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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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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位年过古稀的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晚唐名将凉国公李愬。若说陈浩对晚唐名将的认知中最为崇敬的二位,那就数李晟与李愬这对父子。李晟一生戎马勇敢绝伦,其功绩不亚于郭子仪李光弼等中唐诸将。其后李晟奉旨立五庙,迎来了‘一门荷宠于圣朝。四代追荣于幽穸’的尊荣。
其子李愬虽不如父亲战功彪炳,但也是一时悍将。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中,便有李愬浓墨重彩的一笔。‘悬军奇袭,置于死地而后生’,说的便是李愬雪夜袭取蔡州。
然李愬的功绩自然也遭到皇帝的顾及,于是便是多方猜忌与遏制。不久李愬患重病死于洛阳,享年四十九岁。陈浩本以为自身生于宣宗年间,无缘得见名将李愬的容姿。却不想今夜在这小小的禅房之内,便晚唐少有的名将。
如今李愬已是七十有九,早已不复当年之勇。然陈浩能从其眼神之中,能依稀看出当年的意气风华。想来李愬当年假死也是为了李家,免受皇上顾忌的缘因。二人交谈至天明,陈浩一夜之间可谓受益匪浅,对于书法的认识有更深了一步。
一连三日陈浩均是白日与李愬学习书法,夜晚独自研习书法。三日之功已然陈浩的书法造诣较之从前,已然有了质的飞跃。
第四日清晨陈浩依旧习惯性的来到小院禅房,准备再次请教李愬关于书法上的问题。然而刚进院中,却见李愬怔怔的站在那座破旧的凉亭边。
“师傅”陈浩来到近前轻轻的说了一句。
“时日无多,但愿你莫让为师失望才是”李愬没有去看陈浩,而是自顾的喃喃自语。陈浩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李愬又看了看破旧凉亭,不知道这个古怪师傅到底是想着什么。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李愬开口道:“徒儿,将那柱中之物取来!”一更。by:89|10054146》
第九十一章 三尖金蛇枪
第九十一章三尖金蛇枪
这凉亭有六根亭柱,唯独眼前这一根却与众不同。其余五根皆是沙石所铸造,而眼前这一根亭柱却是蓬松的泥塑而成。泥塑尚且不算,其主要此亭柱相较于其余五根显得十分纤细。见到这般情境陈浩暗自思忖,这凉亭破旧不堪想来已有些年月了,这根亭柱又是如何支撑这不堪重负的凉亭的。
于是陈浩又将目光望向李愬,见李愬朝自己点了点头,陈浩便心中释然的剥开泥土,待将上下的泥土全部剥开之后,陈浩被眼前的东西惊住了。
见长有丈许的铁棍立在眼前,其上纹有流水般的花纹,细若打量便会发现图案却是一条游龙环绕其上。在将目光移至脚下,便发现铁棍的头部深深的没入青石之内。
这时李愬轻捏佛珠道:“此物乃是为师四十年前所得,名为三尖金蛇枪,枪长一丈,重九九八十一斤,枪头三尖尤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刃”
听着李愬的讲述陈浩这才知道此枪的来历,三尖金蛇枪乃是李愬在一次偶然的机缘巧合下得到。四十年前李愬平定叛乱之后,一日领军路经少林寺,期间狂风不止暴雨不息,于是李愬便在少林寺暂歇。李愬与少林寺前任方丈通惠大师乃是好友,二人禅房交谈甚欢之时,却听一声惊雷在不远处的山坡之上炸开。
李愬急忙派兵将前去查探,不一会儿便有兵丁来报说山腰处被惊雷炸出一道口子,缝中有一杆长枪平躺在泥土中。此枪九九八十一斤即便是李愬这般悍将,挥舞起来也是倍感吃力。这让李愬倍感失落之余,只能希望自身后人能够用得上此等兵刃。
就在这时院中的凉亭经不起风吹雨打,一根亭柱突然断裂势要崩塌。那时李愬未曾多想,便将这杆长枪立在了柱子旁。本想待还朝之后一有时间便前来取回此物,却不想一直忙碌竟然忘去了此事。待想起之时已然为时已晚,金枪的枪头已然深深的没入青石之内。
若是一般的块状青石也就罢了,奈何这块青石连接着整个亭子的构造,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深受好友通惠大师影响的李愬,认为这是一种缘字。或许此物与佛门有缘,故此也就不再强求此物。
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将金枪从青石之中拔出。其后子孙一代不如一代,更是让李愬心灰意冷渐渐淡忘了此事。
如今陈浩的到来让他犹如平静湖水的心多了些许涟漪,那夜陈浩与圆觉方丈的比斗李愬看的一清二楚。若论武功自然不及圆觉,但是那拳拳生风的劲力却是让李愬心生了一丝希望。李愬一生信仰一个缘字,这也是他为何在大雄宝殿之上留有一句,为的便是让有缘人对出。
“师傅,当年你老尚且不能将其拔出,徒儿又岂能做到?”陈浩面色沉重的说道。听了李愬的讲述,方才的欣喜瞬间的便凝重起来。
李愬打了一个佛偈继而道:“徒儿,你可知为师为何要收你为徒?”
