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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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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继续派降臣进去劝降,武昌城还有数十万军民,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玉石皆焚。”
“对了今日会派谁进去劝降?”刘浩然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院判陈再吉。”
“让他带句话给张定边,仗打到这个份上,死的人够多了。”
“遵命。”
过了午时,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刚才还不绝于耳的炮声骤然停下整个武昌城外突然变得一片沉寂。忙了一上午的炮兵和工兵们开始陆续推下去吃午餐,而步兵们却是轮流退下去,继续保持着对武昌城的警戒。
这时,从壕沟里走过两三个人,举着一面白旗,向武昌城走去不一会就走了壕沟尽头,然后翻身爬到了地面上,继续向城墙走去。走到城墙根下,一个声音大叫道:“我是枢密院院判陈再吉有事求见张太尉,快让我进城!”
城头上人影晃动,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应道:“原来是陈院判,你等一下放绳子下来。”
陈再吉将垂下来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城头上一使劲就被慢慢地拉了上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城头上,下面护送的定远军士们见任务完成,也便转身。
“属下见过太尉。”
“再吉,起来吧。”
“谢太尉!”陈再吉是陈友谅的一个远方堂弟定边对他还算客气。
“城外情况如何?”
“回太尉,定远军城外汇集了水陆大军三十余万,听军中言语,刘丞相是不破武昌誓不还。”
“还刘丞相,看来你已经把刘然当主子了。”旁边的陈友仁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虽然是陈友谅的亲弟弟,新汉帝陈理的叔叔,原本是武昌的守将,但是军中服他的人不多,张定边回到武昌后当仁不让地接管了兵权只是成了一个半闲人。
张定边转过头去看了陈。仁一眼,在虎目注视之下,他却不敢再多嘴了缩了缩脑袋继续坐在那里。
“军之将,只求芶活而已。”陈再吉一脸的悲戚然说道。
“不这些了,在城外你还遇见了那些同僚尔等过得如何?”
“平章陈荣,知院秀才等等,当年先帝上朝时的殿下之臣十有**同为降俘。”说到这里陈再吉不由垂泪大泣,旁人无不怅然,连陈友仁这次也不开口讥了。
“这次来你有何事?”默然一,张定边吸了一口气道。
陈再吉满脸羞愧,掩面许久才言道:“无它,劝降而已。”
“劝降,”张定边喃喃地念道,却没有说什么,旁边的陈友仁却忿忿道:“武昌天下雄城,城内有将士十万,粮草充足,又有巴陵张丞相做外援,江南想破城,谈何容易?他刘浩然嘴巴一张就想让我等投降,妄想!”
“泼张不来则已,一来则是凶多吉少。”张定边叹息道。
“太尉,为何这么说?”陈友仁不由惊问道。
“现在武昌城下江南水师齐备,名将齐备,冯国胜、丁德兴、花云、赵德胜,还有可纵横大江的火炮战舰,叫泼张如何抵挡,再说湖南还有一个傅友德,此人用兵颇为精妙,泼张据守巴陵还能迟缓一二,一旦出了城”说到这里,张定边不再言语了。但是众人也听明白了,如果张必先据守巴陵,定远军一时半会只会全力攻打武昌,难以分心去顾及他。可是一旦他出了巴陵,以定远军的能耐和优势,张必先只有吃亏的份。
“那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回太尉,据我所知,汉阳、德安、随州皆降于江南,昨日江夏也被江南水师轰陷。”
“武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了。”张定边长叹道,众人心情沉重,脸色戚然。
“都散了吧,我去见陛下。”张定边挥挥手道,他护着陈理回到武昌后便拥其为汉帝,改元寿德。
“太尉,”
“再吉,还有何事?”
“属下临来之前,刘丞相想让我带句话给太尉。”
“说吧。”
“刘丞相说,仗打到这个份上,死的人够多了。”
张定边闭着眼睛站在那里,默然了许久才答道:“我知道了,再吉,你下去休息吧。”
“见过陛下!”
“太尉请起,给太尉赐坐。”身穿龙袍的陈理依然是一脸的稚气,像皇帝更像一个孩子,他故作老成的话却充满了童音。
“陛下,汉阳、江夏皆归江南,武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什么!太尉,那可怎么办?不是还有岳州的张丞相吗?”
“汉阳、江夏一下,武昌与西边的水路便被截断,张丞相想来救武昌,恐怕是困难重重。”
“太尉,这可怎么办?”陈理还没怎么的,旁边的陈友富惶然地叫了起来,而陈友直更是坐在那里吓得直发呆,他们一个是陈理的亲大伯,一个是亲二伯,没有什么大才,开始时留在汉阳给徐寿辉当人质,后来陈友谅称帝,他们便受了显爵虚职,养尊处优起来。但是他们对陈友谅父子还算不错,陈理逃回武昌,他们俩半刻不敢离开,细心照顾着。
“伯父稍安,太尉定会回护我等于万全。”陈理轻声说了一句,陈友富、陈友直立即将目光投射到张定边身上。
“陛下放心,先帝托孤于臣,臣万死也要保陛下于安危。”张定边垂首道,“武昌城迟早会失陷,定远军的壕沟离城墙不过两百米,只要掘到城墙下,便是城破之时。”
“太尉,为什么会怎么样?”陈友富不由惊问道。
“当年刘合肥就是凭借地道火药轰塌了江宁城,而今他火器更盛,武昌城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我们赶紧放箭,派兵反击,不让定远军再掘沟了。”陈友直急道。
“江南火炮凶猛,城头上几乎都无法站人,我军出城反击过几次,都被火枪和弓弩打了回来。”
“这可怎么办呀?”
