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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咎作者:小秦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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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煮的也好,本来就是煮给裴文歌的。而裴文歌也在望他们的背影,想的和容沛截然不同,他并不担心儿子被人带走,不还给他。他後来有点琢磨明白了,如果容先生和容太太要裴悦死,他当年根本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裴悦是容老太爷盼望了多久的曾孙,容先生不会违背他父亲的遗愿。儿子的安全是可以放心的,至於说是否会和他分开,这点似乎不必用怕,裴悦离不开他,容家也没必要抢一个带有双性族人血统的孩子,因为就算裴悦是个完整的男孩,也不代表双性的特征不会在他的後代中出现。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容太太感情上太空虚,需要些寄托吧。裴文歌喝完了一碗粥,连粒米都没剩下,味道确实不好,不过这是少爷第一次下厨房,再难吃也还是好吃的。他吃粥的样子不具有丝毫的勉强,容沛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一边心疼他的胃,一边又微微翘著嘴角在笑,笑容之中洋溢著愉悦和甜蜜,掩都掩不住。因此,容战一下楼来就闻见他这边散发的情爱的甜味 ,犹如是正对季节的草莓的甜味,他立刻把脸一沈,在主位坐下之後,冷冷道:“容沛,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可以放你一个月的长假,假期结束你得给我乖乖回去上班,你别忘了!”容沛沈吟几秒,舔舔筷子尖,“我知道,那是当然。”他说,但他的语气不是那麽回事。容战瞪著眼想呵斥几句,又觉得白费力气,盛了碗粥又特别难吃,气的他摔了碗就走。
    
    ☆、得咎43【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少爷,你不去上班吗?”裴文歌不安地问道,容先生要被气坏了的模样。容沛笑眯眯的:“不上,我要陪著你。”他不说尚好,说了,裴文歌的不安倒加深了几分,他正好有事,迟疑了半晌,便试探性地问道:“我下午能出去一趟吗?”容沛的眉头一皱,他明显是不同意的,想要拒绝,却在见著裴文歌眼中的期盼时把话吞回去,还算温和地问:“你要上哪儿去?”裴文歌低著头,转了转手里的碗,说:“我想去墓园,见见我家里人。”这是他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容沛闹的小情绪烟消云散了,他的手在裴文歌的颊边摩挲,又伸到他颈後,握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进了怀里,“我陪你去。”他说,不容抗拒的。裴文歌静止了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墓园的气象颇为凋落,原本茂盛的绿化被寒冬覆盖,只剩下萧瑟的寒风。这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只竖立著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又临靠著山,直冷得人骨头打颤。容沛近日养成的一个习惯,他还是把裴文歌的左手装进自己右边口袋,暖著他,和他步上阶梯,向著裴家人的墓走去。他很清楚裴家人葬的位置,这些年他没少来这儿守株待兔。裴家三个墓碑是并排的,碑上还有很陈旧的照片,照片下凿刻的字却很清晰,近期刚有人重新用红墨描摹过。容沛放开了裴文歌的手,裴文歌就蹲在了墓前,重新用红墨描著墓碑上的字,说:“谢谢。”可这声谢谢,容沛没办法答应,他知道该谢谢的是自己,“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他站在裴文歌身後,平静地道。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裴文歌会在父母的保护下长大,他会经历著普通人的人生,或者会在某个路口和容沛遇见,两个人有个短暂的交集。或者容沛会对他一见锺情,追得丢了半条命。可惜世上没如果。裴文歌把每一个字都描好,随後背对著墓碑坐在地上,他吹著风,张望著空荡荡的四周,样子有少许脆弱。容沛默默陪伴著他,直到天色著实不好,怕再下去裴文歌会著凉,他才开口:“文歌,我们去看看爷爷,然後回去吧,下次再来。”裴文歌看看灰蓝色的天空,看看等候著他的容沛,轻声说好,对亲人说:“爸,妈,爷爷,天气不太好,没带悦悦来,下次我带他一块儿过来。他长大了很多,我们一切都很好,你们放心吧。”
