在是日后是……永远都是。”

“为什么……我会……”魔族的艰难的伸出手，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竟然踩在了魔法阵上，“什么时候？”

“我要感谢你，你为了省力，动作相当轻，”索兰朝着地上额首，顺着他的动作，魔族往下一低头，只看到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颜色的箭，它们被劈开，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看到里头流出的各种颜色的魔法粉末，各种颜色交杂在地面上，组成了一个魔法阵。

“往这里带是有原因的，并不光为了拉开战场，而是因为……作为精灵中的异类，这里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玩的地方，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我都非常熟悉，虽然已经几十年没有回来，但这里是我的地盘啊，”精灵拔出剑，看着地上瞬间火起，火蛇沿着魔法阵一下子窜到了魔族身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你太小看我了。”

他把剑送回弓中，脱下身上的袍子，胸口金色的牌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转过头重新看向了另一边的草地，身体轻轻一动朝着那边飞扑过去。






第49章　重归故里
索兰在离战场还有七八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远远的看过去就发现那里的战况对自己这边不怎么乐观。莱恩勉强还能保持与对方持平的速度，但另外两边就显得有些糟糕，出乎意料的糟糕。兽人的动作已经相当勉强、校长先生周围的防御魔法结界也隐隐有要被破开的样子。

年轻的精灵拉开弓，他瞄准的是与校长先生对峙的那个始终躲在袍子里没有出现的魔族，他需要个好机会，务必要那一箭一击必中才行。

所谓的圣级就是与拥有没有办法让其他人超越的力量，校长先生最精通的并不是攻击魔法，这让他在这场战斗中始终束手束脚，而索兰却与那位先生完全不同，这个精灵擅长的是杀人。

一击必杀。

箭出必中。

他闭着眼睛完全不去看他要瞄准的目标，只拉开弓，甚至没有把弓弦拉满，就这样松开了手，那支箭的速度很慢，魔族一下子就显现了它，“你以为用这个就能杀了我？”他哈哈大笑，手一挥，连着五个黑色的能量球迅速击出撞向索兰所射出的银白色的箭。

那支箭在接触到魔法球的时候突然燃烧了起来，它只是一支普通的箭，没有附加任何魔法，箭芯里也没有掺杂任何魔法粉末，它只是一支非常普通的、索兰在学校闲来无事用树枝做成的箭罢了，却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让那个魔族几乎无法动弹的力量。

那个套着斗篷的魔族看着那支箭撞开所有魔法球冲过来，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躲避的时候，惊愕的张开嘴，他几乎可以看到在相隔遥远的另一边金发精灵脸上的笑容，也可以感觉到身上被罗斯之翼覆盖的感觉。

没有痛楚，却失去了生命。

这一箭也让索兰消耗不少，精灵退了半步，当他准备再次开弓的时候，耳边有几支箭飞了过去，他扭过头就看到另一边精灵森林几乎倾巢而出，尖耳朵的森林精灵们或跪或站，瞄准了那边的魔族，“离开这里！不然就是死！”锡兰里尔从队伍里走出来，他同样一身戎装，那个样子让索兰想起了以前他教授自己箭法的时候。

魔族并不是傻瓜，这种形势胜负已经相当明确，他们没有必要在这种精灵全出的情况下去送死，梅格哼了一声一脚踹飞兽人，自己率先跳进了远处的魔法阵，与莱恩拼在一起的也是立刻推开，只看到那边地面上闪动了一下，那两个魔族消失了。

“来的很及时……”索兰很勉强对着锡兰里尔笑了笑，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他动了动想上前看看战况，却最终脚一软失去了意识。

空气中的味道让索兰想起了很多东西，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哪怕是一样的容貌、同样的尖耳朵，他被人所恐惧。只要提到他的名字，自己同族的表情总会变得有些怪异。

唯二不同的是锡兰里尔和埃格诺。

锡兰里尔是自己年幼时的导师，从接过他手中的弓开始，索兰就从他那里学到了一切技巧，攻击防御反击，如何计算射箭的力度……等等等，一切都是锡兰里尔手把手教自己的。
他还能记得那个精灵族长老哪怕在事务最繁忙的时候依旧记得来给自己上课的模样，依旧记得自己第一次正中红心时他的笑容。

