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与少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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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禹哲倒退了一步，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要。”
　　“禹哲……”谢和弦又唤了一声。
　　被谢和弦可怜兮兮的模样逼得无路可退，唐禹哲只好咬牙切齿地吐了一口气。
　　这个没骨气的家伙。
　　抬起头，汪东城正一脸奸计得逞地睇着自己。
　　还有这个可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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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诱惑

　　不算大的包厢里，坐着十来多个人，或者在喝酒，或者在玩骰子，或者在猜拳。
　　看着正和乐队成员玩着游戏的谢和弦，唐禹哲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拿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
　　不应该答应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的。
　　想想又觉得得比喻得不妥当，唐禹哲自己摇了摇头。
　　房间里被烟雾涨满了，空气变得有点呛人，唐禹哲用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强忍着没有咳嗽出声。
　　不可以在那个人面前示弱。唐禹哲有点自虐地想着。
　　透过浓稠的烟雾，汪东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左右两边坐着两个女生，正在喝着酒。
　　瞄了一眼，女生快要贴到汪东城手臂上的胸部，唐禹哲有点尴尬地别开眼。
　　刚刚还在纠结“未成年可以喝酒吗”，这样的问题的自己真的太不可思异了。
　　看见谢和弦已经疯到要脱衣服的地步，唐禹哲开始犹豫是不是该回去的时候，一双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帅哥，好像不太合群哦。”
　　唐禹哲抬起头，对上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
　　“我……不太习惯。”唐禹哲微微地别开眼。
　　“很少出来玩？你不是Jiro的朋友吗？真是稀奇耶。”女生轻轻地笑了起来，涂着红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地上扬。
　　“我不是……”唐禹哲立刻否认，然后想到了什么，“他……经常出来玩？”
　　对面的汪东城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眉心打起了褶皱。
　　“Jiro可是很受欢迎的哦，可是啊……我觉得你比他可爱多了。”说着女生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身体又向唐禹哲靠了靠，顿时一阵浓郁的香水在鼻底下弥漫开来。
　　对于女生的亲近，唐禹哲有点无措地脸红起来。
　　他所陌生的女人特有的妩媚，性感，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出现在身边的总是像卓文萱那样庄重的女生，所以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了，平日里的镇定也出现了裂缝。
　　“你……害羞了吗？呵呵……真是太可爱了。”像是被唐禹哲窘迫的模样逗乐了，女生地笑了起来，向着那泛红的耳根呵起气来。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唐禹哲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却立刻被拉住了手臂，女生拿起桌上的酒递到他的面前，暧昧地看着他，“……第一次吗？要不要喝杯酒壮胆？”
　　正当唐禹哲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时，一只手把女生手里的酒接了过去。
　　“王子殿下可不能喝酒啊。”
　　唐禹哲惊愕地抬起头，只见汪东城抬头把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完了向着女生笑了笑，随手把玻璃杯丢到了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房间响了起来，又很快地被震耳的音乐掩盖了。
　　女生被汪东城眼里的威胁吓到，一时结巴了起来。“……J、Jiro？”
　　“那么，我们的王子殿下该回家了。”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女生丢在身后，汪东城拉起唐禹哲就往外走。
　　“Jiro？！”和汪东城作伴的女生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唐禹哲磕磕碰碰地跟在汪东城的身后，“等、等一下！a　Chord他……”
　　“我朋友会把他搞掂的。”汪东城头也不回。
　　唐禹哲终于闭上了嘴巴。
　　因为莫明地，他从汪东城的背影里读出了非常愤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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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警告

