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永久居留空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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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始

　　２０１０年的七月，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

　　Ｚ市最繁华的步行街即便在这烈日灼灼的午后，也不曾减了人流。
　　“裴裴——”李明林一把揽住身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少年。
　　“靠！这么热，你贴上来干吗？”裴语一脸嫌恶地推开李明林，拿起手中刚发的宣传单拼命地扇起风来。
　　“你小子太不够哥们了！”李明林捂着胸口作伤心状，细长的眼睛眯缝着就差挤出几滴猫尿。
　　“少来恶心老子！还有，你是哥们吗？”裴语吊起眼斜视对方。
　　李明林呆呆地盯着裴语的脸，很快哀嚎着捂住脸，“啊啊啊！！！裴裴，你又拿眼神勾我！你说你一个直男干吗老拿眼神勾我啊？！！！不行啦！人家会爱上你的！！！”
　　裴语幸灾乐祸地咧开嘴，“嘿嘿！老子这么纯洁鄙视的眼神你都能看成勾引，李明林你龌龊得没救了！”
　　李明林一怒，扑上去就要打裴语，裴语立刻作出还击状。
　　结果两个少年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闹了起来。
　　半晌，李明林双手撑膝，喘了口气，“不打了……不打了……呼呼……裴裴，我说真格的，你的通知书来了没？”
　　裴语撩起白色棉Ｔ的下摆抹了把脸上的汗，“昨天刚来的，Ｚ大！老子拼死拼活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就是为了Ｚ大的导演系，再考不上，老子一砖头拍死自己得了！”
　　李明林一脸可惜地看着裴语放下衣摆，“裴裴，以后我们还能一起混！”
　　裴语大惊，扬眉道：“你不是报的Ｍ大吗？”
　　李明林握住裴语的左手，真诚地说道：“裴裴，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裴语拿右手扯他脸，“得了！别拿这理由糊我！咱俩六岁第一次见面，你就说的这句话！你直接说你Ｍ大没考上，老子也不会看不起你的！”
　　李明林一脸感动，“裴裴，你连我们俩的第一次都还记得，我真是太太太开心了！裴裴，你果然也是爱我的！以后，你当导演，我当编剧，简直就是珠联璧合，狼狈为奸啊！”说完，还摆出一个双手握拳无限憧憬的ｐｏｓｅ。
　　裴语眼角狠狠地跳了一下，扭头就走，他不认识这货！他不认识这货！他不认识这货货货货！！！
　　“裴裴！等等我啊！”李明林一边大声喊道，一边迅速地追了上去。
　　路过的几个年轻女孩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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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语，土生土长的Ｚ市人，作为社会主义新五好少年，十六年的人生一直兢兢业业，并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为己任，是家长口中的乖儿孝子，老师口中的模范学生，男生口中的义气哥们，女生口中的帅气校草。总体来说，裴语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唯一惆怅的便是认识了李明林这个祸害！
　　李明林，同样是地道的Ｚ市人，作为与裴语厮混了十年多的竹马竹马，十年来致力于以调戏裴语为己任，为人幽默风趣，顶着一张大众情人的皮囊招摇撞骗了Ｎ年，所幸现在依旧完好地活着。李明林也是裴语表面人模狗样内心粗鄙烂俗的真面目的唯一知情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这个ｇａｙ对裴语的人皮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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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裴语嘴上不停地讽刺李明林，但对于大学还能和这个死党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玩了一天才回家的裴语与父母愉快地吃了晚饭后早早地便睡下了，双唇上犹自挂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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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语盘腿坐在床的上方，低头看躺在床上睡姿良好的人。
　　他撑起下巴，看了看自己有点透明的手掌，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这时，床上的翻了个身，裴语一惊，整个人向上飘了起来，他急忙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堪堪在天花板下方一公分处停了下来。
　　裴语缓缓落下，蹲在床头苦恼地戳了戳床上人熟悉的脸，可惜，穿过去。
　　他收回手，如果他现在的状态可以称之为离魂的话，那么为什么他的壳还能动？
　　这种唯心又唯物的问题，果然不适合他这种政治不好的人来思考啊！
　　嘛嘛，裴语敲了敲头，索性不再去想，反而一心等着沉睡的人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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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脚距离地面目测约三点五七公分，裴语现在的表情可以用“囧”来代替。
　　他的壳，估且就这样称呼吧，站在马桶前面，而他，就飘在他的壳的背后。
　　耳边传来水流声，裴语的表情更加扭曲诡异，就算上厕所的是他自己，被迫免费观看一场厕所秀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裴语不断在心中腹诽着。