陈浩暗道我哪里知道你为何收我为徒,这个答案也只有你老人家自己知道,想到这里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应知晓为师禅房内有南北两排书架!”
陈浩点头应是,对于禅房内的两个书架陈浩可谓是印象深刻。南面书多无尘,而北面则恰恰相反,这是留给陈浩最为深刻的印象。
李愬轻身叹道:“自古以来,不论是为帅者亦或是为将者,均是杀戮无数兵戈不息。何为将帅?生于乱世、生于战争才会有将帅,才会有流芳千古的名将”
说道这里陈浩不禁点头认可,每一个成功的名将、君王背后都是皑皑白骨。只是后人看到的是眼前的光彩,却无视背后的阴霾与凶残。
“对于为将者而言,多了几分暴戾与杀戮却少了几分慈悲。贫僧当年杀人无数罪莫大焉,虽是对于敌方却也是生灵涂炭因此为师收你为徒,只因你对佛理有着慧根。他日若是为将为帅,虽不能寸生不杀,但也能减少杀戮”
陈浩一听不禁一愣,随后疑问道:“师傅又怎知徒儿将来会为将帅?”
“复盛唐之兴长路漫漫,然徒儿你眉宇间那股英戾之气为师岂能能看不出?且这几日你我师徒二人研习书法之时,为师显然见你经常徘徊于北面的架之上却是兵书战策韬略阵法,这还不足以说明吗?”李愬一指陈浩不禁笑道,花白的胡须在微风中更显沧桑。
李愬的一番话倒是让陈浩释然了,这几日陈浩的确被那战策所吸引。这也为什么北面的书籍少多尘的原因,李愬已皈依佛门兵戈之事远他而去,自然也就少有搭理北面书架。
之后李愬又告诉陈浩收他为徒的第二个原因,是在于那夜与圆觉对决之时所表现的机智。能因地制宜的抽丝为线借黑夜巧设疑兵,其后又是声东击西雷霆一击。这些种种均是为将之道,所必备不可或缺的条件。
“故此一切皆是缘,徒儿你不妨试上一试。若实在无法拔出,为师今日也要让寺内众多弟子将此枪取出”李愬肯定的鼓励陈浩拔出长枪。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他没有说,那是因为他自知自身时日无多了,等不了那么久
陈浩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取来丈许的圆木代替长枪抵住亭子。待做完这一切,陈浩双手紧握暗黑的枪身,双手用力的同时脚下生根。顿时亭子下方微微颤动似有动摇之意,再观陈浩此刻早已青筋微涨汗流如注。
呼!
