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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毒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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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空气不流通的憋闷感。
  而恰巧詹允贺这个人,生错了家庭,染上了更是错上加错的富贵病,洁癖。
  快速的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一股夜晚的凉风扑面吹进,刚刚的烦闷好像也随风被吹散了那般。
  詹美英站在房间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男孩儿的动作,半晌才对着那个背影冷冷的说了一句:“开窗子进灰,一会儿睡觉前就关了,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嗯。”詹允贺连头都没回的应了一声。
  永远是这样的对话,十几年,一沉不变。
  空心菜炒的已看不出是绿色,要不是咀嚼时觉察到菜茎的空洞,詹允贺还以为是快要烂掉的炒菠菜,除此以外是一盘切得跟小指差不多粗细的胡萝卜炒蛋,怪怪的味道,咸的要命。
  没有挑三拣四,能有的吃,对面的这个他愿意称为“母亲”的女人愿意给自己这个高三学生做饭,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岂敢提更多的要求?
  沉默着,只能听见唇齿咀嚼食物时发出的碰撞声,以及吞咽时喉咙发出的诡异的声响。
  詹允贺埋头吃着饭,从白色的米饭中挑出显而易见的黑色杂质,不以为然的以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按在桌子上,一连串的动作后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不带任何情绪:“妈,明天,要交五月份的卷纸费,最后一个月的冲刺,我们的测试也越来越多…。”
  詹美英抬头看了对面的男孩一眼,皱了皱眉问道:“上个月不是刚刚交了几百块么?”
  上个月,那是上个月,这是五月份,是下个月的。
  詹允贺想着,可是却一个字都没有说,他懒得解释太多,说多了没人会听还会招人厌恶,尤其是面前坐着的这个唯一能够给他生活支撑的女人,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的,他都无法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他的妈妈不愿意听。
  似乎觉察到自己刚才的问话不合逻辑,詹美英夹了一筷子的鸡蛋放在碗里,大口的扒着饭说:“知道了,我一会儿把钱给你放桌上,晚上我要值夜班,你早点儿睡。”随即是一阵咀嚼没有炒熟的胡萝卜的声音。
  詹允贺总觉得他妈妈刚才在吞咽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把嘴上涂得通红的口红也一并吃了下去,那种红色的,廉价的,根本不是什么纯天然成分的劣质品,就着带着杂质的米饭,一同经过口腔,滑过食道,进入胃部,而后混合着大量的胃酸被溶解,最后等待排泄出去。
  他这样想着,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简单的冲了个澡,厕所小的可怜,多数时候只能跨在马桶上冲凉,偶尔不小心的转身还会撞到洗手盆,冰凉凉的,没有温度,如同这个家一般。
  “我上班了,钱给你放桌上了。多给了你两百,不要乱花。”门口传来詹美英的高跟鞋声。
  据詹允贺所知,詹英美是区医院的临时工,平日的工作就是值夜班陪床护理病人。为了填补这个家的经济压力,为了供得起这个马上要考大学的高三生,似乎在用生命跟世界做赌注。
  詹允贺听到门砰的关上,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黑乎乎的玄关出了会儿神。桌子上摆着晚餐没有吃完的剩菜剩饭和一瓶子正待凉的白开水,当然还有詹美英出门前留的钱,除了那几张百元大钞外,还有一块和五块的,甚至还有几个一毛和五分的硬币。
  夜晚才刚刚开始,等待詹允贺的还有几张明天上课要讲的卷纸,在这个冲刺阶段,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被视为浪费时间,比如说睡觉,比如说晚上放学走回家,可是这两个都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就好像人必须要吃饭一样。
  房间简单的布置,一个双开门的老式衣柜,一张木质的单人床,一张老旧的写字台。詹允贺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圆形的金属曲奇盒子,这还是自己小时候家里来了个远房亲戚送的。曲奇的味道早已回味不起来,但是那是一种童年记忆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奶油香甜,还有根本不知愁滋味的心情,一切的一切在现在看来,太遥远,太飘渺。
  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小张纸,詹允贺的字一直写的很好看,那种顿挫有力,有时也娟秀的如同女孩手迹一般的字体。
