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记事簿-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去找过吗？”
　　“找了，找不到了，就当他已经死了。”
　　“这样……”
　　“嗯……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条土狗，毛一直乱乱的。”
　　“会伤心吗？”
　　“其实也不会，它只是不见了，消失了……”
　　金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小时候的阿飞辗转了几次，被接到了一个阿姨家，阿姨家在乡下，去上学要坐30分钟的公交车，家和车站之前要经过一大片田野。
　　有次阿飞像往常一样回家，突然听到路过的油菜花地里有细细碎碎的□声，拨开长的比他还高的油菜花，阿飞看到里面蜷缩着一只狗，正在涩涩发抖，嘴里也在吐着白沫，看着阿飞的眼神很绝望。
　　那狗似乎认命了，阿飞蹲下来抚摸了一下它，它只是看了一眼阿飞就把头缩到胸腹处。阿飞猜那狗应该是被灌了药，这一带经常用药打野狗。
　　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被药了的狗只要灌很多水下去，狗的胃会自己解毒的。阿飞抱起那条狗向田边浇水的水渠走去。
　　他也不知道究竟要灌多少水，只是一个劲的灌，最后狗吐了，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阿飞想着毒药都吐出来了，应该就不会死了。
　　抱着狗，单纯的想带他回家，想救它，但还是在阿姨家的门口停下了。不知道阿姨会不会同意，叔叔呢？还有家里的小弟弟、小妹妹呢？向家走的步伐突然改了方向，向阿姨家后面的破房子走去。
　　把狗放在稻草堆里，摸了摸狗的头，狗似乎累了，睡着了。
　　吃完晚饭，阿飞偷偷盛了半碗饭，浇了些吃剩的汤在里面拌了拌就给狗端了过去，狗大概是饿了，虽然没有一点肉味，还是把饭全部吃完了。阿飞趁着狗在吃饭，就赶回去帮阿姨洗碗了。
　　无聊的时候阿飞会和阿玉一起躺在田里看看云，吹吹风，听听鸟叫，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躺着。
　　他给狗起名叫阿玉，在南方话里玉和肉的发音是一样的，阿玉是一条不吃肉的狗，他觉得很有意思。
　　上下学也变得不那么孤单了，阿玉会
　　陪着他走到田野的尽头，然后坐着看他走上公路，然后不见……阿玉是很有原则的狗，田野以外的世界他似乎很不喜欢，因为他从来不会想去探索，它总是坐在田野的尽头等他一起回家，当然，他回阿姨家，它去破房子。
　　有时候他会想阿玉是不是上天看他太寂寞了，派来陪他的，但是后来才知道不是的……
　　阿玉不见了，他找过田野的角角落落，都没有看到阿玉，阿玉是不会走出田野的，破房子里也没有，他放着的饭也没有阿玉动过的痕迹，他的阿玉不见了，可能是被毒死了，也可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去了。
　　后来他听说狗要死了的时候是不会让主人看到的，它会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默默的死掉，远到它这一生都没有走过的远，大概作为一条狗最后的旅程吧。
　　后来他看了很多书，知道了阿玉已经很老了，阿玉大概走出田野到很远的地方……死掉了吧。
　　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在街上看到长的和阿玉有一点点像的狗都要叫一声，阿玉。期待那狗能撒开四蹄狂奔过来，但是没有过，一次也没有。
　　有人说狗最好的死法就是当天还看到活蹦乱跳的样子，第二天就在很远的地方找到它的尸体，那他的阿玉的死法应该是更好的了，他可能永远也找不到阿玉的尸体，未知总是让人充满猜测的，或许哪天就在街上，他会看到一条和阿玉长的很像的狗，他唤一声，阿玉。阿玉就会向他飞奔而来。
　　阿飞猛然听到金主叫他的声音，从回忆里抽离回来，看到近在眼前的金主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怎么哭了？”
　　“没，有灰尘跑进去了。”
　　“去洗把脸吧。”
　　“嗯。”
