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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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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哼笑“朕怎会与他伤了情分。”他看着梁公公,目色一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梁公公为难极了,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奴才只知道,太子和裕亲王往来密切。”
玄烨往后仰,整个身子陷进座椅里,眼神怔怔地望着桌上堆着的折子,口中道“这样说来,那头豹子未必不是太子勾结裕亲王弄来的,那天行围,他看到太子猎了豹子时眼底放光,一副早就料定的神情,现在想来,真是可恶急了。如今,朕的兄弟们,朕的儿子们,都来作假欺瞒朕,朕还未到天命之年,还没有耳聋眼瞎,他们就开始把龙椅上的皇帝,当傻子耍了。”
梁公公劝慰道“皇上想开些,总有些事”可他话未完,外头通报说四阿哥求见。
皇帝没多想就把四阿哥召了进来,胤禛这次负责外邦使臣的接待,他们都已拟定了各自归国的日子呈上来启奏皇帝,胤禛一一向父亲禀明,可皇帝根本没在意听,正是一肚子的怒气,随口问“蒙古各部贵族那里,是谁在支应?”
胤禛照实说“是太子,但太子昨晚饮酒多了,今日没能起得来,暂时是五阿哥过去安排,他们也都陆续要离京,再有纯禧皇姐也要”
“太子呢?”玄烨大怒,突然就打断了儿子的话,胤禛被唬了一跳,脸上绷得紧紧的。
玄烨又问他“太子呢?”
胤禛忙屈膝在地,再禀告“太子抱恙,在毓庆宫养病。”
玄烨瞪着儿子道“你亲眼看到他病了?”
胤禛摇头。
玄烨又问“太医院的太医诊断他病了?”
胤禛还是摇头。
便听得父亲拍案而怒,指着儿子骂道“你已学得随口就为他编谎话来敷衍朕,到底他是懒了不想里朝政,还是真的病了,你们有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朕一次次不与你们计较,就个个蹬鼻子上脸,把对朕的忠孝置于何处?朕问你,太子为什么不理政,为什么不见蒙古亲贵?是不是知道往京城的路上有成千的灾民在闹饥荒,他不敢见朕了?”
胤禛的心突突直跳,理智告诉他,自己是撞枪口了,怪自己没仔细想就随口替太子敷衍,也许平日里皇阿玛听过也就罢了,今天这些事儿已先惹怒了他,偏偏让自己给碰上了。
梁公公也被吓懵了,就听着皇上劈头盖脸地责骂四阿哥,和四阿哥相干的不相干的事儿都拿来问他,偏偏四阿哥够硬气,答得上的还能和皇上往来几句,遇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的,就忍着挨骂一言不发。
皇帝发泄了好一阵,动了大气一时有些晕眩,四阿哥与他一道把皇帝搀扶进去,便静静地侍立在一旁不言语,只因皇上不让宣太医,大家就这么僵着了。
可早有梁公公的徒弟有眼色地跑来永和宫递送消息,岚琪听说儿子在乾清宫挨骂,玄烨还骂了好久好久,直吓得变了脸色,问环春“难道是胤禛贪了内务府的银子?”
环春连忙道“四阿哥府里几时缺过银子,要那么点儿派什么用处,娘娘您别先乱了。”
可是很快就有第二拨人来,梁公公似乎是着急了,求德妃娘娘去一趟乾清宫,皇上动了大气有些伤身,可他不肯让太医瞧。
岚琪则早就穿戴整齐,就想着要不要过去看一眼,忙坐了轿子往乾清宫来,又一并将太医召见来,玄烨一见面就埋怨他“难道让人看笑话,知道大清皇帝病了?”
岚琪正色道“病了怕什么,只要能好起来,家国天下照旧安稳,难道做皇帝还不许生病?”
好在玄烨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急怒攻心气短了些,太医给含服了参片,在屋内熏了些静气凝神的草药,又说不能再动气,且要安心养几日,便就退下了。
岚琪见胤禛还在边上杵着,一时也气恼得不行,训斥他“外头差事不要办了,你在这儿看什么热闹?”
