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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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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 第一次博弈(三更到
极度震惊下,宜妃变得更加不理智,含泪看着皇帝问“难道不是太子做的?难道不是太子把胤禌扔下去的?”
不料九阿哥立刻说“额娘不要胡说,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子和我们手足情深,哪里要有杀人的仇恨?”
玄烨满面冷色,道“胤禟的话你也听见了,是他看着胤禌往桥洞底下爬,可是他跑开了,你来告诉我,胤禌怎么再爬上来后,然后叫人扔下去?”
宜妃说不出话,玄烨继续道“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在宫里玩捉迷藏,你非要朕告诉天下人十一阿哥真正的死因,你是预备让朕被嘲笑,还是你自己去被人嘲讽?儿子死了朕不心痛吗,可你闹下去能有什么结果,难道要让胤禟偿命?”
宜妃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眼泪扑簌簌而下,哭得不能言语,而玄烨则让胤禟起来,严肃地与他道“事已至此,朕不可能让你为胤禌偿命,往后你要连带弟弟的责任一道孝敬你额娘,再也不要做什么荒唐事。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伤了损了哪一个朕都会心疼。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该出宫建府,你若再荒唐,叫你额娘如何放心,叫朕如何放心?你跟着八阿哥,为什么不多学他的成熟稳重,往后不要再让朕看到你们毛毛躁躁的模样。”
胤禟依旧一张木雕似的脸,垂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是,玄烨交代清楚便要走,才起身,就听宜妃哭道“皇上,您不要怪臣妾。”
玄烨想起岚琪的话,心头一软,走来扶着她的肩膀说“你振作起来才好,还有胤祺胤禟要你照顾,温恪也小。朕怪你做什么,你失去了儿子,不找朕做主找哪个?只是朕不能一味私心偏袒你,朕要面对整个国家朝廷,这些道理你却不懂。”
宜妃见皇帝如此温润地与她说话,也不再有闹的心思了。儿子死了,她眼泪都哭干了,心中若说苦,更多的是不甘心,她心里甚至会想,德妃那年死了儿子,皇帝对她千般恩宠呵护,还独独带去瀛台散心,可自己却各种冷遇,凭什么?现下听得这几句话,更是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捂着脸点头说“臣妾记下了,皇上不要怪我。”
玄烨又安抚了几句,离开时,带了胤禟一道出去,吩咐他“再好生念几年书,好好长进一些给朕瞧瞧。”
父子俩在翊坤宫门前就散了,皇帝要去一趟宁寿宫,这些日子的事,总该给太后一个交代,皇帝敬重太后,一则为孝道,二则也是做给皇子宗亲和天下人看的,所以事无巨细,即便太后是个没主意的人,他也不会敷衍了事,而这里头岚琪是他最得力的臂膀。
圣驾往宁寿宫来,恰好遇上四阿哥从永和宫过来,儿子立在宫道旁等圣驾过去,梁公公早早就过来通报皇帝,说四阿哥在前头,玄烨让御辇在前头停一停,四阿哥便到父亲跟前来行礼,玄烨问他“从你额娘那儿来?”
胤禛称是,父子俩静了一瞬,皇帝便吩咐“往后多长几个心眼。”他闻言倏然抬头看向父亲,却被父亲皱眉瞪着,胤禛心里一阵惶恐,可父亲又说“你心底仁厚,像你额娘,可你额娘不傻,你也不能傻,往后学聪明些,不是所有人都陪被他人以仁厚之心对待。”
“是。”胤禛应了,实则他还没参透父亲的意思,可御辇匆匆便过,之后一路闷着脑袋往回走,许久突然被拽住了胳膊,小和子在身后说,“四阿哥,您再往前,就去毓庆宫了,咱们出宫不走这道儿。”
胤禛恍然回过神,瞅着前头隐约可见的毓庆宫屋檐一角,心下一沉,转身朝该去的方向,但方才皇阿玛那些话,他明白了。
两日后,是原定太子讲学的日子,如今诸皇子都已长大,连十四阿哥都能做文章了,自然是众皇子齐聚一堂,而太子虽不乏荒唐之事,学问却不比旁人差,往往这时候皇帝能从他身上找到几分安慰。半天功夫,讲学问道十分尽兴,皇帝是好学之人,也乐得见他的儿子勤勉用功,在文华殿散了后,皇帝带太子和大阿哥到乾清宫议事,底下兄弟们各自有去处,十阿哥跑来找九阿哥一道去宁寿宫吃点心,被九阿哥嫌弃地说“多大的人了,你只知道吃吗?”
