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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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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重新端起岳麒麟的面碗,不由分说往她口中送面:“我收了太子那般珍贵的贺寿图,应该投桃报李。”
嘁,这样就算投桃报李?岳麒麟不知足地挠挠头:“您不要大言不惭。”
卓颂渊顿了顿,忽然破空吹了声口哨,夜骢闻声笃笃而来,黑乎乎一团在亭外踱了数步,很傲气地停了。
“本王再贺太子殿下千秋。”
岳麒麟大惊失色:“皇叔?”
卓颂渊也不起身,继续喂面:“夜骢好像挺喜欢太子。”
夜骢大约是认得岳麒麟,极不耐地晃了晃它在夜色里依然油亮的鬃毛。
岳麒麟仍是震惊:“诶,我说您还是不要做这种违心的事。”
“太子不用得意,您也许不过是替我养着,我这旧主厚颜,说不定随时都会向你要回来来骑。”
岳麒麟一蹦起来:“皇叔须知,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
皇叔笑道:“夜骢极不易驯,太子当真不用我管么?”
“”
“坐下吃面。夜骢确实不易驯养,过几日我便先领你熟熟马性。”
岳麒麟摩拳擦掌:“明日不行么!”
卓颂渊无奈道:“我看还是待太子身子转好再说罢。”
“要多少封口费皇叔您可以提!”
皇叔还在给这破孩子喂面条,心中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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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出门行了一路,想起落了一张明日要用的礼单在别邸里,便折回来取。
隐约望见远处水榭亭子里有人有灯,一束小风吹得灯火若隐若现,熄而再燃。啧啧,王爷近来愈发的有手段,此情此景真是光阴有涯,风月无边,他个小太子怎生逃得离掌心?果然是连一碗面条都不会自己吃了。
都怪自己,没事央求皇上说什么合,这个媒人做得真是不挑时辰。
今夜王爷寿诞,居然沉迷声色未曾入宫给太皇太后这个亲娘请安,这已犯大忌。太皇太后如此古板的人,这二位这会儿如胶似漆,明日太后跟前若是露了端倪,便立时犯了另外一条大忌。
无念实在是忧伤得要命,这个世上,真正愁煞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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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卓颂渊带岳麒麟早早进宫,太皇太后那里的王公公乃是宫中老人,见着皇叔竟是小声叱问:“小四!您昨夜不来请安,太后今日让小孩子一人先来,您这会儿又一道跟了来做什么?”
岳麒麟听着这声小四窃窃笑,遭皇叔瞪了一眼。
王公公很凶:“小四你在外头等着!”
卓颂渊目送岳麒麟被王公公领走,岳麒麟满脸好奇跟王公公去了内室,他却是满心忐忑。
夜宴开席尚早,卓颂渊便在内室附近随意踱步,太监宫女川流不息忙碌,见摄政王居然充个闲人立着,个个心中很是惶恐。
角落里的小太监头都未台,正往盛红豆羹的碗里埋东西,卓颂渊瞄见,本来不过无事随便一问:“不想这红豆羹里竟有乾坤?”
那小太监闻言手一滑,手中一坛辣椒俱洒。
36鸿门宴
此前自别邸回城之时;岳麒麟问过皇叔,宫里今晚不是赏月夜宴?这会儿太阳还老高顶在头上;何故就要赶着进宫?
可惜了中午皇叔让人炖的当归牛骨汤,她才喝一碗,暖融融意犹未尽。
卓颂渊从她手中取下碗:“太子这是说的客套话罢,牛骨汤不熬三天三夜岂能出味,你会不懂么?回城再让他们给你熬。”
岳麒麟撇撇嘴,回城不就是各回各家。去哪家府上熬?
