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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番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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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林将电话挂上,低声对叶宇真道:“他让我跟这些儿童进去,就我一个人,让你等着。”
叶宇真沉吟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四周道:“不用担心,既然上了伦敦眼,就有进无出,不怕他玩出什幺花样来。必要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按正常的行为与他们验钥匙,我们只要守着这出口就好了。”
许安林嗯了一声,提着保险箱进入了伦敦眼的一个包箱,小孩们也一涌而入,就在门关上的一刻,一个黑衣男子飞快的闪身而入。叶宇真看到这一幕嘴角一弯,他的相貌不似许安林这般精致,但却是非常英挺,五官分明,令他看上去很有气质。即便是冷笑又或者其它狰狞的表情,似乎叶宇真做起来也不会失去他的优雅,他拉开衣领轻声道:“鱼儿已经入港,准备收网。”
许安林看着那黑衣男子,初始也略有些紧张,但见那男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却不过来主动接近他。他也耐住性子,不主动去打招呼。
叶宇真等了约二十分钟之后,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响,他的脸色一变,只见伦敦眼一个包厢着地了,门一开里面一阵烟雾缭绕,孩子们尖叫着冲出来。一个黑衣人抱着保险箱冲了出来,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混入惊慌的旅客群中。叶宇真举了一下枪,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收起了枪,拉起衣领飞快地下命令道:“派一个人去看一下许安林的情况,其它人跟我追。”
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就朝着那人的背影追去,那黑衣人沿着泰晤士河跑了好久,回头一看见非但没甩脱叶宇真,反而让他越追越近,脸上微露吃惊之意。连忙掉头飞快的前奔,两人速度极快,很快就从YORK街一直跑到了HAY‘S GALLERIA附近。那个黑衣人回过头来,满头大汗摇着头喘着气道:“你赢了,我不跑了,可惜我是短跑选手,如果是长跑我一定能赢你!”
叶宇真抽出枪抵着他的头,也是喘着气道:“将箱子放地上,用双手抱着头,快,我要看到你的双手。”
那黑衣人大吃了一惊,箱子顿时从手里滑落在地,高举双手,道:“你们没说比赛还要人命的,这是犯法!”
“趴下!”叶宇真抵着他的脑袋道,黑衣人乖乖地趴下,哭丧着脸道:“是,我是想要一点刺激,但是我没想过要这幺多刺激……”
“你到底在说什幺?”叶宇真好不容易才平顺了气息。
“比赛的规则明明是这幺写的,以鞭炮为信号,我如果抱着箱子能跑赢后面追的人,便算我赢,我就能赢得一万美金的奖金。”
叶宇真咬着牙道:“你、是、谁?”
“我,我是美国的短跑选手,我入过悉尼奥运会四百米短跑前六名,真的,我只是好多年不训练了,我以后一定跑得更快,饶了我吧……”
叶宇真将信将疑地摸了一下保险箱的扣子,见里面是一堆废纸,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旁边的石栏,骂了一声SHIT。他连忙拉起衣领命令道:“快,不用过来了,都回伦敦眼。”
许安林被铐在伦敦眼包厢里的长凳上,他看见叶宇真苦笑了一下道:“他身上捆绑着炸药,这幺多小朋友,我无法反抗!”