十阿哥瘪着嘴不知怎么好,八阿哥劝他说“你为了胤禌想哄他高兴是不是,可眼下你九哥还没收拾心里的悲伤,这些日子叫他静静才好。”
“那我先回去了。”十阿哥憨实,又拍拍九阿哥的肩膀说,“十哥你别难过,过阵子就好了。真的,我额娘没了的时候我也难受极了,可是过阵子也就那样了。反正有什么事你来宁寿宫找我,皇祖母那儿我吃得开。”
九阿哥没搭话,八阿哥叮嘱了几句便让他回去,自己和胤禟慢慢往内宫走,他也顺道去给惠妃娘娘请安,路上胤禟说“十弟真单纯,皇祖母跟他说胤禌是生病死的,他就信了。明明宫里那么多传言,我额娘又闹了那么久,他怎么就信了呢?”
八阿哥笑“简单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九阿哥问他“皇阿玛真的不会恨我吗,我没有带好胤禌,当时如果把他叫上来一起走就好了。”
“这是意外。”
“可我”九阿哥再想说,到底止住了,转而道,“我说太子在那里的话,皇阿玛真的会信吗?他如果去找太子问,太子否认了怎么办,毕竟我没有看到他。”
八阿哥淡然一笑“可是我看见了,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你不必害怕。今日讲学一团和气,皇阿玛看着很高兴,过去了就过去了。”
原来那一晚,九阿哥把弟弟带到那里让他躲在桥洞底下时,的确看到有人过来,以为是十阿哥追来了,就自己先跑了,但他并没有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折回去找过弟弟。而是在宫里散漫了许久之后,自己跑回翊坤宫去,当时宜妃发脾气,他不敢开口说弟弟是和自己玩的,就假装不知道,至于折回去看到太子的那番说辞,是八哥教他的。
八哥说这样讲,皇阿玛会把怒意分散开,众兄弟里,皇阿玛最宠爱的就是太子,太子若做错什么,在皇阿玛面前都能得到原谅。
至于如何编造出太子一说,那晚除了四阿哥在路上遇见太子外,在另一处地方,八阿哥也看到了慌张的储君,四阿哥尚且只是一抹身影瞧着像,他则是在宫道照明的灯笼下,清清楚楚看清了太子的模样。
当时八阿哥同样没多想什么,只等第二天得到十一阿哥死了的消息,又打听到死因和那溺死的地方,再有胤禟跑来跟他说十一弟为什么会跑去那里,当时为了让胤禟免于被父亲责罚,八阿哥授意他先不要声张,且看父皇如何处置。
直到后来皇家以急病之说确定了十一阿哥的死因,再有皇帝淡漠的应对和宜妃不休不止地哭闹,八阿哥才与九阿哥说定了,编出这样一套故事来,一面坦白九阿哥的过失,一面把太子卷进这件事。
胤禟一直担心,太子若否认,将来对质时他说不清楚,但八阿哥却断定,父亲不会把太子和他们兄弟之间用这件事牵扯起来,换言之,父亲不会做任何事让他们兄弟之间对立。但若把责任分一些到太子的身上,这件事更容易不了了之。
第一次和父亲博弈,八哥算是赢了。
“皇阿玛很偏心,我额娘那样痛苦,他却怪额娘不懂事。”九阿哥冷冷地笑着,“听说当初六阿哥没的时候,父皇对德妃娘娘诸多安抚,那时候我还小不记事,可翊坤宫里有的是记事的人,这样的话听着,真叫人寒心。”
八阿哥淡漠地说“这是皇阿玛他们的事,不该我们管,胤禟,你往后要收敛一些,有了这么一件事,皇阿玛看待你的眼光就不同了,如今兄弟们各有所长,你也要找到自己优于其他人的地方才好。我新近认识了一个洋教士,你若有心,让他教你洋文可好?眼下兄弟里头还没哪个懂洋文的,但皇阿玛看重洋学,将来会有用处。”
胤禟道“可惜在宫里不方便,等我离了宫,八哥你给我引荐。算这年纪我也快了,真盼着早些离开,如今这宫里越来越没意思。”
说话间已到了长春宫,他们在门前散了,八阿哥进了门,见袁答应站在庭院里,耷拉着脑袋,身边宫女也是战战兢兢,门前小太监凑上来说“袁答应被娘娘罚站呢,八阿哥您进去吧,和您不相干的。”