埃格诺对自己也至始至终相当好，当所有精灵排挤他的时候，自己那个表兄毫不犹豫的保护着自己，他还能记得那个人笑眯眯的叫自己名字的样子。

只是这一切都被自己给毁了。

是的……是自己的错，都是……我的错。

那一天的晚上，他仿佛有心事一般无法安睡，在床上转来转去了半天最终选择出来走走，他听到了风里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很轻很远，他被那声音一路牵引来到了精灵之弓面前。

当时那把弓被放在精灵之树前，始终被同族人祭祀着，那把弓的主人是他的母亲，虽然索兰从未亲眼见过她，但他能听到了那把弓在叫自己的名字，他伸出了手……这是他的罪过。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是精灵族这么多年来最可怕的噩梦。

没有办法控制住体内另外一半血统的自己爆发出了极致的力量，虽然在同一瞬间他被精灵之弓认可了力量，但与此同时那股力量也把周围的生活的同族给彻底绞杀。

后来锡兰里尔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当时血流满地，当时几乎不知道有多少受害者，所有人都被力量绞杀，成为碎片，几乎分不清楚谁是谁。

当时在幽暗之牢的自己一声不吭的躲在阴暗处，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亲手造成的一切，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锡兰里尔的脸。

我是个罪人，我杀了我的同族，我……差点毁了精灵森林。当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几乎崩溃。
幽暗之牢里有牢牢的魔力结界，在里面自己曾经尝试过一切可以做到的杀死自己的办法，但是一次、又一次……自己被身体里那一股不属于精灵的血脉给救活。

为什么要我活着承受这种痛苦？为什么要我面对所有人惊恐害怕不屑甚至是想要我死的目光？为什么我……就不能如他们所愿的死一次呢？

当罪人的印记刻在自己身上时，他得到的不是耻辱反而是解脱，很好……这总算也是一种方式。
只是他没有想到，埃格诺的反应会这样激烈、会这样出乎自己意料。

他能够回忆起那天他准备离开精灵森林时，自己表兄难看的脸色，那位兄长在劝说了好久之后最终自己同意再在这里住一夜，只是没有想到在那天晚上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埃格诺掐住自己脖子。

他放弃了挣扎，只是下一刻门被锡兰里尔推开。

然后自己离开。

如今自己又回来了。

在一种实际上自己并不怎么甘愿的情况下，回到了这片让自己几乎不敢面对的土地。

精灵森林，我的故土……我的家。

索兰睁开眼睛，觉得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转过头就看到暗精灵闭着眼睛坐在自己身边，这让他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莱恩……我睡了多久？”

“三天。”暗精灵瞬间睁开眼睛，看向索兰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温柔，“他们都来看过你。”

索兰无暇去思考那个“他们”到底包含了谁与谁，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眼睛看过去也一片模糊，他试图坐起来却最终无力的倒回了床上，“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他转过头，拒绝了莱恩流露出的询问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暗精灵诉说自己的往事，也不知道应该对自己重回故里这件事情用什么心态来面对。

而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锡兰里尔走了进来。

“'Quelandune，A'maelamin　selda　（午安我亲爱的孩子）”






第50章　故土
索兰看着精灵族的大长老慢慢走过来，只觉得这个画面好像以前也曾经经历过。岁月如梭，对这周围的环境自己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一刻，索兰才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精灵森林，他转过头从窗口看出去，放眼望去只看到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大小不一各有深浅。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快速从树枝上飞过去，这平静、美丽的地方便是自己的故土……

他的眼里一闪而过了一丝怀念，却是马上转过了头，“锡兰里尔，午安。”

