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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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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我加倍疼你就是了。既然终须一别,就此别过罢,孤走了,想着我!”
  那个初冬,卓颂渊温热的唇含着她的,缓缓放开,缓缓道了最后一声“珍重”。
  就这样目送着自己的小姑娘孤寂寂的身影,打马出雁门。
  **
  而薛云鹏确然是个绝好的帮手,在麒麟登基之初,最最手忙脚乱那段日子里,全亏得有他从旁尽心辅佐,岳麒麟这个被赶上架的鸭子,才未曾露什么大怯。
  只是那段时间,薛大人亦变得十分古怪,成日里谨言慎语,落落寡欢,像是全然换了个人。连骐骥公主都有些疑惑,这位严肃严谨的大人,真的是当日被她当街胖揍的那个油嘴滑舌、花枝招展的便衣薛青天?
  然而当卓皇叔消息再次传到燕京之时,这位大人居然当着麒麟的面,喜极而泣。
  “陛下,颂渊王爷他没事,他安然归返了!”
  这弄得岳麒麟十分郁闷:“喂喂喂,皇叔是朕的爱人,他安然归返,自当是朕喜极而泣才是,你为甚哭成这个样子?”
  薛云鹏只顾拭泪:“陛下不知道陛下你想不到,臣也想不到,颂渊他如何没有臣以为再见见不到呜呜呜,总之他居然还好好活着!”
  岳麒麟啐他一口:“什么想不到。朕还觉得他怎么那么迟才抵楚京,算日子半月前就当到了的。褚神医当日来信告诉朕,说颂渊服了药,朕自然知道此事已然十分安妥,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薛大人你嘴上再无把门,再敢咒颂渊,可不要怪朕不念你之前的好。”
  薛云鹏又哭又笑,语无轮次:“是是是,我不咒他,他真的活下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法子!”
  岳麒麟气得差点没给他请个郎中看看脑子。
  薛大人最终在燕国逗留两月,出了年关方归,他离开燕国的时候,麒麟亲送了他一程,薛云鹏信誓旦旦:“嫂嫂,等臣回了家,臣将王爷给你亲手抓回来完婚,躲在楚国算什么好汉!”
  岳麒麟嘿一声:“薛大人怎么同小孩子一样,别给朕胡闹。他有很多正事要做,朕等得起,颂渊便是要朕等上一生一世,朕也是等得起的。”
  薛云鹏激动不已:“嫂嫂重情重义,真乃女中豪杰!”
  麒麟瞥眼岳骐骥,谦逊道:“不敢不敢,我姐姐才是呢。”
  岳骐骥冷着一张脸同送薛大人,只轻轻哼了声,与他道:“你多保重。”
  薛大人只敢偷望一眼岳骐骥,面容竟是又羞又愧的模样,这才与麒麟挥泪作别。
  麒麟此后不止一次探问过姐姐,可曾与薛大人发生过一些什么。
  那日姐妹私下对饮,岳骐骥多饮了几杯方才承认:“他临走前,我确实唤他侍寝过一夜。”
  岳麒麟瞪大了眼睛。
  岳骐骥生而冷情,只有对自家人说话的时候,方才含些温度:“这就是陛下所谓的楚国的花丛高手?哼,短得还不够一炷香的工夫,完事便被我打发走了。”
  麒麟当日读多了薛国老的藏书,又经了人事,自然有些心得,恍悟道:“名不副实,难不成,姐姐夺的是人家薛大人初夜”
  岳骐骥猛抬头,大惊道:“当真?”
  麒麟呵呵笑:“姐姐看来也不大懂啊”
  岳骐骥本来喝多了酒,这一下简直满脸血红。
  “好生有趣,夺了便夺了,却也未见薛大人追着要姐姐认账,想必他也为他那一炷香亦有些知羞。不过头一次总难免如此,姐姐若真上了心,朕替你同他提亲便是。”
  岳骐骥红脸低首思量一番:“如今国内诸事纷扰,陛下切莫为我这点小事担忧,此事不如得空再议。”
  “姐姐就不怕薛大人另娶?”
