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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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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禅氏且笑“臣妾以为不是,皇上对您的情分,岂是一个王氏可以撼动的?便是十个她也及不上,她不过是比旁人生得妖艳美丽一些,是个漂亮却易碎的花瓶。”
岚琪心底一颤,佩服觉禅氏果然能冷静地看透一切,同样的话,玄烨不久前才与她说过,玄烨说王氏,不过是个漂亮女人而已。
“娘娘不必太把王常在当一回事,虽然臣妾没资格在您和皇上的情感上指手画脚,可这么多年冷眼看着,娘娘这般若都要有所质疑,反而是皇上有些可怜了。”觉禅氏端起青花瓷杯喝了茶,垂眸轻声道,“臣妾以为,皇上对后宫的事洞若观火,他在乎的,芝麻点儿大也能在乎,他不在乎的,翻了天也不能让他多看一眼。我们这些妃嫔对皇上来说,是花瓶也是棋子,后宫越繁荣越安定,才越显得当今圣明,自古红颜祸水都会配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当今圣上,就不担心他的身边会出现什么祸水红颜。”
岚琪笑道“多伦诺尔之行,荣妃与我玩笑,说皇上把你也带去,是想叫草原上的人瞧瞧,大清后宫的美人,是何等耀眼夺目。”
觉禅氏毫不在意这样的玩笑,毕竟事实如此,且道“臣妾深知那一次随扈的责任,每日都打扮得靓丽庄重,没有给咱们禁城里的女人丢脸。”她停了停,继续道,“臣妾方才的话还未说话,臣妾想说,我们是花瓶是棋子,可娘娘您两者都不是。”
岚琪听着,一面又吃了茶,云淡风轻地笑“好听的话听得多了,人就该飘飘然,你这话就放在肚子里,我心领了。”
“是。”
“惠妃的事儿就先搁着了,我还不打算去问皇上温贵妃被下药的事。”岚琪微微含笑,“皇上那儿会如何对她,近来你等着看就是了。”
觉禅氏却不屑,提起惠妃她眼底就浮起骇人的恨意,一字字道“臣妾想看的光景,现在还早着呢,皇上不会动惠妃,不然就她那斑斑劣迹,死一百回都足够了。娘娘也知道吧,皇上不会动惠妃。”
岚琪道“因为大阿哥。”
觉禅氏含笑“就是大阿哥。”
“你别伤着自己就好。”岚琪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她们曾就说过,若不能互相一生为谋,那也要好聚好散,她心里总觉得早晚会有那么一天,觉禅氏是极好的智囊,可她们俩毕竟从骨子里有着不同看待世间的眼光。
岚琪自认,是可以为了人情世故放弃坚持的人,可觉禅氏,她曾的偏执依旧浸透在她的骨血之中。
那之后的日子,为了七月孝懿皇后的二周年祭,岚琪没有太在乎宫里的琐事,三四天后才发现连永和宫里宫女太监都在议论,等绿珠告诉她时,直觉得乾清宫现在,成了玩笑是非之地。原来不知怎么的,自从入宫产下一女后就再无动静的袁答应,这几天突然成了乾清宫的常客,几日之内得宠之势与王常在不相伯仲,好像皇帝是突然回过神似的,想起来深宫里还藏了这么一个江南美人。
荣妃私底下从内务府调了档来看,献宝似的告诉岚琪,袁答应在乾清宫就是个陪客,什么事儿都没有过,连王常在之前也没怎么承恩雨露,皇帝似乎只是表面上对她们好。
“皇上捧起她们几个,那些眼红眼绿的都找她们的麻烦去,咱们可清静好一阵子了。”荣妃俨然看笑话的心情,又玩笑,“我还想,万岁爷过几年就奔四十了,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也不能太挥霍,瞧着那几个美人轮着在乾清宫,我还担心他的身体,这下看来,皇上心里明白着呢。”
岚琪手里翻着旧年和今年入秋后的单子,对比着两年的用度和花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漫不心地说“姐姐可别把咱们爷想得太好了,他可最是嘴馋的,那些事儿记不记的,真有那么严谨吗?该劝的话还是要劝,大不了惹他生一回气,冷静下来,还是能知道轻重的。”
说话间,外头有人来,破天荒地来了稀客,宜妃不知哪儿闲不住了,特特来永和宫登门拜访,天气渐凉,身上已将烟纱褂子换了云锦的,瞧着华丽又高贵,只是她嫌热,坐下就拿手扇风说“这才七月头,桃红非说天凉了翻出秋衫来叫我穿,走在路上都怕被那些宫女太监笑话。”
