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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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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国舅名叫柴守礼,从礼法上来说,是当今圣上母后、已故的柴太后的嫡亲兄长。也就是圣上的的亲舅舅——但是从血统上来说,那就关系更近了,因为柴荣本来就是过继给他姑父、太祖皇帝郭威的,和郭威本无血缘。所以,这柴守礼实是皇帝的生身父亲,只不过碍于礼法,圣上照顾先帝的面子没法和生父相认罢了。
不相认归不相认,但是从生活上,柴荣又怎么可能不照顾亲爹呢?所以,柴荣登基后第一个月,就以“元舅之礼”册封柴守礼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开府仪同三司。两年来柴守礼在洛阳也算是无人敢管的人物,和殿前司诸军都虞侯韩令坤、宰相王溥等人的父亲,总共十名跋扈老员外,在洛阳并称为“十阿父”。金银供给更是从不短缺。
要说别人府上大规模购入绸缎拿不出银子付账、只能用铜钱,这胖掌柜还信,要说柴守礼家拿不出银子,那是万万不信的——基本上,如今国朝主要的白银来源,就是吴越国进贡,而每次吴越国国使进贡之后,不出一月,圣上就会给亲爹赏赐一次财帛,哪次没个白银数千两?当然了,白银千两对于旁的中原豪门富户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但是对于柴守礼那“有实无名太上皇”的身份来说,就稀松平常了。
“柴管事,这这如此沉重,只怕搬运不易吧。”
“嗯?国朝恩旨特许新铸的钱,难不成你们还敢拒收?”
“不不不小的哪有此意那刘三,陈大,还不快来开箱清点——别多拿了人家府上的钱!”那掌柜还算有急智,知道拒绝不得,便让曹操清点,也不说是怕别人少付了,单说是害怕多收了。
大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码着约摸数千枚从没见过的大钱。掌柜端起一看,正面刻着“吴越通宝”,背面刻着“足当十钱”,还有花纹比传统铜钱更加细腻地简单纹路,而且,纹路、压边和字迹的凸起高度,居然还各不一样——很显然,后世稍微懂点儿物理和工艺知识的,就知道依靠重力定形的翻砂铸造法,是不可能铸造出花纹有如此高度层次感的货币的,至少也要冲压或者轧击的工艺才行。
掌柜心中一沉,国朝也要铸当十大钱了么?不过看字迹,应该只是朝廷特许吴越国铸造、用以对朝廷进贡和赎买铜佛所用的钱才对。这大钱,定然又是盘剥百姓的残酷手段了,想不到朝廷居然会接受这样的钱,吴越王看着好生良善之辈,怎会如此行事呢?
当今圣上毁佛铸钱的事情,如今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天下谁人不知?借着这个风头,吴越王向朝廷进贡铜钱赎买佛像的事迹,也算是传遍天下了。人人都以为吴越王是与世无争的虔诚君主、广陵郡王更是当世文曲星之首,亚圣孔孟一般的人物。吴越故土,定然是东南佛国、文教大昌吧。
那绸缎庄掌柜定了定神,细细掂量了一下大钱,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了,“一抓准”的手艺早就练出来了。这掌柜掂量钱币轻重的本事,已经练得和戥子秤差不多准。略略一估,便知道这当十大钱实重八钱;看铜质色泽,该是六钱铜、一钱铅、一钱锡,最外头的圆形边缘,居然还不知用什么秘法,居然牢固地镀上了一层亮银,而且那银子光洁地如同镜子一般。
“嗯,这银子虽然极薄,至少也有一厘的轻重了,一两银子值钱一贯,一分便是十文,一厘也值一钱。八钱重的铜铅锡,铅、锡比铜便宜不少,算它值七钱足铜,再加上一厘多的镀银,好歹也值**文钱的材料了,剩下一文多算是工费火耗,寻常私铸的作坊,只怕光是火耗还不够这钱用得啊!”
