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关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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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同一间房应该不是难事，然后他再每隔几年惹点事保证自己不会提前出来。
　　顾云笙，千万不要恨我，我会陪你度过最黑暗的时光，只要你想，我会每天陪你□□，永远不和你争上面的位置，我会在你无聊时给你讲我年少的故事，那些没有你的日子里，那些宛如严冬的时光，我会帮你整理干净屋子，即使你的洁癖再严重，也会觉得监狱干净的不像人住的……
　　“走了林枫！彭队那边来电话了！”
　　林枫猛然惊醒，感觉到车已经如离铉的箭一般驶出，头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警笛声，震的他的心生疼。
　　一路上开着车窗风很大，但是林枫的衣服下边早已经被汗浸透，他从来没觉得警服是这么重这么厚，自己仿佛连头上的帽子都已经负担不住。
　　“小七，你很幸运没有成功。”林枫突然开口，“以后绝对不要做卧底。”
　　“谁说的？不做卧底怎么破这么大的案子。”
　　“也不是非要卧底才行。彭队手里不是也陆续有了其他线索，破案时间的早晚而已。”林枫愤恨道，“卧底不是人干的事！”
　　“哎呦你就别谦虚了林警官！别说彭队了，整个警局也没什么线索，云鼎那些人多狡猾你还不知道吗。”小七打了个响指，“他们这种有大公司作掩护智商又比较高的，比黑帮犯罪还难搞，没有你的消息怎么可能一网打尽！想想都是过瘾！”
　　林枫有些不敢相信，“你刚刚说……彭队手里并没有其他的新线索？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的消息，也许还破不了案。”
　　“不是也许，而是肯定破不了，他们不是又在大规模的清洗犯罪证据，准备金盆洗手，要是撑过这几天，恐怕以后都动不了他们了。”
　　林枫哑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彭齐太了解自己了，一定在瞬间就把自己的摇摆看透，然后，欺骗了他，为了就是卧底行动能继续的进行下去……
　　感觉某种压抑了很久的东西从内心爆发出来，来的那么忽然，那么迅猛，过于强大的内疚像决了堤的洪水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是他害了顾云笙啊，害了那个为他付出那么多的人，也害了他的兄弟，毁了他的事业。找不到要怪谁，要恨谁，是改邪归正的顾云笙，还是坚持正义的彭齐，无情的命运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那个被父母抛弃的林枫，从来就不可能是上帝的宠儿……
　　终于忍不住，林枫把脸埋进冰凉的手掌里，恸哭了起来。
　　“喂喂，林枫！你怎么了！”小七被彻底的惊呆，已经在云鼎大厦边停了车，“我们还要去抓人呢！你行不行。”
　　林枫用尽了全力克制住自己的崩溃，擦干脸上挂着的泪水，几近绝望的苦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小七看出了些端倪，“顾云笙还是让我去逮捕吧。”
　　“不行！”林枫吼道，“他是我的，谁也不能碰他！”
　　顾云笙坐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的接着左一个右一个的电话，先是赌场闯入突如其来的警察，然后几乎在下一秒就是苏伟的交易现场被截获，和警察陷入枪战……
　　“顾总，出事了……”事情都还没有一个结果，几个经理就一起挤到他的办公室，“您出去看一下吧。”
　　放下电话，顾云笙沉着的走出办公室的门，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冷静，再冷静，直到他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却穿着陌生的警服。
　　林枫见顾云笙愣在原地，刚刚调整好的心跳几乎在瞬间又要撞出胸膛，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抬起手亮出已经握到出汗的警徽：“顾先生你好，我是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警官林枫。你涉嫌开设赌场，贩卖毒品等多项罪名，现已被公安机关批准逮捕，请配合工作。”
　　林枫掏出手铐，却迟迟不敢举起，不敢有更多的动作，仿佛一个企图亵渎神灵的信教者，心虚到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直到顾云笙缓缓的把双手举到他的面前，从来镇定的手腕微微抖着……
　　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林枫动作小心的铐住了那双昨夜还在爱抚自己的手，一切像一场梦一样结束的突如其来。完全注意不到周围的任何人任何话，满脑袋都是在他脱下外套想替顾云笙遮挡手铐的时候，听到的那句：别脏了你的警服……
　　押顾云笙上警车的时候，整个云鼎已经乱作一团，腿快的记者已经赶到楼下拍照，林枫匆忙的用自己的身体阻挡车窗的视线，吼道，“小七，快开车！”
　　路上顾云笙一言不发，感觉两人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顾云笙的表情难以读懂，眼神里的怒火那么清晰却仍然可以如此安静的与他坐在一起，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仿佛被背叛和欺骗的愤怒被什么东西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
　　“你……你别太担心苏伟，我已经拜托过了，无论现场多么失控，我们的人都不会射他的要害。”林枫轻声说。
　　“林枫，”顾云笙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的像一只受伤的狮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我对不起你。”林枫哽咽了，他不知道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些什么。