陈浩蹬蹬蹬倒退了三步之后,这才停下深吐了一口气。方才可是用尽了九层力量,却仍旧无法使其动摇分毫。枪身依旧微微的摇晃,而没入青石的枪头只是微微颤动了几下而已。陈浩心有不甘甩了甩手,自从出道以来对于自身的劲力还是十分自信的。
待休息片刻之后陈浩调整了一下自身这才来到亭子旁,又一次双手握住长枪扎好马步蓄势待发。突然陈浩眉头一挑双脚一用力,手尚未用力便看到陈浩脚下的石阶已然开始微微颤抖继而寸寸龟裂开来。
“起!”就在这时陈浩大吼一声,声音犹如猛虎长啸。
丝丝青筋暴起,脑后的发髻瞬间崩散开来。在清风中黑发飞扬,双眼猩红的盯着那丝丝而出长枪。此刻亭中摇摇晃晃似有崩塌之象,在观其黝黑的枪身瞬间崩散,将黑色尘污尽数散去露出金色的枪身。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伴随清鸣之音破石而出。
三尖金蛇枪破石而出,带动着青石内寒之气而去,青石砰地一声瞬间断裂。其势之迅不及掩耳,陈浩拔出三尖金蛇枪顺势一挥,恰好刺在一旁的古树之上。此树一人合抱之围竟然被长枪当即刺穿,随后陈浩眉头微皱的低喝道:“开!”
说着枪身用力一摆其后又是枪身旋转,只听古树发出撕裂的声音,接着顷刻间分为两半。陈浩收回三尖金蛇枪立在身旁,在阳光下仔细打量着堪称完美的金枪。
果然不愧是三尖金蛇枪,枪头较之于三尖两刃刀显得更加诡异。弯弯曲曲犹如金蛇一边,通体暗金色显得霸气中不失内敛,陈浩欣喜的抚摸着枪身一时间爱不释手。
“师傅!徒儿做到了!”陈浩提着金枪疾步来到李愬身旁,将金枪交予李愬。
李愬接过金枪在手中抚摸着自言自语道:“老伙计,你终于破石而出了!沉寂数十年,莫非等的就是这一刻吗?”
随后噙着泪欣慰的笑着对陈浩说:“徒儿,此物既已拔出你便好好用之,切勿做伤天害理之事!”说着便将金枪交予陈浩。
“是!”陈浩点头称是,对于这杆三尖金蛇枪,他可是爱不释手。
“恩!金枪已出,我李家枪法也须得一并传你!只此一遍,瞧仔细了!”李愬微微的点了点头,继而在院中找来一根木棍便在院中耍了起来。
李愬的枪式走法虽然快速变幻,但是对于陈浩这般有习武功底之人,却并非是什么难事。再说陈浩有罗家枪作为根基,学起枪法来自然快上很多。
陈浩仔细的观察着李愬枪法的路数默默地记着,同时也在将罗、李两家的枪法做了对比。相较而言罗家的枪法灵动多变,四两拨千斤便是如此。而李愬所用的枪法却是雷霆迅猛,给人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感受。二则各有可取之处却也有不足之处,陈浩觉得有必要将两种融为一炉应会是不一样的感觉。就这样陈浩又在少林寺多住了几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少林寺。因为此刻陈浩接到黑风的讯息,他陈浩进京的时刻终于到了一更。by:89|10054147》
第一章 朝堂之论
第一章朝堂之论
陈浩离开少林寺之时,李愬将禅房内的兵书尽数送于了他。陈浩看着几卷注解详细的兵书,心中却是颇多感慨。这可是李愬、李晟父子两代人戎马一生行军用兵的精髓所在。如今李愬将倾心所著倾囊相授与这个相处不久的弟子,陈浩又岂能辜负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呢。
待回到云客来酒楼之后,陈浩将身边的几人做了安排。此次回京陈浩只带岳梦琪一人,至于林月瑶依旧隐于暗处。其身份永远不需外人所知,即便是当今圣上也要有所隐瞒。陈浩不敢保证李忱在得知宝藏之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便陈浩立下此等大功,也不能保证李忱为了得到宝藏而翻脸不认人。
紫鸢依旧暗中保护林月瑶,最后约定几人在京城相聚。至于陈惜元与燕九二人,陈浩自然有重要的事情须得二人去办。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陈浩便轻装跃马向京城而去。
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元旦之日将近,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常有回京述职的官员经过,车马辘辘文武各异。
几日后宣政殿上依旧早朝,严寒的冬季让众人感到几分冷意。最后由内侍摆上取暖之物,这才使得殿上温和了许多。自从太极门之事后,如今的朝堂之上的官员是几多更替。除了朝廷各派系的钉子户外,自然也多了不少新的面孔。
比如身为给事中之职的魏谟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表,如今已迁御史中丞,兼户部侍郎。说起这个魏谟可是名门诤臣之后,乃是魏征的五世孙。再者便是于珪调职回京迁职为大理正,而白世言则迁升为朝议郎
听奏了官员陈述呈报,李忱只是微微颔首点头不做任何回应。待群臣奏完当奏之事后,李忱沉声问向白敏中道:“白爱卿!”