  此时台灯前,静坐着一个马上步入十八岁的男生,手撑着下颌似乎在思考。在短暂而又漫长的几分钟后,伸手按动了圆珠笔在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又快速的将纸条叠起放入曲奇盒内仔细的封好。
  夜,不静。心,却异常平静。
  【你知道么?我向往的生活,不需要很富有,却不再是孤孤单单的即便是有人围绕在身旁,却依旧觉得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张纸条

  詹允贺很少在外面买午饭,晚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豆沙面包解决,实在吃不下去了就在教室前面的饮水机接一瓶凉水一并咽下。
  詹美英通常会把晚饭多做一些,剩下的饭菜詹允贺会在早上吃一些当早点,然后装在塑料饭盒里带到学校,因为咸,所以才不会那么容易在一上午馊掉。
  “又从家里带的饭啊?连肉都没有,高三生怎么就吃这个,营养哪里供得上?”林辉问着,都不用近距离的打开来看,就知道饭盒里的食物让人根本提不起胃口。
  林辉和吴奇晓家境虽然不像门口那些豪车的家庭那般富有,可是还算是中等条件,平日里的午餐和晚饭都是去学校的自助餐厅买盒饭吃,两荤两素四两饭,刚好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食量。
  今天中午的伙食还是很丰盛,酱烧鸡腿,熘肝尖,茄子和西葫芦炒蛋。
  詹允贺仿佛没有听到林辉刚才的话一般的拿着饭盒照例朝教室门口走,余光扫见二人桌上的餐食,肚子不经意的咕噜了一声。
  很少跟同学一起吃饭,虽然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是毕竟是孩子,多少都有自己强烈的自尊心。那份盒饭十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几百块的伙食费。起初詹允贺不以为然的觉得就算吃些好的也是理所应当,长身体的年龄,家里供不上他一天一杯牛奶,也总可以天天吃肉吧。然而在有一次看到詹美英那可怜的工资条后,詹允贺把一肚子的馋虫彻底的扼杀在了脑子里,不吃就不吃,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说来很奇怪,无欲也就无求,詹允贺习惯性的拿着饭盒绕过喧闹的人群来到校园中的那片属于自己的安逸角落。那是一处废弃没人来的凉亭,因为在校园的西北角,地处较偏,连保洁人员都很少顾及这里。
  这是詹允贺一个人的餐厅,在这里才没有人用那种诧异的目光看他饭盒里的食物,他才不会觉得不安,难得的清闲。
  经过一上午的挤压,饭盒里的剩菜早就不成样子,比昨天晚上的初次见面还要惨的多,一根根的空心菜如同腐烂了一般,跟胡萝卜纠缠在一起,覆盖在混合了汤汁的米饭上。
  詹允贺皱了皱眉,拿筷子将菜拨到一旁,从蘸着菜汁的硬米饭里抠出一块塞进嘴里,终归是混合了粮食,口感上已经不像晚上那般咸的难忍。
  他从不挑食,换句话说是根本没有挑食的权利。詹美英对他的严厉从小就体现的淋淋尽致,比如说不要随便跟邻居和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接受邻居和陌生人的东西,不要随便说些没用的,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住在那栋老房子里,跟邻居的关系根本相处的也不好。
  低头认真吃东西的时候,因为周围很安静,很容易就能听到旁边的一切细小的声响。那是几声费力的喘息,来自凉亭后边的红色两米多高的砖墙,就在詹允贺嚼着嘴里的东西回头看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墙头,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翻了过来。
  詹允贺几乎是本能的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刚刚的口腔运动也停止了,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墙上那人的动作,随后是一个重力的跳跃,那人安稳的呈现一个蹲起的姿势落在地上。
  同样的校服,白色衬衫的第一个扣子被敞开,露出一片白白的肌肤。
  那人也意识到面前不远处呆立的人,愣了一下,随即轻蔑的哼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只是走路时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看样子是脚步受了伤。
  詹允贺认识这个人,就是昨晚在奔驰车里露出半张脸的同年级学生,那个有钱的被一大半学校女生视为男神的公子哥阎琰。
  阎琰的头发不是标准的学生头,短的出奇,耳朵上甚至剃的有些发青。不过他的那双眼睛特别引人注目,自信,冷酷,换句话说是不带一点儿感情般。可是那种冷漠跟詹允贺完全不同,詹允贺的目光永远是淡淡的,即便是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是如此,他很少流露出对于某种东西的喜爱,因为就算喜爱也不一定能得到,这是詹美英自幼教育他的。
  所以,在看清对方是个学生后,詹允贺放下了警惕,慢悠悠的又坐回石凳上继续吃饭盒里的东西。
  阎琰路过时瞄了他一眼,当看到饭盒里乱糟糟的一团后,皱着眉问:“那是什么?”