　　顾云笙看了一眼车外，头枕向后座，呼吸渐渐平稳，然后费力的帮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还是太小看云鼎了。”
　　林枫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顾云笙几句话的时候。
　　小七忽然高喊了一声：糟糕！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警车被撞的斜着飞了出去！
　　车身侧面瞬间变形，林枫被巨大的冲击力掀起，撞到了翻滚中的车顶，头部一阵钝痛，血在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坠落中，林枫看到顾云笙在红色的世界里朝他露出了一个胜利却凄惨的笑容，他终于知道了在他和顾云笙的怒火之间隔着的东西，是那个男人满满一颗心的悲伤……
　　终于撑不住的闭上眼睛，林枫祈祷着当自己能再次睁开眼的世界里，会依然有顾云笙的存在，哪怕他恨我，哪怕他要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逆转

　　
　　时不时滴到肩膀上的水和咸咸的海风味儿把林枫从一个长长的梦中唤醒，额头传来了刺痛，费力的睁开眼，感觉睫毛上还粘有已经干了的血液，他记起自己出了车祸。
　　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苏驰。
　　“林警官，没想到我们再见面居然是这幅情景。”
　　林枫努力清醒了些神智，才发现自己正靠着一座潮湿的墙而站，而他的双手被铐在了高处的水管上，用的正是他铐顾云笙的那副手铐。
　　站直了腿，缓解了下疼痛的手腕，林枫张望了一圈，是一个四处漏风的仓库，应该就在海边因为不仅有海风的味道甚至连浪花声都听得到。
　　“你最近应该很忙吧，”林枫问道，内心却早已经猜了个大概，苏驰多天没有露面，想必今天的营救是策划多时的。
　　“还不是拜你所赐！”原本清秀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苏驰气急的抓起林枫的领口，“我弟弟现在还生死未卜，他受到的伤害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他死不了，”林枫语气丝毫不肯软下来，“但是关个半辈子是肯定的。”话落小腹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他努力憋了回去没有咳出来。
　　“老天有眼，多亏云顶还有我一个清醒的，还有我一个看透你的！如果不是我今天带人撞了你的车，你预备关顾云笙多久？恩？”
　　“他人呢？”
　　话音刚落，仓库摇摇欲坠的门被撞开，顾云笙怀里抱着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小心的把他放到角落的沙发上。
　　林枫半天才认出来，那个满脸泥泞浑身狼狈的是苏伟。
　　他居然逃出来了……不知道警局会不会跟踪过来，他们这么多人想藏匿并不容易。
　　“小伟！小伟他死了？”苏驰扔下林枫，扑了过去。
　　“放心，他的心跳还很强。徐磊就在后面，一会就来跟我们汇合。”顾云笙安抚道。
　　林枫一直看着他，他的脸上是极尽复杂的表情，悲伤、愤怒、内疚和强撑的冷静，突然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却还能从容不迫的应对，林枫觉得自己确实小看了顾云笙。
　　徐磊被乌贼等人迎了进门，林枫从来不知道原来云顶的圈子里居然还藏有医生，徐磊打开药箱帮苏伟大概检查了一遍。
　　“昏迷是因为体力消耗严重，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徐磊叹了口气，“腿部中弹，大腿骨可能有裂痕或许还有粉碎性骨折，没有设备我现在也不能断定。”
　　“那怎么办？能治吗？”苏驰急问，“赶紧手术啊！”
　　“我只能把他的子弹取出来，其他的实在没有条件进行，”徐磊为难的摇了摇头，“要治也得是大医院，可就你们现在这情况……”
　　顾云笙轻声问，“腿能保住吗？”
　　“过段时间会好，但可能会留下残疾。”
　　苏驰把脸埋进手臂忍不住哭了出来，“是哥对不起你，小伟，早知道我去交易，你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苏伟一直没有醒，苏驰突然站了起来，从后腰拔出手。枪，几步冲到林枫面前。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他把枪举了起来，“你根本不是人，林枫！你根本不配做人！”
　　砰！！
　　吼声还没有消散，枪声便已经响起，林枫的左腿顿时像被抽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让他瞬间软了下去，仅仅凭借还残留的意志靠右腿勉强支撑起身体。
　　苏驰并没有开枪，林枫终于看到顾云笙对上了自己等待已久的目光，但是他的眼里只有疯狂和愤怒，手里握着的是还在冒着烟的沙漠。之鹰……
　　“林枫，”顾云笙的声音像是燃烧的火焰，“这枪是你欠苏伟的，陈进还没有回来，如果他回不来，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
　　林枫咬紧牙没有呻。吟出声，只是垂下头，他不愿意看到顾云笙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沙漠。之鹰用的是大口径子弹，此时的腿已经疼的快要炸开，他把自己沉浸在这种剧痛里，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那如蚁附骨的强烈愧疚。
　　陈进的到来，让所有的人都替他松了一口气。徐磊已经帮苏伟取出了子弹，人也恢复了意识。
　　陈进因为鼻梁骨受伤在医院复查，却侥幸逃过了赌场的抓捕，知道众人出事后，便赶来了这个早就准备好的避难点，苏驰把陈进的手机要了过来当场砸碎，实际上所有人都没有再保留任何电子设备，以防会被人追踪……