四阿哥今天都被骂麻木了,额娘这句话抛过来,他还愣了愣才醒过神,忙施礼退出去,梁公公陪着道外头,好声说“贝勒爷别记在心里,皇上也不会对别人这样发脾气,这么久积压了好些事,是和四贝勒您亲近,才舍得张口骂的。反正那些事儿,和您都没关系。”
胤禛苦笑一声,让梁公公好好照顾阿玛额娘,便匆匆走了。
屋子里,岚琪坐在榻边,正照着太医说的法子,在玄烨手背的穴道上轻轻揉捏,掐到玄烨的痛处,他发出吃痛的嘶嘶声,瞪了岚琪说“还要给我添不痛快?”
岚琪却头也不抬,问“好好的,骂我儿子做什么?”
718 还是你下得了狠手(三更到
一面问着,岚琪的指尖又戳到玄烨的痛处,他急着要抽回手,她紧紧抓着不放,说“太医讲,酸痛些才有用。”更笑着道,“骂了儿子,却气得站不稳,还怎么叫他怕您?下回皇上觉得自己要站不稳了,就赶紧先把孩子们赶走,怎么好让他们看见这光景。”
玄烨恨恨道“你都堂而皇之叫太医了,还怕他们看见这点事?”硬是把手抽回来,别过脸气呼呼地说,“你的儿子了不起,我都不能骂他了,平日也不见你往乾清宫跑,我这儿才训了几句,你就来了。”
岚琪伏在他身上,把手又捧回来,温柔地揉捏着,哄道“是梁公公说你不肯宣太医,才把我搬出来,至于儿子,就是被你打趴下了,我也不敢进乾清宫阻拦,难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这点轻重?”
“知道就好。”
“那说说,骂他做什么。”岚琪笑悠悠凑上来,抚摸他的胸口要他顺气,“虽然发了脾气,可还是有话憋在心里了吧。”
玄烨长长一叹,反把岚琪的手握在掌心,指间磨蹭着她柔软的肌肤,慢声说道“昨天一场寿宴,花掉多少银两,可是你知道吗,离京不远的地方,饥民成千,要不是他们饿得都走不动了,大概就要入城了。纯禧一家子上京遇见了,把随身带的干粮都分了,都不敢告诉朕。”
岚琪不敢再玩笑,严肃地看着玄烨,安抚他“太后寿宴的钱是花了不少,但臣妾和荣姐姐这些年也省下不少,皇上查一查就知道,不至于动摇了根本。”
玄烨颔首“朕知道你们持家,你们辛苦,可你们省得再多,也比不上他们蛀空得多,他们可是想方设法地花国家的钱,你看就连内务府的银子,都能捞出去花一花。”
说着话,玄烨把梁总管喊来,问内务府的事儿可有眉目了,梁公公硬着头皮说还没有消息,见皇帝不耐烦,岚琪示意他别担心,把皇帝教给她就好。
玄烨便怪她“你们也不告诉朕,朕还有什么不住的事,还怕伤了我?做什么都要瞒着我?你也说病了就该看大夫,瞒着没用,那天底下出了事,瞒着朕就有用?”
岚琪忙道“那几天是怕太后不高兴。”
“往后不许死撑体面,太后昨天是高兴了,可往后还是会不高兴,更何况什么都为了她而搁置,她能高兴得起来吗,就算面上夸赞你们好,背过身未必不埋怨你们给她造孽。”玄烨一股脑儿地说,“到头来那些畜生犯下的错,反成了你们的罪过,你傻不傻?”
岚琪轻轻推他“训了儿子还不解气,连我也要骂了吗?”
玄烨恼怒“朕还不能骂你们了?”