  容老太爷的墓上有他的照片,那股子威严,无论再过多少年还是很有震慑力。裴文歌端著红墨水和毛笔,他本想蹲下去,容沛却接了过来,用毛笔蘸著墨,蹲在爷爷的墓前,一笔一划地写著墓碑上的字。两人话都很少,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麽,容老太爷之於他们二人而言,情感上都是很复杂的。还是在临走之前,容沛跪在了爷爷的墓前,怀了毕生至高的尊敬和虔诚,使劲磕了三个响头,“爷爷,谢谢你当年把他带给了我,我从小到大都不听话,气你,是我错了。爷爷,对不起。”他在心中郑重其事地认著错,风在他耳边刮过,像是他没有发出的呜咽。他看向了裴家的墓,那三个墓碑令他有点无可面对,所以他镇静了一会儿,又对爷爷拜托道:“爷爷,我怕他的父母不肯听我说,请你帮我转告他们,我以前没有好好对待他们的儿子,我糟蹋了他。但以後我不会了,我的一辈子都是他的。我的命都能给他。爷爷,请保佑我们。”
    
    ☆、得咎44【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日子过得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总算有惊无险,一日一夜地过著,裴文歌回到容家也有半个月了。他从最初了茫然无所依到平静,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实力上有著巨大的悬殊,他反抗不了容沛的任何安排,那就选择了无条件顺从了,在容家住了下来。他其实也就是在等,容沛总有暴露出真正目的的一天,虽说惶恐,但也仅仅是加倍的小心,让自己和裴悦不要犯错误,反正最糟糕的都经历过了,他不会再被任何事所击垮。期间,容沛没有露出裴文歌想象中的真面目,他当真没有去上班,一天到晚黏著裴文歌,天气只要还不错,他就带著裴文歌和孩子出门外,说是带孩子出去玩,却把重心更多的放在裴文歌身上,常常把儿子忽略。这样下来,即便跑遍了整个城市所有的儿童乐园,他和裴悦还是不怎麽亲近。
  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大人。裴悦出於好奇,抑或对於父系血缘的仰慕天性,他是很想接近容沛的,时常会挨著容沛,巴巴地仰著脸蛋看他,又介於父亲再三的交代,只叫他少爷。容家客厅里就常出现一个画面,三个人并排,裴文歌坐在沙发最左边,容沛紧贴著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往他身上瞎蹭,而裴悦又贴著容沛,可惜容沛自家还在撒娇,没怎麽理睬他。裴文歌整日无所事事,免不了会瞎想,他特别害怕裴悦会跟容沛建立感情,那等到容沛玩腻了,要翻脸了,狠狠嘲笑他们不知好歹时,儿子得多伤心呀。他想想都觉著毛骨悚然,後面久等不到容沛发作,渐渐也就不怕了,怕也没用,他的神经紧张到一定的极限,反倒是轻松自在。
  临到新年之际,一天中午,容家来了三个警察和一个女人。容家在当地不是泛泛之辈,过来的警察中有一个是附近分局的局长,姓江,和容先生也是旧相识。他们不是上门来调查的,没用这麽严肃的说法,只是带一个女人过来看看,她在警察局举报,称她一个朋友被非法拘禁了。来容家之前,办事人员按她的说法一查,乐了,那是容家的地址,受害人他们也认识,於是就解释说:“裴文歌的户籍资料就是这个地址,你明白的吧?这是他家,他的户口也是随容家的,他能在自己的家里被拘禁了?”可她并不相信,一再声称这位朋友很危险,情绪一度很激动。前後折腾了两天,没办法,江局长亲自领著她上门来确认了,“情况就是这样,我也没打电话给老容了,嫂子你让裴文歌下来一下,和这个姑娘把话说清楚吧。”他把大致说完了,端起茶喝了一口。
  那女人就是田甜。容太太吩咐佣人上楼去叫人,自己则研究著她,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长相很清秀,肤色白皙,长直的头发,穿著打扮都很干净。她清楚儿子现在对裴文歌不正常的迷恋,她有点儿怀疑这女孩和裴文歌的关系,有点儿忧心,问道:“姑娘,你是文歌的什麽人?”田甜一直在往楼梯口张望,听见容太太的问话,她转头过来,带了戒备地看著这个雍容的美妇人,说:“我是他的房东,也是他的朋友。”容太太暗自松了口气,如果裴文歌和别人谈了恋爱,那事态可就严重了,莫说指望裴文歌再给容家生几个孩子,就连悦悦都得没了。
  没一会儿,容沛牵著裴文歌的手下来了,他的面色冷凝,一下楼来,毫不客气地冲她说:“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电话里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他回自己家犯得著你一个房东管吗?”田甜没继续和容沛电话中未完的争吵,她在见到容沛的一瞬间愕然了,之前她曾和容沛有过通话,却从没想到这人和裴悦长的一模一样,裴悦是谁的孩子根本不言而喻了。她从沙发缓缓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盯著裴文歌,裴文歌知道她为什麽愕然,他弯了弯嘴角,歉然地笑了笑,说:“田甜,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让你奔波到这儿来。”田甜不在乎这个,她指著容沛,问裴文歌:“原来小悦不是你的小孩?”