　　林枫扯出一抹苦笑，风险的防范准备，早早选好的避难点，极高的警惕心，应对突发事故的从容……这群人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也许永远也不会被警察抓到把柄，而他想入非非的和顾云笙在监狱里白头到老的结局，却真是永远不会实现的白日梦……
　　但是监狱那种地方，确实不适合顾云笙，林枫心底是高兴他逃脱的，只是云鼎的主力几乎无一落网，除了现场被扣押的大批毒品和一系列涉案贪官的线索，他不知道自己破的这个案子得到了什么回报，仅仅是为了正义吗？
　　但代价就是自己被吊在这里，瞬间成为了心爱人的敌人，林枫能感觉到顾云笙的恨，他应该恨自己！来报复我吧云笙，我会等你把气都出完，我会用下半身的时间来让你慢慢明白，我是真心爱你的，出卖你绝对不是我的真心……
　　“云哥，船明早上五点就来。”陈进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大家，“这是假身份和护照，当初做的时候，我还觉得对不起……林枫，现在看来早准备是对了。”
　　苏驰被他一说也接过话来，“这几天云顶的资金被我暗中挪出去了不少，都存在海外账户里，无论我们到哪里，都还有立足的本钱。”
　　顾云笙的手伏在额头上，仍然一言不发。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信错了人，他把真心错付给了林枫，害了自己也害了兄弟，而落到这般田地，站在他周围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少，而且瞒着他早早准备了退路。过命的兄弟，连说句谢谢都会觉得多余。
　　“他怎么处理？”陈进指着咬牙硬撑的林枫问。
　　顾云笙站起身来，扫了眼林枫发抖的左腿和他满脸的细汗，心底突然间有一丝抽动，那可是林枫啊，是他把心都给了的男人。
　　可是他背叛了自己，欺骗了自己，骗的自己像傻子一样可笑，也许比傻子还要可笑，林枫，我为你金盆洗手的时候，你背地里是不是已经笑疯了……
　　“带他一起走，他骗的我这么惨！我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
　　听到顾云笙的声音，林枫耷拉的脑袋微微抬起，声音都是颤抖的，“这世上只有不该犯的罪，却没有不能爱的人。顾云笙，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你他妈给我闭嘴！”苏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跳了起来，夺下顾云笙手里的枪，蹦了几步来到林枫跟前，朝他的头部猛的挥了下去。
　　林枫在重击下再次晕厥，苏伟的手还没停，“还想骗人！还嫌云哥被你害的不够惨，我们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该去死，林枫，我要你去死！”
　　“够了！”陈进喝道，上前把他拉开，“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都不是你该决定的事情。”
　　林枫的样子狼狈极了，顾云笙呆呆的看着，感觉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一样心寒，人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被手铐吊住身体，头上还没愈合的伤口现在裂的更大，血顺着脸流淌下来，染红了半边的警服。
　　左腿整个裤管都是鲜红色的，能打透装甲车的子弹，埋在腿里该有多疼……
　　这具完美的身体昨晚还是好好的，他们还约好了今天晚上要大战到天亮，顾云笙感觉自己游走在悲伤和愤怒的边缘，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必须毁掉林枫，因为他永远也看不透他的面具，换不来他的真心，林枫是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报仇。
　　他已经对不起自己，不能再对不起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报复

　　船舱最底部的阴暗隔间里，顾云笙坐在矮凳上，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林枫，没人给他清理伤口，也没人帮他治疗，此刻的他依然是一身警服，半脸的血迹，脚腕被舱底的铁链锁着，整个画面显得凄惨而悲凉。
　　但是他的侧脸依然是那么好看，即使被血迹覆盖也掩饰不了完美的曲线，还有那微微张开的唇，顾云笙可以清楚的记得吻上去的味道，像一杯香醇的烈酒，激烈但是浓郁，滑过喉咙时辛辣刺激，回味起来却香甜可口。
　　失血过多让林枫看起来苍白而憔悴，顾云笙就这么坐着，看着，等了两个时辰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林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云笙的皮鞋，摇晃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船，被警局发现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喉咙干的仿佛能着起火来，他嘶哑的开口，“你可以报复，可以打我折磨我，但是请不要杀了我。”
　　顾云笙仰头笑了起来，等他醒的时候想过林枫会说的千万种话，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句。
　　“林枫，你真有骨气，求饶都求的这么理直气壮！”
　　林枫费力的抬起头，找到顾云笙的目光，“只有我活着，我们才有希望……”
　　“你又用这种眼神勾引我，除了勾引人，你还会做什么？”顾云笙突然发怒，抬起手给了林枫一个耳光。
　　“我没有！”
　　“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林枫，”顾云笙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又继续道，“就做你最擅长的事，只要让我爽开心了，我就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