岚琪与荣妃互看一眼,荣妃开口道“现下阴凉地里风一吹,骨子里就阵阵寒意,到底妹妹年轻,我早就不住了。”
宜妃撇嘴,瞧见桌上铺开的账目单子,随手翻了翻,就撑着脸蛋有意无意地说“再年轻,也比不过那几个。”
岚琪不言语,荣妃笑“你曾的风光,她们可一辈子都及不上,别说这些叫人听去笑话。”
宜妃道“可有些人不怕自己脸上一道道褶子爬出来,还上赶着勾引皇上呢。”
岚琪心里不适宜,当下以为宜妃在嗤笑她,可转念一想,宜妃何至于这样做,才把心定下来,果然听她说“二位姐姐猜不到吧,你们可知道咱们万岁爷这会子在哪儿坐着?”
岚琪将面前的东西收拾好,唤环春来,责备她怎么不给宜妃娘娘上茶,宜妃却推开“如今夜里冷清本就睡不着,怎么还敢喝茶,喝了茶那就要熬到天亮了。”话锋一转,就冲二人恨道,“我刚才出门,想去园子里散散,竟瞧见皇上的御辇往长春宫去,我心里想不能够呀,皇上怎么惦记起她了,可御辇真就停下来,我亲眼看见皇上进门了。”
荣妃干咳一声道“那有什么稀奇的,皇上爱去哪儿去哪儿。”
宜妃哎哟着长吁短叹,絮絮叨叨说起长春宫门前的事,原来皇帝虽是进的长春宫的门,门前候着的却是答应袁氏,她说得咬牙切齿“那小狐狸精,见了皇上都不行礼,直接就伸手挽住了,市井里说得倚门卖笑,是不是就这样?惠妃可真不要脸,长春宫里还住着八阿哥呢,她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岚琪和荣妃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怎么会知道,早些年时宜妃恨极了皇帝宠爱德妃,在惠妃面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她们若知道,一定会记得,但是宜妃自己,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宜妃冲岚琪道“德妃姐姐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和皇上闹什么矛盾,现下连你都被冷了,我们这一波,气数真的尽了?”
荣妃突然插嘴,言语中慢慢戏谑鄙夷的意味,竟当面问“照妹妹的意思,你是惦记万岁爷夜里那些事?不然我看你,日子可是丰足滋润,怎么就说气数尽了这样的话?”
岚琪闻言很是讶异,荣妃可向来不会这么直地开罪人。
与此同时,皇帝正在长春宫内,他都不记得上回踏足是什么时候了,甚至印象里从没来过似的,进门时袁答应热络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他本想做给外人看,进门就甩开,可不等他费心,惠妃已呵斥袁氏无礼。
袁氏才不敢放肆,怯怯站在一旁,玄烨与惠妃在正殿坐下,他没有目的地来,只是碰巧袁答应正好在长春宫,袁答应年轻不稳重,仗着近来得宠,就跑出来接驾,结果却落得被惠妃责备,之后惠妃也是冷静地对皇帝解释“袁答应性子活泼,臣妾原是想和妹妹作伴解闷,便疏忽了没拘泥她什么规矩,皇上勿见怪,臣妾之后会好好约束她。”
玄烨根本没在意,反而起身道“一道去胤禩屋子里瞧瞧,他功课一向好,朕却甚少关心他私下的生活,不过孩子学得那么温润儒雅,必然是你的功劳。”
惠妃倒是一紧张,幸好近来开始关心八阿哥,皇帝若早半年来问她,她真真一问三不知。
玄烨微微笑着“走吧,朕可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间。”
533 如是
“臣妾为皇上引路。”惠妃躬身上前,缓缓将皇帝带至八阿哥的屋子,门内是宝云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跪迎,惠妃猛然想起还有宝云这号人,面上不禁浮起几分惊悚之色。
皇帝却不在意,见了宝云只道“朕记得,你是皇祖母跟前的人。”
宝云深深叩首“奴婢正是,奴婢竟有福能让皇上记住。”
玄烨看了眼惠妃,微微笑“昔日太皇太后跟前的人,朕都能记得,就是茶水膳房里的人,但凡打过照面,就一定记得。他们都是伺候太皇太后的人,也就是大清的功臣。”
宝云伏地道“皇上折煞奴婢,奴婢只是个奴才。”
玄烨让她起来,顺口问起“如今是你伺候八阿哥?”
