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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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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件事嘛……”刘司令略一沉吟,说道:“老朽已经年过半百,这两年身兼两职更是有些力不从心,幸亏有我义子今朝在旁边照应着,今天,我打算当着诸位的面,卸任第九集团军军长之职,改由今朝来担任,诸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宴会厅里炸开了锅,众将领都明白,早在两年前,司令就有意卸任军长之职,但他们万万都没想到,司令会将军长的位子交给李今朝,让这个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秘书长兼任军长一职,而这个人,居然还是个戏子出身。这事换了谁,都是难以接受的,于是,刘司令手底下那几个本来很有希望升任军长一职的军官们不乐意了。
宾客们闹闹哄哄的,在名利面前全都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兵痞面目。几个文邹邹的参谋长聚集到一起,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刘司令皱起眉头。
石诚喝干一杯茶水,适时的站起身,走到刘司令身旁,用力击掌两声,正色道:“诸位!”
满场宾客安静下来,愤懑的人们全都面色不善的看着石诚,不晓得这个面生的年轻人出的这是哪一张牌。
石诚清咳了一声,高声说道:“诸位不知道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司令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的。日本人现在十分猖獗,伪政/府处处打压革命军势力,打压不了的就实施收买政策。据我所知,北边的李守信,现在已经投靠了日军,成为日本人的走狗,伪政/府的经林留守司令,已经在察哈尔跟革命军打起来了。日本特务处处渗透,对收买不了的革命军将领直接施行暗杀政策,上个月,山东那位已经卸甲归田的裴老司令家的灭门血案,现在已经查清,确是日本人所为。各位试想一下,假如你们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佣兵一方,日本特务找上门来,以名利诱惑你们,以暗杀恐吓你们,各位,告诉我,你们会怎么做?”
满场宾客鸦雀无声,脸色阴晴变幻目光游移不定。
石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投靠日本人,卖国求荣趋炎附势向倭人摇尾乞怜,换来一个千古骂名,被万千国民所唾弃,为后世百姓所不齿;还是宁死不屈玉石俱焚,也要做一个铮铮铁骨洁身自爱的将领,成为英雄为人民传唱,流芳百世?诸位,说出你的选择。”
他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刘司令满意的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清俊沉静的年轻人,露出欣赏的微笑。
偌大的宴会厅安静得几乎让人窒息。李今朝的目光始终落在石诚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玩味的看着他。他知道,当年他看好的一块籽料,如今已然成为惊艳世人的无暇美玉,风华内敛,举世无双。
“诸位,司令已经替你们做出了抉择。他既不希望手下爱将犯下叛国之罪,更不想在座的诸位有性命之虞,于是,才将军座的位置,交由从小养大的义子,以秘书长的秉性,定然可以做到忠孝两全,救百姓于水火,为人民谋福祉。诸位,现在,还有什么异议吗?”
刚刚还浮躁的众人现在已经是一头的冷汗,都知道石诚说得在情在理,眼下,军中高位绝对是个烫手山芋,他们盯着,日本人也盯着,而且,比他们盯得更紧。
石诚坐回赵长华身边,江坤城往他的茶杯里注入温茶,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说的太好了!你看看那些人的表情。”
赵长华冷笑一声看向他:“我说堂堂卫戍司令的秘书长怎么会和你有交情,亲自跑一趟把你从牢里捞出来,看来你们之间是有交易的,参谋长,你可真是能耐啊!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李今朝亲自端了酒杯下来敬酒敬了一圈,走到石诚身后,刚好听见了这番话,便端着酒杯亲热的搭上石诚的肩膀,对赵长华说道:“赵师长说笑了,我与你家张参谋长是老交情了,谈何交易?无端端的伤了感情。石诚,你说呢?”
