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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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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钻进车厢便看到这幅场景,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些时日他忙得脚不沾地,也怕引起别人怀疑,从未去探视过张起灵。此时甫一见面,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外面王盟扬声高喝,赶着马车缓缓向前。吴邪抬头看着那人与十年前别无二致的面孔,只说出半句:“小哥,好久不见……”便再没了词。
十载光阴梦旧颜,今朝戎马来相见。恒河沙数三千劫,难损心头一寸天。吴邪再见张起灵,是吉,是凶?这一段延续了十年的情感,是聚,是散?而在回往临安丁忧的路上,又将有怎样的磨难还在等着他们?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38
三十八、莫损心头一寸天
且说吴邪祖母见背,守制返乡丁忧,一路上由王盟驾车,胖子作陪,再加上个身披镣铐的张起灵,风尘仆仆向北而行。
胖子本是个最耐不住的性子,安静了不过半个时辰便觉无聊,想方设法要找出些话来。许是先前骂了个痛快,此时再对着张起灵脸色已好了不少,但听他问道:“张道长,好赖咱们三人也曾经同甘共苦过,如今小吴回乡奔丧,怕是要有好几年没法做官了。你若知道些什么内情,便是告诉了我们也不打紧。”
张起灵盯着他看了片刻,竟开口应道:“你想问什么?”
闻言不仅是吴邪,便是胖子也有些惊讶,两人都料不到他居然如此配合,便又问道:“如今升龙府叛军已溃,西南大局抵定;东夏贼寇被我们哥俩阻于太原城下,巡梭难进;吐蕃诸部为小种经略相公阻于横山之外,亦难成气候。不知那万奴王可还有什么后手?”
这一问几乎与审讯无异,吴邪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他始终不愿将张起灵视为俘虏,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暂时不能在朝为官,他们依然分属不同的阵营。
张起灵神色如常,淡淡说道:“我不知道。太原城久攻不下,我一听说你二人要主政西南便跟来了,还不曾回过东夏国。”
“什么?”胖子暴跳而起,上前一把揪住张起灵衣领,“那时攻打太原城的主帅是你?”
张起灵被他的蛮力带得往前一倾,但很快又稳住身形。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吴邪心念一动,顿时了然。怪道当日死守太原时,胖子能于万军阵中来去自如,除却他自身骁勇之外,作为主帅的张起灵不愿下死手杀他,恐怕才是主因。如此想来,日前他们前往敌境南下探查时,此人虽扮作张秃传递消息,却也始终不曾害他性命,甚至还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这番苦心,倒也不枉十年前三人一场情谊了。只是两国交兵,烽烟四起,战局瞬息万变,他张起灵能护得了吴邪王胖子多久?而他吴邪又能护得了张起灵多久?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吴邪示意胖子松手,上前为张起灵整了整衣领,说道:“你就不要想着东夏国了,中原才是你的家。”
张起灵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再不言语。
一路无话,黄昏时分马车停在了长塘镇。
邕州大战方熄,此地虽不似吴邪来时那般荒凉,但也还没完全恢复人气。所幸此处驿站并不曾受到影响,吴邪一亮身份,便有驿吏为他们打扫出两间客房。
胖子回手一指张起灵:“小吴,这尊大佛是让胖爷来看管呢,还是你自己辛苦?”
吴邪笑道:“还是我来吧,此等小事哪敢劳驾胖爷。”
“那成,他要是想跑你就叫一声,让他再见识见识老子的‘控鹤手’。”胖子也不推辞,说着话又去拉扯王盟,“小兄弟,今儿晚上就咱哥俩作伴啦。”
王盟连道数声“不敢”,将车上的行李用品一一打点好,又跑去厨房为众人预备晚饭。
吴邪领着张起灵走进客房,让他在床上坐了,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手巾用热水打湿,塞进他手里:“先擦擦脸。”
张起灵手腕一翻,出其不意地扣住他手掌,漆黑如墨的双眼看过来,一时间竟难以辨别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种情绪:“这十年,你……过得可好?”
他若不问也还罢了,这一问却激得吴邪血往上涌,心头火起:“我若是过得好,你是否就要一生留在东夏国,再不踏足中原?”
张起灵眸光一闪,嘴角紧抿,竟难得地流露出些许茫然的表情。
吴邪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夺过手巾擦拭他的双手,口中说道:“十年前你进了长白山上那座云顶天宫,我不晓得找了多少种办法想要救你。后来三叔被贬,二叔辞官,吴家虽已不在江湖,所结旧怨却不会随我家金盆洗手褪去,若无江湖势力,便只有在庙堂之上求取一席之地,方可保家族平安。我爹年纪大了,又是个名仕心性,小一辈中只我一人,自然是不能推却。一任官职事务繁多,身不由己,只能拜托小花代为找寻。我虽料到你或许早出了长白山,也想过日后难保战场相见,却不曾想再见面时,竟是这么个局面……”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猛地握住那人两只奇长的手指,抬起双眼看向张起灵,“那日在渝州城外,引我进入竹林的,是不是你?”