  詹允贺根本也没打算理他,对于对方刚才的质疑声也算是直接屏蔽了,端起饭盒大口的往嘴里送着米饭,直接避开了盖在上面的空心菜和胡萝卜。
  “穷鬼。”阎琰轻蔑的扫了詹允贺一眼,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脚根本使不上力气,刚才翻墙的时候第一脚登空崴了一下,估计这会儿肯定是肿了。
  詹允贺觉察到身边有个一阵气息传来,转过头看到阎琰右小腿搭在左腿膝盖上,正低着头呲牙咧嘴的揉着脚腕,样子很是可笑。
  似乎发觉身边人的表情,阎琰抬起头时果然看到詹允贺嘴角勾起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可是稍纵即逝的就消失了。刚刚那个微笑太诡异,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是阎琰从来就不怕任何事情,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担心值得他害怕的,更何况是旁边这个目测身高和体格都不如他的秀气男生。
  所以他极度不悦的看着詹允贺恶狠狠的嚷道:“你他妈刚才是不是笑了?你笑什么?老子这样子你觉得很好笑是么?”因为距离不远,扬起巴掌就往詹允贺的脸上打。
  下意识的一躲,本来搭在膝盖上的饭盒掉在地上,剩下的食物撒了一地。
  詹允贺皱了皱眉,根本没在意刚才阎琰的动作,只是蹲下…身子用随身带的纸巾拢起地上的食物,又快速的起身把垃圾扔到身后的垃圾堆。
  阎琰挑着眉看着,等詹允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时,他才忽然开口:“你等等,你没看见我受伤了么?”
  詹允贺回过头,整个过程他都没说过一个字,可是眼神中却尽是对对方的不屑。
  “操,碰上个哑巴,学校里竟然有哑巴。”阎琰咒骂一声,伸手指了指站在几米开外的詹允贺,“你给我扶回教室,我给你钱,算是劳务费。”
  詹允贺走过来,将装饭盒的袋子挎在胳膊上,刚伸手去拉阎琰的衣服却被一下拍开。
  “你刚才那手,摸过恶心的东西吧。”想起刚才地上那一团不明物,阎琰就觉得一阵恶心,这家伙还打算用这双手去碰他!
  詹允贺张开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那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节分明,折合处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没有半点杂质的干净。
  一路上搀扶着阎琰回教室,完全成了一道不伦不类的风景线,因为是午休时分,大家闲的没事做倒是都在旁边看热闹了。
  丛尚老远就看到阎琰了,跑过来扫了旁边那个清瘦的男生一眼,伸手扶过阎琰的胳膊问:“怎么搞的?约个会还负伤了?够光荣的。”
  “要不是司机在门口盯着我,我也不至于翻墙回来,连他妈午饭都没吃。”想到刚才詹允贺饭盒里的东西,阎琰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詹允贺把饭盒袋子重新拎回手上,趁二人说话的功夫就打算转身离开。
  阎琰余光扫见对方要走,连忙一把拉住:“唉?你干嘛去?”
