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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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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大概真的是一位生活优渥的贵公子,只可惜年纪轻轻身体残疾,只能终日在赌场里消磨人生,她不觉对那位公子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陈宝珠怀揣着装得满满的钱包坐上了一辆黄包车,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跟着自己时候,便压低声音对车夫道:“去重庆大学。”
  在重庆大学东侧一处静谧的角落里,草木尚且没有褪尽黄叶,陈宝珠怀着欣喜与不安焦急的等待着,她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有钱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着学生服的大男孩脚步轻快的朝她小跑过来。
  “宝珠!”大男孩跑得额头上沁出汗珠,兴奋的在她面前停下:“你怎么来了?”
  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虽然她是他的嫂子,是大哥娶过门两年的三姨太,但是年纪相仿的他们却是说不出的投缘,在许许多多大哥不在家的夜晚,他们都并肩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促膝长谈,以至于某一个夜晚,他终于逾越了家庭伦理,占了她的身子。
  他晓得对不起大哥,大哥年长他十多岁,长兄如父,自父母离世之后,大哥包揽了养育他教育他的责任,十分疼爱他,送他去贵族学校念洋文,然后安排他进入有名的大学,预备着让他将来从军从政。可是大错已铸成,他与宝珠坠入爱河之后,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脸再见大哥了。
  “英雄,我来看看你。”陈宝珠仰着脸看他,似乎欲言又止。
  英雄搂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亲吻了她。一对正在热恋中的男女站在越来越幽暗的暮色中深情拥吻了一会儿。
  陈宝珠放开她,打开小皮包,给他看皮包中的厚厚一沓钞票,欣喜说道:“英雄,你看,我有钱了!”
  英雄看到那数目可观的钞票,吓了一跳:“你哪来的钱?”他知道大哥小时候穷怕了,所以在金钱方面十分吝啬,即使是对待他最喜欢的弟弟和最宠爱的三姨太也不例外。
  “我今天去了赌场,手气好,赢了许多,我明天再去碰碰运气!”陈宝珠一双清澈大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等我攒够钱了,我们立刻就走!你跟我去闽南老家,我们两个过清清静静的小日子,好不好?”
  英雄垂下头,不说话了。
  他实在是爱极了陈宝珠,但是又不忍如此残忍的对待大哥,但如果一直与嫂子维持着这样不见天日的地下关系,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大哥是个精明至极的人,他能够想象若是哪一天大哥知道他与嫂子私通,会毫不犹豫一枪打死她,就像枪毙那些地下党一样。毕竟,女人不是必需品,而他这个弟弟,才是最宝贵的亲人。
  “大哥不在家?”
  陈宝珠点点头:“前几天听说有一批货在城外被人打劫了,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回家。”
  英雄重新将女人拥进怀中,嗅着她发油的香味,终于长叹一声,一咬牙:“好,我带你走!”
  
  翌日,陈宝珠早早的就赶到鸿运赌场,在大门口就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挡住去路:“夫人请随我来,我们张先生在等您。”
  陈宝珠看着这个瘦高阴郁的男人,他一双眼睛藏在墨镜背后,语调庄重有礼,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甚至连一点点邀请的语气都感觉不到。
  虽说心中惴惴,但她也认出这位乃是昨天那位阔气公子哥身边的保镖,便没有拒绝,任由男人将她引到二楼贵宾包厢里。
  果不其然,那位满身贵气的公子意态闲适的坐在桌边,捧着一壶茶慢慢喝着,抬眼瞥见陈宝珠,便熟络的朝她招手:“陈太太,这边请。”
  好像被他温润儒雅的气质所感染,陈宝珠感觉一见到他感觉整颗心就放松下来,她悄悄的抚了下胸口,换上一副款款而来的缓步,走上前去,在石诚身边坐下。
  “昨天楼下大厅太过嘈杂,我们今天换个地儿,清净,还有热茶喝!”石诚随后笑着对伺候在一边的小姐道:“麻烦你给这位太太来壶龙井。”
  “张先生不必客气,我……随意就好……”陈宝珠是个在闽南的山区长大的村野姑娘,没怎么见过大世面,因此这位还不很相熟的公子哥对她特殊的客气和热情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哎,陈太太何须跟我客气?我一个废人,如今就剩下吃喝玩乐等死的日子,陈太太肯赏脸陪着我玩几局,算是在下莫大的荣幸。”
  陈宝珠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瞥了一眼他残疾的右腿,不由也哀婉的叹了口气,这位公子品貌修为性情等各方面都非常完美,只是可惜了这条腿。
  “一年前出了一场事故,废了条腿,医生说以后都治不好了。”张石诚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虑,笑着解释,末了将新上来的一壶茶推到她面前,“不提这些也罢,人生在世,就应当及时行乐,我们先来两局!”
  这位公子哥的运气是一如既往的差,十几局下来,他原本堆砌在面前的一沓钞票又只剩下薄薄几张,而陈宝珠的小皮包却是渐渐鼓胀起来。她运气好得出奇,直至夜幕时分,竟然又赢下了三万块整。
  收场时,张石诚看着她,期待的问道:“陈太太明天还有空来吗?”