赖在皇叔别邸还是不错的。可惜皇叔称别邸的客房潮湿不宜居;夜里说什么也不肯发麒麟上客房睡;仍是腾了卧寝给她;自己却在外间书斋将就了一宿。皇叔连个踏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此地着实不宜久居。
“太皇太后想要见见太子,太子一会儿见了她;如常说话就好,切莫害怕。”一路上皇叔总不放心,难免有些画蛇添足。
坊间编排自己,既连薛云鹏也一道编排进去,何以母后从未私召云鹏入宫见面?卓颂渊只怕母后一时糊涂,看麒麟小孩子容易欺侮。
岳麒麟知道皇叔有允她继续以男儿身份混迹楚国之意,却因为还不曾放话明说,她心中未免发虚,听得此话尤为不安:“太皇太后要见孤这个质子作甚?从来无有这个规矩啊。”
卓颂渊怎好意思言明此中详情,想了想道:“不然还是去本王府上喝一泡茶再进宫就让无尘先进宫禀一声,只说太子身子不适。”
岳麒麟也是自小在皇宫的乌漆抹黑里摸爬大的孩子,见皇叔竟是主张回避,已然隐约猜到几分。小肉包早先给她说过皇叔同薛云鹏的断袖轶闻,她自是不信,然而思及昨日,皇叔抱着自己上马撇了众人离去,后来诸事又是如何收的场?
此事真是不堪细想。身在是非圈,这种事情经一番添油加醋,蔓延起来格外迅速。皇宫这种地方,就连角落里的老鼠,肚子里少说也是有一两本故事集的。
麒麟自小钦佩那些磊落男儿,几时有脸当这缩头乌龟,大义凛然道:“不可!怪只怪昨天孤出此大岔子,害得皇叔昨天那么要紧的日子未能进宫请安,孤好歹还给父皇母后上柱香呢。莫说太后只是要见孤,就算她要罚孤,孤也是别无二话。怎可装病怠慢!”
小孩子太过懂事,卓颂渊心下动容:“太子这也算不得装病”
岳麒麟红脸薄嗔:“您要再提这个孤可要怒了。”
她说是要怒,却又声音软糯,面颊含春,耳根酡红,卓颂渊不由笑了:“看来的确好些了?”
这人真是岳麒麟没了脾气,点头“嗯”了声,又问:“太皇太是个甚样的人呢?”
这倒真难以几句话来形容,卓颂渊蹙起眉心思忖良久,方道:“太皇太后板正严肃,不是太好变通。”
岳麒麟恍然大悟,怪道皇叔大多时候均黑着一张脸孔,平日又这般热爱训导小孩,原来他自己就是这样被严母训导长大的!听闻先楚皇也是位不苟言笑的皇帝,一家子板正,小肉包能长成今日之烂漫可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愈发觉得皇叔辛苦,操持一个国家不够,还得为她背这种黑锅,此等小事自己还摆不平么?
故而她笑道:“无事无事,皇叔放心,孤这个人,正好极易变通。”
卓颂渊愈加怕她受委屈:“左右一会儿我陪太子一同进去,不用怕。”
“怕?孤怕什么。孤早让喜望将中秋礼单呈了上去,前些日子阅过一眼,想来今日总不至于失礼。此前也曾听皇上大赞太后宫中的楚国传统茶点,孤仰慕已久,此番正好前去见识见识。”
岳麒麟不过嘴硬,她哪里料到皇叔会如此不讲义气,居然真的不曾陪同入内。
卓颂渊知她说的大话,本来定是要陪了进去的。岂知王公公方才就是特特在此拦人的,卓小四昨夜二十六岁寿辰,撂下亲娘在宫中不去请安,却在宫外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将亲娘的养育之恩置于何地?
王公公侍奉太后多年,望一眼即知晴雨。方才王公公同王爷打眼色时还偷指了指岳麒麟:王爷进去可以,太后终是王爷亲娘,到时怒上加怒,燕太子说不定更惨。气头上的女人还是少惹为佳。
卓颂渊实在想不透太皇太后能有什么招数,也不怕母后真将麒麟欺负惨了,母后风浪见惯,岂能不识分寸?怕只怕她三问两问,问的皆是燕国旧事,家国山河,哪一桩不是麒麟的伤心事?
幸而他留有后着,方才甫入宫门,便让无尘径直去了上书房请皇上速速过来。
现在他才有些急了,依那辣椒小太监跪着交代的话,里头简直龙潭虎穴?皇上也该到了,要再过半刻不到,他便硬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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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坐在太皇太后跟前,大气不敢出。难道是太后同皇叔如出一辙的眼睛,太过摄人心魄的缘故?
