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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天下by半衣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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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是白兰的声音。骸下意识地心中一紧,便看到白兰走了过来,他手中什么都没拿,但是骸知道,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折磨自己。他的身体没有被锁着,现在正躺在铺满干草的地面上,但是现在是冬天,即使这是地下,也十分寒冷,白兰一步步地走近,他没有退缩,反而是挣扎着起身再次跪在白兰面前,白兰挑高了眉毛看着他,“哼,你敢回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说过我是来自首的,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骸的眼睛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变得疲惫,但是其中想表达的感情没有丢失,他的眼睛,有那么点坚决,有那么点动摇,有那么点释怀,也有那么点,痛。白兰看着他,冷哼一声,
“是吗……”他抓住了骸的右手腕,指骨用力,只听得“咔吧”一声,骸的手便不自然地垂下,白兰竟然错开了他的关节!疼痛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骸吞没,惨呼与关节错位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整个地下牢房里都是骸隐忍的痛呼,他的声音喑哑着,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黑灰色的房顶,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迷了眼睛,他却不挣扎,不躲避。白兰的手顺着他滑腻的皮肤从手腕来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很漂亮,长,直,白,粗细均匀,白兰在上面留恋着,握住了他的小指,他嘴角的笑是邪魅的,残忍的,再一用力,手指上的两节关节同时错开,白兰就这么一下下地将骸的十指全部的细小的关节都错了位。这是里包恩教他的,审问犯人时最狠也最有效的办法。
但是,他现在不想审问,他只是在发泄。
十指连心,白兰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引发骸难以忍受的剧烈的疼痛,手指的疼痛几乎要麻痹他的大脑,心脏在狠狠抽痛着,到最后时他终于再难隐忍,惨叫声回荡在地下囚牢里,他现在更希望白兰能杀了他,也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痛苦!但是白兰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痛苦一般,他冷笑着将骸按下,他的手便垂到地上,雪白的靴子踩在上面,用力地碾着。
“不————白兰、白兰……啊啊啊————不要,求求你,不要……啊啊啊————”
但是这样的求饶只换来白兰的一个巴掌,骸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他慢慢地回头看着白兰,眼中是深深的受伤。白兰的眼角下刺青的颜色愈加深,他看着骸这样的眼神,似乎是被刺到,明明是他背叛了,明明是他的错,现在这样的眼神又算什么!?是他白兰对不起他吗!?愤怒将他的理智烧得一丝不剩,他的双手抓住了骸的双肩,用力拧下!
“啊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叫声从骸的嘴中喊出,他的身体在痛,心也仿佛在滴血一般,'白兰,你为什么就可以做到这么狠……'
☆、第二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呐呐,这里是看前必读,这是白骸的前世,他们的性格不一定要和现在的一模一样,而且,在写之前我就决定的,骸的设定是对白兰的忠诚,这看起来是有些别扭的,因为在原著和逃亡一中骸一直都是和白兰对立着。但是,新的背景,新的生长环境会塑造一个新的认知,白兰对骸的意义我想我繁复说已经很清楚了,所以他才会那么忠实于白兰。骸的性格并不软弱,只不过之前被几个攻给压制得太厉害了,看到之后的故事情节大家就会明白骸依然是那一匹倔强的高傲的狼,我手下的骸,不可能是弱受的撒……
二十二
骸再次醒来是因为一桶冰凉的水。此时是冬季,冰凉的井水就这么一股脑地倒在骸瘦削虚弱的身体上,骸被冰冷刺醒,剧烈地咳嗽着,但是只是轻微的动作便引发了身上各处脱落的关节的疼痛。他抬起头看着白兰,白兰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他。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因为他全身上下包括手腕、手指,手肘、肩、膝盖、脚踝上的关节全部都脱臼了。他是被痛昏过去的,但是白兰显然没有这么好心给他休息的时间。
他的脚再次踩上了骸的手,他痛得心都要绞起来,却紧咬着嘴唇没有再发出一声呻吟。他看着白兰,眼泪根本就已经不再受他控制地掉落,他在想,也许,白兰就是要废了他,他在用这种行为来质问他,现在的你,还怎么来杀我?
但是他不知道,他不可能杀他。
白兰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就像这冬天里的井水,冰冷残忍,“把你知道的白枭的秘密都说出来,我或许可以留你条性命。”
骸看着他,留一条性命做什么呢?留给白枭去作弄,还是,就这么丢到街上去喂狗?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白兰,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是这么的残忍。
“说。”白兰更加用力地踩在他的手上,骸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却又引发了其他伤处的疼痛,他尽自己最大努力地咽下呻吟,看向白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白枭从小就将他带在身边,亲自调教,除了莫桑他没有见过白枭其他的手下,也不知道在白兰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白枭的人。或许,小春有可能是白枭的卧底,但是,他不能害她。至少,她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反而昨夜差点为了救自己送了性命!
