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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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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开,宫里热闹极了,九阿哥甚至跑回翊坤宫来埋怨母亲“若也是像三嫂那样厉害的货色,额娘我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您也太能折腾了,多少人家的不选,偏偏让皇阿玛选了她?”
宜妃半句话也说不出,她本想,皇帝会来找她商量,她能和皇帝说上话,谁晓得事情就成了这样,一选就选中了她最不希望娶进门的人,虽说堂姐妹性子未必一样,可董鄂氏府里显然家教门风有问题,说不定这个董鄂氏一样也是个泼辣角色。
宜妃便想要去乾清宫求皇帝,九阿哥恨道“额娘还不嫌丢脸吗,您再这样去闹,不说没有结果,闹得风风雨雨,往后我和福晋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您就没有一点点为我们考虑吗?还是说你眼里只有五哥,我和死去的十一都不重要?”
宜妃大怒,指着儿子骂“十一是为了谁死的,你还有脸来说我?我是为你操心,想选最好的才没了主意,这是你皇阿玛选的,和我什么相干,有本事冲你皇阿玛发脾气去。又说什么我偏心你哥哥,你也问问他让不让我偏心啊?要说你自己,在兄弟里从来不出众,你怎么不说给我长脸呢?连惠妃都得了八阿哥的好,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
桃红看得心惊胆战,赶紧与旁人一道将九阿哥劝走,安抚他未来的福晋未必和诚郡王福晋一个模样,毕竟两家早就分开各自过日子,家教一定不同,好说歹说先把九阿哥打发了,再回身看娘娘,只见主子坐着发呆,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桃红走近她,她便哽咽“我现在是丈夫不理儿子嫌弃。”她抬头望一眼殿里的光景,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了,哭着说,“我就知道这翊坤宫不吉利,从我踏进这道门起,这辈子就注定了。”
翊坤宫里母子这样闹,难免有人多多少少漏出去,渐渐在宫里传开,又被人把细碎的话编织起来成一段故事,以讹传讹的,到后来连宜妃母子反目都说上了,岚琪到乾清宫陪皇帝用午膳时,底下的人来禀告书房里众阿哥用膳的情况,岚琪一面听着,给玄烨盛了一晚老火炖云腿冬瓜薏仁汤,传话的人下去了,便让玄烨喝汤,看他胃口不坏,想必心情不赖,便道“臣妾多嘴说句话,成不成?”
“不成。”玄烨含笑拒绝,“既然是多嘴的,就别说了。”
岚琪点头答应,继续给皇帝夹菜,绿豆粳米粥配着精致清爽的小菜,夏天谁还吃得下大鱼大肉,就是岚琪也不如年轻那会儿爱吃肉了,皇帝更是腻歪满眼荤腥的御膳。只是这会儿他看着岚琪若无其事地给他夹菜盛汤,真的不再惦记说什么,反而勾得心里痒痒,恨道“你就不能再求求朕。”
“那也不至于为别人低声下气,臣妾犯不着。”岚琪自己挑了最爱的酸笋,正要吃,被玄烨按了手道,“年纪越大越会磨人,你到底说不说?”
“不许提年纪。”堂堂皇帝却被人瞪一眼,但旋即就见温柔的笑容,人家认真地说,“宜妃好像中暑病了,皇上怎么不去看望一下?”
“果然是别人的事。”玄烨兴趣索然,低头吃饭。
岚琪则伏在桌上追着他的目光,笑眯眯道“皇上去瞧一眼吧,这么些年宜妃一直挺好的,您选谁做九福晋与臣妾不相干,可若为了一件好事惹得您和宜妃不和睦,惹得宜妃和九阿哥母子不和睦,闹得宫里风风雨雨多不值当。里头总有什么误会,再者说宜妃的心思多简单,只要是您哄她的,什么话她都相信。”
玄烨胃口极好地吃下一碗粥,汤汤水水吃多了,摸摸肚子竟有些撑着,不由分说拉着岚琪起身到屋子里去晃晃,很闲适地应道“朕本就打算去看看她,朕没想作弄她才选了哲尔本的女儿,人家出身高贵别人高攀还攀不上,朕想五福晋出身不高,当初是太后的意志,可朕总要给盛京一个交代。她是个糊涂东西,朕怎么就是委屈她了?”