  原来知情的人,不必裴文歌多做解释,关於裴悦的身世,他避免提起,却从不难以启齿,“悦悦是我的孩子。”他说道,语调温温的,好像一杯纯净清透的温开水。田甜脚下晃了一晃,她忙扶著沙发的靠背,所有的爱情幻想开始崩塌,一丝微薄的希望还不肯放弃:“我想是我误会了吧,小悦只是这家夥的孩子,你只是养父吧……”裴文歌还是弯著嘴角笑,那股子坦然是由内而外的,让人看了很舒服,他道:“不,我不是养父,他是我生下来的,我其实是他的母亲。”然後,他为自己的隐瞒向田甜道歉,田甜的耳朵里隆隆作响,已是听不清了。在场的人不少,谁也不想不到裴文歌会这样从容自如,连容沛都没了反应,只傻傻地看住裴文歌,还是江局长见多识广,他想也没他们的事儿了,便拍拍两位同僚的膝盖,谢了容太太的挽留,告辞了。
  她真的很喜欢裴文歌,很喜欢裴悦,她不介意年纪轻轻就成为後母,不介意裴文歌什麽都没有,在他们身边,她幸福。田甜支撑不住了,她靠著沙发滑坐到地上,开始流眼泪。她渐渐就哭出声来,容太太瞧著这女孩子难过,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她没接,还是哭。裴文歌也就明白了,原来田甜喜欢他,他有几许懊恼,我们相处了几年,居然一点儿都没发觉。其实,他只要用对待容沛的千分之一的温柔,就能让人喜欢他。他没有安慰田甜,在旁静静望著,等到她的哭声渐歇了,他环著手臂,以一种平淡到冷漠的口吻说:“没有及早发现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你回去吧,以後不必再联络了。”
    
    ☆、得咎45【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恐怕除了容沛,没有别的人会开心。容沛自我中心惯了,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一个劲儿扑到了裴文歌的背上,勾著他的脖子,像个高兴坏了的大孩子。田甜静止了很久,她抬起哭红的眼睛,面前的裴文歌和所认识的相去甚远,她问:“我担心你出意外,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为你这样奔波,你就没有什麽话对我说?”裴文歌望向某处,眉心微拧著,说:“没有,你好好保重。”他的回答让田甜很伤心,她刚止住的泪又下来了,哭著问:“你难道就不可能喜欢我吗?”他沈思了些时,看著田甜,目光显示出两分怜悯,怜悯之外只有绝情,“嗯,不可能。”他笑笑,说。
  田甜走了之後,容太太好一阵子不能回神。她觉得没有几个人承受得住裴文歌那样的目光,被随便地瞥上一瞥,身上都能结冰渣,当那女孩子走了,他才逐渐有了温度。裴文歌头疼地揉揉额角,後背上挂著个喜不自胜的容沛,他带点儿请求地问容太太:“太太,能安排人送她回家去吗?”容太太瞧了儿子一眼,他没反对,她就答应了,吩咐人去跟著田甜,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晚上,容太太在床上翻来覆去,在琢磨裴文歌的意思,也还真让她想通了,裴文歌是为那个女孩子好。如果他对她稍微表现的有情一些,也许她就恢复不了了,而他是不会爱她的,任谁都看得出来。裴文歌要麽跟容沛过,要麽自己带著孩子过,他的心不能给其他男女立足,连让人踮著脚尖站的地儿都没有。