  丛尚转头问阎琰:“你认识他么?好像是理三的那个,上次模拟考成绩挺高的,好像排了第三。”
  阎琰见对方一直没开口,似乎想起些什么,对丛尚说:“我钱包在教室呢,你帮我先给他二百块钱,我刚才说扶我回来给他工钱的。”
  丛尚轻哼一声,蔑视的看着詹允贺,用空出的手套着后屁股兜,等拿出钱的时候,詹允贺连看都没看就转身走了。
  那是他跟阎琰说的第一句话,多少年后,阎琰都还记得很清楚:
  “我刚才扔那些掉地上的垃圾的时候,也没管它们要工钱。”
  晚上放学回家时,走到四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吵闹声,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是詹美英的声音。
  “碍着你家什么事儿了?别在那儿自命清高了,有能耐你搬走啊?”是对门那家的女人,四十多岁,向来看他娘俩不顺眼,这次不一定又找到了什么新的“契机”羞辱一番。
  “自己家的东西就看好,随地大小便跟它主人一样没素质。”詹允贺走到缓步台时看到詹美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看到詹允贺时似乎有所波动的皱着眉低声说了一句:“放学不赶紧回来磨蹭什么?快点儿进屋!”
  毕竟吵归吵,在孩子面前还是有所收敛。对门的女人瞪了一眼詹允贺,抱着怀里的狗大声的关门进屋了。随即是一阵犬吠。
  依旧是让人毫无食欲的晚餐,不得不说詹美英这人一点儿做菜的天赋都没有,食物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填饱肚子而已。二人沉默着吃完饭,詹允贺洗完澡出来时,詹美英已经穿着高跟鞋嗒嗒嗒的下楼了,只剩下从门外传来的不清晰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詹允贺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测试卷纸,接近满分,但需要家长签字。几分钟后,他熟练的在上面签上了詹美英的名字,老师不会怀疑,因为他学习好,而且老师从来就没见过詹允贺家长的真正笔迹。
  【我不怕疼,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疼。也许自从我出生,命运就从我的身体中取走了感知疼痛的神经,感觉不到疼,也就不会害怕。习惯了,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又开了个冷文啊。
  真惨。。。。


☆、第三张纸条

  第一次知道家这个概念,还是詹允贺刚记事的时候从外婆的口中听到的。印象中的外婆是个话不多的女人,印象中的她跟自己母亲詹美英一样,过肩的头发,不多的表情,带着微少的情绪,即便是在家里也甚少与她娘俩沟通。
  记得最清楚的那句话,就是外婆看着默默流泪站在门口詹美英抱着年幼的自己时,几乎是用着没有温度的语气说:“你不要脸,这个家也跟着一起没脸,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我们三个一起煤气中毒就这么了断了?”
  家里除了詹允贺没有其他的男人,外公早年去世,家中只有詹美英这么一个女儿。外婆含辛茹苦的给女儿抚养成人又去念了护校,结果却不到二十岁就被一个在医院认识的有家室的男人发生关系,几次怀孕都被男人连哄带骗的做掉。等到怀了詹允贺时,如果再做掉,她此生已经不可能再有做母亲的权利了。
  年幼的詹允贺用稚嫩无染的目光看着对立的两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女人在小声的抽泣,外婆也在不住的流泪。那是记事起为数不多的见过母亲哭泣的场景,时隔多年,在外婆出殡那天,才又一次的见到詹美英流泪,可是都没有第一次那般的强烈。
  外婆曾说过一次,只有那一次毫无顾忌的说出詹允贺的身份,然后他看到了詹美英眼底的不安,最后是厌恶,只是当时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应当是最爱着自己的母亲,如此的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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