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弑神之逆水寒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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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玉玦即使是我也看得出只是普通的玉雕刻而成的，不值什么钱，更没什么特别的，但你却看了很久。”
　　顾惜朝冷笑了一声，总算回头看他，眼神却比笑还冷：
　　“你也只是普通人生的，不但不值什么钱更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我也能看你看很久！”
　　戚少商噎了一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至于这次刺我吗？”
　　顾惜朝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戚少商郁闷了一下，看着手里好像仍带着顾惜朝温热体温的玉玦又开心了起来，笑道：
　　“既然不值什么钱，不如就送给我吧！”
　　戚少商说完，看着顾惜朝诧异地看过来的眼神，心下就有些后悔了。
　　刚才的情况就能看出顾惜朝对这东西的重视了，现在他贸然脱口而出这种一定会被拒绝的话，不是上赶着把脸伸给对方扇吗？
　　看着眼前半天都只是看着他眼神涣散好像愣住了的顾惜朝，心下安慰自己对方眼中闪过的鄙视是错觉，戚少商干笑了两声正打算丢人丢到底收回刚才的话，就见顾惜朝收回了眼神低垂着眼淡淡来了一句：
　　“那就给你吧。”
　　语调很轻，意味很淡，但是内容却令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戚大楼主呆滞了。他傻了半
　　天，才愣愣地问：
　　“你，你真的送给我了？”
　　顾惜朝瞥了他一眼，某包子很郁闷地发现自己又被鄙视了：
　　“不要就还我！”
　　顾惜朝说罢还真的伸出手要把玉玦拿回来，戚少商吃了一惊，忙把手往后缩，将玉玦往怀里一塞，还死死地捂住了衣襟，防贼一样瞪着眼看着顾惜朝：
　　“谁说不要了，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休想拿回去！”
　　色厉内荏地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满是抑不住的满足和开心。
　　看着那张喜气洋洋，连褶子都发出光来的包子脸，又看了看深的能装下一杯茶的酒窝，不知为什么生出想揍他欲望的顾惜朝有些纳闷，不由问道：
　　“你好像很高兴，为什么？”
　　戚少商脸上还带着笑，回答的语气都好像要飞起来：
　　“当然了！被人送东西谁不高兴！”
　　顾惜朝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可你刚才还说这个很普通，不但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值什么钱。”
　　戚少商还是笑得一脸傻气，看着顾惜朝的眼神却很认真：
　　“可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样东西，虽然是我讨来的，可却是你第一个答应送我的东西！”
　　顾惜朝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了，看着他衣襟的眼神却闪过了一丝犹豫和后悔。敏锐地发现了他眼中的后悔，戚少商警惕地又抓住了衣襟，身体还往后缩了缩，就好像一个面对登徒子的大姑娘般大声道：
　　“你反悔也没用了！你已经答应送我的！”
　　顾惜朝被他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会儿神，半晌才语气莫名地慢慢道：
　　“我没后悔。”
　　戚少商不信地看着他，身体又缩了缩，他可没看漏刚才从未在顾惜朝眼里看到过的情绪，那分明就是后悔和犹豫，错不了。
　　看着他都快蜷成一只虾子了，顾惜朝总算笑了笑，这次没有再带着冷意，好像安抚他一样淡然重复道：
　　“我没后悔。”
　　戚少商就笑起来，冷不防对面那人忽然转过头来，一双黑瞳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含着一丝令他不懂的莫名，好像是迟疑好像是后悔，复杂却令他无法忽视其下的慎重和认真：
　　“这块玉玦非但不普通而且价值千金非同小可，你既要了他，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连你自己都要忘了你有这么个东西……护好了它，就能护着你自己的命！”
　　这句话搁在这儿明显就是个逗趣的笑话了，这玉玦怎么看也实在是普通到一抓一大把。而且顾惜朝的声音虽然复杂口气
　　却太淡，连最后那句比较严重的措辞都合不上。然而戚少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说完后就慢慢地喝着他倒给他的茶水，不再看他的顾惜朝，又感觉了一下怀中好似突然滚烫起来的玉玦，喃喃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见不得我高兴。现在，我是真有点后悔了……”
　　说着，他的语气又凶狠了起来：
　　“管他的非同小可，既然你给了我，就冲这个我也会收着，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看他一副恶霸的样子，顾惜朝终于绽开了一抹真心的微笑，如暗夜中静静开放的昙花，优雅又妖异，瞬间迷了戚少商的眼。
　　看着眼神迷离带着痴迷的戚少商，那双漆黑的瞳孔下，闪过不为人知的复杂，是后悔，也是……不自知的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利用，还是包子自己上赶着的……