“啊…………啊啊…………”白兰的脚加大了力气在骸的手上碾压,骸的嗓已经沙哑,带了颤音,发出的声音像是被砂布磨损过一般,却发现白兰不知为何收回了脚。骸没有心思想白兰,他不停喘着气,却又害怕牵扯到痛处不敢太用力去呼吸。白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时竟生出了种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的想法。
是,他不忍心了,他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他的心,竟然在疼?
在骸昏迷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因为他母亲的事情他昨晚一直没有睡好,又出了里包恩那档子事,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根弦已经蹦到极致,不能再去刺激,结果,今天早上,骸就出现在他面前,说他是白枭派来杀他的卧底!混蛋,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不会背叛,说什么会一直在他身边,说什么生生世世!他仿佛清楚地听到脑中那根弦断裂的声音,他在愤怒的驱使下差点就真的杀了骸。但是他没有,为什么?甚至现在看到他的样子还会再心痛?为什么!?
“呃啊……”
“!?”骸的一声呻吟惊醒了白兰的思考,他回过身看着骸,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他现在全身都无法动弹,整个人必须平直地躺在地上,这样只要不乱动,疼痛应该不会太难熬,那么为什么他突然会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白、白兰……白兰……啊啊……”
不对,他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白兰看着骸痛苦的样子,心里只是略做考量便蹲下身为他接回了腕骨上的关节,并了三指探向他的脉门。这一探,便立马知道了其中缘由。气息混乱,经脉脆弱,是中毒!
“谁下的毒!说,是谁?”白兰觉得自己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狠戾过,他此时的心情就是想要将那下毒人千刀万剐,骸的痛苦愈演愈烈,他已经顾不上自己仍然脱臼的手指,他抓着白兰的手,快要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白兰……唔……”
痛,痒,所有的疼痛和奇痒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精神,被错开的关节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又痛又痒,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这已经打破了他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竟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着“惊梦”!在他昏迷的这三天里竟然都没有感觉到“惊梦”的发作!?然而,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也是“惊梦”临死前的挣扎。它会变本加厉地在人的身体中吸食他们的精气,破坏人的经脉!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体虚弱,更容易被趁虚而入!他的意识快要被淹没了,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他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只有死才能解脱,从这场已经没有意义的生命中,从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疼痛中,永远地解脱。
白兰在听到骸的那句话时便愣住,是什么在折磨他,是什么让他这么痛苦得更想选择死亡!?
“骸?骸?”他试图唤他,但是骸仿佛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沉浸在痛苦中,意识早已经混沌不堪。白兰当机立断,首先帮骸接回了脱臼的所有关节,手指上的关节是最难办的,因为太小,一个差错便会让骸更痛苦,在终于将所有关节复位之后,白兰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但是骸的疼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多少,他的手此时可以动了,虽然还是会感觉到痛,但是比起“惊梦”的腐蚀已经可以忽略不计,白兰看到他的手伸向了腰间,颤抖着,摸索着,摸出了一把小巧的飞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白兰几乎是扑上去抢了他手中的飞镖,丢了出去,他将骸从地上抱起来,抱在怀中,他的手也有些颤抖,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将骸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明天就只能看到一具冰凉的尸体!
要救他,一定要救他!管他什么白枭,管他什么卧底!他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活生生地被痛死!
白枭?白枭!
白兰突然如醍醐灌顶,他刚才一瞬间脑子里似乎捕捉到什么,骸是白枭的卧底,目的是为了杀他,那么,为什么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却没有下手!为什么他会主动来自首!就是说,他不想听命于白枭!那么,他身上的毒很有可能就是白枭下的!因为泽田纲吉不可能对骸下手,另一个有可能的是里包恩,但是,里包恩也没有什么动机对骸下这么狠的手!
白枭……白兰恨得几乎要咬断了牙根,谁都知道白枭的师父莫桑是个用毒高手,他更是研究了很多难缠的蛊毒,骸的样子,不像是中了普通的毒,那么,很有可能是蛊毒!
想要解蛊毒,第一,杀死蛊虫,但是很明显骸所中之蛊在体内,所以,这个办法行不通,第二,将蛊虫从宿主身上剥离!越是厉害的越是难以剥离,这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力来完成。他现在正处于和白枭和泽田纲吉对峙的时期,如果妄然耗费,那么……可是骸……
他看着怀中已经处于半昏迷的骸,他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嘴中在不停地呢喃,“杀……了……我……杀……了……我……”一字一字,像是一把把刀一样戳在他心里。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他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他说的什么来自首,他明明就是有苦衷的,明明就是被逼迫到无路可走所以才来向自己自首,才会说出那些话。因为他母亲的事,他被怒火迷失了心智,所以才会在听到他说背叛的时候急火攻心,酿成现在这种错误!