　　唐禹哲喊了一声，“喂……”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
　　咬了咬牙，跟了上去，“现在要去哪里？”
　　“……”还是沉默。
　　唐禹哲气得停了下来，用力甩开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汪东城终于回过头来，脸上是鄙夷的笑，“怎么？心里觉得可惜了？”
　　“你在说什么？”因为那刺眼的笑，唐禹哲皱起了眉心。
　　汪东城却是把手伸到唐禹哲的脸侧，装似不经意地掠过耳朵上泛红的皮肤。唐禹哲立刻颤了颤，还没有消红的肌肤染上了更红的颜色。
　　看着那一直漫延到脖子的鲜红色，汪东城微微地眯起了眼，“有感觉了”
　　甩开那只停留在脸颊边的手，唐禹哲立刻捂住发烫的耳朵，“变态！”
　　“才给大姐姐挑（东唐）逗了一下，就有反应了？王子殿下自制力很弱嘛。”汪东城的语气带着戏谑，然而脸上却毫无笑意，双眼甚至透出了寒气。
　　唐禹哲萎缩了一下，可想起坐在汪东城身侧的女生，立刻反击回去，“那也比不上你左拥右抱。”
　　“啊。”汪东城貌似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凑到唐禹哲的跟前，“那要不要经验丰富的我教王子殿下好玩的事情？”
　　突然被捉住双手，唐禹哲无措地挣扎了起来，“混蛋！你干嘛？！放开我！”
　　他平日里有做运动，虽然瘦，却非常地结实，但在汪东城面前，完全使不上力。相比之下，虽然汪东城还保留着少年所特有修长瘦削，却已经掩盖不住那均匀分布的肌肉。
　　到底这个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啊。这样的想法在唐禹哲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也仅仅是一晃神的事情，汪东城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唐禹哲一咬牙，使劲全力把汪东城撞开。
　　“知道害怕了？”汪东城不以为意地揉了揉被唐禹哲撞痛的手臂，“可不只有男人会对女人做什么，女人同样可以对男人做什么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认为他这么不济？！
　　“没什么。”汪东城摇了摇头，接着说，“只是怕纯情的王子殿下被女魔头吃掉而已。”
　　“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与你无关吧？”被汪东城的话刺激到，唐禹哲负气地别过脸去。
　　“与我无关吗？”汪东城脸上的冷笑被抹得一干二净，表情冻结了一下，随后立刻恢复过来，“原来你喜欢那种女人啊，不知道大小姐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坏了你的好事真是抱歉啊。”
　　意外汪东城提起卓文萱，虽然并不是像汪东城说的那样，唐禹哲却负气般不去解释。
　　两个人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秋天夜里的空气已经染上了寒气，唐禹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汪东城吐了一口气，开口道，“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唐禹哲正想说“不需要”，汪东城立刻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在这里很难截到出租车，还是你要在这里等你的私人司机。”
　　看了一眼光线不太足的街道，唐禹哲只好妥协，“你有开车来？”而且他有驾照？
　　汪东城指了指停在前面的机车，“呐。”那是他为了方便打工买的二手车。
　　唐禹哲前进着的脚步停了下来，“……你是在开玩笑吧？”
　　汪东城耸了耸肩；“非常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想……我还是叫司机来接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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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流窜

　　“我是第一次坐这种车。”唐禹哲指了指汪东城那辆已经有几处凹陷的机车。
　　看它的样子似乎就不太安全。
　　“我技术很好。”
　　“可是人有失手……”
　　“不要磨磨蹭蹭了。”汪东城反手把安全帽扣到唐禹哲的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有点难受地调整了一下安全帽，唐禹哲屏住呼吸，“这个安全帽有其他人用过吧？”虽然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了，但天生的洁僻让他很在意。
　　汪东城怔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下来。
　　果然有很多人用过啊。
　　唐禹哲继续把安全帽往外脱的动作，却突然被汪东城用手按住了。
　　“干什么？”唐禹哲自眼罩的玻璃往外看。
　　“没……用……”
　　因为汪东城的声音模糊不清，唐禹哲一时没有听真切，“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人用过！”说完，汪东城用力拍了拍安全帽，背过身去。
　　被拍得头顶发麻，唐禹哲怨恨地诅咒汪东城的后背，“突然发什么神……”
　　后续的话因为终于明白汪东城话里的意思而自动消了音。
　　他说没有人用过……是骗人的吧？
　　唐禹哲一边调节安全帽的带子一边问，“怎么可能没有人用过？你应该经常送女生回家吧？”
　　“你不信的话，大可以不要戴。”汪东城似乎非常后悔自己说过的话，口气有点冲。
　　“如果没想过要让人用，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车上？”唐禹哲穷追不舍。
　　汪东城有点烦躁地爬了爬头发，“王子殿下你很烦唉。”
　　难得看到失去冷静的汪东城，唐禹哲心情奇异地好了起来，连刚刚两人的对恃也淡忘了，“该不会这辆车还没有女生坐过吧？”
　　汪东城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来，对着唐禹哲大吼，“对！这辆车只有你坐过，满意了吧！”
　　唐禹哲看着那重新背对着自己的肩膀，发起愣来。
　　这也是……骗人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悄悄地漫延开来。
　　看见汪东城跨上了机车，唐禹哲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爬了上去。
　　没有任何坐机车的经验，找了一下没有所谓的扶手，唐禹哲只好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然后对前面的汪东城说了一句，“可以了。”
　　机车立刻冲了出去，因为惯性，唐禹哲的身体禁不住地向后仰。
　　似乎是察觉到后面的情况，汪东城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白、痴！捉……好！”
　　机车快速地前进着，锐利的风灌进嘴里，说出口的话也破碎了起来。
　　挣扎了一番，唐禹哲只好捉住汪东城衣摆，“混蛋！开慢一点！”
　　秋天夜里微凉的风，在机车快速的穿行下，带上了利刃般的势头，刮得人生痛。
　　穿着单薄的唐禹哲不禁发起抖来。
　　也许是唐禹哲的颤动传给了汪东城，汪东城零散的话从前面流窜了过来，“冷的……话……躲到我……后面……”
　　“不用……你管……”虽然嘴里反驳着，唐禹哲却挪了挪身体，向温暖的源头靠近了一点点。
　　只有这一次，因为太冷了。唐禹哲对自己说。
　　可是。
　　真的很温暖啊。那个家伙的背。
　　街道两旁的灯光快速地向后倒退，机车的引擎发出干燥的响声，被风翻起的衣摆猎猎作响，鼻腔间满是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还有不再是少爷的自己。
　　唐禹哲闭上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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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叛逆