八阿哥自然不会管,而且因为他们都成年了,已不大好与宫内年轻的妃嫔往来说话,之前住在一处时,八阿哥也几乎没与袁答应打过交道,这会儿绕开走到惠妃屋子里,一进门便是满面笑容,惠妃瞧见他就问“文华殿那儿散了?你大哥怎么没一起进来。”
八阿哥笑道“大皇兄今日赢得皇阿玛赞赏,眼下和太子一道去乾清宫领差事了。”
620 兄弟生隙
惠妃听说儿子表现优秀,心中自然高兴,但在八阿哥面前有所收敛,仍是道“你皇阿玛时常夸你最能干,假以时日必定比你的哥哥们更加器重你。”说着便问八阿哥家中好不好,感叹八福晋前几日又送东西进来给她,倒是真心乐呵着说,“如今我也享儿媳妇的福了。”
且说八福晋自进门后,惠妃才晓得被儿媳妇孝敬是什么感受,大福晋那儿是没指望的,可养子的媳妇却十分会做人。或许也是隔了一层肚子的关系,惠妃对八阿哥和他的福晋本身就没多幻想要求什么,八阿哥是她将来用以辅佐大阿哥的棋子,这孩子家庭如何夫妻如何,将来子嗣如何,惠妃都不上心。可就是不上心的,往往带来出人意料的结果。如今八福晋宫里宫外吃得开,对惠妃又十分孝顺,反叫她长春宫十分有脸面。
而八阿哥性子一向如此,宠辱不惊、温润如玉,所有人眼里,仿佛从他懂事起就是这模样,却不知他真正如脂玉一般,看似绵软细腻的外表下,有坚硬冰冷的心,又甘愿历打磨,让自己更加熠熠生辉。
母子俩没有说特别的话,八阿哥从惠妃屋子里退出来,还看到袁答应站在庭院里,养母就是这样,明明气得把人家都罚站了,可是半句为什么都不会对他说,而即便大阿哥对这一切都不上心,若是见了面什么都会对他讲,这其中的区别八阿哥很明白。也许他不该对养母有太多的要求,但他自问尽到了儿子的责任,为何养母却不能一视同仁地对待他。八阿哥偶尔会想,倘若惠妃待她,如孝懿皇后待四阿哥,如德妃待十三阿哥那般,自己是不是会很不一样。
离宫的路上,不久就看见四阿哥在前头走,八阿哥怔怔地望了会儿兄长的背影,方不急不缓地跟了上来,胤禛见弟弟过来,便笑道“今日你讲的故,出处是哪里的,你讲得那么好,我当时真担心皇阿玛会问我们,我可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怕被皇阿玛问到却答不上来,要挨一顿训。”
八阿哥不敢骄傲,谦卑地说“不是深奥的学问,四哥必然记得,只是一时半会儿没记起来,回头我把书送到您府上去。”
胤禛笑“你不必特特跑一趟,我这几日都不大在家里,你让福晋送来就好,她们妯娌很谈得来。”
八阿哥欢喜地说“您弟妹一直在家说四嫂好,五哥府里也时常念叨,咱们兄弟里头,四嫂最有长嫂的风范。”
胤禛倒是看他一眼,摇头笑“他哪儿称得上长嫂风范,如今怀胎养身子,更加不理事的,又嫌日子闷得慌,盼着妯娌几个过去说话解闷。”
兄弟俩这一路往宫外走,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胤禛心里则一直在想,为什么八阿哥会帮九阿哥去皇阿玛面前说那些话。他所知道的,是八阿哥那番说辞,只当九阿哥也看到了太子,而八阿哥是听九阿哥说了才知道,却不知是八阿哥自己撞见太子,但即便他弄不清这里头的关系,这两个弟弟奇怪的表现已让他梗在心里。他完全没想到十一弟是因为如此荒唐的缘故死去,对于他而言,曾亲历最疼爱的弟弟死在面前的痛苦,胤禛无法想象他们兄弟几个,这几日又已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可他至今想起胤祚,仍旧会心口刺痛。
如此一来,胤禛不由自主想疏远这几位兄弟,即便面上依旧和气亲热,心里早就隔了很远了。
此刻永和宫内,底下太监来禀告,说四阿哥离宫了,路上和八阿哥一道走出去,岚琪听了没动声色,倒是环春嘀咕“奴婢每回看到八阿哥,心里就觉得怪怪的,这次的事把八阿哥也牵扯进来,现在提起他来,心里更加觉得奇怪。”
岚琪笑道“八阿哥哪里奇怪?”
