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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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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诚最近是毫无心事,不由玩心大起,拐杖一丢,捋起袖子挤进人群里笑道:“好,让我也来赌一把!”
石诚自小就和石料打交道,世间石头的种类成百上千,但半数以上的石头他都十分熟悉,从颜色、手感、硬度到重量无不了如指掌。
这些石头毫无出奇的地方,但内里却隐藏玄机。他饶有趣味的在缅甸商人那两个筐子里选了个大小适中的掂了掂,蹙眉摇了摇头,把石头丢在一边继续去捞下一块。如此这般他一共掂量了七块大小不等的石块,最终选出三块,放到邹老先生的案桌上,对他的大徒弟吩咐道:“既然邹先生不在,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这三块石头权当我送给邹老先生的小礼物,劳烦代为传达。”
说罢,石诚拍了拍满身的灰尘,拄着拐杖心情畅快的慢慢回去了。
且说那邹念祖邹老先生一回到自己的作坊,接待了缅甸商人之后就听手下的大徒弟说了这件事,他漫不经心的推了推老花镜,将那三块石头拿起来掂了掂,随手扔给大徒弟道:“切开看看!”
那大徒弟动作熟稔的将三块石头放到工作台面上,邹老先生泡了壶茶坐在一边悠然的看着,直到三块石头都被切开。
他看着那三块石头的横切面,已然变了脸色,额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这天下午,邹老先生亲自登门。
石诚拄着拐杖迎上去,却见邹老先生一言不发,径直就熟门熟路的走入自己的小工作间,掩上门,然后竟然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去朝石诚行礼。
石诚忙将他扶起,诧异道:“邹先生您这是……”
邹念祖推了推老花镜,面上掩饰不住喜色,对石诚说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倒叫张先生见笑了,张先生你还记不记得前几日在我家赌的那三块石头?”
石诚笑道:“那日只是玩性大起,随手挑了三块石头,还在想会不会给邹老先生您添麻烦呢!”
邹念祖凑到石诚面前,双手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对石诚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三块里面都开出了上好的玉料,我估算了一下,就算最保守的数字,那三块加起来也起码值了十万块以上。”
“当真?”
“老朽绝无虚言。”
石诚朗声笑道:“也罢,不管价值多少,那都是我张某人送给邹老您的一点心意,邹老您就别跟我客气,收下吧!”
邹念祖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张石诚年纪轻轻竟是这样豁达之人,到这时是彻彻底底的钦佩了他的为人。邹念祖神色一凛,拱手说道:“今日之事得见张先生为人,没想到竟是这样视钱财如浮尘,让老朽实在佩服之至。这三块宝石,老朽万万不敢独吞,张先生您也是生意人,想必处处需要资金上下打点,三块宝石您看着分配,老朽绝无怨言。”
石诚看着他花白头发,心中感慨万千。正逢乱世,百姓之中的文人名士一身风骨,但国家政权却始终落在那些利欲熏心的军阀政客手上。他虚虚扶了扶他,拍了拍他的手背:“邹老先生亲自跑来跟我坦言,足见邹老您也并非只为一己私欲的凡夫俗子,咱们彼此彼此,石头你收下,就当张某人与邹老挚交一场,留个纪念,如何?”
两人相视而笑,邹念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灰绿色的石料,递到石诚跟前:“张先生若是执意如此,那就请收下这个,这是那三块石料中成色最好的一块,我都给你切割好了,想必雕琢成器之后必定是块瑰宝。”
石诚谦虚的笑了笑:“那也要邹老您这样的高手亲自操刀才行,我这样的半吊子,这上好的料子到了我手上,岂不是浪费?”
一席话,说得两个人齐齐笑了起来,那块玉料,石诚就收下了。
元清河的确是生气了。
他死死盯着信笺上那个“忙”字,几乎用目光把那个字烧穿。
忙?那人现在会在忙什么?在忙着晒太阳么?还是……忙着见别人?见李今朝?他紧紧攥着信笺,望向窗外,仿佛他的目光可以突破重重障碍,看到那人一样。
而这个时候,石诚确实见了李今朝。
火凤堂二楼雅座,石诚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楼下的戏台,年轻的戏子依依呀呀的唱着戏文,他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拍子,末了惋惜的感慨了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唱得真是不如你!”
李今朝放下烟袋,执起茶壶给他的杯子里斟满,笑道:“那择日我再登台单独为张老板唱两句?”
“那倒不必。”石诚正专注听戏,没听出他玩笑的语气。
李今朝越过桌子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只为你一个人唱,如何?”
石诚咂摸出了他话里的意味,倏然收了笑容,稍稍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颇为尴尬的说:“不必了,我不爱听戏。”
李今朝重新点燃一撮烟叶,浅浅尝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你爱做什么?我陪你。”虽然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但没人规定不可以调戏,他很喜欢看那人露出难得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石诚像是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方雪白丝绢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李今朝打开一看,只见丝绢里包着一枚翡翠烟嘴,色泽碧绿质地通透,是一块种老水足的好料子。他颇为诧异的看了石诚一眼:“给我的?”
