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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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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庆听后不由一怔,陈浩这一席话是他身处官场以来闻所未闻的。这一路走来,与眼前这位陈大人相处之下,甚是觉得这位陈大人想法与处事方式与常人不同。对待下属与朋友,也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嫌。
陈浩见陆长庆沉默不语,不禁摇了摇头。他知晓自己的这种观念,在这封建制度严森的唐朝是行不通的,也是无法理解的。于是便转移话题颔首叹道:“也幸亏险中无碍,否则你与本官未进城内,不免要先从大理寺走一遭!”
“大人所言极是,那灰衣男子着实不凡,属下自认蛮力尚可也并非轻易做到!”陆长庆回想起高骈那惊人的一幕,着实让他钦佩不已。
陈浩指尖轻轻的敲打着窗檐,理所当然的说:“他?的确不凡,你二人往后或许会共事一职?”
“哦?大人识得这高骈?”陆长庆见陈浩言及灰衣男子高骈,眉宇间多了几分异样之色,于是便略带疑惑的追问道。
“你常年驻军在外自然不知这京城之事,北衙右神策都虞候高骈,便是他了!”陈浩风轻云淡的向陆长庆解说道。
对于这个高骈,陈浩的心情可谓是矛盾的。若说在宣宗年间之初,有名的的悍将当属张仪潮一人尔。这也是为何宣宗空有恢复盛唐之版图,却只能半道而馁。有名的功绩尚且不过收复河湟十一州,其余各地仍旧未能完成先祖之宏基。
其后十余年后宣宗驾崩新帝登基,两颗冉冉的将星才横空出世。一位是张仪潮之侄张淮深,再一位便是这个大器晚成的高骈。然而这二位名将却未遇明主生不逢时,并且最终均不得善终。张淮深被亲人所暗杀,而高骈居功自傲被部下所杀。
嘶!
陆长庆可没有如陈浩这般淡然,京城禁卫军他还是知晓的。能够成为禁军右神策都虞候,可见其此人定是不凡。禁卫军有南衙、北衙之分。南衙隶属宰相府,由宰相管辖,分隶十二卫;北衙为禁军,有羽林、龙武、神武、神第四军,由皇帝直辖。意在“文武区别、更相检伺。”
陈浩没有在意陆长庆的惊异之色,自言自语嘀咕:“但却不知,此人身居禁军要职,又怎会在城外出现?”
陆长庆听力极其好使,听到陈浩为这事疑惑,于是便好心提醒道:“大人鞍马劳顿,竟然忘了今日可是中秋佳节,内外官吏则有假宁之节!”
“是吗?中秋节了吗?”陈浩想到中秋节,心中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难以释怀。最后轻轻的拍了拍陆长庆道:“好了,让各位兄弟早点休息,已到天子脚下断不会有歹人对本官不利!”
“是!”陆长庆见陈浩心情不佳似有疲乏之色,便躬身退下。待关上房门之后,仍旧站立门外护卫站岗。
陈浩见灯光下映衬房外背影不禁摇了摇头,知晓劝说不过陆长庆,于是便疲乏的和衣躺下。毕竟不是行伍出陈浩一路而来着实累得不轻,不消片刻便沉入梦乡。
夜风袭来带来几分凉爽,卢府的湖亭里卢商与卢绾相对而坐品茶弈棋。二人你来我往,时不时便从亭中传来爽朗的笑声。
“叔父,你老今日棋风可是与昔日不同,昔日错落有致步步为营,为何今夜却棋风大变,杂乱有序之下让侄儿不知该如何下子!”卢绾虽然如是说,然而却从容不迫的应对每一步。
卢商轻呷香茗,雍容自若的欣慰看了一眼卢绾,继而略有深意问道:“绾侄,对于此局有多少胜算?”
第四十四章 风起之时
卢绾神态自若的落了一子,继而笑道:“叔父且放宽心,此局侄儿已成竹在胸!”
见卢绾如此成竹在胸卢商也不再多问,轻捏胡须怡然自得道:“如此甚好!”