莱恩迅速发现这个精灵并没有用精灵语反而使用大陆通用语来回答这句问候时便忍不住朝着锡兰里尔那边看了一眼，长老先生表情不变，仿佛没有看出索兰的回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脸上带着微笑再一次走进两步，在离床还有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地底的的友人，我很感谢你这几日不眠不休对索兰的照顾，只是能否请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暗精灵和我的同族聊一下。”
暗精灵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的目光在两个地表精灵身上转了一圈便站起来走了出去，他走的干净利落到让索兰心里空了一下，只这种感觉一闪而过让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看着莱恩离开看着锡兰里尔坐在自己面前，“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好，”年轻的精灵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垫子上，“我想等会就离开。”

“索兰……”精灵长老的声音很轻柔，虽然他用通用语却依旧能说的如同精灵语一样阴阳顿挫，“这里是你的家。”

“我从未否认过这点，只是你不得不承认我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比起这里，流浪更适合我。”索兰立刻接口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接下来我会暂时找个别人找不到我的地方，十年、二十年……直到人们忘记城堡的钥匙在我身上为止。”

锡兰里尔并没有劝他留下来的意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金发的精灵后辈实际上是个多么顽固的人，“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索兰你应该知道的，我相信你的实力但你不能小瞧魔族。”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我们那天赶到怎么办，索兰你不能不承认，如果没有我们出现、如果那两个战斗继续下去那么势必会出现伤亡，你能撑过这一次但你想过下一次、下下一次该怎么办吗？”他留意了一下精灵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他额上带着的额饰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有那么一丝突兀，“你并没有那个种族的奸诈狡猾，你没有办法狠心对待任何对你友好的人，哪怕是曾经友好的人，当时我看的很清楚，你有同时攻击纳迦校长和你那个曾经的盗贼朋友的机会，但是你放弃了，你选择只杀一个，当然我不能武断的认为这是你手下留情，我只能说，你下意识的不愿意伤害你曾经的朋友，这是你的温柔。”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住索兰的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只想向女神祈求你的平安，这是我的真心话。”

“什么时候，严肃的长老也会突然说出这种让人感动万分的话来？”索兰笑了笑，他的笑容在锡兰里尔看来是那样的勉强，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索兰不说话，锡兰里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锡兰里尔来说，索兰在他心目中地位与众不同，他是自己挚爱生下的孩子、他是自己的学生，如果只单纯这两点的话他会无限宠爱这个年轻人，把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给这个年轻的精灵，希望他幸福，扶持他登上王位。但不行，因为这个孩子另一半血统是可怕的魔族、这个孩子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魔力、这个孩子……杀了同族，虽然最后那一点不能怪他，但这已经让他失去了足以继承他母亲王位的理由。

锡兰里尔是知道梅西尔的，这个世界他可以说自己是最了解那个人的，唯独他不知道索兰的生父到底是谁，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完全没有头绪，而是有些事情若真得太过清楚反而让人痛苦。

锡兰里尔终生只爱着梅西尔一个人，至死不渝。

所以他觉得自己很难面对索兰，面对那个和自己爱慕的人一模一样的脸、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想到他的身世这个精灵长老就彻夜难眠，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办法好好和他说话，算起来今天竟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和他说话说的最多、最真诚的一次。

突然锡兰里尔觉得有些愧疚，“你……如果想知道身世，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父亲到底是哪一个，但我知道他还活着，如果你想知道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他看到了索兰眼里一瞬间流过的不信任，突然觉得心里一酸，“你不用误会，我只希望……”

“不用告诉我，他活着也好死在城堡也罢，对我来说他只是敌人。”索兰转过头，不愿意让锡兰里尔看出自己的心事，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但索兰却觉得呆在这里异常痛苦，他几乎可以想象外头所有精灵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敌人的眼神，那种如坐针毡、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恐惧。
他不想出门不想面对这个森林里的其他同族，如果可以他希望的是尽快离开，只是锡兰里尔估计不会这样轻易放人。

“看着我！”锡兰里尔最终无法忍耐下去了，有些话今天必须一定要说清楚才行，他站起来一把抓住索兰，却没想那个精灵反手架住了他的动作，“锡兰里尔！”

“索兰，不要以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很痛苦，整个森林没有人对那件事情感到好受，当时你太小了，就年纪而言你现在都只是个孩子，你不应该承受我们所有人的恶意，你的同族希望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