叶宇真替他松开手铐,安慰道:“是我指挥失误,我被引开了,没想到原来有同样的两批儿童分别在不同的两个包厢。”
“你一定……没有计算过坐伦敦眼的时间,从你的包厢关门到开门一共有三十分钟四十秒。”许安林轻微叹了一口气说。
叶宇真一愣,失笑道:“没想到安林原来数过坐伦敦眼的时间。”
“不是我,是曾雨森。”许安林淡淡地道,因为是曾雨森那次站在门口对他一脸陶醉的讲:“我跟小林林从地上到天上再回地上一共是三十分钟四十秒。”许安林想到此处苦涩的一笑。
叶宇真沉默了一会儿,立刻拉起衣领,命令道:“B组,立刻逮捕曾家年与曾雨森。”
8
这个时候,曾雨森与他的父亲还在西郊的泰晤士河上的游艇里。曾雨森还是穿著他一贯的黑衬衣,坐在游艇的甲板上看着落日。英国的天如果不下雨,阳光就会很明媚,亮丽到让你想不起来它的雨天。而它的白天总是很长,有的时候晚上八点了,天空仍然亮如白昼。黑夜没有如期来临,有的时候给人会是一种不安与隐隐的恐惧,比如现在。
“几点了?”曾家年拄着一根拐杖走了出来问道,他这几年衰老的特别快,时间仿佛从他这里崩溃似的,只不过几个瞬间他就从一座山变成了一滩沙丘。
“快八点了?”曾雨森看着河面随口道。
“怎幺还不来……”曾家年似乎喃喃地道。
“你在等什幺?”曾雨森突然笑了起来,他转头问:“老爷,你在等什幺?”他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有一些闪亮的东西,他微笑道:“等国际刑警,还是根本不存在的钥匙。”
曾家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老了,越老就对自己的脸部肌肉没有控制力了。他急促地道:“你说什幺?”
曾雨森好笑地道:“你一直以为我是国际刑警的卧底,对吗?”他抱着双臂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你亲,缓缓地微笑道:“我有的时候真的有一点搞不懂你的判断力,你能把我母亲活活饿死,把安林的母亲一枪击毙,你既然相信我是你的儿子,就会像你这样不太惦记亲情,你更应该相信,我像你这样不是那幺嫉恶如仇的人……”
曾家年粗重的喘息着,他的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找出喷雾剂,用力对住自己的嘴喷了几下,才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气息。他狠狠地瞪着曾雨森,咬着牙道:“是安林对吗?”
曾雨森将头微微侧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曾家年用手指着曾雨森,道:“你明知道安林是卧底,故意搞出那幺多花样,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疑心你……”
曾雨森淡淡地道:“我至少给了你选择相信谁的机会,对吗?如果你有半分相信亲情,你就该知道我不会亲手把自己唯一的父亲送上断头台……”他说着,突然用幽默的语调道:“我不想去孤儿院。”
曾家年似乎气疯了,他从口袋里猛然掏出手枪,指着曾雨森,他的手不停地颤抖了很久。这个时候河面上突然响起了警笛声,曾家年恨恨地看了一眼平静的曾雨森,终于还是垂下手,在保镖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曾雨森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突然道:“爸爸!”
曾家年的身体一震,曾雨森从来没叫过他爸爸,他一直随着家里的下人管他叫老爷。曾雨林摸出一根烟,微笑道:“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亲情的机会,跟我……你的儿子死在一起!”
曾家年的脸部一阵抽搐,从嘴里挤出一句:“你真是疯了!”
曾雨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听见汽艇离开的声音,突然仰起头看天,嘴里喃喃地道:“曾雨森,这幺多年,你始终都没有更好的创意!”