环春道“就是从前想,这孩子怎么能那样好,性子好脾气好,脑袋瓜子聪明又不会骄傲自满,总之方方面面没有一处是不好的,孩子也不像个孩子了,您看咱们十三阿哥,即便性子温和好脾气,可调皮起来,您还是气得要揍人不是?”
岚琪嗔怪“好好说着,怎么提起我揍人来了?”
环春笑道“阿哥们都很怕娘娘呢,您一发脾气,个个儿都老实了。”
岚琪却望一眼窗外永和宫的光景,感慨道“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眼瞧着孩子们春笋般长起来,将来一娶一嫁,咱们这永和宫转眼就冷清了。”
环春笑“还有皇上呢,皇上可不会叫娘娘冷清。”
“他是不会叫我冷清,宫里那么多的事。”岚琪这一句很不甘心,眼底浮起几分怨,但心情尚不算坏,对环春道“这两年皇上要安排选秀了,这一回是大选,不比前几年从江南选几个汉家女子进来那么简单,这一次要从八旗中选秀女,这一年一年的,宫里总不缺年轻漂亮的人。”
环春讶异地问“怎么又要选秀了,奴婢还以为,宫里这几位就足够了。”
岚琪笑出声,推她道“这话你找皇上说去,叫他别选了。”
然则选秀的事,太后念叨好些年了,并非是她非要给皇帝身边添新人,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如荣妃几位早在四十的年纪,照规矩应该停牌子了,但是未免她这几位最有年资的妃嫔被底下人取笑,照着岚琪早先和皇帝说好的,到时候她们姐妹一道停牌子,所以一直没有正说过这件事,荣妃几人也不会提,毕竟是女人,哪个愿意真正承认自己老了。
但眼下岚琪年纪也不小了,她几乎与康熙朝同岁,天增岁月人增寿,她再如何保养得当,年纪总摆在那里。宫里的规矩,年长了可就不能再伺候皇帝,总要有年轻的人进来,这是皇帝和岚琪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玄烨标新立异,可他早已有后宫佳丽无数,还学什么前朝皇帝不立后宫的专情恩爱,也犯不着到如今了,才正儿八说,不必新人伺候,不近女色。
是以,比不得从前会有强烈的吃醋泛酸的怨,岚琪知道自己年纪渐长,身为永和宫主位的尊贵,身为如今实际掌握着后宫大权的尊贵,她都该大度看待这些事,而底下阿哥们将来府里也必然会有更多的侧室侍妾,儿媳妇们都会看着婆婆如何处事待人,她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很多的事。
不过眼下选秀还只是太后念叨和皇帝应承的一句话,几时真正付诸行动,未有定数,皇帝对她说年初还有件事要办,眼下还在斟酌,岚琪没细问是什么事,可是看皇帝近来时常接见理藩院大臣,猜想和漠北漠南脱不了干系。
同是这一天,启祥宫里好好的夜里来了客人,袁答应不知怎么跑来了,里头僖嫔听说立时出来看,但见她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望着东配殿的方向。
僖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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