赵长华带着众手下站起身——向这位新任军座敬酒,那是必须站起来喝的,虽然新官上任,但也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李今朝端着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石诚被特别批准只以茶代酒,也是喝了个干干净净,元清河手执酒杯,却被石诚劈手夺过。石诚对李今朝淡笑道:“军座,元团长近日身体不适,是不适宜饮酒的,不如……”
话还没说完,酒杯已经被夺回,元清河仰起脖子,将酒喝干,末了还擦擦嘴,示威一般冲石诚扬了扬眉毛。虽然被告诫不要喝酒,但不知为何,元清河就是不愿示弱,尤其是不愿在石诚和李今朝面前示弱。
“看来我们的元团长并不领情啊,张参谋长。”李今朝笑着挪揄他,石诚和元清河一直以来关系微妙,时而能站到一起组成一个同盟,时而又针锋相对僵持不下,其实他感觉这两人似敌似友的微妙关系,着实有趣得紧。
石诚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看着元清河阴郁的侧脸,讪讪的坐下。
之后,不时的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元清河是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喝得生猛,甚至有人有意与石诚攀交,石诚推卸不掉的酒杯,也都被他劈手夺过,喝了个一干二净。
石诚不说话了,埋头吃菜。江坤城不住的夹菜给他,山珍海味鸡鸭鱼肉的堆出一座小山,石诚挑出一些清淡的青菜豆腐,放进元清河碗里。
江坤城羡艳的看着元清河,喃喃道:“大哥你对清哥真好。”
石诚在他头顶敲了一记,说:“你清哥身体不舒服,吃不了油腻的,你小子别给我腻歪,小心我揍你!”带了一丝宠溺,仿佛江坤城还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话音刚落,这厢元清河自己拿起一个鸭腿,大吃大嚼起来。
江坤城笑道:“看来清哥并不领你的情呢大哥!”
石诚这一次彻底的闭了嘴,目光复杂的望向元清河,他不知道这小子又钻了哪里的牛角尖,暗中跟他死磕上了。
宴席散场,元清河终于是喝趴下了,他平时酒量不错,今天却不在状态,整个人几乎依靠在江坤城身上,被半扶半拖着走出了刘公馆。
这一场盛宴,赵长华心情挺好,刘司令很是亲切的和他聊了很久,是个十分信赖倚重他的样子。之前他一直萦绕在胸间的阴云也散去,他觉得这次的决定很正确,刘复不是丁毕武,是个器重他的主。赵长华和另外几位团长独自坐了一辆车离去,石诚首先坐进车里,江坤城把醉得人事不省一滩烂泥似的元清河很小心的放进车里,元清河头枕着石诚的大腿,整个人歪倒在座椅上,江坤城见没他坐的地方了,只得自己去跟别的团长挤另一辆车。
夜已经很深了,石诚垂头,看着那人侧枕着他安静沉睡的脸,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十一月末的南京,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叶已经掉光了,路灯昏黄的照着,更显得街道的凄清孤寂。元清河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火炉,浑身烫得厉害。石诚用冻得冰凉的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确定他不是发烧,只是真的醉了。
一双滚烫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石诚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却被元清河一把抓住,放在脸上无比依恋的磨蹭着,他眼睛始终闭着,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舒服……”原来他醉糊涂了,浑身燥热得难受,碰见冰凉的东西就本能的抓过来贴在脸上磨蹭。
石诚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将另一只手也伸给了他。元清河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呼出的热气如两道火龙,吹在他手心,元清河舒服得咂咂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
石诚眉头紧蹙,目光矛盾而复杂,看着元清河,在心里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算计你?怎么那么傻呢?一杯接一杯的喝,身体不用紧么?
他细细抚摸着那人笔挺的鼻梁,尖削的下巴,滚烫的唇,重重的叹了口气。
回到酒店,石诚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沉重的元清河弄回房间,除去他的军装外套,将他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沿等了一会儿,见元清河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便放心的站起身,戴上帽子,披着他臃肿的军大衣,熄了房内的灯,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房门一声轻响,一切归于黑暗。
元清河在黑暗之中倏然睁开眼睛,目光犀利清明,他出神的凝视着石诚离去的方向,片刻之后利落的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
他看到石诚站在冷清的街道上,然后像是约定好的一样,深夜的大街上竟然过来一辆黄包车,石诚压低帽檐,左右观望了一下,坐车离去。
他默默的双手抱臂站在窗前,眼中掠过一瞬间的失落。
跟在那个心胸深沉的人身边那么久,他渐渐变得敏锐,变得可以通过察言观色洞悉那人的真正意图。他一开始就察觉到,石诚在编一个圈套给他钻,他知道石诚有意夸大了他晕车的病状;他知道石诚故意将他照顾得细致入微让他放松警惕;他知道石诚三番四次制止他喝酒是想让他产生逆反心理故意与他反着干;他知道石诚将他灌醉是为了避开他独自去做一些事情。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偏偏就心甘情愿的顺着那人的思路钻进了圈套里。
于是,一切都如那人预想的那样发生了,除了他根本没醉这个事实。
那个人指尖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脸上,他再一次觉得胸腔之中翻江倒海,他掏出一片藿香叶子塞进嘴里,慢慢的嚼着,任那特殊的清冽芳香占据他的身心他的大脑,那种香味仿佛不但能将他的恶心不适暂且压下去,也能将他心中的烦躁失落一起压下去。他强迫自己将那人独自离去的身影从脑海中剔除,可是他不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关注那人的一切,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他都会细细观察,暗自揣摩。他笨拙得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样愚蠢而烦躁的心情,他害怕得不能自控不知所措。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是恨他的,他应该是恨那个人的,可是他自己的心已经无法再相信这个谎言了。
于是才会心甘情愿的钻进他的圈套,默默的失落的看着他离去,然后将心中的那份悲苦自己吞咽下去,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去办事了。
可是谁不知道呢?宴席上,他和李今朝的眼神之间不时来回传递的信息,李今朝暧昧的笑容和似有似无的挑逗,以及那人脸上不动声色的默许和纵容,无一不昭示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烦躁的咬着手指在窗前踱步,然后无力的躺倒在床上,望着黑暗中天花板上虚空的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刘公馆,刘司令今天难得的没有将他那些手下爱将留下来打麻将玩通宵,早早的就将宾客们撵了个干净。石诚再次造访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听差早就得到过暗示,心知肚明的将这位贵客引领到司令的书房。
李今朝靠在门上,手里托着他的水烟袋吞云吐雾,见到石诚终于来了,立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张开双臂将他抱了个满怀。
“想死我了,宝贝!”李今朝伏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你终于摆脱那个尾巴了?”