  岳骐骥嗤之以鼻:“就他那一炷香”
  麒麟深知薛云鹏眼高于顶,肯被姐姐夺去初想必也是情难自禁。况姐姐如此自信,感情之事好比穿鞋,合适与否只有自己清楚,便也不再多提。
  **
  麒麟平日里也会给皇叔写信,一开始事无巨细,恨不能将每日的流水账向他一一讲述,后来她这个皇帝渐渐做上了手,成日里政务劳形,每日能挤出丁点闲暇来给皇叔就是好的。她依然十分珍惜那些信中时光,冥思苦想,将白日里遇上的趣事一一送上纸端。
  若是实在无甚趣事,她便问他些家长里短。
  若是连家长里短都问完了,麒麟终是调皮的人,她也会在纸上**,问问皇叔,下一次爱爱的时候,想要在什么样的季节和地点。
  每一个字都饱浸思念,却绝不催他速归。
  皇叔与她惜别的样子萦绕麒麟脑中,若得速归之机,她的爱人岂能不归心似箭。
  小肉包子那里常常有信送来,成义号称是病中寄来的信,故而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是歪歪扭扭。
  麒麟并不明他得了何病,为了鼓舞他抗争病魔,得空给成义回信时,她总逗趣他同戎国公主的亲事。
  不想成义说别的还好,说起这位山芋小公主,信中竟有些气急败坏,义正词严,说要同戎国老死不相往来。一派恨透了戎国的样子。就连他的字,也忽而不再歪扭。
  岳麒麟不明所以,只道是小孩子意气,成义大婚尚早,她这个当小婶婶的确也是不该逼他,劝他好生养病,从此不提便是了。
  丞相自从去年还朝,又与女儿重新修好,精神都比从前好了,给麒麟的信中,居然还会为女婿告假,说是今年中秋,想要同女儿女婿一同在楚京度过,望她届时予以准奏。
  宋福气来信告诉她,今春他打算在隔壁新种一些红皮小花生,若有了收成,倒可以送一些给燕皇陛下;还玩笑说当日若知道麒麟是个小姑娘,便不好意思同她说那许多荤段子了,问她如今能不能将那些笑话还给他。
  薛大人来信更频一些,用词很是拐弯抹角,麒麟每每读信知意,直接识趣地将信转给姐姐岳骐骥。
  春天褚良春分娩之前,岳麒麟特特为神医备了一份大礼,又托厨子李捎回楚京十来车的吃食,分送给丞相、薛大人、宋福气、皇上、太后以及皇叔。
  褚良春生了个胖嘟嘟的女儿,厨子李来信说,为了让小春子以后不至于成为一个糊了满脸白胡子的庸医,他决定在楚京留上几年,教养他的小春子。别人一家团圆,和乐融融,麒麟便一口准了,只请托厨子李多多照看她的皇叔。
  虽隔了千山,所有的旧相识依旧热络一如当日,然而麒麟却从未收到过她最想收到的那一封信。皇叔就像是忘记了自己,连只字片语也不曾与她。
  连喜望都伸长了脑袋盼:“摄政王如何一封信都不曾来呢?”
  麒麟不以为意笑:“摄政王忙,身子又才好,有写信的时间,还不如多养养身子。”
  她继续派人往燕京送礼物,两年前她是如何巴结皇叔的,两年后亦丝毫不曾松懈,成车的特产宝物运进燕京摄政王府。
  **
  日子一淌就淌到了夏天,连太皇太后都吃到燕女皇送到楚京的燕南沙瓤瓜,不禁问:“小四究竟怎么回事?”
  是时无非已然被贬去楚西修佛塔,太后身边唯有王公公在一旁伺候:“回太后,老奴打听过了,是那燕国的小女皇频频示好,然摄政王成日忙于公务,并无暇理会燕女皇。”
  太后十分气愤:“当年将人家粉团儿欺侮成那个样子,现在知道人家是个小姑娘了,吃干抹净,他打算不认账?说到天边也是我家理亏,这个小四是想把祖宗的脸都丢尽啊。哀家的儿媳妇远在燕京,哀家的小孙子怎么办啊?”