此刻崔府灯火通明,客厅中崔氏兄弟坐前而谈。
“陈浩此子已在城外明日便可入城,子犄有何看法!”崔式神色如常的问对面的崔从。
崔从含笑不语轻轻的击节桌角,沉吟片刻这才恭谦回言:“以兄长之见,待陈浩入城之后,卢家叔侄将会如何?”
崔式见崔从有此一问也不觉唐突,随即脱口而出道:“自杜棕之死已有些时日,卢氏一党却未做任何举动,可见其志不小。以老夫观之,无非上下两策尔。登门拜访极力拉拢,此为上策;暗中设陷使其身陷囹圄,此为下策也”
崔从微微点头,继而轻声叹道:“想来我等若要牵制卢党,是要废不少周章!”
“这倒无妨,为兄也不想陈浩此子因此事万劫不复”说道这里崔式颔首一叹又道:“不过为兄看来,此子未必会领这份恩情”
京城杜府夜间时分,迎来了两位不寻常的斗篷稀客。走进杜府客厅,打开斗篷露出些许尖瘦的脸,不是李褒与沈飞又是何人。
想来李褒是惧怕卢氏众人见到,故此有了此等装扮。崔、卢两党势同水火,此刻深夜造访,未免引人耳目,此举也实属正常。
杜万山似笑非笑的端坐首席,并未打算起身的暗讽道:“哦?这不是李大人吗?今夜吹得哪阵风竟将您吹到寒舍!”
杜万山的话引得一旁杜林哄堂大笑,此刻杜林已从扬州来到了京城。身后的沈飞心头有怒欲要上前对斥,却被李褒拦住。李褒看着坐而未起的杜万山,心中虽有不悦但却未表现出来,依旧深施一礼道:“下官见过杜大人!”
李褒深知即便杜万山不起身迎客,也不违背礼法。论备份,自身可谓是晚辈后生,自然需行叩拜之礼;论官职,除却杜万山御史大夫从三品官位,另有金紫光禄大夫之职。光禄大夫虽是闲职,但也是与尚令同级的正三品,又岂是自己这个四品侍郎所能比较的。
见李褒并未因自身的怠慢而有丝毫不悦,便也不想再怠慢为难客人。虽说崔、卢两党纷争多年,二人又是这两党的核心人物,然有客临门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杜万山起身拱手道:“李大人请!”
“请!”
待二人分宾主落座,交谈了些许无甚了了之事。杜万山自知这李褒登门拜访,又是夜间而来定是有事。然却不主动询问,依旧天南海北的虚聊着。
李褒见杜万山丝毫不问及他此次而来的目的,便主动开口道:“杜大人可知陈浩明日便可到达京城?”
“哦?呵呵,恕老朽年迈无知,竟不知陈翰林近日便要回京”杜万山和颜悦色的端起茶盏轻声说道。
李褒见杜万山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暗骂之余便讽刺道:“下官也是得知不久,这陈浩当真了得,出京城不过几月,却查获了淮南贪赃案,并将祸首正法着实大快人心。据下官得知,陈大人在扬州几日,深受百姓拥护,并破获三年未断的命案将凶手当场正法”
李褒的话可是让厅中其余三人脸色各异。杜万山眼角抽搐一下,却并未有过多异样。若是仔细观瞧便会发现,杜万山手中的茶盏有了些许的颤抖。
而杜万山身后的杜林却是怒目而视,若不是杜万山有言在先:未有他的允许不得行鲁莽之举,此刻怕是早已上前给这李褒两块烧饼。
居于李褒身后的沈飞可谓是一阵乐呵,见杜家二人如此吃瘪,倒是让他心情倍感舒畅。从一进杜府,便遭到杜府的怠慢,让沈飞心中大是不悦。心情大好之余,沈飞也不得不佩服陈浩在淮南之地所做的一切。虽然他痛恨嫉妒陈浩,但内心却是由衷的钦佩。
杜林气愤不过便冷眼道:“杜某虽常年不居京城,但也对京城之逸闻趣事甚是偏好。曾闻陈大人仕途未通之时,曾与李大人在金殿之上有过交流。杜某对此中辛密颇感有兴,不知大人可否与杜某分享其中佳段?”