　　阿飞洗完脸，习惯性的摸了摸手上的红绳，却摸到一片空空的皮肤，才提醒自己，那条红绳磨损太严重了，已经收起来了，不是么……
　　阿飞从金主家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虽然阿飞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很好吃的饭，但是他常常坐在房间里拿着一副画发呆，画上应该是一条狗，小孩子的笔触，很粗糙，但可以看出每一笔里面的喜爱。
　　由迷拿手机拍了下来给由纪和阿原看。
　　“总觉得阿飞很悲伤的样子……有点难过。”由迷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说。
　　“嗯。”阿原躺在床上，声音有点低落。
　　“我们应该做点什么。”由纪靠在书柜上说。
　　“是啊……总是要做点什么的。”由迷的声音很轻。
　　阿飞想去买菜，想找个搬运工
　　和他一起去，但是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难道都出去了，阿飞觉得有点奇怪。但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买菜了，只好少买一点了。
　　那厢
　　“不对，阿飞的脸没有那么丑，是很温柔的，不对，头发没有那么短，要稍微长一点，再长一点……”由迷对着画匠指手画脚了半天，幸好画匠是个好脾气的人，否则早就被扔出去了。
　　“嗯……感觉阿飞就该是这个样子的。”由迷看着那副成品，很满意的样子。
　　画匠等他们走后才长叹一口气出来，世界上真的有那样子的人么……真人么……搔了搔头，把画具一一收好。
　　阿飞回来后看到他们还没有回来，就直接进厨房做晚饭了。炒了两个菜，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兴奋的吵吵闹闹的声音，接着一路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又出来他的房间，来到餐桌上等吃饭。
　　晚上，阿飞洗完澡回到房间准备看会儿书，突然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张卷起来的白纸，用红绳系住了，他展开，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他微扬起头，想让流出来的眼泪再流回眼睛。
　　还是哭了，哭的稀里哗啦……怪不得他们三个今天要一起睡，他哭成这样，和他一起睡的人要怎么睡呢。
　　隔壁，三人把床并到一起，由迷睡中间，三人并排躺在床上，黑夜很安静，似乎可以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细碎的哭泣声，有很久了吧……然后大家都睡着了，好梦。
　　阿玉不见之前阿飞一直想给它买一条红绳，系上以后阿玉就不会再被当做是野狗了，它是有主人养的，但是阿玉已经不见了……红绳才买回来，他的阿玉已经不见了。他把红绳系在自己手上，希望如果找到了阿玉，还把红绳系在它脖子里。
　　阿飞睡着之前一直在看那副画，他有那么漂亮么，这，简直就是个古代人嘛，头发那么长……画里的人温柔的笑着，抚摸着腿上的阿玉。阿玉哪有那么丑，除了毛有点乱，阿玉在狗里面应该算是好看的了。
　　


☆、第十四章

　　雨天、狗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让秋天变得格外清冷萧条，由纪从玻璃里面向外面看，打在玻璃上的雨滴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书店里，由迷正在看新进的漫画。看来还不想走的样子……
　　“由迷，雨变大了，我们要走了吗？”由纪看着雨景问由迷。
　　“嗯，要走了。”由迷选定手里面的漫画，跟在由纪后面去付钱。
　　刚出出店门，就看到面前坐着一只小狗，身上的毛有些被淋湿了，小狗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两人。
　　“由纪快走，它在装可怜，不要被表象迷惑了。”由迷拉着由纪的手要走。
　　由纪蹲了下来，“感觉……蛮可爱的，我们养它吧。”
　　“不要，拒绝，我不要。”由迷拉着由纪的手一个劲的要他走。
　　最终是走了，由纪抱着那只狗，由迷生气的跟在后面走了。