  正在收拾钞票往皮包里装的陈宝珠动作停滞了一下,她现在已经有了五万块钱了,这原本是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超出她的预期很多倍,这笔钱足够她和英雄在她的家乡开一间小小的店铺,守着他们的铺子过一辈子,可是看着那位公子哥落寞的脸上写满期待,她心软了,一咬牙:“好,我明天还来。”算是她亏欠这位公子的,再多陪他一天吧!
  “那么,陈太太,明天下午,还是这个房间,不见不散!”那人像是得到某种许诺一般笑了,那种笑容很开心很真诚,让陈宝珠恍然有种错觉,仿佛又见到了家乡的弟弟,脸上带着那种少年式的稚气未脱的天真笑容。
  因为家乡的穷困,她十七岁就独自跑到天津卫,在一间歌舞厅里做舞女,因为性格懦弱,受尽客人乃至于同行的欺凌,但之后无意中结实了现在的丈夫,被他娶回家,成了高墙大院里的姨太太。
  她以为她熬到了苦尽甘来,但婚后不久,她就发现她的丈夫是个性格暴躁多疑并且自私吝啬的男人,又在无意中听到家中仆人们嚼舌根得知,在她之前的两位姨太太竟是被她的丈夫生生折磨死的,她仿佛一下子掉进绝望的深渊,惶惶不可终日,几乎熬到精神崩溃。
  好在丈夫有个弟弟英雄,是个阳光开朗真诚纯朴的大男孩,他见不惯嫂嫂整日郁郁寡欢小心翼翼的样子,时常开导她安抚她,日久生情,他们终于冲破心里障碍,成为一对不见天日的恋人。
  人真是永不知足的动物,现在她得到了爱情,却妄想着自由,妄想着逃离丈夫这个阴影,和恋人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她节衣缩食了一年多,存的钱还不如在赌场里两天赢来得多,现在的她坚信这位看似满身纨绔的公子哥就是她命中的贵人。
  陈宝珠坐上了五点钟准时开来接她的自家汽车,在对明日的期待中回了家。
  出乎意料的,丈夫接连五天没有回来了,这无形中帮了他们的大忙。她匆匆吃过晚餐之后,借着天气转凉要为二爷送秋衣为由去了一趟重庆大学见英雄,两人约定好第二天深夜在码头碰面,乘船沿着长江下去,到远离丈夫势力范围的南方去,在南方躲几天,再想办法去闽南,计划就这么定下了。
  翌日,陈宝珠履行了她的承诺,去了鸿运赌场陪着那位公子爷赌最后一次,手气依旧是出奇的好,两个人气氛也很融洽,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只是她心事重重,时常走神,末了倒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是抱歉的冲石诚笑。
  这天,她在赌场逗留到很晚,荷包是装得满满当当,到最后,每当她赢了钱就开始百般推脱,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赢贵人的钱了,她本就不是一个贪心的妇人,有那些钱,再加上以后如果能吃苦耐劳的话,足够她和英雄在乡野地方富裕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了。
  她和张石诚一起走出赌场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潇潇秋雨,街道已经华灯初上,石诚蹙眉看着她:“陈太太,下雨了,我送您一程吧!”
  陈宝珠诚惶诚恐的坐进崭新的汽车里,石诚一直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笑,她不安的看着两边愈来愈陌生的风景,发现这并不是她回家的方向。
  “这里是哪里?”陈宝珠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由有些惊慌。
  石诚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陈太太今晚不是要去码头么?我早点送您过去,免得节外生枝。”
  他把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在陈宝珠听来却似在胸中炸开一声惊雷,那种震惊瞬间就让石诚看破,他补充了一句:“放心,东西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英雄在那里等你,一到码头就可以上船。”
  她青白了脸色,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惊道:“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诚转向他,车窗外的路灯一根根向后掠去,映在他脸上的光明明灭灭,他收敛了笑容,只是淡淡道:“我是你丈夫的敌人。”
  码头上,石诚撑着一把雨伞站在秋雨中,默默的凝望着在栈桥尽头尽情拥抱耳鬓厮磨的一对男女,他觉得头脑有些胀痛,大约是这三天来一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输钱的缘故,在赌桌上,输与赢同样需要花费巨大的心力,准确的计算,和果断的下手。
  就如同这场阴谋一般,劫了刘超群的烟土,把卖得的钱统统输给他的女人,让她带着他最重要的弟弟私奔,每一步都经过了石诚仔细的算计。
  远处,轮船巨大的身影落寞的停在雨中,一声悠长的汽笛声提示那对恋人该登船了。
  刘英雄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撑伞,将陈宝珠罩在伞下,两人缓步走到石诚面前。
  “张先生,谢谢你。”女人眼中噙着泪,“您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石诚摆摆手,笑道:“顺手罢了,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陈太太,祝你们幸福。时候到了,快登船吧!”