“前阵子得到一块上好的玉料,于是就自己琢磨着试做,竟然还给我做了出来,但手法较拙,你用着试试看。”
李今朝这才饶有趣味的拿起那枚翡翠烟嘴细细打量,见烟嘴内部雕了一个极细的“诚”字,表面光润细腻,找不到一点瑕疵,可见那人是谦虚了。
他摘下烟袋上的旧烟嘴,郑重的将这个新烟嘴装了上去,悠然吸了一口,笑道:“不错,能得此大礼,我真是三生有幸。”
石诚淡淡一笑,他觉得能和这个人保持着一张茶桌的距离,这很好。
“党政情报那边几个特务最近似乎盯上了火凤堂,你们收敛一些,最好近期内不要再活动了。”石诚远远的望着戏台,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一年多没在总部露面,在局里说话没了分量,你们好自为之。”
李今朝一边将烟嘴放到光线下细细欣赏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认为党政那些人能有什么能耐?”
“党政的实力我很清楚,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石诚警告。
李今朝依旧拿着翡翠烟嘴放在视线平行处,越过那块碧玉微笑着看向石诚:“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石诚看着他,抿了口茶,淡淡说道:“你想太多了。帮助你们是兑现我的承诺,我对党政之争并没有什么兴趣。”
李今朝将新烟嘴装回烟袋上,继续吞云吐雾:“那你认为,这个国家将来会是谁的?国、共,还是日本人?”
石诚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这跟我并无关系,今朝,我该走了。”
他在李今朝意味深长的注视下缓缓走下楼梯。
石诚拄着拐杖,走上大街,恍然的望着天空,明晃晃的五月暖阳将他照成一个透明的游魂。
这个国家会走向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守护的,只是你而已。他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对他说。
突然很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想念他,日日夜夜的想,时时刻刻的想,分分秒秒的想,心心念念的想,想到心不在焉六神无主。
他赌过的那些石头,外表包着一层丑陋的风化皮,里面却裹满丰厚翠绿的宝物,就像,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他。
思念一瞬间涌上来,将他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在崛起~~
☆、第 67 章
八月,元清河从徐州回来了。
石诚当时正在收拾案桌。他将一些无用的石料碎块用小篮筐装好,慢慢走入院中,想要倒出去,却一下子怔在那里。
长久以来那个在孤寂的夜晚盘踞在睡梦中的人此时正静静的站在盛夏炽烈的阳光下,眼神清亮的对着他笑。他突然就恍惚了,突然就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元清河在街上就下了马,一路静悄悄的走回来,想要给那人一个惊喜,却见他傻呆呆的,只是站着,连手中那一小筐石块也忘记放下。他快步上前,将那人拥进怀里。
只是分别了三个月,却像三年一般漫长得让人难以忍受。
两人紧紧相拥,石诚闷闷的问出一句:“怎么回来了?”
“上面准备年底将首都迁回南京,但日本人还盘踞在上海,所以召我回来驻防。”元清河淡笑着解释,末了又问一句:“你有没有想我?”
搂着的这具躯体似乎更精壮了一些,腱子肉结实坚硬,整个人是个神清气爽的样子,石诚没有回答他,只是把脸埋进他怀中,嗅着他一身的尘土气息。
“以后,我不走了,好不好?”
“好。”
中午,元清河就将他带出了门。两个人在南京城里逛了一整个下午,去西洋餐馆吃饭,在成衣店量身定做了两套衣服,还赶时髦的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石诚第一次看电影,很是新鲜,满频幕的洋人,他却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种西洋玩意儿比沉闷的大戏有意思很多。元清河不看屏幕,只看石诚。
到了电影散场,元清河带着他在黄昏时分的街道上溜达,然后拐进了路边的一家照相馆。
石诚虽然住在南京城,但平时除了去拜访邹先生便是足不出户在家埋头刻石头,这些新鲜玩意儿全然没有接触过,只晓得任摄影师摆布。摄影师让他歪头就歪头,让他笑他就一直笑个不停,等镁光灯一闪,他却是怕疼似的闭了眼睛,隔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睁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元清河含笑望着他的眼。
在一家川菜馆子吃过夜饭,石诚被辣得泪眼婆娑直吐舌头,两人十指紧扣,坐在黄包车里,默不作声的看着华灯初上的街景。
黄包车夫很爽利的将他们拉到一条寂静无人的街区,街道两边都是风格各异的公馆,石诚探头朝外看了看,颇有些困惑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元清河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心,笑而不语。
黄包车在一栋不算很阔气,但样式独特的洋房院墙外停下,元清河拽着他下了车,石诚瘸着腿拖着拐杖跟着他,心中只觉得这人不大对劲,简直是可疑极了。
元清河推开客厅大门,大厅里灯火通明,装潢摆设无一不是崭新摩登,三五个仆人整齐站成一排候在客厅里,见他们走进来,恭恭敬敬一鞠躬,齐齐喊道:“先生好!”