再看尺寸,这吴越人新铸的当十大钱,直径比如今刚刚面世足重一钱的“周元通宝”大了一倍,厚度也大了一半。按几何学的比例来看,本就该有周元通宝六倍的重量。不过因为新钱中间没有方形的开孔供串线,所以多出一大块铜材来,也就刚好有八钱重了。
“好钱!当真好钱!柴管事,这是七千枚,便当足七十贯了。下回常来,还给您府上免零头。”数钱毕竟不用一颗颗数,这些钱本来就是一百枚一垛垛好的,数出一垛,剩下的就比厚薄便成,几个活计麻利干完活儿,便清理好应收部分,把其余还给柴管事,送柴府之人装车回府了。
“看来这柴府上人,也是不识好钱啊。如此精美足量的钱,哪能当寻常大钱那般弃用。一定是府上拿主意的人大手大脚惯了,一听这次朝廷赏赐的是大钱,便忙不迭花出去,啧啧,倒是便宜了老夫。”绸缎庄的掌柜,看着柴府的马车远去,心中暗暗庆幸。
吴越通宝,通过吴越国的商旅——当然,主要还是先靠着赎买佛像时给北朝朝廷上贡的渠道——流传开来了。一开始,民间对于新钱总归是有些抵触的,你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无数百姓一听到“大钱”两个字就直接看都不看,那么,新钱的推广无疑还是要打折扣的。
但是,新铸的钱,第一批就上贡给后周朝廷,情况就不一样了——吴越是来进贡和赎买的,进贡的东西,你总不好嫌差不要吧?要了之后,又本着对大钱不信任的惯性,只能是朝廷一拿到就用出去,通过各种政府工程和政府采购的机会。因为花钱的是朝廷,百姓就算暂时不信,也不敢拒收,一来二去,这批新钱便马上被强制进入流通领域了。
钱惟昱在湖州的钱监,只要熔铜的来料速度够,水力轧机一开起来,每次轧一版就是近百钱,舵轮传动的锤头和辊子,一个时辰可以轧上千下,所以每天都能造出百万枚、上万贯的新钱。生产效率实在不是一般的高,最后还是刷蜡、硝酸银置换反应等环节成了瓶颈、那些环节所需工匠人数又多,还赶不上轧机的效率,以至于每条轧机生产线十二个时辰两班倒的情况下,只能实际出钱七八千贯。
一天就有七八千贯新钱投入市场,渗透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在后周朝廷做了强行推送的恶人之后,仅仅不过十天半月,市场在被逼接受的情况下,终于联动起来——新钱窝在手上的人,不得不想办法挖掘吹嘘新钱的好处,以便自己可以用出去。一来二去,本来就有划时代质量、足料、而且工艺先进无法伪造的新钱,便真正被市场接受了。
在后周、在南唐,“吴越通宝”马上成了流通信用最好的铸币,虽然一两文钱的小东西还是只有用各国自铸的小平钱交易,但是只要是几十文上百文以上的中等交易,几乎是有吴越通宝可用、就会接受使用吴越通宝。
那些原本需要用几匹绸缎、绢帛作为支付手段的中等额度贸易,如果没有银铤可以使用的话,商人们如果有吴越通宝,也会倾向于使用吴越通宝,除非交易量再增大、光用绢帛支付就需要几十匹锦缎、上百匹绢帛的大额贸易。这种情况下,吴越通宝因为目前存世还不多,加上铜钱毕竟沉重,还没能彻底取代丝织品的支付手段功能。
在隔着东海的日本,吴越通宝几乎也是和国内同时上市了。吴越海商们,在新一轮的海上贸易中,很快带上了首批数十万钱的吴越通宝。在长崎、在兵库、在博多、在大阪,新钱刚刚面世,就让日本人眼前一亮。
和后周、南唐相比,日本人可是自古都少有铸币技术的,历史上一直要到明朝中后期,才有第一款日本自己的制钱“宽永通宝”面世,此前几百年,虽然也有零星自铸钱币,但是因为规模太小、而且断续,连版式字样都懒得弄,直接从开元通宝开始、一路抄袭下来。如今这个年代,日本正是大规模通用大唐遗留的开元通宝、以及各色铜币的年代。吴越通宝一经面世,立刻以高超的铸币技艺,赢得了那些没见识的日本人狂热追捧。