  直到轮船冒着白烟消失在苍茫的雨幕中,石诚才轻叹了一口气,摸出烟盒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原因是那人以他身体弱为由禁了他的烟。
  思念像秋雨,潇潇漫天。不可抑制的想念他,想念他宽厚的胸膛和暖融融的体温,想到他眼角发热。石诚站在栈桥上周身发冷,周围尽是落寞的冷雨,萧瑟的秋风,连绵的江水,和无尽的孤独。石诚突然就明白这样失落至极的情绪从何而来,只是因为他不在。直到与他相爱之后,他才明白,他已经再也习惯不了独自一人。
  他对着苍茫的雨夜张了张嘴,无声说道:喂,我很想你,你听得到吗?
  
  石诚在军统总部接连开了三天的会议,虽说他当上军事情报处长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但这是他第一次将真面目暴露在军统诸同僚的眼中,接受众人好奇目光的洗礼。
  传说中的神秘的军事情报处长其实也没有三头六臂,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罢了,惊人的年轻,甚至身有残疾,并且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过人之处。石诚默然的听着周围同僚对自己私底下的评论,但笑不语。
  最后一次会议散会之后,石诚事务性的与戴局长握了手寒暄几句,他是很佩服这位局长的,当年从那么多人中一眼就将自己发掘出来,这等眼力,就是石诚也要逊色三分。并且,局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无条件的信赖他,就说当年北平那桩血案,他可以肯定局长早已另外派人查探过他的底细,但什么都没有问,依然大力的欢迎他的归队。当然,自身巨大的利用价值也是摆在那边的,他手底下的那帮精心培养出来的特务,换做别人,还不一定能号令得动。因此,石诚以军事情报处长的身份出现在军统总部的会议上,他也是心安理得。
  同僚们都走光了,偌大的会议室中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党政情报的刘处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用食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两个人并排而坐,并不去多看对方一眼。
  “是你干的吧?”刘超群笔直的喷出一道青烟,斜睨着石诚,身为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大部门首脑,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军事情报处长的庐山真面目。
  石诚坦然的看着他:“我不明白刘处长是什么意思。”
  刘超群冷笑一声,将烟头在桌上狠狠碾灭,目光森冷的逼视着石诚,低声道:“劫了我的货,放走我弟弟和那个婆娘私奔的人,是不是你?!”
  石诚并不打算回答他,他拄起拐杖站起身,在经过刘超群身后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在下会暗中派人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和你的女人,只要刘处长以后乖乖的,尤其是……”石诚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俯身凑到他耳边道:“不要再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否则,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在下言尽于此,那么刘处长,告辞。”
  石诚悠然的走出会议室,直到听到身后的会议室内传来一声器皿破碎的声响,他停下脚步,唇边缓缓浮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窗外是爽净的晴空,石诚站在走廊中,他半张脸沐浴在秋日暖阳中,另外半张脸被遮蔽在阴影之下,光和暗无比和谐的在他脸上融合,有如佛陀与恶魔拼凑而成的一张脸,将善与恶融洽的糅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石诚赶在冬至回了南京。
  在人潮汹涌的浦口火车站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石诚有些意外,也隐隐有些担忧:不会还在生气吧?
  石诚无奈的叫了辆黄包车,自己回了家。果然,那人也不在家。
  石诚将带给大家的土产全部堆放在客厅茶几上,捋起袖子走进厨房,在北平的时候,每到冬至,师父一定会下厨弄一点像模像样的饺子,流亡的这些年没那个条件,现下总算是安定下来,他便想着自己动手去试做饺子,说不定到那人回来刚好可以吃了。
  虽然他的厨艺有点糟糕,但玩性大起的跟着厨房师傅学得分外认真,从和面到拌馅儿,他沾了自己满脸满身的面粉和葱花,总算是包出了几个还算合格的饺子。
  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饺子整齐的码在案板上,石诚左等右等,及至天都黑透了,那人都没有回来。石诚便上楼去卧室换衣服,打算亲自去兵营里寻他。
  果然,想要那个坏脾气的人息怒,还得自己先低头。
  刚想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抬眼就瞥见楼下一辆汽车缓缓开进院子,一左一右的车门里出来两个人,石诚怔了怔,不动声色的隐身在窗帘后面。
  风从领口灌入,有点冷,元清河缩了缩脖子,董卿走到他面前,摘下自己的围巾,踮着脚替他围上,一如当年那般细致贴心:“这么冷,不知道多穿点?”
  元清河蹙眉看着他,但没有躲,只是淡淡说道:“天冷,我让汽车夫早点送你回去。”
  这几日,他从营里回来,几乎每晚都要去“清川”小酌一杯,身为掌柜的董卿每每等到他来,便亲自端些他喜欢的下酒菜上去,两人可以面对面的坐上好久,元清河只是喝酒,董卿就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对,但对他的愧疚,使得元清河做不到相忘于江湖。两人像一对相交多年的朋友,虽然他知道对方不一定这样想。
  今晚偏巧董卿要去城北办点事情,便搭了他的顺风车。
  “你明天还来么?”小心翼翼的问话,带着一点期待。虽然知道他们已经相去甚远,自己早该放下这不该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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