见石诚一脸迷茫的怔在那里,他挥退了仆人,从身后拥紧那人,在他耳边轻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你喜不喜欢?”
他恍恍惚惚的抬手抚上那人的脸颊,喃喃问道:“你哪来的钱置办这些?”
元清河附在他肩上说了实话:“前阵子端了一个土匪窝,缴了不少枪支烟土钱财和女人,我只拿了钱。”
“嗯,难怪一身匪气,你也要跟那些流氓差不多了。”石诚轻轻摩挲着他下巴处的隐约胡茬,闭眼叹了口气:“你现在是一军统帅了,以后,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不管,只是有两样你不要碰:其一,不能伤天害理强取豪夺,其二,不能给日本人做事。”
“那要是我做了呢?”
石诚的目光骤然冷厉,满是杀气的斜睨过来:“触犯第一条,我打断你的腿,将你锁起来,以后你就只能终日呆在我身边。触犯第二条,我杀了你!”
“好。”元清河低低的笑了一声,他觉得石诚那一眼很是霸气,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这霸气的人压在身下,征服他,狠狠干到他求饶。
事实上他也准备这么做了,他将石诚打横抱起,在臂弯里掂量了一下,径直走上楼,进入主卧室,抬脚关了门,将他重重的按在房间中那张崭新的洋式大床上。
大床柔软而弹性十足,石诚整个人都塌陷进去,随即仰起下巴四处张望,这房间布置得简直就像新房,清一色的红色床单和被褥,特别是案桌上烧着的两根红烛,红烛下面竟然是两杯早已准备好的高脚杯。
元清河将他的下巴扳回原位,手肘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的凝视了他的眼睛:“今晚就是我们新婚,好不好?”
石诚愣怔了一下,默然的双手捧了他的脸,极其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元清河放开他,自去桌上取来那两只高脚杯,晃荡着杯中的暗红色液体,递过去一杯给他。
石诚举着酒杯垂着头坐在床沿,他知道他的意思,可是终究是觉得不大对劲,他又不是女人,这人怎么会想到玩这一套?
半推半就的喝下所谓的交杯酒,就被那人压倒在松软的大床上。
元清河眼底带着满足的笑意,看着那人乖乖躺在身下臊得面红耳赤,侧过脸去刻意避开他炽烈的目光,真如那些人口中含羞带臊的新娘,他简直有点迫不及待。
抓着石诚的手按向自己鼓鼓囊囊的腿间,他痞笑一声:“他说很想你,攒了好多要给你,怎么办?”
石诚蹙眉看着他,骂一句:“不准耍流氓!”他很想正正经经的骂他,但看到那人干净明澈的眼,心知他依旧是个心思纯粹的人,只是不晓得在外面跟谁学了坏,笑容里竟然沾染了一点痞气,故意要来调侃他。骂过之后,他就无可奈何的笑了。
一夜旖旎,那人最后一次狠狠亲吻着他的后背,疲弱的软倒在自己身上静静喘息,石诚抬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呼之欲出的朝阳。
房间里充满情/欲的气味,紧贴着他后背的那具躯体凉浸浸的,细致而滑腻,有如玉石。石诚只觉得浑身酸软,力气都被那个需索无度的人抽走,身体被压至瘫软,那根半软不硬的石页大竟然仍旧停留在体内,将他那处红肿滚烫的紧致撑开,一直熨烫到他的内里,将他的身体撑得满满的,心里也撑得满满的。
石诚小心的移动身体,伸长胳膊,努力够着自己的外衣,从外衣口袋中取出一枚鲜绿指环,小心的执起那人的左手,悄悄的,郑重其事的将那枚翡翠指环套在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好像一个承诺,又像一个约束。
你归我了,一辈子都是我的,爱你,至死方休。
看着那人伏在他肩头的沉静睡颜,他用手指仔仔细细的临摹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末了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才肯昏昏沉沉的睡去。
元清河微微扬起唇角,悄然睁开眼,无名指上那一抹鲜活碧绿的色彩就映入他惊喜的目光中,轻轻摩挲着翡翠指环,满足的拥紧身下的人,带着他一起沉入美梦。
黎明的房间里,唯有一对红烛安静的燃烧着,照着那对相拥而眠的璧人,夏日清晨的凉风从窗棂灌入,那火光跳动了两下,旋即熄灭了,一股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在寂静的房间里变换着形状,如同佛前飘散的尘烟。
石诚依言搬进了新公馆住。
两个女人也在珠宝行那一带就近租了一间小公寓,方便工作。尽管石诚从来未曾对他和元清河的关系作出解释,但元清河那总是若有若无的警告,都在昭示一个她们谁都不愿意去承认的真相。谁都没有说破,却都不由自主和石诚拉开了距离,显得生分了不少。
石诚并没有因此而烦恼,他觉得自己跟了一个男人,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早在他决意与他相爱,他就已经做好了应有的准备应付周围人的眼光,否则现在烦恼,那就太迟了。
整个八月,军中上下都在为迁都回南京做准备工作,而李今朝经过半年多的多方活动之后,也顺利在此时升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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