岚琪笑道“还不是三福晋闹得?宫里宫外无人不知她的厉害,如今您把人家的堂妹选配给九阿哥,宫里人可见不到九福晋的出身门楣,只等着看宜妃的笑话,莫说她心里不好受,换做臣妾也不答应。您看胤禛的妾室,皇上选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玄烨恨恨瞪着她“怎么奇怪了,难道朕选了你,也奇奇怪怪?”
岚琪毫不畏惧,轻轻晃了皇他的胳膊说“当然奇怪,胆大包天敢这样跟皇帝说话,您说您当初怎么就看上那个小宫女了?”
玄烨满面怀念往昔的神情,感慨道“当年的小宫女多乖巧听话,朕怎么看都喜欢,如今眼前这个”
“怎么了?”岚琪霸道地拦在他面前,看见玄烨眼眸中映出了自己,他却含笑说,“眼前这个更喜欢。”
夏日午后,身上腻歪得很,两人含情脉脉地相望,岚琪突然促狭地伸手摸摸玄烨的肚子“瞧瞧都凸起来了,这又要发福了吗?最近虽有和贵人、密贵人照顾得周到,可您起卧没定数,臣妾可都是知道的。您啊,不自己爱惜,谁也没法子。”她拉着玄烨的手摸在自己纤柔的腰肢上,傲然道,“如今不听话的德妃娘娘,可一点不比当年听话的小宫女差些,女为悦己者容,人家心里装着自己的夫君呢。”
玄烨顺势要猴上来,岚琪却轻推他“好好养着身体,密贵人她们劝不住您也不敢说放肆的话,您可别就欺负人家并亏待自己,保重龙体是最最重要的事。”又笑盈盈语气暧昧地说,“但凡身子好,怎么都行。”
那日德妃娘娘留在乾清宫,傍晚时刻才离了,酷暑天皇帝不至于要大臣在太阳最毒辣的时刻来觐见,大多约在傍晚或夜里,但这天说好去翊坤宫看望宜妃,就免了外臣觐见,和贵人那儿得了消息,便主动过来伺候,正遇上德妃娘娘从乾清宫里出来,不免有些尴尬。
岚琪倒是不在意,温和地说“皇上还有些事要做,过会儿去翊坤宫,今晚不必你伺候了。”见和贵人战战兢兢的,索性笑道,“到永和宫坐坐可好,温宸很惦记和贵人呢。”
“臣妾也好些日子没见公主了。”和贵人总算安心下来,便欢欢喜喜跟着娘娘去永和宫。
二人打毓庆宫门前路过,岚琪想起太子妃也姓瓜尔佳氏,但与和贵人并无往来,而如今瓜尔佳氏一族在朝堂里风生水起,便有心与和贵人道“阿哥公主婚礼之后,就要大封六宫,皇上已向我许了你的嫔位,之后怕是不能留在储秀宫了,东西六宫尚有诸位空闲,你自己可有想去的地方?”
和贵人突然听见这话,不知怎么才好,高兴是必然的,但她年纪轻轻无欲无求,对位份高低不那么看重,倒是听说不能在储秀宫住了,有些着急,怯怯询问“臣妾一定要搬走吗?”
岚琪见她这神情,猜得几分心思,且笑“倒也未必,只是怕委屈了妹妹。”
和贵人忙摆手说“不委屈,若是不坏了宫里规矩,臣妾愿意继续住在储秀宫里。”
岚琪随口问“可是佟妃娘娘脾气好?”