“是。”
“你师父处心积虑要抓我,你却千方百计要救我。若此事被万奴王知晓,你怕是再也无法在东夏国中立足了。”
“无妨。”
“如果我现在解开镣铐,你还会不会走?”
“会。”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彻底摧毁了吴邪仅存的一点幻想。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起灵,眼中几乎就要喷出火来。然而那人却是一脸淡定坦然,仿佛只是回答了一个再平常没有的问题。他不在乎会被万奴王责罚,他不在乎日后与自己兵戎相见,他只是执着地想要回到东夏国,中原从来就不是他的家。
一刹那的功夫,吴邪凝气于掌心,恨不能就此一掌拍落,废了他的武功,挑断他的手足筋脉,将他日日夜夜绑在自己身边,或者干脆杀了他,断了自己延续十年的念想。可是忆起前情种种,这一掌却是无论如何也拍不下去。不断高涨的怒气与愈发沉重的悲伤一股脑儿涌上来,让他纠结地不知如何是好。
深吸一口气,吴邪惨然一笑,眼圈儿立刻红了,只听他语带哽咽地喃喃念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
这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忽地垂头靠上张起灵肩膀,一口紧紧咬住那人锁骨。他咬得很用力,锋利的牙齿隔着衣服撕扯着皮肉,很快就有鲜血渗了出来。
张起灵浑身一颤,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缓缓抬起被缚的双手,将吴邪整个身体圈入怀中,手掌轻轻地上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像是安抚,更像是劝慰。
耳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蛰伏于心中十年的想念、这数个月来绷紧的心弦,在这一瞬间悉数爆发。吴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没有办法抵挡不断冲击心防的情感大潮,只能任由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化作点点珠泪,和着伤口处留出的鲜血,打湿了那人的衣衫。
他留不住这个人,整个中原都留不住这个人。就像张启山多年前的遭遇一样,张家的宿命早已和万奴王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得解脱。当年九门竭尽全力,十年前吴三省机关算尽,都没能剿灭这个魔头,如今一个小小的吴邪,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叩响了房门,只听王盟轻声问道:“少爷,饭好了。”
吴邪直起身站了起来,胡乱抹去脸上泪痕,也不去看张起灵的表情,默默地走过去开了门。
王盟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碗米饭并几样小菜,虽说不算丰盛,却也是荤素齐全,想来途中一切从简,也是为难他了。看到吴邪通红的眼圈,王盟显然有些发怔,但他跟随吴邪多年,懂得进退分寸,便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笑道:“多年不做饭了,过去和厨子学的手艺也不知荒废了没有,少爷请将就吃点,等到了临安再给您做好的。”
吴邪接过托盘,勉强笑了一笑:“辛苦你了,王大爷那边呢?”
“早送过去了,估摸着这会儿都该吃完了。”
吴邪点点头,又道:“这里没事了,你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出发。”
王盟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面带难色,吞吞吐吐地不知想说些什么。
吴邪奇道:“怎么?”
“这……”王盟搓了搓手,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王大爷说,等会儿让您单独去他房里一趟,像是有话要对您说。”
吴邪心中明了,十有八九又是与张起灵有关,口中只道:“知道了,稍后你过来吧。”
说罢他便关上门,走到桌旁将饭菜放好,把一双筷子递给张起灵。那副手铐极有韧性,用力拉扯即可分开双手,虽说距离有限,却不影响吃饭。两人沉默地嚼着饭菜,相对无言。
吃过了饭,王盟便来换班。吴邪对他交代了几句,出门去找王胖子。
胖子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了一壶烧酒,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屋里自斟自饮,一见吴邪进来就请他坐下,又添了一个杯子。
“小吴,凭咱俩的交情胖爷就不拐弯抹角了,只问你一句话,那张道长你打算怎么处置?”