　　不过终于让BOSS心疼包子了哇哈哈！再不心疼我就心疼了有木有！
　　突然觉得小侯爷好像拉仇恨拉的很愉快……要不让他杯具一下？…3…哼哼哼


☆、被否决的爱

　　　　又来了……
　　看着眼前长长的走廊，封影面无表情地想，迈步向前走去。
　　没有声音，没有触感，只有两边壁上各种各样的画面在放映。画面很复杂，充斥着血腥与黑暗，内容又很单一，因为那是一个人慢慢成长的人生——他的人生。
　　封影缓步地走着，偶尔在有她出现的画面中停住，久留，又向前。
　　这是第几次了，接连数天都梦到这个走廊，重复地看着他自己的人生，却又走不到头，永无止境地看着记忆里的人，满手鲜血，粉身碎骨。
　　——看来那所谓的神的耐性也没有多少。
　　他看着终于出现在尽头的门，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它。
　　“你后悔了吗？”
　　一片苍茫中，曾经听到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凝重和威仪。
　　“后悔？为什么？”
　　封影冷笑一声，也不再试图找出神的方位，背过手闲闲地问。
　　“如今戚少商已经开始怀疑你，他早晚会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顾惜朝。但是现在你却对他动了真心，若他接受不能——你不后悔？”
　　如冰似雪的眼眸沉了一下，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封影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沉默了许久，忽而嗤笑了一声，讽刺地重复：
　　“真心？”
　　“不错，真心！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骗不了天！我就是天，我是神，我看得出你和之前的改变。你早就信了他们，接受了他们的靠近，不拒绝他们的好意。就算你的感情还没有和他们一样的分量，你也多少付出了真心！”
　　“……”
　　“你无话可说，是因为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投入了多少！你现在不明白后不后悔，是因为你从未懂过这种感情！你发现不了他们真正占了你多少的心，就不会明白什么是失去的恐惧！封影，这就是你的悲哀，你不懂，你也就不会明白。不明白，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不懂得高兴，失去了也不会哭泣，因为你就连眼泪都找不出理由，不明白为什么会痛苦！”
　　“……不明白？”
　　冷冽的瞳孔印上了无措和茫然，面对神所谓的懂，所谓的感情，所谓的悲哀，他只是想笑，只是想嘲笑，但是他的内心却叫嚣着那句‘不明白’。他说不出口，笑不出来，因为他真的不明白，许多事都不明白。可笑，怎么不可笑。他封影聪颖过人，想得到的无所不能，偏偏对于神所说的，他却不明白，看不清，看不懂！
　　“你现在还不懂，但是你已经开始察觉。你应该想想了，若是戚少商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你
　　不是真正的顾惜朝，他还会这样对你吗？他是真心对待你封影的吗？你再想想，若是崔略商知道了一切，知道你这张令他亲切的脸不过是偷来的，他还会靠近你吗？他也会是真心对待你封影的吗？他们爱的，靠近的，想要的，是这个躯体，是顾惜朝的灵魂！从来都不是你封影，不是真正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封影！”
　　“你给我闭嘴！！”
　　第一次失控的情绪，第一次如此控制不了嗜血的欲望。想要焚尽一切，毁灭所有，只要再听不见这恶心的声音，看不见所谓的未来！
　　“你失控了？是因为被本神说中了。你现在害怕了，你恐惧了，你后悔了！但是晚了！！你已经动了心，喜欢了，想要了！你丢不开，舍不下，放不掉！你应该后悔，你封影无心无爱一世几个空间活了三十年，你本应只念着你的光，想着你的支柱。然而现在你多了牵绊，忘了你的初衷，你的承诺。你以为你为了她而死就代表了结束，你以为你现在为了她美好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为本神在各个空间卖命就代表了你所有的感情。你根本不懂，你对她，从来都不是爱！”
　　“你住嘴！！”
　　“你现在怕了？你现在是怕你那十九年明白的爱情是个错误？你害怕你的不懂让你心里唯一的温暖变成笑话？可是你否定也晚了！你已经察觉了，你已经发现了。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不想要任何回报的付出，你对她，有情，有执着，但是无爱！你对她，从不是爱情！！”
　　“你住口，住口！！”
　　“封影，你真可笑。整整二十四年的人生都没明白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相信。你认识了她十九年，因为血缘折磨了十九年，却不明白你根本就没有折磨的理由。你不爱她，何来折磨！你对她，只是黑暗中的虫子的趋光性，你只是把她当支柱，你只是把她当成你认为黑暗世上唯一的光！”
　　“我爱她！你闭嘴！我爱她！！”
　　“你爱她？你怎么会爱她。你现在该察觉到了，真正的爱情，来自占有，来自欲望。你如果爱她，就不会忍受她不爱你；你如果爱她，就不会放任她离开你身边；你如果爱她，就不会碰她一下就觉得是在玷污她！你只是把她当成你心中的圣地，你对她，只是崇拜，绝不是爱！”
　　飘渺雾气中四面八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一声声仿佛打碎了无形的屏障，打碎了所有的梦，打碎了所有的期望。封影踉跄着后退，鲜血一滴滴从紧握的掌心滴下。往日如渊如潭的眸子涣散了凌冽的光，失却了怒火的生气，只留下苍茫的空洞。
　　“我不爱她？……怎么会……