与中土那些“把吴越通宝当作高信用度的硬通货币”的国家不同,日本贵族们在货币的基础上,更是把这种字迹花纹精美、包银精致的铜币上升到了艺术收藏品的高度。因为流入量少,许多庄园主开始开出“一两半足铜锭换吴越通宝一枚”的兑换价格,不出数日又上升到二两铜换一枚——而一枚吴越通宝内,铜、银等材料本身用料才7钱而已,几乎就是3倍的材料费差距。
所幸,吴越海商还算厚道,每条产线每日数十万钱的新钱铸造速度,加上对日本市场的倾斜,大量吴越通宝足量供应,最终把日本市场的铜价和吴越通宝压回到了一枚通宝换一两半足铜的程度——而这些铜,运到湖州钱监之后,嘎嘣嘎嘣几下,就能马上变成两枚吴越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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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出兵南汉
西苕溪边的湖州钱监,经过短短两个多月的发展,便从一块匆匆跑马圈地、最初只占了数十亩沿河良田的大工地;飞速发展成了水车隆隆、铜炉滚滚,屋宇连绵阡陌的繁荣之地。水力轧机和大水车的产线被加到了4条。一次性熔铜数千斤的大熔炉也建起了二三十座之多,才能堪堪喂饱四条水车…水力轧机的产线。所有生产工艺步骤中耗费人力最多的铜币手工涂抹白蜡、最后熔去白蜡的步骤,更是雇佣了超过一千个工人,按照每班五百人、一天工作六个时辰的速度日夜班交替干活。
至于制取硫酸…硝酸的加热炉,更是越造越大。七月底最新搭建好的硫酸铜、硫酸亚铁煅烧窑已经达到了炉膛直径七八丈、硫化物吸收烟囱高数丈的巨大规模。一次投料制取出来的酸液,就能供数十吨成品铜币进行镀银反应。
到了最后,连银锭投料制取硝酸银的步骤,都已经没法让小道姑一个人完成。只是这个工作量最小、保密性要求最强、在如今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神迹”性也最强的步骤,终究不能让外人干活。权衡之后,钱惟昱只能是让蒋洁茹选出了十几个他自己府上可靠的、孤儿出身的心腹丫鬟来干——这些人属于假如有朝一日钱惟昱登了大位,定然要关在宫里当一辈子宫女的那种,绝对不可能和外人接触,所以,也就没有泄露的危险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开始孤还害怕这种新钱没有开方孔、不适合世人的传统观念,被接受的速度要慢一些呢,没想到居然如此受欢迎。”看着钱监内如此的忙碌,几乎每个月都要来视察两三次、每次一住就是两三天的钱惟昱,深深地感叹了一声。这个速度,已经可以和后世的深圳速度媲美了吧。
蒋洁茹带着面纱,跟在钱惟昱身后,视察完了硝酸银制取车间。回到钱监内堂,斟上一壶茶水,缓缓说道:
“钱郎,七八年前马楚未曾亡国时,铸造铁钱流通境内,不是一样有人用。如今正逢乱世,无论列国百姓商贾,最重要的便是看新钱的成色是否足量、工艺是否精美而难以仿造。这两点做到了,自然销路大畅。那些拘泥‘外圆内方’的腐儒,还能翻起什么浪来?要奴奴说,还是咱吴越通宝的新钱质地太好,远胜他国,才能如此。钱郎一开始还疑虑当一两的钱足重八钱、还掺铅掺锡,会不会被百姓厌憎,却不知别家用土法翻砂铸造,光是火耗就高出一成多,咱这成色,放到别处便算是十成十的了,怎能不好用。”
钱惟昱喝了一口茶水,叹息道:“这事儿孤也是君子之见了,没想到世人如此实际,呵呵,想想也是,一个‘天圆地方’的虚理,在如今这乱世,难不成还能束缚住百姓用钱的**不成。
这钱监你再盯着点儿,日本那边如果需求还能扩大的话,那就足量供应。如今可是一枚钱出去、日本人那里就能搜刮回来两枚钱的材料,熔炉烧一烧、轧机轧一下,便是翻倍的利钱。按照孤的估计,增产到六七条水力轧机的规模,基本上就能满足了。毕竟这事儿也要细水长流。日本那边的汇率,控制在一钱换一两四钱精铜的基础上,若是低于这个价,就不要给日本人多货了,保持一定的饥饿,也好保护住价钱。”