“别生气了。”岚琪往他身上一趴,柔声道,“生气有什么用,解决了事情要紧。”
这当口,梁公公火急火燎跑进来,这就前后脚的功夫,银两亏空的事儿就了有消息,可梁总管闯进来却见德妃娘娘伏在皇帝胸前,吓得他差点闪了腰。岚琪赶紧坐好了,扶了扶发鬓,且听梁公公缓过神道“启禀皇上,在库房捉着一个小太监,饿了两天两夜,说是怕被杀了躲在那里,胡言乱语的,给他灌下一碗粥才清醒,问他做什么躲在那里,说是怕被人杀了。”
岚琪听得心惊肉跳,沉声问“他原先在哪儿的,谁要杀他。”
梁公公继续说,那孩子原在内务府当差,那日躲着偷懒时,瞧见有人来找他的师傅,不知说了什么话不合,那人竟当场掐断了他师傅的脖子,正巧有人进来,那人竟大开杀戒连杀了两个人,然后把屋子各处搜了一遍,因都忙着寿宴的事都在外头,没再见别人,那孩子藏在假山里没被发现,眼珠子看着两具尸体被拖走。
玄烨见岚琪身子发颤,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肩膀,梁公公则继续说着“那小太监吓得半死,不敢再在原处呆着,就躲在库房里,到今天收拾东西时才发现他。”
玄烨问“现在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梁公公有几分为难,应道“今日是惠妃娘娘主持收拾用具器皿,已禀告到长春宫,不过这些事娘娘应该不知道。”
岚琪轻咳了一声,玄烨看了看她,再问梁公公“他知不知道他师傅们亏空的银子是谁支走的?”
梁公公应答“他不知道这些,现在调取了那一天宫内所有当值的侍卫,正安排他认人,说是魁梧的高个子男人,那么应当侍卫的嫌疑最大。”
玄烨轻哼一声,道“一个一个认,看到后头眼睛都花了,能认得出什么来。宫内巡查的侍卫,个个都有名头记录在册,利用侍卫杀人,是故意等着朕去查么?”
梁公公不解,玄烨道“那几天常有亲王贝勒进宫请安,或许是他们的随行之人呢?查他们就难了。”
岚琪见梁总管一脸无奈,她心中倒是有个主意,但那主意实在太狠了,有些说不出口。不想玄烨却与她不谋而合,很快就吩咐“把那个小太监打一顿板子,扔回去继续当差,暗中保护他,一定还会有人去杀他。”他悲凉地着,“好啊,为了那么点银子,都跟朕玩起人命了。”
岚琪已起身站在一旁,皇帝动怒,岂有她继续坐着的道理。
梁公公领命离开,玄烨吃力地躺下,朝她轻轻招了招手,苦笑“天底下人都以为皇帝无所不能,你看看,朕有那么多无奈的事,宫里杀了人,竟然瞒天过海谁都不知道。”
岚琪倒是看得开,说道“那几日为了布置宴席上的用具,各处都在搬动东西,藏两具尸体移动并不难,那些能在宫里动手的人,自然早就把禁城摸得透透的了。”
玄烨“那也就意味着,他们随时随地能冲进来要了朕的性命?”
岚琪摇头“这不一样,而且臣妾觉得,就那两三个月的月例,实在不足以要杀人,这些太监的体己扫扫零头就都有了,何至于要杀人。这里头应该是牵扯上了更大的生意,是臣妾的过失,就光这次寿宴置办器皿,皇上问臣妾为何事必躬亲,就是因为前头送来的东西一大半掺假,皇上可能想不到吧,这里头可是上千两银子的差别。”
玄烨一怔“要花这么多钱?”
岚琪道“康熙三十二年时,您因见太监月钱领到随即花掉,以至仪态不整衣衫破旧,自此下令照八旗之例,借给太监官银。皇上您可知道,从那以后,宫里多少人支领吗,若非我和荣姐姐手头捏的紧,真是要乱了。宫里的花销,一向是能省就真能省,可手稍稍一松,就是成千上万地出去,这些太监宫女虽是奴才,可要指望成百上千的奴才做事,咱们哪怕两只手挥鞭子也抽不过来,就只能给他们甜头。说白了,主子也不好当。”
玄烨面色沉重,他都不记得自己下过那样的命令,当时是一时高兴还是一时气愤,都记不得了,这会儿连后悔都不知后悔什么好,心想着将来要罢免了这个规矩,可又怕岚琪她们往后更不好做事,却听她道“臣妾和荣姐姐是想法儿要免了这一项的,不如就趁这次的事儿,皇上彻查一番,到时候列出诸多弊端,好好清理门户重新做规矩。”
玄烨道“可会为难你们?”