　　上完厕所的人转身向卫生间外走，仍在愤愤中的裴语还没反应过来便不由自主地被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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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早上好！”裴语无奈地继续跟在他的壳的背后，听着他的壳与裴家二两打招呼。
　　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啊！真有磁性！裴语苦中作乐，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看到他……
　　“裴裴，过来坐！妈妈熬了你最爱喝的莲子羹！”温柔的裴妈妈在自家儿子面前放下一只碗。
　　“谢谢妈妈！”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开心地眯了起来。
　　那是我的——
　　裴语怨念地瞪着吃得正欢的少年后背，他的莲子羹啊！早知道今天有莲子羹吃，他昨晚打死也不该睡觉！裴语现在心里那叫一个悔啊！
　　转头垂涎地看着电饭煲里晶莹剔透的莲子羹，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勾动着他的嗅觉，裴语忍不住扑了过去……
　　裴语悲伤地注视着距他伸长的手臂还有十公分的电饭煲，深深地郁卒了。
　　尼玛的，他忘了他被粘在自己的壳的背后的现状了……
　　裴语猛然回头，使劲地瞪啊瞪，该死的你就不能坐近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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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两天，三天，一晃暑假已经结束，裴语依然飘在他的壳的背后。
　　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不管是对父母的卖乖扮萌，还是对李明林的吊儿郎当，亦或是对他人的温和谦逊，这货就是自己无疑啦！
　　就是因为这样，裴语才更消沉，这货是裴语，那他是谁？
　　你看，人生果然不能想太多，裴语默念道，他居然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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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语。”
　　好冷的声音，飘在另一个自己背后蹲着种蘑菇的裴语打了个哆嗦，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又不是喊他的！
　　“裴语。”声音更冷了。
　　咦？裴语作出一个扯前面人裤脚的动作，有人喊你嗳！你怎么都不搭理人家？看来我还是比你有礼貌多了！
　　“裴语。”
　　有只手拽住了裴语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咦咦咦？？？裴语目送着另一个自己过去的背影，瞪大了眼睛。
　　分……分开了……
　　提着他的手松开了，裴语机械地转头。
　　黑无常？跟非洲黑人有一拼了！这是裴语对来人的第一印象。
　　“虽然我黑了点，但我不是黑无常。”黑人帅哥扯了下嘴角，冷冷道。
　　裴语沉默地抬头看天空的太阳，很亮很刺眼。
　　既然大白天见鬼的事已经发生了，那么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你不是鬼，还有，你的心理素质不错。”黑人帅哥面无表情地开口。
　　那你是谁啊？裴语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早来几天就不会说我的心理素质好了！
　　“代号３８４，目前就职于地府司魂监。”黑人帅哥一本正经地递过一张白色镏金的卡片。
　　本来听到眼前这人自称“３８４”时就已经风中凌乱了的裴语在接过卡片时瞬间被雷得里外焦嫩，靠！这不是名片吗？地府现在都这么先进了吗？
　　这次黑人帅哥没再回他话，而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Ａ４纸出来，“这是编号７８９５６４，简称裴语的情况报告书，请签收。”
　　裴语嘴角抽搐着捧过他自己的报告书，原以为是班里那些女生口中的完美执事，结果合着这人其实是个快递哥吧！
　　黑人帅哥一脸公事公办，“请您尽快阅读，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３８４为您服务。”
　　裴语上下摆手，嗨嗨！我知道了。然后便开始浏览手中的文件……
　　半晌，裴语抚了抚青筋乱蹦的额角，抬起眼睑，“也就是说，我现在是黑户了？”
　　“用人间的语言来说，确实如此没错。由于两个相同的灵魂不能共存，作为弱势的一方将被空间排斥。本来你应该回到地府的，但前段时间，咳咳，判官和阎王闹脾气离家出走，不小心撕烂一本生死簿。”
　　黑人帅哥脸色有一刹那的不自然，显然对于地府两个头目之间的摩擦导致系统混乱感到头痛。
　　“很不幸，本人就在内。”裴语摊了摊手。
　　“我们可以送你去其他空间。”黑人帅哥补充道。
　　“啊，可是文件上说目前没有发现空间愿意接纳我这个不、明、生、物！”裴语不禁咬牙切齿，老子就算丢了身体，也还是人好不好？！！！
　　“所以，你才可以不断穿越。我记得，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黑人帅哥面瘫依旧。
　　额头的青筋跳得更欢快了，裴语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尼玛的，这算什么处理方式？！！！老子不还得被空间弹来弹去吗？！！！”
　　就在这时，对面的黑人帅哥突然勾起唇角，“时辰到。”
　　然后，裴语就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了，如同被吞噬一般。
　　拉起一抹苦涩到极点的弧度，裴语四下环视。
　　爸爸，妈妈，再见。
　　李明林，再见。
　　Ｚ大导演系，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死神之市丸银【插画】

　　“银！那样跟乱菊说没关系吗？会伤了女孩子的心的哦！”
　　裴语飘在银白色短发小男孩的身后，扭头看被遗留在雪地里的女孩，渐行渐远。
　
　　“裴裴，不这样做，不仅是我，菊她也会活不下去的……”
　　男孩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银……”
　　裴语神情复杂，他来到这个被称作尸魂界的地方已经有三年了，虽然刚开始也为不得不得作为眼前这个小男孩的背后灵而存在愤怒过，但是，再怨恨，再不甘，也被时间消耗掉了。