“钱郎所见甚是,此事奴奴也观察了多日,查了不少账目。如今的症结来看,倒不是说日本国内对新钱需求够了——日本人自己根本不会铸钱,哪怕我们供应上两三年,也不见得能饱和。如今的关键,是日本人自己占的地盘上,出铜出得不够快了,再扩大贸易的话,别的货的贸易,日本人就拿不出那么多铜银等物了。”
“这倒是个问题”钱惟昱闭起双眼,把他所知道的日本历史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实话,他的日本史主要来自于上辈子打游戏,也有一些是因为游戏周边才看到的,要想掌握非常专业的知识,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一些奇闻轶事。据说当年日本明治维新前后,靠着几座江户时代的大铜矿,撑起了三井财阀等大财阀的启动资金却是在哪里来着
钱惟昱拿过一副日本地图,仔细端详着,终于,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别子铜山!四国岛北部、伊予国境内,靠近濑户内海的位置,便有一座大铜山、别子铜山。据说后世江户时代的时候,持续280多年,平均年产铜六七千吨,折合一千多万斤。而最巅峰的丰产期时,更是超过一年万吨。
这么多精铜,折算下来可是能每年铸造四百万贯新钱!当然了,考虑到江户时代的深井采矿技术肯定比如今这个时代要高一些。相比于石见、生野这些矿山。别子铜山属于深埋矿脉,深层的挖起来可能没那么容易,不过就算按照爆发性浅层掠夺的手段一年为吴越贡献铸造两三百万贯新钱的铜材还是可以期待的。
想想历史上柴荣从显德二年到显德六年、穷中国之力、毁佛五年,也不过铸造了四百万贯周元通宝。如今要是别子铜山能够彻底挖出来,那么这一座山的年产出,就能达到柴荣全国铸币产能的三倍!想想都是很带感的事情。
当然了,插手四国岛的事情,如今时机还不成熟,毕竟现在还不好彻底在日本掠夺地盘。要是可以和源满仲一派,或者村上天皇、源高明等人达成合作,让他们先把四国岛北部伊予国那些如今还是乡下山野之地的蛮荒地方占下来、形成庄园,由吴越提供矿藏勘探、稍微占一点股份,然后由日本人自行开采便是了。
如今的钱惟昱,就怕日本产铜太慢,至于产出来的铜,产权属于他钱惟昱,还是属于日本天皇或者部分源氏实力派,那是无所谓的。因为只要吴越的铸币产线继续敞开着,这些铜迟早都会以铸币税的姿态被吴越慢慢吸收,而且还能盘活吴越的经济。经济发展的来源,在于有贸易,有需求。如果从钱到货都在一家之手,别人都苦哈哈到拿不出钱来买你的东西,那么经济危机就不远了。
通盘谋划之后,钱惟昱那过一支笔,在日本地图上指指点点,对蒋洁茹交代了一番,随后便说道:“钱监这边,便交给你和清凉散人了。经营的事情,你全权处置;技术的事情,清凉散人自会解决。四伯父那边,最近已经来信两次,说是准备要对南汉国用兵了。这里的事情,孤便不再过问,过了年关再说。”
残忍地把蒋洁茹和小道姑丢在湖州的钱监,还留下了沈默等科学家、以及江景防等几名得用可靠的钱粮官员协办,钱惟昱便上车赶回苏州去了。在苏州,以水丘昭券老将军为首的,包括林仁肇、陈诲、顾长风、申屠令坚、卢绛、孙显忠在内的诸将,早已秣马厉兵、整个待旦了。
其中林仁肇、陈诲和申屠令坚相对来说,歇息的时日不长,他们在南九州用兵之后,赶回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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