　　回到家阿飞就马上给狗洗了澡，还喂了点吃的，那狗就完全恢复生气了，跳到阿原的肚子上死都不肯下来要睡觉。
　　阿飞从见到小狗开始就围着小狗转，现在忙着哄那狗从阿原的肚子上下来，去阿飞给他搭的窝睡。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阿飞不要我们了。”由迷十分责怪的看着由纪。
　　“嗯……当时没想那么多。”由纪也有一点后悔，“但是都抱回来了。”
　　“我们要把它排挤出去。从起名字开始。”
　　“……”
　　由迷跑到房间，对阿飞说：“阿飞，狗还没有起名字。叫他不要好了，反正他一直不要从阿原肚子上下来。”
　　阿飞摸着小狗的头说：“我本来想叫小雨的，因为是下雨天抱回来的。”
　　由纪也参与到起名大业中：“它的毛是金黄的，叫阿黄吧。”
　　“金刚。”被狗睡了肚子上的阿原说。
　　“那么我们让狗自己选吧。”阿飞说。
　　看到大家都没有异议，阿飞拿过一本便签本撕了四张纸。
　　现在狗面前有四张写了不同名字的纸，狗几乎没什么犹豫就选择了阿原的那张纸，非常谄媚的叼了给阿原，这让阿飞十分伤心，他故意撕纸再分派给其他人就是为了让狗能记住他的味道……现在不能叫它狗了，要叫他金刚了……
　　阿原十分得意的把狗抱起来放到他肚子上说：“金刚，你好，欢迎来我们家。”由纪和由迷还有阿飞只能眼睁睁的让金刚冠上金刚的名字。
　　自从有了金刚后家里那三只愈发的不安分了，但凡做了什么坏事都往金刚身上推，还老是欺负金刚狗小势单，金刚
　　每每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向他撒娇。
　　在其他人看来，那只贱狗，每每会装可怜博取阿飞妈妈的同情，明明是自己在家捣乱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阿飞妈妈以为是他们几个干的，吃饭还一定要把它的狗食盆子叼到阿飞妈妈脚边，因为阿飞妈妈总会夹菜到它碗里……最后几块肉都进了那只狗嘴里。
　　自从看出了金刚的真面目，三人以排挤金刚为己任，阿飞妈妈不在家就对金刚施以不给饭吃的惩罚，金刚总在阿飞妈妈回来后用可怜的眼神向阿飞妈妈求救，所以阿飞妈妈尽量避免家里那三只和金刚独处。
　　但是阿飞妈妈要去金主家了，放金刚一狗在那三只的家里阿飞妈妈实在不放心，咬了咬牙，抱起金刚带它一起去小金屋。
　　金主进门颇诧异的看到家里门口趴了一只小狗，看到狗的东西齐全，厨房里还有为了狗忙进忙出的阿飞。
　　“小飞，你养的狗？”金主蹲下来要摸摸那狗，那狗一脸戒备的跳起来去找阿飞了。
　　阿飞正在倒腾它的吃食，看到金刚绕在他脚下欢喜的样子，笑着弯下腰安抚了一下金刚，“嗯，它叫金刚，今天是入住的第二十天了。”
　　“金刚，很特别的名字。”金主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一人一狗的互动。
　　“嗯，这是金刚自己挑的名字，它应该喜欢的。”阿飞简单的做了个肉汤，拌在饭里给金刚吃，金刚吃的很开心。阿飞一下一下摸着正在吃饭的金刚。
　　金主看到金刚很欢快的吃着饭的样子，也被阿飞柔和的样子感染了，伸手去摸金刚，手还没伸上去，金刚就叫了起来。
　　阿飞怎么安抚都不行，只能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轻轻的哄，对站在一边的金主说：“金刚大概不爱生人碰，我说说它就好了。”
　　金主看着阿飞抱着金刚若有所思，“放它下来吃饭吧。”
　　“嗯，等等就放下来。”阿飞抱了一会儿金刚，然后放它下来让它继续吃饭。
　　吃完饭的金刚安静的躺在垫子上睡觉，金主和阿飞在卧室里，直到听到尖叫声，阿飞才草草披上睡袍冲出来。
　　“哪里来的野狗……吓死我了。”打扫阿姨看着金刚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不是野狗，是我的狗。我走的时候会带它走的，你不用管它，它不吵的。”阿飞看到金刚撕着牙的样子，连忙把它带到阳台上去。
　　“金刚，忍耐一下，晚上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金刚是世界上最乖的金刚了，不要吵，在这里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回来。”阿飞把阳台门轻轻关上，金刚有些
　　委屈的看着阿飞把门关上。