宝云应道“八阿哥到长春宫后,奴婢一直协助娘娘照料八阿哥的起居,八阿哥渐渐长大,娘娘说八阿哥习惯了奴婢伺候,就不要奴婢再费心别的事,一门心思照顾好八阿哥才是正。也是娘娘的体恤,八阿哥身边事情本不多,娘娘则往往事必躬亲,奴婢如今清闲又安逸。”
玄烨回眸看惠妃,笑意温和“怪不得胤禩懂礼貌知分寸,在书房里的表现比他的兄弟都要优秀,可见你用了心思。”
惠妃心中突突直跳,努力含笑应答“这是臣妾该做的,还是皇上为八阿哥请了好的师傅,才让八阿哥学得如今的品格。”
玄烨笑道“亦有你的言传身教,至于朕,父子之间一年到尾见不到几回,谈不上什么教导。”
惠妃垂首不语,皇帝则慢慢在屋内踱步,看过胤禩起居之处,又在他书案前坐了坐,翻了他平日念的书,瞧见书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问道“这是胤禩所写?”
惠妃被问住了,她并不知道,又唯恐与宝云所答相异,便咬定不开口,果然宝云有眼色,立时回答“八阿哥看书时,手里的笔也是不停的,奴婢不识几个字,并不知道八阿哥写的什么,只是知道这些字又小又工整,时常劝八阿哥别熬坏了眼睛。”
玄烨笑道“不至于熬坏了眼睛,只是这孩子几时悄悄练的蝇头小楷,朕竟也是头一回瞧见。”又指着边上,书房里未教授,他也没指名要孩子看的那些书,问道,“这些书是何处来的?”
惠妃也不知道,心里急得额头上都冒出汗,只听宝云应答“奴婢时而见八阿哥带一两本书回来,只随口问过一两次,记得八阿哥说是三阿哥四阿哥他们给的。”
“是了,这些书老三老四已在念,只是他还早了些,不过这些批注若都是他自己写的,这孩子还有无师自通的本领。”皇帝欣喜于儿子的聪慧,手中缓缓翻着书页,口中与惠妃道,“没想到你膝下二子,一文一武,朕当初把胤禔逼得太紧,若知他如今这般出息,何至于太过严厉,险些伤了父子情分。眼下八阿哥勤奋好学,骑射功夫却不尽如人意,朕就想,孩子们的才能总有短长,看着胤禔如今那么能干,朕就渐渐看开了。”
惠妃听得有些飘飘然,但她心里明白,皇帝岂会对她说“真心话”,不敢太得意忘形,只垂首道“都是皇上教子有方,胤禔能有今日,也是皇上费心教导才有的结果。”
“是吗?”玄烨笑问,挥手示意宝云诸人下去,从儿子的书桌前起身,又踱步道他的卧榻前,指了指屋子里的陈设说,“阿哥的屋子,是不是太朴素了,皇祖母一向说,简洁也不能失了尊贵,这孩子的屋里乍一眼瞧着,不像住了个阿哥。”
惠妃忙道“是臣妾疏忽,皇上恕罪。”
可皇帝却说“这么多年,朕宽恕你的罪过何其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惠妃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一双眼睛迷茫得看着眼前的人,等她稍稍回过神,立时就屈膝跪了下去,心中已是又惊又恐甚至恨得咬牙切齿,口中则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的话。”
玄烨俯视着她,一改方才在宝云诸人面前的温和,虽非严声厉色,可星眸中凝聚的威严气势,也足够逼得惠妃不敢直视,深深低下了头。
“宫里人都说,大阿哥是被朕打骂着长大的,他是阿哥中挨过朕责打最多的孩子,朕自己想来,除了太子外,朕的确在胤禔身上倾注了最多的心思。”玄烨慢声说着,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他是长子是老大,他做不好,弟弟们就都该跟着学坏了。可偏偏他有你这样的母亲,若不然,朕大可以不必费心,把他交给生母教养就是了。”