“陛下,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拖多久,陛下最好的结局还是降。”
“一切任凭太尉处置。”陈理默然一会答道,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
“陛下,臣必当竭力就是了。”
注:老曾考究了一下,史书中所记的陈理退回的武昌城似乎应该是武昌路江夏城(今武汉市武昌区),不过错误已经犯下了,老曾就将错就错了,大家也就忍忍吧。
第一百零六章 武昌(二)
第一百零六章武昌(二)
废物!你们几个攻打了两日,怎么尺寸未进?分明惧”在牛头山以西,汉军大营中帐里一个声音在咆哮。
“丞相,不是末将不舍得用命,只是江南水师火炮犀利,弟兄冲上去就被打了回来,已经损失了近万弟兄了。”跪在地上一个部将抬起头来回禀道。
“是啊丞相,就算突破牛头山,前面还有江夏,何时才能打到武昌!”
“放屁,就算是拼光了,老子爬也要爬到武昌去,你们这些废物,我老张何时养了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
“丞相,你可以说我们作战不力,但是说我等胆小如鼠,我不服!”一个年轻将领直起腰争辩道,旁边几个将领顿时脸都吓青了。
“好啊,周志胜,你出息了,敢顶嘴了。”看到这个自己最器重、最宠爱、几乎当成自己亲儿子一般的部下,张必先的脸都气得变了形,他狰狞着咬着牙齿说道,透出的寒气让其他人快变成冰人。
可是周志胜却毫不畏惧,然仰着头说道:“丞相,江南水师现在有战船上千艘,还有火炮战舰十余艘,集结于牛头山,占据地理优势,旁边还有近十万陆师压阵,再看看我们,不过战船三四百艘,将士不过六万。丞相,我知道,陛下和太尉在武昌亟待救援,可是你不能拿将士们去白白送死!”
“好!好!好!”张必怒极反笑道说了三个好字,“送死,我看你是怕死,你要是怕死就早说,老子把你留在巴陵颐养天年!”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张必先咆哮着吼出来。
当周志胜准备拧着头还要争辩,旁边的将领连忙抱住了他,连连劝道:“志胜要再说了,丞相正在气头上,少说几句吧。”
周志胜推开众将的拉扯,然地直跪在那里说道:“丞相,孩儿是你从乱尸堆里捡来的,跟在你身边十几年的没有学会,可就学会了不怕死。今日我愿请命再攻牛头山,让丞相看看孩儿到底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张先死死地盯着脸色肃穆地周志胜了许久。他地眼睛变得通红。声音嘶哑着说道:“好。你有这个志气就成全你。你再领一万精兵攻上去。”
志胜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孩儿去了。还请丞相多多保重!”说完起身大踏步地离开了中帐。
张必先站在座船地艏楼上。看着周志胜带着一百余艘战船。万余将士整队向牛头山杀去。而江南水师却早就是严阵以待。他们将十余艘火炮战舰呈横线一字排开舷露出一个个黑色地炮口。
当周志胜船队离火炮战舰不到四百米时。炮声骤然响起响彻天地地炮声在江面上回荡不已。呼呼地炮弹呼啸声更是骇人心魄。在炮弹洗礼中前面地战船就像是暴风雨中地枯叶。被打得飘零动荡不一会便支离破碎。但是后面地战船在周志胜地带领下继续向江南水师扑去。
周志胜站在战船艏楼上。冷静地指挥战船散开。尽可能地避开江南水师舰炮地轰击。在付出二十几艘战船地代价之后。他地战船终于靠近了江南水师地战舰。周志胜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才是最危险地开始。江南水师战舰火炮发射地散弹在近战中是最具杀伤力地。
“拿好盾牌。靠上去!”周志胜挥动手臂大叫道。指挥将士们架上木板。开始准备进攻。
没有太多的迟,上千汉军将士举着盾牌沿着木板开始往前冲,但是刚冲到一半,江南水师的火炮又响了,在巨大的冲击力面前,木板上的汉军就像一群蚂蚁,虽然很顽强,可是依然被席卷地七零八落。在暴雨一般近距离的散弹面前,连盾牌也被打得千疮百孔。
接着是一排排出现在船舷上的滑膛枪,闪动的火光和喷射的青烟将剩余的汉军将士一一打落下水。
几番冲击却没有受到任何效果,在汉军战船和江南水师战舰之间短短的江面上已经浮满了尸体,有几个伤员在死人堆里拼命地挣扎踩水,并大声呼救。
周志胜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江南水师战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坚毅,他的耳朵全是火炮的声音和自己部属的惨叫声。突然,又一阵火炮声响起,周志胜觉得自己的船在晃动。
“不好!这是江南水师火炮在轰击自己的划桨船舱。”经历过几次战事的周志胜知道,江南水师的绝招无非几个,首先是远距离的炮击,接着是接舷的散弹炮击和火枪齐射,还有一招是下层甲板的火炮轰击自己的划桨船舱,这一招可以直接将船轰开几个大缺口,最后把船击沉。
“时间不多了!”周志胜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手里的砍刀,他转头看了看后面的本军大营,丞相应该在注视着自己。周志胜不由觉得心底涌起一股热气,张必先的手下没有怕死之人!