　　打扫阿姨看到金主在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连阳台的方向都不看。阿飞双手抱着上臂，回到卧室里，金主靠着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我就送金刚回去。”阿飞怕金主不高兴，小心翼翼的说。
　　“让张姨先回去吧。”
　　“哦。”阿飞转身出去交代打扫阿姨，又怕自己身上有金刚的味道金主不喜，就顺便在外面的浴室洗了个澡，洗到一半金主突然走了进来。
　　他不敢叫太大声，他怕金刚听到会不安，但是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有破碎的□声从他的嘴里发出。接下去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不想记住的就会刻意忘掉，不让自己记住。
　　再次睁开眼睛一室的漆黑，全身都很痛，还好没有发烧。听到旁边的金主轻缓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阿飞慢慢坐起来，脚掌踩到地上有一瞬间的刺痛，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站起来。
　　阳台上的金刚还没睡，看到阿飞很高兴的冲到他怀里，阿飞看了一眼客厅的钟早晨五点半左右，把金刚放在沙发上，他轻手轻脚的去换衣服，洗漱，然后抱起金刚出门。
　　“金刚，给你买肉包子可以但要全部吃完。以后不要去招惹他们三个，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收拾他们三个，好吗？”阿飞看到金刚老是盯着卖包子的摊位看，就去买了一袋肉包子，一路搀着金刚回家。
　　虽然家里还是经常上演三人一狗的阿飞妈妈争夺战，但是金刚还有成长空间，暂时让着他们，等它长大了再一并讨回来。
　　


☆、第十五章

　　如果吵架（一）
　　金刚的身体愈来愈壮实，家里那三只再过几个月估计就不是金刚的对手了，自从金刚发现了阿飞妈妈的好，就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阿飞妈妈，阿飞妈妈去买菜，金刚就充当搬运工，阿飞妈妈在厨房研制新菜，金刚就做第一个品尝的。
　　这日，吃完晚饭的阿飞带着家里的三只还有金刚去散步，金刚努力挤开走在阿飞妈妈旁边的由迷，顺利走到阿飞妈妈旁边。
　　由迷突然想到他们偷吊兰那家的狗，有意识的把散步的众人加一狗带往那家，谁知那家的大黑狗看到金刚也不恼，只是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继续躺在院子里。由迷见机不可失，迅速摘了几棵吊兰又装做若无其事的跟着众人继续散步。
　　于是由迷爱上了带金刚出去遛弯儿，于是家里的吊兰越来越多，种在盆里的，种在水里的，放的家里到处都是。
　　“由迷，吊兰会不会太多了。”阿飞坐在沙发上看家里绿意满满就对由迷说。
　　“没想那么多，就一直带回来，已经这么多了。”由迷看着电视不怎么在意的回答。
　　学校的校园祭到了，阿飞和由纪都有学生会的事要忙，只有阿原和由迷最闲。由迷看到由纪拿回来的校园祭的日程上有关于跳蚤市场的安排，又看到家里那么多吊兰。
　　“阿飞，我们把吊兰卖掉吧。”由迷问正在厨房忙的阿飞。
　　“我和由纪都有事要忙，你和阿原去卖吧，晚上我和由纪来帮忙。”阿飞说。
　　“哦。那我去买花盆。”由迷拉着阿原出门，晚些时候扛着一大堆的花盆回来。
　　跳蚤市场
　　由迷和阿原穿着同居服出现在跳蚤市场，又两个都是男的，成为了跳蚤市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围在由迷和阿原的摊位上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拍照的多，买的少。
　　“由迷，她们不买怎么办？”阿原对着镜头有些不自在。
　　“我有办法。”由迷自信的拍了拍阿原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
　　跳蚤市场很热闹，一路上都有叫卖声，来来往往逛的人群吵吵闹闹的经过，由迷和阿飞来到由迷和阿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