岚琪摇头,但忽然想到什么,严肃地说“臣妾觉得这一场杀戮里的文章又深又复杂,若是姐妹们的月例真是被谁支走了没补上,那支钱的人必然没什么出息胆量,不然怎么会惦记这点小钱?给他胆子也未必能杀人,皇上查的时候,让他们辨清楚了,别混在一起,放过了谁又冤枉了谁。”
玄烨叹息“没想到,朕的文武大臣们都不可靠,朕要与你商量才觉得妥当。”
岚琪笑着捂着他的嘴说“皇上可别给臣妾添加罪过,这点事儿算什么?”
玄烨又叹,说听梁总管的意思,似乎是皇子里有人拿这笔钱,问岚琪觉得会是谁,笑说若是真查到胤禛怎么办,岚琪一脸正色地说“皇上就先派人去把他府里的溪流填平了,再赐臣妾一根刑杖,非要把他的腿打断了才行。”
瞧她横眉竖目真动了气似的,玄烨不禁笑道“朕也不过就骂了他几句,还是你下得了狠手。”一面笑着问,“凿溪流的钱,是你出的对不对,不然何至于这样耿耿于怀?”
陪着皇帝,说到后来笑几声哄他散了心中的郁闷,可岚琪离了乾清宫,心情脚步就都沉重了,她笃信儿子不会贪那点小钱,可他会不会牵扯进去?在玄烨面前放狠话,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儿子今日挨骂也是因为信口雌黄帮太子敷衍,她肚子里的怒火,还没散呢。
深宫之外,因前来赴宴的各色宾客都还没离开京城,照旧每日车水马龙,随处可见富贵之人,故而一辆马车停在八贝勒府门前也不显眼,可不等上头的人下来,门前小厮就来说“哪位贵客到了?实在抱歉得很,我家主子不在家里。”
马车里正坐着三福晋,立时变了脸色,呵斥“你家福晋哪儿去了?”
719 八福晋的野心
车下的人听不出是哪家主子的声音,但八贝勒府的人都十分懂礼貌,只管尊敬地伺候着,应答说“我家福晋到安亲王府里做客去了,今天怕是夜里才能到家,这位夫人您要不要吩咐奴才留个话儿给主子,回头好请我家主子去拜访您。”
换做别人,自然是自家侍女仆人开口应付,可三福晋却火急火燎地自己张嘴道“你们告诉她,三贝勒福晋找她,要她明儿或到我府上去,或在家给我等着,有要紧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往外头跑。”
撂下这句话,三福晋的马车也没有多停留,而八贝勒府的人听说是三阿哥的福晋,都已伏地磕头,等三福晋的车马扬长而去,他们半天才爬起来,抖搂膝下的尘土,互相嘲笑着“头回见三福晋,真是和传说里的一模一样。”
至于八福晋,果然是到安亲王府上去了,虽然猜想这阵子三福晋要找她,可并没有故意躲着的道理,只因安亲王老福晋身子不大好,连皇太后寿宴都没参加,太后发了话要八福晋多多照顾,她总要来做个样子。谁知夜里刚到家门口,就听说三福晋找她,那会儿八阿哥也从外头归来,一道听见这话,问妻子“怎么与她有往来了,她最是不可靠的人,如今宫里的娘娘们都不与她亲近。”
八福晋解释“九弟家里与她不正是堂姐妹,也是弟妹牵线搭桥,更何况大家好歹是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能不理会,你放心我有分寸。”
胤禩对妻子没有不放心的,见她说的云淡风轻,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嘴里嘀咕“老九最近心思多得很,这孩子离了宫就像脱了牢笼一般,在哪儿都十分吃得开,比我还会与人交往,真真是没想到。”
八福晋则笑“可是九弟眼里只有你,难得你们兄弟情深。”
夫妻俩一夜相安,隔天清早八阿哥就离家办正事去,八福晋则让下人开着大门,准备好茶水,果然天色渐明时,就听见马车动静,外头的人一路传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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