额
这一次轮到李褒尴尬的了,自己在陈浩那小子那里吃得亏还少吗?当初本想透露消息给杜棕,有望施以借刀杀人之计将陈浩扼杀在淮南,却不想这陈浩至今活得好好的。这是他永远的伤痛,也是不可磨灭的耻辱。
见对方讽刺自己的舅舅,沈飞岂能安坐无事,于是便挺身而出冷哼道:“即便如此,也好过亲人近在眼前,却无力阴阳两隔!”
杜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指沈飞道:“大胆竖子,竟与本将军如此说话!今日便撕了你!”
李褒见状心中也是大急,心道自己这个外甥当真是口无遮拦,一时意气用事岂不坏了今夜前来的大事。于是赶忙上前劝说道:“飞儿年少无知,还望大人见谅。今夜我甥舅二人前来,绝非有意置气,实则是与杜大人商讨如何对付陈浩!”
“哦?李大人有何高见?”见李褒话已然挑明,杜万山也不再虚掩什么,于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而杜林在李褒的劝说下却余怒未消,于是冷哼一声道:“即便杜某再如何无能,也胜过堂堂金榜有名之人,却不如一乡野乞丐。如今陈浩此人才华冠压江南诸子,想来李大人这位外甥是再无机会与之相比了!”
“你”沈飞一听此话顿时气结胸闷,怒火中烧之余不知该如何辩解。陈浩之名越大,他就越感觉与之差距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不是追赶的**,而是无休无止的怨恨。
若是陈浩在此定会哈哈大笑起来,任陈浩思之千虑也想不到,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几位,竟然此刻如数家珍的吹捧他
李褒尴尬一笑道:“杜将军说的是,还是先商讨此次对付陈浩的计策为上!”
“呵呵,李大人可要三思,你身为崔氏一党,见我卢党如此厄运,应举手称快才是,为何却出策相助?莫非只因陈浩与你甥舅有恩怨过隙不成?”杜万山煞有介蒂的看向李褒沈飞二人,一丝疑惑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是!也不是!”李褒神秘莫测的轻笑道。
“哦?愿闻其详!”杜万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于是态度谦和了许多。
李褒笑而不言,只是端起茶盏用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大’字,随后将茶盏放回,继而深意的看了看杜万山。
杜万山看罢心中一喜,继而拱手道:“多谢李大人相助,不知李大人有何高见?”
李大人口称一声不敢便与杜万山道:“待中秋假宁之节过后,金殿之上我等需如此这般”
第四十五章 又见叶白衣
李褒与沈飞离开杜府之时,已是深夜时分。待二人离去后,杜林疑惑的问杜万山:“父亲大人,为何之后对此二人如此殷情?”
杜万山轻捏胡须神秘一笑:“单凭这个字,老夫自然要礼让那李褒三分!”
“父亲,一个‘大’字而已,孩儿实在难以看出端倪!”杜林瞅着桌案上还未风干的茶渍,不屑一顾的说道。
杜万山见杜林遇事不往深处思索,便有些悲叹道:“若你兄长还在,定不会如这般愚痴!”
见父亲悲从中来,绿林赶忙跪倒行礼道:“孩儿不孝,未能替您分忧实则有愧!”杜林此刻也是愧疚难当,他自知权谋智慧不如死去的兄长杜棕,否则也不会兄长为节度使,而自己只是一个闲职云麾将军。
“罢了!这李褒身为当今太子的干舅,自然有恃无恐。此次前来若不是有太子的暗撑,他又岂会甘冒凶险与老朽商议对策!”
杜林听罢也是暗暗点头,但是又瞧了一眼那个‘大’字仍旧不解其意。于是面露愧色的道:“然这一字”
杜万山瞥了一眼杜林,不满的冷哼一声:“只观其字,茶盏放于那里是虚设吗?”
这一提醒之下,杜林顿时恍然大悟,一个‘大’字下面放上一茶盏,岂不是一个‘太’字吗?