太皇太后哪像是个当了祖母的人,这把年纪仍是肤如凝脂,发如漆墨,风姿卓绝。江南美人的婉转纤细之上,陡然加上了三分粉面含春威不露,瞧来居然丝毫不觉突兀。
岳麒麟自问燕国大小美人儿她见得不少,然而若论气势,竟是没一个及得上这位乍看甚至有些弱柳扶风的太皇太后。
怔忡间,王公公已然亲手递了碗茶给她:“太子请用茶。”
岳麒麟谢过太后,捧了茶碗揭盖轻嗅,忽皱着眉头惊了惊,太皇太后宫里的茶,是用盐沏的!
她略一抬头,目光恰好落进太皇太后狡黠的眼里岳麒麟暗自叫苦不迭。
之前还道太皇太后有意教训自己,准备好了厚脸皮,不想人家直接给她上了鸿门宴。她只是客居楚国的异国太子,打不得骂不得,太后却照样有法子叫她吃这个哑巴亏。
这碗盐茶,绝对只是个起头,用来漱漱口的小意思。
果然太皇太后话并不多,只一味要她喝茶:“太子以为这茶可好?”
岳麒麟闭眼回想皇叔万般好处,抿了口盐茶,忍辱负重点点头:“太皇太后真是体恤,孤近日正是上火,此茶降火驱痛,清毒利咽,甚好甚好。”
孰料太皇太后胸中之气无法疏解,听她如此嘴硬,心中自然不会好过,狠狠咬着牙根请燕太子多喝茶多清毒。
然而光喝茶总是不行的,太后总得问问她,在楚国住着可曾习惯,在国内之时都读的什么书,练过些什么剑诸如此类。
岳麒麟一一作了答。
太后好奇心甚重:“后来呢?”
“父皇走后,孤便停了学,师父也不来教剑了。”
太皇太后听她娓娓讲罢,目中竟似有盈盈水光:“那太子的皇叔呢?”
岳麒麟又啜一口盐茶,面色尴尬:“孤的亚父亚父大约是不大喜欢孤的罢。”
太后鼻子竟也有些微红:“还有此事?哀家只是头回见着太子,都觉太子生得剔透粉嫩”
岳麒麟眉头骤紧,剔透粉嫩听得她倒有点饿了,听闻今晚会有冰皮月饼?
太后刚夸一半,身后那捶肩小太监悄悄附过去道了几句,奇的是太后听完,忽以绢拭泪,将那悲切神色收了,重新回复到此前的冷冽神情:“呃王公公如何让燕太子空口喝茶?还不快端来点心。”
岳麒麟全神戒备,托盘中的点心样子精美诱人,有合意饼,杏仁酥,螃蟹球,还有一种糯米小凉糕。
“常听皇上夸赞燕太子在美食上颇多心得,太子快尝尝哀家小厨房里做的小点心可合意?”
皇叔啊,您对您的亲娘究竟了解几分,板正严肃的人真的喜欢这样作弄小孩子么?岳麒麟隐约闻见合意饼有生蒜气味;糯米小凉糕上撒的甘草粉里,分明拌了花椒;螃蟹球上缀的是何神物?芫荽!
“这些小点不合太子眼缘么?”
太皇太后催得紧,岳麒麟别无选择,脑中再将皇叔的好处念上千遍,抓起那块杏仁酥就往口里送去
虽说是愿赌服输,咸茶送服满口黄连滋味实难下咽,岳麒麟苦不堪言,终于呛到猛咳。
太皇太后急唤:“王公公还不给太子递杯清水!小孩的粉脸全都皱起来了。”
王公公闻言刚转身,那小太监再次附过去私语数句,太后忽就不急了:“太子慢慢吃,王公公不用找水了,回来为太子再斟消火茶。”
王公公想帮都帮不上,只好回身,将那碗咸茶重新斟满。
咸茶只能小口轻啜,岳麒麟郁郁抚胸消化完那枚黄连酥,口中苦咸混作一片,几乎都麻了。
那位毫无义气的叔叔尚在外头,他可知道黄连酥的滋味?岳麒麟记起昨夜那件暖融融的鹤氅,觉得黄连的滋味其实还好。不知那个小太监还给她预备了什么幺蛾子,再来再忍便是,一切看在皇叔的份上。
方缓过来一些,这回太后一定催她再尝那螃蟹球,岳麒麟视死如归捏起那颗芫荽球此时门被“扑通”顶开,一瘸一拐撞进个人来:“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小肉包真乃天降神兵,太皇太后不及应声,他眼神一个骨溜,已然转向了岳麒麟面前的碟子,肉包扑将过去:“岳哥哥可还记得朕说过的合意饼?这就是朕最爱的合意饼!”