  王公公只惶恐不答,太皇太后倒有些思念起无非来了,偷偷找无非回来出谋划策,也给麒麟去了一信。
  麒麟见信大喜,急召礼部议事:“楚国太皇太后要挟于朕,限朕三月之内往楚国提亲,若有贻误,老人家便不将儿子嫁于我。嘿嘿,太后亦是个老顽童呢,朕本想待摄政王将国内万事了了方才动作,这下倒好,教太皇太后落了话柄。太后忧心嫁儿子,看来成义当真无事了,你们即刻启程为朕去楚国提亲。朕一生只娶他一人,一切礼数务必隆而重之,但也不可太过,总之你们拿捏分寸,以将摄政王早早娶回为要。”
  燕皇大婚当然是桩大事,礼部遵旨去办,人到燕国的时候,日子已过了中秋。
  无念望着堆作山的聘礼,流泪跪劝:“王爷您就应一声罢。您将燕皇陛下那些信早读晚读,都快翻烂了,却不回一信,不知的人,还道王爷薄情寡义。”
  书房里静极,只有狼毫笔在奏折上疾书的细小声响。
  无尘拍一拍无念的肩:“千里搭长蓬,终需一散。难道王爷多活一天,他们二人就要多受一天的煎熬不成?王爷与陛下缘尽于当日,尽便尽了,执念太深,反苦了彼此。”
  无念呜呜恸哭,挥拳头揍他:“就你懂王爷!你这个铁石心肠,学什么老僧参禅,你根本就不懂禅。”
  无尘咬牙:“王爷若非为了皇上,这一年本无须忍受那毒发之苦,便也无所谓煎熬”
  无念恨不能揍他:“你竟敢咒王爷早死,呜呜呜。”
  无尘忍泪:“去给王爷端药,药味太苦,你将陛下送给王爷的糖果找来。”
  无念找来了糖,继而跪下,对着书房里哀唤:“王爷您就回一声来使罢,其实太皇太后已然应了来使,如今只要您点个头,你与陛下的婚事就算成了。来使与小的闲聊说,燕皇陛下近来忙得晚膳都无暇用,累得清矍不堪。小的有时想想,王爷真的很无情呢,纵是这样,陛下仍记得常常写信逗您开心,您却始终不置一词。”
  岳麒麟那小陛下信中调笑王爷时而是只猛虎,时而有如馋猫,还声声唤王爷作小坏蛋。小坏蛋无念偷瞥到了,想想就觉伤心,王爷今秋落了不少头发,也不知还复不复当日之坏,陛下再见王爷之时,又会不会嫌弃。
  书房里的落笔声顿了顿,有人冷声问:“你如何知她信中写的什么?”
  无念十分不好意思地愣了:“呃,这个这个”
  书房中半天又传来一句冷冷的吩咐:“你去唤陈国公来见本王。”
  无念一脸莫名,也只有照办。
  **
  燕使空手而归,楚使抵达燕京的时候,就又到了入冬十分。
  岳麒麟案上躺着四件东西:一封大红喜帖、一封皇叔亲笔、一枚麒麟玉佩、一枚小金麒麟刀。
  关于去岁冬日的记忆,麒麟此际想起来,头一桩竟是去年冬天的阳光。
  登基大典当日,穿着沉如铅的龙袍完成那些繁冗芜杂的仪式,从三跪九叩中起身,她忍不住回首望了燕大殿下那些陌生的人群,人群中,麒麟恍惚看见了那张最俊美亦最亲爱的容颜。然而冬日的阳光竟有些刺眼,她被晃花了眼睛,凝目再望时,那张脸便重又幻化成了那些陌生的面孔。
  金麒麟刀上缠着泛白的红线,仿佛缠了经年。
  信是皇叔亲笔,一不诉离情,二不诉别绪,三更未对麒麟过多解释那封大红喜帖的缘由。却讲了一桩七年前的旧事。
  麒麟懵得不知所以,急传隋喻来见。
  她指着信问隋喻:“皇叔说将军可证当年之事,朕竟有些模糊,这么说来,朕当年在知恩寺救过摄政王性命?”
  隋喻一贯是那副淡淡神情:“是。”
  “你如何会记得?”
  隋喻答:“臣就是记得。”
  “当日就你一人在旁?”
  “还有惠通法师。”
  “当日朕是怎么救他的?”