石诚皱了皱眉,想要把李今朝推开,想到毕竟是欠了他人情债的,终究还是作罢,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费了我不少功夫,现在总算是睡下了。”
“进去吧,义父在里面等你。”李今朝眼中带着宠溺的笑,为他拉开房门。
这是一间挺大的书房,靠墙有两排大书橱,玻璃后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大书,让石诚心中生出踏实可靠的感觉,但他看得出来,这些书基本是崭新的,没有人动过。
落地窗前有一张大书桌,刘司令窝在书桌后面的藤椅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正在闭目养神。
“司令,我来了。”石诚在书桌前站定,摘下帽子,朝他微微欠身行礼。
刘复慵懒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挪动身子,只是淡笑道:“张参谋长,晚宴上的发言挺精彩啊!”
“司令过奖了。那些话,本也是司令的心里话,但当时那个场面,似乎还是由个局外人来说,比较合适,所以请恕卑职斗胆插嘴,失了礼数。”
刘复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微光,他默然的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站得笔直的年轻人,掀开毛毯坐直了身体,细细打量着石诚。
“张参谋长,我最喜欢聪明稳重的年轻人,但我可不喜欢卖关子的人,说说吧,这么晚来找我,你有什么事?”
石诚微微一笑:“既然司令这么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想为司令引荐两位人才,一位是我们师座麾下的元团长,另一位同样是我们师座麾下的江团长,两位团长皆是年轻英伟的好男儿,想必司令在晚宴上已经见到过了。”
刘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之中带着审视和探寻,他半生征伐阅人无数,可如今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是完全看不透。
“我就是想要司令一个书面上的担保,委任状保证书都行。倘若这趟北平之行,我们师座出了什么意外,下一位接任他的师长和副师长只能是这两个人。”
此言一出,刘复的眼皮跟着一跳,从石诚那成竹在握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原来是向我来讨保证书来了,张参谋长,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竟然盘算着你们师长的位置,这可是大逆不道啊!”刘复的话中一半带了欣赏,一半带着玩味。
“那么司令认为,赵长华这个人如何?”
刘复微微蹙起眉,印象中那个眼神总是阴郁闪烁的师长也是个狠角色,但他总感觉难以捉摸,让人不愉快,甚至还不如此刻坐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石诚神态自若,继续说道:“司令收编二十七师,您想要的无非就是这支军队,既然如此,谁是这支军队的长官又有什么要紧呢?赵长华这个人生性冷傲多疑刚愎自用,是个绝对不甘于屈居人下的主,倘若由两位忠心耿耿可塑性强的年轻师长来统领这支军队,于司令,于整个大局来说,是只有益处没有坏处的,相信司令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懂得权衡这当中的轻重利弊。”
刘复向后靠近椅背中,他沉吟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对石诚说道:“张参谋长这么说,莫非对这北平之行早已安排妥当?”
“绝无纰漏之处,只要赵长华入了北平城,我就不会再让他活着出来。”石诚知道刘复已经动了心,他说着一个处心积虑已久的阴谋,面上却依旧是轻描淡写,朝刘复拱手道:“到时候还请司令和军长多多费心,推举新任师长上位。”
刘复嘶的吸了口凉气,站起身,背着手站在窗前,仿佛是在思考。片刻之后,他突然踱步到石诚面前,看着石诚的眼睛,目光中带了一丝狰狞:“行啊,张参谋长,你这是跟你师长有多大的仇怨,算计他到这个地步?”
石诚略微垂下头,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表情笑道:“也没多大仇怨,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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