“没曾想陈浩这贼子竟然惹祸不少,就连当今太子也记恨与他。如此一来,李褒之策的确大有可为”杜万山深意一笑继而自言自语道。
一缕清风吹过长安城,吹动着片片落叶,更增深秋意。清晨寒露已深,当李商隐拍着还有些晕沉的额头醒来时,家仆早已恭候在榻前。当问及昨夜之事,仆人将此中经过一一告知李商隐,并且将陈浩留下的字条交与他。
李商隐打开一看,上面寥寥数字却让他颇感沉重:“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义山兄此去路途迢迢,珍重!”
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只是寥寥几字,却让李商隐有了一种得遇知己的感觉。看着纸上的墨迹沉吟了许久,李商隐最后怅然若失的收拾行装出了客栈,直奔武宁而去。
而此时的陈浩已然悄悄地入城,并且回到自己的府邸。在未上朝动本述职之前,陆长庆仍旧作为陈浩的护卫驻守在府上。
书房内只有陈浩与陈升主仆二人,陈升正在向陈浩汇报着京城开设风月楼的细节。当年由林月瑶筹办的风月楼,这两年的扩延已然开遍淮南各州,如今京城也已设有了分号。曾经单一饮食为主的风月楼,如今成了经营多种行业的总称商号。
风月楼之所以如此迅速扩展,除了经营之人的运筹,其主要功臣莫过于陈浩。有了陈浩脑中的几大菜系,自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又因陈浩今时今日的地位,各州县又岂会不给陈浩方便?唐初或许朝廷对官员为商有过严令,然此时已是晚唐,对于官员为商也是暗自默许。
如今商业上风月楼已趋于平稳发展,陈浩便让陈升留在京城打理一切。如今的陈升已然成熟稳重很多,具备了成功商人的条件。这一点陈浩果然没有看错,这个陈升有精明的经商头脑。
待一切事务汇报商讨完毕,陈浩便又沉声问恭立一旁的陈升:“之前让你办的那件事情进展如何了?”
见陈浩问及,陈升不敢怠慢,继而毕恭毕敬行礼道:“回少爷,信鸽传来消息一切安好,已然各就各位!”
陈浩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言语,便挥毫写起了奏章。待写完之后,陈浩重重地长出了一口气:“陈升,我待你如何?”
陈升初听此言为之一愣,继而惶恐跪地道:“少爷待陈升恩重如山,若非当年少爷从恶人手中买下陈升,恐世上再无陈升此人。因此陈升这条命是少爷所救,自然归少爷所有,若少爷有何差遣陈升愿为少爷赴死难!”
自从谢峰一事后,陈浩无形之中对身边人开始提防起来。一直以来陈浩未曾因谢峰背叛而埋怨过,也未曾提及过,但是却犹如一根刺深深的刺在了心里。因此对陈升才有此一问,因为背叛而来的代价太大了,他再也承受不起,身边的人因自己疏忽而惨遭身死了。
陈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而悠悠道:“嗯,望你记住今日之言!”
正说话间,门外传陆长庆的通报之声:“属下陆长庆求见大人!”
“何事?”
“启禀大人,中书侍郎上官拓前来拜访!”陆长庆躬身回答道。
陈浩一听会意一笑,思忖好快的反映,于是对门外沉声道:“客厅稍等,本官片刻便到!”
待陆长庆领命离去之后,陈升便请命告退却被陈浩叫住。沉思片刻后,继而语重心长道:“若有朝一日,少爷我恰逢大难,切勿慌乱一切如常。你,可明白?”
“少爷!”陈升被此话可是惊吓的不轻,刚失去女东家不久,却又闻少爷如是悲凉言语。让陈升一时间感到有些虚晃,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浩伸手示意打断陈升的话,旋即沉声道:“毋须多言,到时自有安排,退下吧!”陈升欲言又止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带着一脸担忧的退出了书房
片刻之后陈浩来道客厅,见上官拓站端坐厅中。而身旁却站立一人让陈浩颇感熟悉。此人白衣胜雪,面含春风。仔细一打量陈浩倒是乐了,这不是扬州才子叶白衣又是何人。
陈浩上前一拱手道:“上官大人光临府上,着实是陈某的荣幸!”随后又朝身后的叶白衣拱了拱手道:“扬州一别甚感遗憾,却不想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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