  “当日想是有人意欲嫁祸陛下,陛下并未深究,只说救人要紧,拔去摄政王胸前金麒麟刀,又为摄政王吸去胸口之毒,最后还嘱我万勿将此事告诉先皇陛下。”
  麒麟蹙眉又将那信读了一番,闭眼使劲追忆,记忆却实在模糊得很,她只好重又捧起那枚血红血红的喜帖。
  血红喜帖上同皇叔书在一起的名字,正是那个陈婉秋。她不去提亲,他不言不语,一差人去提,他倒要娶那陈婉秋。陈婉秋,陈婉秋,能不能来点新鲜玩意?
  正因当年你救了我,故而我对你做的所有的事,不过是为了报恩,我对你用的所有的情,不过也是为了报恩?“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今日女皇既做得安稳,我的恩便也就报到此处,从今起我便要告别往日,娶我所爱?
  这个卓颂渊,他连多写一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麒麟书案的左手边,是皇叔临别予她的厚厚一摞手书。这正是是皇叔之前一年来夜夜挑灯为她书写的心血,他将平日理政所可能遇到的疑难,将他生平所遇,事无巨细,统统罗列其中,又一笔一笔添了他的教导、讲解、独立的观点,堪称一册治国心得。麒麟每每有了难解之事,即便不能从皇叔手书之中寻到答案,阅着他当日为她悉心写下的每一个字,便多少能寻得一丝安慰,知道这世上终有一个人,是将自己疼进心里的。
  书案的右手边,是她日夜摩挲的短剑。此乃是皇叔当日成亲之日所赠信物,她用它手刃仇人,也以它相伴长夜孤灯,如他在侧。此剑名曰当归,他交与她时,削去了人家镇北将军好好一个桌角,薛云鹏在侧见证分明,“我若负你,当如此案”。
  他的喁喁情话,他的切切叮咛,他在她耳畔说“小东西,我要将你揉碎了”。
  他同朕坦承完了当日恩情,非但不一门心思以身相许,却说,譬如昨日死?
  卓小四这莫不是在作死罢。
  岳麒麟将那喜帖递与隋喻,冷笑道:“当归之人不归,当日誓言竟也成了笑话。换做是隋将军你,你信是不信?”
  隋喻匆匆只扫了一眼,便送还那封喜帖,直言道:“臣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臣不喜别人将自己当傻子耍。”
  岳麒麟将红喜帖随手一掷,哼道:“朕也不喜欢。”
  **
  无论心中作何感想,信是不信,燕女皇终是为了此事呕了好一盆血。依她本来打算,当是亲赴一趟楚国,将那欠收拾之人好生收拾一局的。究竟有甚难言之苦,不当你我夫妻同生共死?
  朝中近臣有略知她打算的,纷纷觉得女皇陛下这样处置十分不妥。
  楚国的摄政王肯给面子,与我们燕国比邻友好,就很不错了,人家愿嫁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不肯嫁,您还非要逼人家嫁给您,这就是陛下您的不是了。
  人家现在要大婚,我们自当贴着脸去道贺,送份厚礼才是。
  无论如何,相安无事就是好的,万一逼婚逼得狠了,惹毛了人家,我们燕国绝没好果子吃。燕国没有好果子吃,陛下您还会有好果子吃么?您一无政绩二无战功
  生生把一堆人的实话给逼出来了,敢情一朝的臣子,全是看在他卓颂渊的面子上,才给她这个皇帝面子的!
  从前岳麒麟只晓得吃吃喝喝的年头,别人说她这些,她才不能理会,反正孤本就不爱江山,随你们说去;如今她呕心沥血起早贪黑,再无建树,偌大国家也总兢兢业业维持下来了罢。朕少吃了多少好东西!
  结果落得下场和她吃吃喝喝的时候是一样的!她对遥在楚京的那个人,甚至有些暗暗生恨起来。
  恰在这郁闷无比的当口,辽国那个总爱挑事的土皇帝居然坐不住了,协同那一小撮一年前逃去辽国的麒麟亚父残部,乌合之众一齐频频袭扰,燕东守备不足不堪其扰,很快辽阳失守,辽军西进。
  段延卿方从楚国探亲归来,便领旨应战去了。
  麒麟内外交困,隋喻亦很为麒麟担忧,主动请缨道:“臣当在东南一线援助段将军,恐是不能陪陛下去楚国了。”
  麒麟哼道:“谁说朕要去楚国的?跑去做什么?不趁此时立一立威风,倒白受那人当年那许多教诲,更教他看扁了!”
  随后下旨:“喜望,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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