“老臣在!”白敏中虽是有些年迈,然却依旧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太极门于各州道盘根错节牵连甚广,如今已有两月之久可曾悉数定案?”李忱轻抚龙椅面沉似水的郑重问道。
白敏中见李忱问及此事,身为刑部尚书的他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回圣上,经两月之久审理现今已然定案,圣上洪恩有言,牵连甚微者可酌情判理,故此除却当初聚众继而剿灭门众,其后据名册一一查明牵连大小官员三百六十五人,商贾家族一百零八家”白敏中边说边呈上早已写好的奏章,由内侍转呈于李忱。
李忱放下奏章,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有节奏的敲击着。随后没有头尾的问卢商道:“卢爱卿,山南西道节度使与凤翔节度如今可至京城驿馆?”
卢商未曾想到李忱会突然问他,于是短暂的失神之后这才道:“二人已在驿馆等候,随时等待圣上传召!”
历来回京述职的官员都是要在府中亦或是驿馆等候皇上召见,一般等候的时间越短说明圣宠越盛。如今李忱首先便提及二位节度使,足以见得李忱的重视。而作为卢系的领军人物自然倍感欣慰,因为这二位都是他卢系的砥柱中流。
卢系文武势力盘根错节,朝堂之上的党系势力尚且不论,三方节度使均是他卢系一脉。不过如今算来也只有这山南西道与凤翔两方节度使,杜家的覆亡自然使得淮南节度使脱离了卢系。
“传!”
李忱的一个传字出口,内侍公公便急忙传递口谕。不一会功夫,山南西道节度使卢谭与凤翔节度使李锺便来到了宣政殿。待二人行完君臣之礼后,二人便向李忱陈述职任之上施政得失。
待二人呈述完毕李忱却是微微一笑,继而脸色一边道:“二位爱卿辛苦了,来人,将此二人剥去官袍压入天牢”李忱话应刚落便从宣政殿外进来几人,随即将二人剥去官袍去了乌沙。
二人莫名其妙的就要被打入天牢自然不会甘心,率先不服的便是李锺:“圣上,臣等所犯何罪还请明示!”
“还请圣上言明,末将等人回京述职秋毫无犯,何来有罪一说!”此时卢谭也心有不甘的沉声道。
李忱面色平和的问:“私通太极门欲求谋反颠覆我大唐江山,此等重罪朕岂能饶尔等?”
“微臣冤枉!请圣上明察!”
“末将岂敢,定是有人诬陷末将!还请圣上明鉴!”
此时一旁的卢商再也无法平静了,于是上前躬身道:“圣上此事尚需查明,切不可凭他人一面之词!二位节度使一向循规蹈矩忠于圣上,又岂会私通太极门?”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崔氏兄弟,依他看来这一切定是崔氏兄弟背后做了手脚。
而崔式与崔从虽是沉默不语,然而心中却也是疑云窦生。心道今日圣上到底是怎么了,是有意打压卢系还是确有其事。一时之间二人也不知李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此只能沉默不语等待事情明朗再说。
“哦,是吗?卢爱卿说的可谓至理,然此二人忠于朕倒是不甚明朗,忠于卢爱卿倒是显而易见!”李忱略带玩味的笑道。虽是笑言,但言语中的冷意却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噗通一声卢商双膝跪倒在殿上,卢商被李忱这句话可谓吓得不轻。随后颤巍巍的惶恐道:“圣上明鉴,老臣冤枉!”
“哼!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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