　　我付出了一切，豁出去了所有，折磨了自己整整十九年……你告诉我我不爱她？……不可能，不会！你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的一直是你封影！是你以爱的名义搅得你那个世界天翻地覆，是你以爱的名义弑师杀亲！你以爱之名犯下了如此多的滔天罪孽，却至死不悔！你没有心，没有爱！若是你有，为何会仅为了一人，让千万人的生命成为垫脚石！！……现在你明白了，你发现了？怎么样，一生几个世界都只是场笑话的滋味好不好受？……如今，让你懂得这一切的他们，一旦明白了一切，一旦拆穿了你，你还能剩下什么？……现在，我且问你，后不后悔？”
　　封影低着头，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阴郁的气息却仿佛遍及了全身，染上黑暗的沉重。半晌，他突然笑了几声，喃喃道：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后悔还有什么用？我不后悔，我是封影，我从不后悔！……”
　　后面几句稍提了音调，沉重中透着几丝血腥的坚定。
　　“你当然可以后悔！”声音的语气忽而急切了起来，“你当然可以！你莫忘了，这里是神的领域。哪个世界不是在本神的掌控之下。只要你想要，莫说是要他们永远不再怀疑你，就是你想成为真正的顾惜朝，也不过就是动动手的事情。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封影抬起了头，寒潭般的眸子如今盛满了血丝，变得疯狂而神经质，他不停地笑，笑得连说出的句子都带了颤音：
　　“我不愿意，我是封影……从来都是！顾惜朝？既然这身体给了我，记忆给了我……那我就也是顾惜朝，我也是顾惜朝！顾惜朝的一切，包括他，包括他们，不管过去是什么，未来他们认识的，都只是我封影，都是我这个顾惜朝！”
　　“你疯了！你明知你不是——”
　　“——我怎么不是！追命认识的从来都是我不是过去的那个顾惜朝！戚少商爱上的是现在这个有了无数回忆的我而不是过去那个距离比海深的顾惜朝！我怎么不是顾惜朝，从我得到这幅身体，这份记忆开始我就是顾惜朝！过去和他们牵绊的是我这个身体，现在他们看见的，一直想方设法靠近的，从来都是我，从来都是我封影，从来都是现在的顾惜朝！！”
　　“封影！你别忘了，我既然给了你这个躯壳，从来都能随意收回去！你不是顾惜朝，戚少商现在怀疑你，这就是证据！”威仪的声音带上了厉色和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怀疑？他怀疑的，是我是不是过去那个旗亭酒肆和他相识相知的顾惜朝。我承认，我不是，但是那
　　又如何。从和他相见开始我所表现的就是我自己，从未隐瞒过。即使如此他们还能够靠近我，说爱我。那就证明了我既然继承了顾惜朝的记忆，他和我的牵绊就早已达成。我现在就不止是封影，还是顾惜朝！”
　　“你——”
　　“他们说了要保护我，靠近我，说了要我相信他们，说了期待我的承诺。既然得了我的允许，得了我的真心，那么他们就是我的，是我封影的，也是我顾惜朝的！谁也别想离开我，不管做出决定的是他们自己，还是你！”
　　“放肆！”
　　“放肆？哼，神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随便摆布我吗？你以为给了我什么那东西就还是你的，随便就能收回去吗？现在这身体是我的，是我封影的，也是我顾惜朝的。只要我还是顾惜朝一天，在他们身边的，就只有我一个顾惜朝！”
　　“疯子！痴儿！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回去好好想想吧，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BOSS又渣了……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就不愿意再吐出去。
　　八过，提醒一点：BOSS话多的时候，多数是不能信的……=　=


☆、神的阴谋

　　　　床上的人张开了双眼，露出了疯狂嗜血的一双冰冷魔瞳。停了一会，他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就是一派深邃的平静。
　　封影坐起身来，感受到灵魂中的监视的视线感消失，轻轻勾起了讽刺的嘴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打得是这个主意。……难怪当初封步帆莫名其妙地就怀疑到了他，就算那几次行动规模扩大，暴露的也顶多是吴桐罢了，但是她却直直地怀疑上了他！本来还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不够谨慎，却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的吗？！神？原来是神！原来早有预谋！神主导了这一切，又故意影响了戚少商的感知，让他下意识忽略自己和过去顾惜朝的不同，只为了让自己放松深陷从未有过的感情，一切一切莫名其妙的任务，只为了让自己加深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为了之后让懂得感情的自己痛不欲生被怀疑的今天！
　　提醒他错误的感情，错误的爱，整整十九年的折磨，只为了击溃他的信仰，粉碎他的希望！反复地提醒他不是顾惜朝，窃取的是对别人的关爱，深深挖空他好不容易懂得的情感，打碎他所有仅剩的期待！
　　至于他到底爱不爱封步帆，即使他心里明白自己对情绪和感情界定不清楚，也确实对封步帆从心底里确定的爱意有所疑惑，但是神显然也不能确定自己对封步帆是不是爱情，他只是借了自己的不懂，想击垮自己的信仰。
　　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当然就是为了那反复提及的，许诺好处的，甚至之后让神露出破绽的那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