他举起手里的砍刀,大吼了一声,率先又冲上了木板。前面似乎很安静,周志胜只听到江面上的风在自己的耳朵边回响着。怎么了,江南水师怯战了吗?跑到了木板中间,周志胜还没有听到刚才的炮声,他的心里不由迟起来,但是脚步却依然迈得极快。
终于,周志胜看到了江南水师战舰的甲板,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清楚地去观察对手的甲板。说来可悲,巴陵汉军跟江南水师在牛头山激战了两三日,死伤超过一万多人,可是谁也说不出对方战舰甲板是怎样一个情景,因为冲上去的人都死光了。
左右两边有上百人分成十来堆给十余个铁管子嘴巴里灌东西,他们专心致志,对冲上来的周志胜看都不看一眼。而刚才齐射的那些人站在甲板的另一侧,正在给自己手里的铁管子灌东西。而正面迎击周志胜的却是上百个手持长矛短刀的水手。
他们要装填弹药!周志胜心里不由大叫,欣喜如狂,终于让自己逮着他们的一个弱点了,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那上百水手中对着自己这边的近百个握在手里铁家伙。
“杀!”周志胜高吼了一声脚一用力,准备跳到甲板上去激战,突然却听到一阵砰砰的乱响,什么声音?周志胜还没回过神来,在空中的他突然觉得胸口被锤子狠狠击了一下,这一锤几乎将他的全身力气都锤散了扑通一声跌落在甲板上,手里的刀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周志胜只看到数不清的脚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还有乱七八糟的吼声、叫声在头顶上响过砰砰的声音似乎连绵不绝。周志胜用尽全身力气在甲板上摸索着,试图找到自己的刀,但是最后几丝力气慢慢从他的身上流失,他的努力也没有得到回报刀没有找到,手却不知被踩了。但是周志胜却不知道疼痛,手似乎已经从他的手+:了一般,那嘈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来,如同白云一样飘走了,当近在咫尺的炮击声又一次响起时志胜也只觉得像是小时候春天大山那边的雷声,遥不可及。
看到自己的部众又一次损失惨重地败退下来必先在人群中找了好几遍还是看不到周志胜那熟悉的脸庞,他脸色铁青步沉重地回到了中帐船舱,挥挥手斥退了所有人,然后关上门一个人呆在里面,许久都没有出来。
十月二十七,牛头山战事发生了变化,首先从岳州方向来了一支船队,大约百余艘船,却将整个江面死死地封锁了。随即牛头山的江南水师也开始动起来,以火炮战舰为主力,配置五百余艘大小战船,缓缓向汉军压来,而丁德兴率领的数万陆师从南北两路展开包围之势。
“丞相,巴陵失陷了!”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跪在甲板上哭道。
“什么!”张必先觉得头一阵昏眩,巴陵是他数年苦心经营的老巢,怎么说丢就丢了,他赶紧稳稳神追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经过很单,张必先带着大军离开巴陵后的第三日,城外就跑来了数千坐着船的难民,说傅友德的定远军攻陷了江,这些人都是逃出来的百姓。张必先和张定边一样,他们对百姓还算爱惜,虽然不满陈友谅不惜民力,但是由于兄弟之情和臣子的身份不好劝阻,但是却极力在治内安抚百姓。正由于这个原因,巴陵守将只是稍微查问了一下便将这群百姓放入城内。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张必把主力都带走了,巴陵守军不多,傅友德部又在附近活动,守将便多了个心思,将这群百姓安置在远离水门的东城,谁知却正中了圈套。
这数千百姓混有三百多傅友德在常德一带新招募的精兵,他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讲得一口本地话,却对定远军忠诚。等到入夜,这些人立即发作,一百余人散到城中四处放火,另外两百多人却一举打开了东门,伏在城外的数万定远军一拥而入,巴陵城不到天明便失陷了。傅友德占据巴陵后立即将手头上俘获的战船集中起来,然后挥师东进,切断张必先的后路。
张必先现在觉得头痛万分,定远一个名将傅友德在湖南就把自己搅得鸡毛鸭血,疲于应付,半步都不敢离开巴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友谅大败,武昌被围,现在是一堆的名将围了上来,其兵力还占据绝度优势,这仗也没法打了。
没等张必先想出对策,江水师用炮声宣示它先发制人的决心。听到炮声,张必先已经知道定远军的战术了,前面以火炮开路,大队水师压上来,后面是上百艘战船,还有百余艘莫名其妙的渔船,估计上面堆满了易燃之物,只要自己的战船靠上去,傅友德会毫不犹豫地下令点火,定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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