王公公往几边冲去早已迟了,那枚合意饼早入了皇上的口,小肉包面色惨绿,寻个盘子吐了满口,脸上的肉抖得厉害:“有刺客!”
里外侍卫闻声蜂涌入内,肉包气得脑袋生烟:“出去出去,赵公公替朕去查查今夜御膳房哪个主厨?胆敢用生蒜蓉做成合意饼来宴客!反了天了!”赵公公喏声而去。
一同入内的卓颂渊一言未发,眼睛一直落在岳麒麟身上,见她咬牙对自己扮了个鬼脸,面上血色看来不多,母后究竟喂她吃了何物?
卓成义气呼呼掂起一颗螃蟹球:“螃蟹球缀芫荽,岳哥哥你竟打算吃它?你是不能吃芫荽的呀!”
岳麒麟干咳几声。
卓成义是个机灵包子,方才无尘急急过来请他,他已知不妙。现下更是猜到祖母使绊,欺负岳哥哥,他低头便见盘子里的杏仁酥少了一块,肉手又掂起块杏仁酥轻轻拨开,一嗅
肉脸一时怒极:“御膳房这是要造反么!黄连酥这是给人吃的么!”
太皇太后见孙儿发怒,心中稍愧,面上威严却不曾减:“皇上为此等小事动怒成何体统,还不过来哀家身边坐。”
肉包不好忤逆祖母,一瘸一拐过去乖乖坐了。
卓颂渊生生硬硬请了回安,脸始终阴阴沉沉,几欲发作。
岳麒麟见皇叔屡屡欲言又止,趁他再次看过来,同他吐了回舌头,却悄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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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今年的中秋夜宴有些特殊,恰逢闽皇结束来访,今夜还要给这位远客送行。
夜宴前小肉包好没眼色,围着岳哥哥嘘寒问暖,真当她昨日哪处受了伤。好容易肉包跑去寻赵公公,这才得了个空当,皇叔见岳麒麟面容始终苍白,极其自然地攥了一把她的手,满心歉意:“手这般凉,不然送你先行回府?”
岳麒麟身子略僵了僵,而后使劲摇了摇头:“不可不可,这样子太失礼了。”她觉得手背发烫,此刻反倒急需一口黄连来醒醒神。
“我未料母后会”
岳麒麟又摇头,不以为意嘿嘿笑:“能迁怒孤她就是不气皇叔了!这种事情还是要让老人家发作出来的好。孤吃几口黄连小意思,皇叔心里有本帐就好,孤岂是肯白吃苦头的?”
岳麒麟活到十六岁,经的大小宴席无数,头一次望着满眼佳肴却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样食物中又藏着陷阱。
夜宴的菜色分明极丰盛,卓颂渊见岳麒麟竟是胃口全无的样子,他陪着闽皇坐于左首,远远望着又不得问,一直揪着心,自己便也吃得寥寥。
太皇太后本来下午作弄了一番岳麒麟,气早消大半,私下还同心腹的王公公嘀咕:“哀家原道这小子定然如何如何狐媚,勾了小四的魂。而今观他生得唇红齿白粉粉嫩嫩,又是没爹没娘寄人篱下,还这般忍气吞声,哀家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怜见的孩子。”
之前若非身旁的无非频频提醒,她差一点就不想作弄她了。
王公公也劝:“是怪可怜的,太后既消了气,便就此收了把,万万不要惹得母子生了嫌隙。”
太皇太后点点头。
太后其实很忧愁,自从六年前小四丧了王妃,之后国事风云突变,他几起几落撑起这片天,从此却再无喜事传来,不想如今他竟不喜欢女人了。此事何其两难,她是既不愿意小四不快,又得顾念着皇家颜面。
那个多嘴多舌的无非却不罢休:“太后做都做了,切切不可心软!”
太后愁着面容:“可这样作弄小四喜欢的人,当真好么?”
无非禀道:“难道不是您说的,近来颇觉无趣,极想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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