和贵人却不自禁地说“臣妾若走了,佟妃娘娘该寂寞了。”
岚琪好生讶异,而和贵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捂着嘴不知所措,半晌才慌慌张张地恳求岚琪“您不要把这话告诉佟妃娘娘可好?臣妾、臣妾不是可怜娘娘,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岚琪心下柔软,含笑答应“我不会说,不过佟妃娘娘性子柔弱,往后储秀宫里里外外,就交给你了。”
年轻漂亮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和贵人欢喜地答应“您放心,臣妾会学着打点一些事,佟妃娘娘她教了臣妾好多事,娘娘也是很有本事的。”
岚琪望着她,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安心来。最近荣妃时不时犯头疼,病急了几乎不能起床,真是上了年纪的关系,稍稍遇见麻烦事就扛不住,自己虽然还好,但也不能不服岁月,等她到了天命之年,和贵人却在最好的年华,若她真真可靠,将来六宫之事假手与她,也不见不得不成。
心中默默想着这些,一行人已到了永和宫,岚琪又将延禧宫里几位请来一道说说话,晚膳后乘凉观星时,便听得乾清宫传话说,说皇帝今晚歇在翊坤宫。
岚琪听见时往和贵人面上望了眼,她正笑嘻嘻地和小宸儿翻花绳,根本没理会这些事,她心中不免好奇,这些年轻人眼里的皇帝,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陈常在能喜欢上几乎能做她父亲的男人,和贵人呢?
而此刻翊坤宫里,九阿哥正在母亲榻前磕头赔罪,宜妃软软地歪在榻上,哽咽道“皇上让他这样做,回过头他又该恨臣妾在您面前告状了。”
九阿哥急了说“儿子那天是热昏了头,难道额娘眼里,儿子就那么不孝?”却被父亲瞪了眼,立刻颤颤闭了嘴。
玄烨干咳一声“母子哪里来的隔夜仇,朕如今来给你做主了,你还要端着架子吗?做娘的本该多体谅些儿子,你自己也跟小孩子似的得理不饶人?”
说着让胤禟起来,责备他不懂事,提起未来的九福晋,正色道“人家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岂容你在背后那般诟病,更何况是你未来的妻子,你三哥家里什么光景你是瞧见了的,你若也一样,朕定不轻饶。”
宜妃便趁机道“皇上既然知道三福晋是什么人品,您为何还要选她家的堂妹,出身高贵的孩子还有别人,为什么非要是董鄂氏?”
玄烨既然来了,就知道宜妃会纠缠,絮絮叨叨向她说明那些道理,正如岚琪所说,宜妃很简单,只要是自己说的话,她都能信,皇帝稍稍花费点心思和口舌,就能降服她。
更要紧的是,别闹得母子隔阂,虽然玄烨可以完全不在乎,但大臣里会有不好听的话,盛京那边也会为宜妃担心,岚琪虽自称是说了多嘴的话,可她若不是为自己着想,何必费心看着这些与她不相干的事。只可惜她自己出不上力,不然也不会来求自己。
那之后,宜妃洗漱更衣,说要清清爽爽地陪着圣驾,玄烨便与胤禟说几句话,才晓得儿子通过八阿哥结实了洋教士,已学得极好的西洋文,便授意他校译文献,当晚就给了差事。
而听得九阿哥十阿哥对胤禩崇拜有加,心里便另有了想法。
677 说一套做一套(二更到
几日后,荣妃又犯了头疼的病,近些日子宫里换了一拨又一拨太医瞧,都看不出什么病源,太医们说荣妃娘娘底子不坏,是长寿的命相,可是她一犯头疼就脸色煞白汗如雨下,也的确不像是装的。
太后和皇帝都很关心,岚琪姐妹几个一样为她担忧,倒是环春私底下听吉芯说了几句,说娘娘犯病的日子几乎和郡王府里有没有事儿是一个时间,但凡三阿哥家里出点什么岔子,娘娘紧跟着就头疼了。岚琪想,若是如此便是心病,心病无药可医,荣妃嘴上说不管不管,心里头到底是记挂着孩子们的。
而隔天三福晋进宫探病,婆媳俩不知为了什么又闹得不愉快,万常在告诉戴贵人,再传到岚琪耳朵里,才晓得是三福晋抱怨皇帝给三阿哥赐了一个汉家女子,如今给了格格的名分,偏偏那小娘子不是吃素的,府里其他人被三福晋治得服服帖帖,这位格格却不是软柿子,三福晋治不了她,就冲婆婆埋怨。