　　现在，有的，只是对这个孩子的心疼。
　　尽管他自己也才十九岁。
　　“我说你那什么表情啊？”男孩突然回头，“来到尸魂界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还没适应吗？”
　　残酷，无情，冷漠的生存法则。
　　“啊，我在适应……”裴语往上推了下黑框眼镜，眼神游移不定。
　　“嘛嘛，反正也只有我能看见你了！”男孩随意地摆了摆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银，所以你不能不理我哦！”裴语腆着脸凑了过去。
　　“看我心情啦！”男孩的语气轻快起来。
　　“银——”裴语拉长了音。
　　一排小小的脚印不间断地印在洁白得仿佛一尘不染的雪地上，却又很快被飘落下来的雪花掩去了痕迹……
　　有着一头金黄色短发的女孩终于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自己，痛哭出声……
　　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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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这就是你要读书的地方吗？”
　　市丸银排在队伍的末尾，裴语好奇地打量前方的巍峨建筑。
　　“啊，也没得选不是吗？整个尸魂界可是只是真央一所学校啊！”
　　男孩双眼一眯，遮住一片妖冶的红，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银，你怎么又摆出一幅狐狸脸来了？小孩子这样不可爱啦！”
　　裴语伸手捏住男孩的腮帮，不满地说道。
　　男孩敛起的眼睑微微抽动了一下，刹那间周身的气息黯淡了几秒。
　　“裴裴，明明就碰不到，为什么还喜欢做这些无用的动作呢？”
　　裴语的手一顿，随即大笑着揉上男孩柔顺的银色短发。“哦呀哦呀，银关心我哎！不过比起不被人看见，现在已经很好啦！”
　　男孩用手耙了耙头发，好像真的被弄乱了似的。
　　“你还真容易满足……”
　　裴语笑得更欢了，“因为知足常乐啊！”
　　因为我的欲望太大了，恐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所以，我只能在小事上寻找短暂的满足感啊……
　　“知足……常乐吗？”男孩低低地重复，随着人群往前挪动了几步。
　　那么，裴裴，我还真是不知足啊！
　　仅仅是看着你，和你说话，却抓不住你，我总觉得有天你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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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语对市丸银的灵力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男孩因为老是把食物留给乱菊而经常吃不饱。“银，没想到你还是个天才啊！”裴语惊讶地绕着男孩打转。
　　“哦呀，你现在才知道吗？”市丸银双手插入大大的袖管中，悠闲地走在两侧种满樱花树的大道上。
　　裴语不作声了。
　　半晌，闷闷的声音传来，“银，我是不是很过分？”
　　“嗯？”市丸银挑眉，看向某个蜷成一团的人。
　　“呐，我整天跟着你，可对你还不是很了解……”
　　花了三年与一个人日夜相处，是他太粗心了吗？
　　然后，裴语就看到一只尚未长开的细白手掌出现在他下垂的视线里，市丸银的语调中含着不容忽视的笑意。
　　“嘛嘛，裴裴你胡思乱想的爱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裴裴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裴语迟疑地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握住市丸银的手。
　　半透明的，白皙的，重叠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银发男孩接住了飘落的樱花花瓣。
　　银，我要是离开了，你也会过得很好吧？
　　裴语不确定，银，把同伴看得太重了，对自己又太残忍。
　　就像他为了拿回乱菊被取走的魂魄不惜摧毁自己在那个女孩心中幸福的映象，决绝，而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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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央北庭树林。
　　“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雷从一根略透明的指尖突迸而出，被雷击到的树叶毅然脱离了枝干。
　　裴语指着缓缓落下的树叶兴奋地大叫起来：
　　“银！银！你看，白雷哎！”
　　“呀勒，裴裴，这次用了多长时间？”市丸银明知故问。
　　裴语的肩头瞬间垮了下去，头也耷拉了，不甘心道：“……一个月……”
　　低低的笑声淡淡地在树林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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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月前，市丸银入学真央，并开始修习鬼道。因为市丸银随口一句“裴裴要不要试试反正试了也没损失”，顿时激发了裴语为了Ｚ大导演系拼命啃书般的热情。
　　五天后，在裴语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破道的第一条成功地被他用了出来。之后，裴语愈发热衷于缠着市丸银教他，只是令裴语郁闷的是，他的确能学习鬼道，但学会每一条花费的时间也愈来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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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我是不是很笨啊？”裴语语气哀怨地看着靠着树干吃午饭的男孩。
　　只是随意地坐在草地上，却不会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银他，真的很优秀……
　　“嘛，的确很笨。”市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