不行,他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痛苦!
下了决心,白兰将骸扶好坐下,他的身子根本没办法支撑,他将手扶上了骸的肩,运内力将他的身体支撑着,然后慢慢地探向他的身体。果然如他所料,他在骸的体内找到了蛊虫,而且还是在心脏的地方!骸的经脉已经十分虚弱,恐怕对他的武功有很大的伤害,白兰再运内力,帮他护养着经脉,再将他身体里的蛊虫向外吸引。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蛊虫的生命越是到了最后越是顽强,骸的身体各处都是蛊虫散发的毒素,白兰耐心地为他一一祛除,等到终于把蛊虫从他的身体里吸出来时,他已经全身都是虚汗。
他看着此时在他手心里的蛊虫,用力一握,将其捻为灰烬,骸的身体倒在他怀里,他抱着骸离开了地牢,回到了他的房间。将骸轻轻放在床上,他的身体很轻,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这个蛊毒的缘故受了很多苦。白兰看着昏迷中的骸,他似乎陷在噩梦里,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展,白兰轻轻抚摸着骸的眉,却冷不丁听到骸在叫他的名字。
“白兰,白兰,白兰……”一直在叫,起初只是很小很轻的声音,后来带了点惶恐,带了点不安,白兰握着他的手,发现骸的眼缝里有晶莹液体慢慢滑出,他把骸的手贴在脸上,想要温暖它,上面黑黑的,是被他踩过的痕迹,白兰的心一直不停滴在叫嚣着,他不该这么对他的。“骸,我在,我在。”
我在……不管谁背叛你,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白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给他的誓言,他没有背叛,但是,自己却这么狠狠地伤害了他。他想起在他将骸送进皇宫后,白莲离开回缇兰的时候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别让自己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差一点,差一点点,就酿成大错,现在他只能庆幸,这个人,这个对自己至死不渝的人,还在身边。
等到骸的情况稳定一些了,白兰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又是一阵自责,现在已经过了三更,楼里没什么人还醒着,白兰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打了一桶水,并在厨房烧热了端了脸盆回到房间,他准备给骸先擦拭一下身体,否则骸很可能会发烧。但是当他打开门进来时,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当啷。”金属的脸盆掉落在地上。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镜花楼的地牢,他模模糊糊只是记得一些昏迷前的事情,现在倒是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知道,是谁把他带到这里的。因为这个人的气场,早已是他所熟知的。他慢慢从床耰上坐起身耰子,忍住全身的酸痛,看向坐在一边桌子前正喝耰茶的里包恩,眼中有些防备。“你把我带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就不怕白兰发现你的身份,坏了你的‘大事’?”
其实骸并不知道里包恩口耰中的“大事”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和白兰脱不了关系,只见里包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才道,“因为我一开始没有想到你在白兰心中的位置,竟然会这么高。”他的语气有些讥嘲,似乎是怪他自己判断错误,又似乎是在嘲笑白兰竟然会这么在乎骸,里包恩的心思,没几个人猜的透。他此时放下了茶杯,朝骸走过来,擒起他的下巴打量着他的脸,“啧啧,还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怪不得白兰会没舍得下手杀了你,阿纲今天给我传书过来说要我放你一马,呵呵,骸,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他们为你付出到这种地步。”
骸被抬着下巴,必须要仰视里包恩,说话也有些费力,但是他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的服软,“怎么,你一手调耰教出来的人你现在倒是不知道了……嗯……”里包恩掐得用耰力了些,迫他住了口,看着他不服气的眼神,知道要是他现在有力气,一定会直接和自己打上十几回合,即使知道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你现在在我手上,还不老实点,我告诉你,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利耰用价值了,如果你肯求我的话,我倒是还可以放你一条小命。”
“你以为我会怕死么?”骸反唇相讥。倒是惹得里包恩笑出声,笑够了,才继续说道,“骸,不会求饶只会造成对惩罚者的挑衅而已。相信我,这样对你没有好处。”里包恩边说着便将手从骸的下巴顺着脖颈滑耰下去,声音也带了些微的威胁,
“哼,就算我求了,你便会饶过我么?”骸仍然不为所动。
“呵呵,那也说不定呢,看看你的求法能否让我满意了。”里包恩的手已经到了骸的锁骨,慢慢地继续向下停在左胸口的茱萸上。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骸伸手想将他的手格开,却被里包恩擒住,稍一用耰力,便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牵扯着刚刚好的旧伤引发让人龇牙咧嘴的疼痛……
“哼,我就是最喜欢你这点,强大,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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