听得这些家长里短,岚琪自然要担心胤禛府里妻妾是否和睦,且李侧福晋是极有心机的女人,毓溪不知能不能应付。但想起来了才发现,这半年儿子府里相安无事,孩子们好像度过了成长的那阵痛,胤禛越来越有为人夫为人父的担当,而毓溪也渐渐有一家主母的气度,不论皇室里如何评说四福晋,只要他们关起门来日子过得好,岚琪就知足了。
她生养了那么些孩子,盼着他们健康长大,盼着他们成家立业,盼着盼着自己也有了年纪,可不论怎么增岁月,她都觉得自己及不上太皇太后半分气度和睿智。
偶尔与苏麻喇嬷嬷说起来,嬷嬷倒是看得通透,说太皇太后年轻轻丧夫,一手扶持儿子孙子披荆斩棘地走来,她无依无靠唯有自强不息,可岚琪不同,她一路走来面对再大的风浪,背后也有强大的支柱,对她来说,也许根本不需要,甚至永远都无法长成太皇太后那样的心胸气度。
静下来想这些事时,岚琪就担心,她若是做孩子们强大的支柱,会不会让他们也始终不能真正的成长,闺女们也罢了,儿子们将来要面对的世界,如果他们不能自强自立,那么从一开始就输了。
这件心事一直搁在她心里,还是几次与玄烨相见时,玄烨觉得她有些不寻常,盘问几句就全说了出来,玄烨喜于岚琪细致周到,但也怪她庸人自扰,且笑“每个人的境遇本就不同,别人成功之道放在自己身上未必适用,你不必太过困扰,咱们总是一条心的,若有一日他们真的不长进,我们也自有办法对付。”
岚琪则是笑“您瞧瞧,嬷嬷说得一点不错,臣妾有任何事都有您撑着,还怎么长进。结果往往还被人家嫌弃蠢笨,明明都是人家的错。”
玄烨总是笑悠悠地看着他,似乎越发有了年纪,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就越知道自己想要珍惜哪一个。偶尔在岚琪眼角看到一道细纹,不仅不嫌弃,更觉得这是岁月的恩赐,几时他白了头发,岚琪也白了头发,他们就是真正的白头偕老了。
那晚难得皇帝在永和宫歇着,天气渐凉,两人窝在窗下乘凉说话,惬意又自在时,外头温宪风风火火从宁寿宫杀来,她是夜里才知道皇阿玛今天在额娘屋子里,才特地闯来。
岚琪和玄烨早不在乎什么朝朝暮暮,不至于恼女儿坏了他们的闲适,只是岚琪见不得温宪没规矩,她大大咧咧地闯进来,根本不行礼,直接就在玄烨身边坐下,黏糊糊地说着“皇阿玛,额娘说话不算数了。”
岚琪瞪着她一言不发,小姑娘才有几分怯意,老老实实下去给父母行礼,手里本拿了一把团扇,这会儿把穗子绕在指间,绕一层说一句话,说额娘答应带她去看看公主府是什么模样,可九阿哥十阿哥都要下初定了,额娘还不见动静。
“你嫁出去了,天天都在那里呆着呢,有什么稀奇可看的?”岚琪说着这些话,出去叮嘱门纱捂严实些,又拿香笼点一束蚊香,那丫头没头没脑地闯进来,也不晓得带没带蚊虫进屋子,可等她忙停顿过来,父女俩已依偎在一起,温宪都是大姑娘了,却毫不顾忌地窝在父亲怀里撒娇,说她想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家是什么模样。
玄烨嘴里念念有词,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大概是在想后几日他几时得闲,等不及岚琪出言阻拦,溺爱女儿的父亲已答应“后天皇阿玛要到你几个哥哥府里去走一圈,看看他们过得日子,不过你不能告诉他们,不然就不带着你了,到时候顺道去一趟你的宅子,咱们光明正大的去可好?”
温宪喜出望外,父亲可不比母亲,人家金口玉言不能赖的,欢喜地谢了恩,又说要带上妹妹一道,又说要额娘也去,岚琪则说“皇上不嫌她烦,就带上吧,可臣妾不去了,阿哥们都各自有生母,臣妾跟着您走一趟算什么呢。”
玄烨点头“反正女儿府里你几时都能去,后日朕只带她们姐妹俩去。”
这件事便算定下了,九阿哥十阿哥初定的日子在七月头,公主则在七月二十二,与皇子初定宴席摆在福晋娘家不同,公主初定的宴席要在宫里摆,太后已说定了七月二十二在宁寿宫摆宴席,内务府照规矩的排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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