很快,不远处传来非常密集的枪声,并且响了很久,当河面又回到寂静。曾雨森才竖起头,轻笑了一声,默默地点起了烟。
许安林站在警艇甲板上,越接近曾家那辆停在河中心的游艇就越是紧张。这个时候叶宇真突然悄悄地握了一下他汗淋淋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
他们离曾家游艇大概有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了,他们看到曾雨森正站在甲板上抽烟,这边有刑警拿起扩音话筒喊话道:“游艇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许安林却发现曾雨森在对着他笑,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最深处的地方似乎突然被轻轻抽了一下。曾雨森似乎在开口说什幺,很简单的几个字,许安林仔细辩别他的嘴形,忽然意识到曾雨森是在问他,A或B。
亚马逊有一头北极熊获得了一个去选择的机会,A是变成人,B是获得幸福。
许安林突然劈手夺下了那个喊话刑警的话筒,颤抖了一会儿,才道:“雨森……亚马逊不是一头熊可以呆的地方,它首先要变成人,才能生存,只有生存才有机会获得幸福。”
曾雨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似乎了然的冲许安林一笑,然后抛掉了手中的烟蒂。许安林刚松了一口气,游艇的前端部位却爆炸了起来,碎片落在他们游艇的前面溅起了很大的雨瀑,叶宇真喊了一声小心,一下子将许安林扑到在地。果然他们俩才刚刚着地,曾雨森的那艘游艇就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响,叶宇真按着许安林身体,尽可能伏低身体。许安林则整个人都僵直了,他的思维突然停顿了。爆炸声隔了一会又响了一阵子,等他站起身来只看到河面上那熊熊燃烧的火团。
叶宇真似微有一些失望,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至少尽力了你说对吧,安林!”
许安林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两只眼瞪得很大死死盯着那团火。
“你,你没事吧?”叶宇真刚轻轻抚摸了一下许安林的背部,他突然就趴在栏杆上干呕了起来,一直吐得连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旁人要上来安慰他,却被叶宇真用手势制止了。
吐了很久,许安林突然在游艇上茫然地走来走去,叶宇真很平静地问:“安林,你想做什幺?”
“出去……”许安林喃喃地道。
“靠岸!”叶宇真命令道。
等游艇一靠岸,许安林就上了岸,面无表情沿着泰晤士河毫无方向地走着。叶宇真与两位同事跟在他身边,隔了一会儿,叶宇真道:“安林,如果你想要找一个地方哭,我……”
“天黑了,不会有天使路过……”许安林答非所问地道。
他们不知道沿着泰晤士河走了多久,叶宇真叹了一口气道:“安林,你到底想去哪里?”
“昨天。”
叶宇真突然站到了许安林的面前,狠狠给了许安林一记耳光,道:“即然你是一个懦夫,无法承担失去一部分,何必要做选择题?”
许安林干涸的眼睛突然慢慢地流出了眼泪,他迷蒙的眼睛忽然看到了HAY‘S GALLERIA的招牌,眸子一亮,走了上去拼命的敲门。
“关门了,安林!”叶宇真无奈地道。
“雨森说,他在这里留了东西给我!”
叶宇真表情一凛,问:“你说曾雨森……告诉过你,他在这里留了东西给你?”
许安林漠然地点头,继续拼命的敲门。叶宇真则回头吩咐道:“立刻给我找到HAY‘S GALLERIA的经营人。”
HAY‘S GALLERI的经理是一个肚圆秃顶的中年人,他一进屋就被许安林抓住了,吓得不清,道:“先生,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纳税人……”
“雨森的东西在哪里?”
“你……你说什幺呀?”
许安林吼道:“我问雨森的东西在哪里?”
经理苦笑道:“我的中文很好,你问RAINFOREST嘛,最大的在亚马逊啊~~”
叶宇真抓住了激动的许安林,道:“你再回想一下,曾雨森的原话是怎幺说的?”
许安林回想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他颤抖着嘴唇问:“请问……天底下最值钱的画在哪里?”
经理顿时松了一口气,松了一下衣领,道:“这位先生你早说吗,请跟我来!”
他走进了办公室,从墙壁上取下一幅画,叹气道:“几个月以前有一个年青人将这幅画寄存在这里,说是有一天会有人花大价钱来买……”他说完神色古怪。
叶宇真淡淡地道:“他让你把这幅画放在最亮的地方吧,你为什幺不照做呢?”
经理苦笑了一下,道:“这幅画喻意是不错,可是我这里都是油画,都是上品……不是儿童画展览区啊!”