虽然已有准备,但甫一听到这话吴邪心中仍是一沉。他踌躇了半晌,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道:“我不知道。”
胖子点了点头,又给他斟了满杯:“你的心思我明白,他虽是敌将,却对你有数次救命之恩,十年前又有过那样的交情,换了胖爷我也不好为难他。只是此时战局未休,我看他对那万奴王也是忠诚得紧,脱被他走了去,不啻是纵虎归山。再说当日救他上船,一干兵将亲眼所见,若他不再为贼尚能敷衍,一旦此人再入敌营,被人识得那可是要多少条人命才能填满的大祸。”
这些话便是他不说,吴邪心里也有数。将张起灵带回临安本就是权宜之计,倘若那人肯乖乖地安分一些,他自有办法护其平安周全,然而经过方才一番交谈,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心烦意乱之余,吴邪更是倍感伤怀。他们终究还是免不了要走到这一步,十年前纵然立场不明,他们仍能把酒言欢,十年后纵然他还愿舍身相救,却只能落得个壁垒分明。从此以后,张起灵不再是他生死与共的朋友,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牵挂的意中人,只能是他的阶下囚。
那些策马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一杯接着一杯,那一壶烧酒倒有大半都进了吴邪的肚子。他本就不是胖子那样的海量,更兼心绪郁结难以纾解,不一会儿就喝了个满脸通红。
胖子实在看不过去,劈手夺了酒壶,厉声道:“大丈夫顶天立地,行事但求仰俯无愧。你和张道长之间过去的恩情乃是私交,如今你是国朝重臣,一举一动皆牵连数以万计的中原子民。你是个读书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等道理应当比我更清楚,此间事体要如何处置,想必也不用我一个大老粗来教你。他当初就决定站在那一边,以他心思缜密的性格,如今种种定也是有所考量,必然不会对你心怀怨恨。”
吴邪长叹一声,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说道:“按如今的情形万奴王必败无疑,就算他武功通天能够逃得性命,手下爪牙恐怕难逃生天。我自是不能放小哥前去送死,为今之计只能先将他拘禁起来,日后再做去处。”
那胖子心思灵巧,听他如此说便猜到了八九分,立时笑道:“想不到你家也有这样的地方。”
吴邪苦笑道:“我家原先好歹是武林中人,少多也要修个地道、密室以防不测。我那三叔当年也算得上是个绿林魁首,总得有个关人的所在。”
二人相交多年,彼此都最明白对方的脾性。胖子知晓吴邪最为重情,要下这个决心实属不易。眼下看他想通了此节,心中也是一宽。便又允他喝了几杯酒,说了一阵闲话也就散了。
却说吴邪进得屋来,一眼便看到张起灵半倚在床头闭目养神,而王盟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吴邪心说这还真是拿这人当了重犯了,如若当真能挣脱这幅镣铐,以张起灵的武功修为,又哪里是王盟能拦得住的呢?他上前拍了拍王盟的肩膀,柔声道:“我回来了,你去歇息吧。”
王盟背对着门本没有注意到自家少爷,冷不丁被拍了一下竟然弹跳而起,没留意绊住了凳子,整个人“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也不知磕在了哪里,再站起时脸都疼得白了,捂着屁股不住地“哎哟”,口中抱怨:“少爷,你都多少年不这么吓人了,今天怎么这样有雅兴?”
吴邪又好气又好笑,连推带搡地把他推出门外,笑道:“滚吧,你个猴崽子,你不累老子还困呢。”
看着王盟嘟嘟囔囔地走了,吴邪关上门,回头一瞧却见张起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若有所思。他猛然想起在胖子屋里说的那些话,适才因王盟出糗而生起的那一丝轻快情绪立刻消散于无形,心口沉甸甸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张起灵似对他的心思一无所觉,只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眼睛躺了回去。吴邪无奈,走过去替他盖上被子,自己也和衣躺在他身侧。
这一夜两人抵足而眠,却是各怀心思,辗转难安。
如是一路晓行夜宿,不过十来日光景便离了西南地界。中原腹地不曾沾染兵锋,仍旧是一派歌舞升平,加之冬雪初融春回大地,一路走来人面桃花相映红,倒让众人久经沙场的心也都敞亮了不少。
张起灵一直保持着惯常的沉默,看起来倒是相当乖顺听话的样子,既没有要逃跑的举动,也不曾想办法传递消息,镇日里不是睁着眼睛发呆就是闭着眼睛养神。见他这样,吴邪越发不敢松懈了心思,就连出恭解手都和他一起,吃饭睡觉更是寸步不离。他虽对那副“鲲刺”制成的镣铐信心十足,却也明白此人心思莫测城府极深,说不好正在谋划着什么也未可知。
与他们两人相比,胖子便显得轻松愉快多了,或是称赞沿途风光,或是与吴邪拌拌嘴,竟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连日来左近无甚景观可看,三人闷坐马车之中,胖子见气氛沉闷,本欲扯些闲篇,一想这过去十年三人各自一方无甚可说,如今又各为其主,也不方便谈论军机密事,只得把十余年前结伴同游江湖时的旧事回忆了一番。这一开口便如江河春汛滔滔不绝,从盈川县城外的初遇说到诸葛八卦村夺宝,从婺州城内捉淫贼说到榆庄小村战马匪,一路口沫横飞地说到了扬州新月楼。
吴邪正听得出神,忽见他止住话头砸了砸嘴,转了转眼珠子又摸了摸下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怎地不说了?”
胖子“嘿嘿”一笑,又道:“当日在新月楼上我就说那昆仑剑神徒有虚名,你看这都过去十年了,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吴邪闻言只是摇头:“你道那昆仑剑神不堪一击,可是人家毕竟练成了‘剑域’。之前你在大名府城下冲杀之时,真气成域也不过偶尔一现,不似他那般收放自如。”
胖子想了一想,似有所思般答道:“此事却也作怪,若论功夫胖爷我如今自信不输于那老儿,当时在大名府城下贼寇中冲杀之时,我也几度体会到了真气成域的法门,可终究是觉得哪里不妥,最终没将这法度修成。你看那左判武功如此之高,不也没有用这等功夫嘛。”
听他如此说来虽是有几分道理,可吴邪既有心要笑话他,自不会与他讲理,仍是抓住话柄不放。
胖子被说得急了,便转头向张起灵讨起救兵来:“我说张道长,那左判可是你的师父,个中原因你倒是替我分说一下。”
张起灵原是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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