  元旦前一夜,容先生和太太出门赴宴去了,他们想带上裴悦,不过孩子不去,留在了家里。家里大人没在,容沛闲著没事,就联系了几个发小,不外乎杨洋和夏瑜平几人,让他们到他家吃晚饭,见见他的小孩,还有裴文歌。裴文歌回来的消息,在容沛的生活圈中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裴文歌回来了,只是容沛不让人见,就谁也见不著,这会儿他主动给电话了,他们把当天的约全推了,几乎是电话刚一挂,人就在按门铃了。宋北朝和夏瑜平还是单身,结婚当爸的还是只有杨洋,杨洋把老婆孩子都领来了,他女儿也两岁多了,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个性倒是顽皮。
  晚餐准备的很完美,从裴文歌回来,这是第一次招待外宾,菜单是由裴文歌决定的,以前也曾让他准备过宴会。陈管家暗中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裴文歌真是一个绝佳的管家。刚开始用餐之际,屋外就下了雪,屋内响著微弱的暖气声。宋北朝的神经十分迟钝,比一般人迟钝的多,他当真是为吃饭来的,夏瑜平不是。他摇晃著杯中的红酒,不露声色地打量著裴文歌,发现他不同了。以前的他也还是这麽迁就容沛,但看容沛的眼神是坚毅的,略带侵略性,现在却显得平静的多,有爱,有怜惜,却无所渴求。这可不是好现象呀,夏瑜平心想,喝了一口红酒,容沛有苦头吃了。
  餐後,他们移到客厅闲聊。杨洋的妻子姓氏比较特别,姓木,叫木清,她和容沛不算生疏,当初是容沛送她上医院生的小孩,这点她很感谢。她在地板上陪女儿玩玩具,要带裴悦一起玩,裴悦说了谢谢,不玩,自己搬张小板凳在茶几上画小人画。宋北朝特别想知道裴文歌这两年去了哪里,能让容沛怎麽也找不到,裴文歌想了一想,简单说:“我在Z市,平时很少出门,也没上班,主要是在网络上接单子,帮人设计室内装修,然後收取佣金。”宋北朝瞅瞅容沛,以裴文歌在学校的成绩,就算没读到毕业,这几年完全是屈才了。容沛都不在乎这个,他倒在了沙发上,头枕著裴文歌的大腿,伸了一个懒腰,活像只吃饱喝足想睡觉的猫。裴文歌拿起一盘的毛毯,摊开盖在了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梳理好。
  裴悦画了一幅画,彩色的蜡笔涂了一道彩虹,他展开给容沛看,很高兴地问:“少爷,我画的漂亮吗?”容沛瞄了一下,没仔细看,搪塞地夸了几句,他更高兴了,又扑在茶几上继续涂涂画画。杨洋就注意到裴悦的称呼了,他满是狐疑地问:“容沛,你孩子喊你少爷?怎麽不是爸爸啊?”在旁的裴文歌对这话题很敏感,他倏地提高了警惕,容沛睡在他腿上,他能觉察到裴文歌身体震了一震,接著放在一旁的手就握紧了沙发,仿佛在防止什麽。裴文歌到底要防止什麽?他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偏偏在这当下,裴悦抬起头来了,稚嫩的嗓音说:“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少爷,所以只能叫少爷,怎样都不可以叫爸爸,叫爸爸要被少爷割舌头的!”
  气氛在刹那间跌倒了谷底,连陪著女儿玩的木清都怔住了。裴悦不知道惹了多大的事儿,他说完了,又回去画画了,这次画的是小鸟。裴文歌在最初的惊愕後,很快就镇定了,看到周围几人目瞪口呆的反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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