　　在距离唐宅包围圈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唐禹哲让汪东城把他放了下来。
　　“到了？”
　　唐禹哲摇了摇头，“……没，不过可以了。”
　　像是明白了什么，汪东城不再追问下去。
　　把安全帽脱下来还给汪东城，唐禹哲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踌躇了一会儿正要开口，拐弯处的一辆轿车驶了过来。
　　车灯打着刺眼的亮光，两人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眼，用手挡住光线。
　　汽车在他们身边滑过，唐禹哲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后，身体就那样僵在了原地。
　　“你没事吧？”汪东城伸手在唐禹哲的眼前晃了晃。
　　“啊……”唐禹哲清了清干燥的喉咙，“今天……谢谢……”
　　汪东城故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原来王子殿下也会说谢谢啊。”
　　然而唐禹哲却不再说话，转过身去。
　　“喂……你……”
　　不再理会后面的声音，此刻唐禹哲的大脑只剩下那辆车的残像。
　　那个人看见了。
　　还有这个认知。
　　###
　　一进入大厅，全身立刻被暖气绵密地包裹住，然而身体却奇异地依然泛着凉气。
　　“回来了？”
　　唐禹哲抬头，那个人端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
　　“……母亲。”讷讷地喊了一声。
　　“刚刚那个人是谁？”单刀直入一直是那个人的作风。
　　“……学校里的同学。”
　　“你就是和那个人一起去听音乐会的？”
　　唐禹哲怔了一下，抬起头，看见站在母亲身侧的管家。
　　是从管家口中知道的吧。
　　唐禹哲复又垂下眼，点了点头。
　　“想不到你们学校会有那样的学生。”
　　那样的口气仿佛非常地随意，就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那样的学生，是指什么样的学生？”唐禹哲的声音很轻很轻，然而在安静的大厅里却依然清晰可辨。
　　似乎没有料到儿子会反问自己，唐母怔了一下，“什么？”
　　“那样的学生，到底是指什么样的学生？”少年抬起的脸上透着难得的叛逆。
　　唐母皱起精致的眉心，“禹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唐禹哲迎视着母亲的视线。
　　像是被少年眼中的眼绪刺到，唐母别开了视线；“……以后不可以再和那个人来往。”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你——”
　　“因为那样的人不符合少爷的身份，不配做少爷的朋友吗？”
　　大厅的空气被这句话凝结了。
　　倾刻，少年向母亲弯了弯腰，转身离开。
　　挪脚的动作隐约中带着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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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梦境

　　喀嚓。
　　门锁机械的声音响起后，随之而来的是大到可怕的心跳声。
　　唐禹哲靠着木门，全身虚脱般滑落下来。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竟然对那个人说出那样的话。
　　抬起手掩住脸，唐禹哲苦笑起来。
　　真的要疯掉了，自己。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那一天夜里，唐禹哲作了一个梦。
　　梦的内容很长，很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在哪里结束。
　　梦里的自己手里拿着一顶机车的安全帽，一直跑着。忽然，是从未见过的街道，忽然，是广阔的草原，忽然，是倒塌的围墙，忽然，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他忘了梦里的自己最后有没有找到终点。
　　然后，就清醒过来了。
　　###
　　被昨晚的梦影响了睡眠，他本来只是想要到树林里休息一下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却没有想到会碰到那样的画面。
　　是汪东城和卓文萱。
　　唐禹哲反身躲到了浓密的树丛后，身体的动作就好像神经反射，在瞬间就完成了。
　　为什么要躲起来。唐禹哲暗中懊恼。
　　可是。
　　不可否认，心里真的很在意。
　　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见面？难道他们在偷偷交往？
　　对自己脑海里这疑似质问的想法，唐禹哲不禁吓了一跳。
　　他到底要质问谁？
　　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那两个人正在谈着话。
　　突然汪东城说了些什么，卓文萱立刻情绪激动地向前跨了一步，汪东城的脸向着他的方向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