惠妃的身子如同冻僵了一般,半句话都说不出,可她即便开得了口,又能说什么呢?是跟皇帝争辩他说错了,还是以理据争自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她有什么资格说,早在十几年前漆黑的乾清宫里,她就失去了资格。活着,不过是皇帝赏她喘口气而已。
皇帝神情冷漠,言辞无情“太子无母,又是储君,朕必然要亲自教导抚养。三阿哥四阿哥都有娘亲,五阿哥有太后抚养,再往下宜妃那几个孩子还有在阿哥所的,朕都不操心,他们即便学不到最好的,也不会学坏,可是大阿哥跟着你,就只能学坏了。”
“皇上”惠妃终于发出一声悲鸣,可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玄烨“十几年了,朕还记得那一晚对你说过的话,可惜你早就忘记了。”
惠妃已是眼泪,声音颤抖地说“臣妾没有忘,臣妾怎敢忘?”
玄烨稍稍俯身,皱眉看着她的脸说“你连容貌都变了,你知道吗?不是变得丑陋难看,而是那些你本藏在心里的心思,都渐渐显露在脸上了,别以为镜子能照到一切,这会儿朕能看到的,你自己一定从没看到过。”
皇帝的话如刀子般钻入惠妃的心,她终于无法承受,绝望地问“皇上今日来,就是为了羞辱臣妾?”
玄烨道“袁答应没事就提起你,朕这几天就一直在听你的事,想起你来就想来看看你,而八阿哥的师傅昨天又向朕夸赞八阿哥好学聪明,朕也该来奖赏你对儿子教导有方。”
惠妃苦笑“可皇上方才声声责备,似乎臣妾也不适合教导八阿哥,皇上若是觉得不妥,臣妾愿意让八阿哥也迁入阿哥所。”
“他们当然不一样。”玄烨冷漠地说,“方才若非宝云,朕问的那几句话,谁来回答?”
“臣妾”
“你不对八阿哥用心,倒是他的福气了。”皇帝说着,却伸手将惠妃搀扶起来,眼含深意话中有话,“该说的,朕十几年前就告诉你了,今天不再赘述。你安安心心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偶尔也该提醒一下自己,别再瞎折腾,别把好容易长大成人的儿子的一生给毁了,你已毁了自己的一生,还要毁了胤禔吗?”
惠妃泪眼婆娑,可不敢在皇帝面前哭,玄烨这是要逼死她吗,十几年不闻不问,突然来一遭,一句句话直戳她的痛处。
“十几年前朕对你说过,好自为之,现下亦如是。”皇帝松开了手,让她自己站稳,“好好做你的惠妃,让胤禔有一个体面的亲额娘,别让他在朝臣兄弟中,抬不起头。”
可是惠妃还是重重跌在了地上,心如死灰般“难道那一个,就从没做过错事?”
玄烨轻笑“万般好之人,偶尔一件错事,世人便群起而攻,抹杀他一切的好;千般恶之人,难得一回善心,世人便众**赞,忘记他曾的恶。庸俗之人,往往在强者面前故作清高,在弱者面前假慈悲做好人,显摆那一丁点可悲的骄傲和自尊。”
惠妃冷然“所以在皇上眼里,她做错任何事都不要紧?”
皇帝摇头,微微笑着说“在朕眼里,她从不会有错,你可听明白了?”
惠妃抬起绝望的目光“就因为皇上喜欢她?”
玄烨道“如是。”
圣驾离开长春宫时,如进门时一般,袁答应殷勤地送出来,挽着胳膊十分亲昵,言辞间更是娇媚可爱,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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