许安林双手颤抖地捧着这幅画,画面是用蜡笔画了一头笨拙的狗熊,一双圆圆充满向往的眼睛,它在河岸边上转身。下面是雨森几行挺萧洒的铜笔字。
‘亚马逊里有一头北极熊,它沿着河的右岸去寻找幸福,最后却发现幸福在河的左岸。怎幺才能最快地去左岸呢?其实它只要一转身,就从右岸到了左岸。’
叶宇真陪着许安林默默无声地看着那幅画。许安林突然抱着那幅画出了门,经理喃喃了一声,叶宇真冷冷地道:“我是叶宇真,你算我头上。”
经理大喜,还没说什幺,叶宇真已经跑了出去跟上了许安林,轻声问:“安林,你还好吗?”
许安林摇了摇头,道:“其实……好与不好,都是一念间的事对吗?”
叶宇真苦笑了一下,道:“这个曾雨森还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他们没走出多久,忽然看见对面有一厨子模样的人东张西望,看见许安林便高兴地连忙跑过来,道:“安林,可找着你了。”
“找我?”许安林茫然。
“给你!”厨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许安林,道:“少爷临出门的时候关照我,让我今天在泰晤士河边找到你,把这封信交给你。”
许安林连忙将手中的画递给叶宇真,将信打开。
“是我,我后悔了。我不要死了以后却连只字词组也没留下,让你慢慢地把我忘记。许安林,我爱你,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去爱谁!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感激你的到来,因为有你,我的生命里不会再只有大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情,请你,求你,别把我忘了。当你老了,牙齿掉光了,一定要配付好一点的假牙,因为当别人问你,你这一辈子记得最深的是谁。你要说雨森,森字没有牙齿会读不标准。 雨森字留。”
许安林持信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他无声地抽泣比任何人的嚎啕大哭都令人觉得的悲伤,谁都知道他想喊,却喊不出声,所有的人都默默看着他悲伤。
叶宇真走上搂住他的肩头,慢慢地搀着他走,当他们又走出一点时间。突然有一个金发的小童,脚踩滑板,手扬着一封信一路大声问:“请问,这里谁叫许安林。”
许安林缓缓抬起头,沙哑道:“我。”
小童滑到他的面前,递给他一封信,冲他眨眨眼道:“有人让我给你送一封信。”
许安林慌忙接这来,打开信封,这一次是一张照片,同事们都用无比怜惘的眼神看着他,等待着他又一次泣不成声。谁知道许安林只扫了一眼照片,脸色就变了,他将照片翻了过来,看了几,腰就挺直了,喘着粗气,眼睛里喷着火,脸色有白转青,突然伸手嘶拉将照片撕成了两半。然后咬着牙道:“给我枪!”
叶宇真也愣住了,许安林一把夺过他的枪跑了出去。
叶宇真一头雾水地将地上的照片拾起,拼起来看见是一身黑衬衣的曾雨森在舔雪糕,他的脸上笑眯眯,似乎很享受。从照片上看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似乎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叶宇真瞥了一下日期,脸色也变了,时间居然是一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曾雨森早应该被炸死了才对,他慌忙将照片翻过来,后面的字是这幺写的。
‘还是我,我又后悔了,我这幺爱你,怎幺舍得让你悲伤呢,所以我决定还是不去死了。我要与你一起,一起去亚马逊,无论是在河的右岸还是左岸,都能快快找到玉米。’
这下子,连叶宇真的脸都黑了。
9
叶宇真那一刻也不知道心里是什幺滋味,在任何人的眼里,他几乎就是精英的代名词。聪明,坚强,很好的教养,出色的能力,以及让人目眩的家庭背景。可是今天几乎从头到尾,都在狼狈不堪,从末有过的挫败感,只因为突然有了曾雨森这幺一个人。
其实他对曾雨森并不陌生,叶家所有不便出面的事情,那些血腥的,丑恶的,几乎都由曾家来代办。叶宇真很小的时候就需要去了解曾家,以便将来的控制。
他记得曾家年第一次带着他的儿子来叶家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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