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雨停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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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才不会一直闷在心里。
　　但是随著自己的衣服越来越湿，他又开始担心起夏晏青会不会哭到脱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丞胤规律的拍抚起到安慰作用，还是单纯只是因为夏晏青太累，他哭著哭著就靠在魏丞胤怀里睡著了。
　　小心地把夏晏青放回床上，魏丞胤心疼地摸摸夏晏青哭到浮肿的双眼。找来手怕弄湿敷在他的眼睛上，看看时钟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今天放学球队有特训，要是不到的话他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因此魏丞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赶到学校去。
　　
　　「唷，我还以为你练习也不会出现勒。你翘一整天课班导气炸了，说要记你小过欸。」在做暖身时发现魏丞胤出现在球场，明禹这麽告诉他。
　　「你怎麽没帮我掰个理由请假啊！」
　　「你还有什麽理由可以掰？再掰下去你家人就全死光啦！难不成我还要帮你请生理假啊？」
　　「去你的！不会说我生病唷？」
　　「你会生病？说你被车撞还比较有人会相信……」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嘴炮一边作完所有的暖身，没有人提起早上的事。明禹大概也知道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决的，因此也根本不多问，不过在看到魏丞胤小小的面带春风时他怀疑地盯著魏丞胤看了许久。
　　「干嘛这样看我？」
　　「……没事。你今天会回宿舍吗？」
　　「不知道，等会要先去他家看看状况。」
　　「拜托你偶尔回来睡吧。一直找阿玺来帮你代点名，那家伙好像在怀疑我对他有意思欸，恶心死我了。」
　　魏丞胤没有回答，心里在担心夏晏青一个人待在家会不会有什麽问题。
　　或许是因为明天是他们比赛的日子，教练并没有让他们练到很晚，但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他们精神喊话，要他们好好加油。
　　教练的这番话其实是专门说给魏丞胤听的，毕竟他对魏丞胤的期望很高。但是可惜的是魏丞胤根本没有在听，只是一心想著夏晏青待在家里会不会有问题。
　　这麽晚了他应该饿了吧……也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东西可以吃，他现在那样的身体状况又不可能出门买东西。
　　啊啊，好担心啊……
　　就在魏丞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当儿，一颗篮球不偏不倚砸上他的脑袋。
　　「痛死了！哪个王八……」魏丞胤声音越来小，因为砸他的人就是教练，正用快要喷出火的双眼生气地瞪著他。
　　「哪个什麽，说清楚啊！」
　　「哪……哪位强人这麽有准头，投球还这麽有力，真是让人太佩服了！」
　　「少废话！去给我操场跑二十圈！」
　　「咦？！」
　　
　　好不容易结束训练，魏丞胤第一件事就是买了食物然後往夏晏青家的方向冲。
　　但是他的脚步却在快要抵达夏晏青家楼层的楼梯间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上方传来争吵声，而互相争吵的声音对魏丞胤来说都非常熟悉，因此他躲在转角处没有现身。
　　吵架的人是夏晏青和张奎昊，从声音听来两个人的情绪都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也看到我已经跟甯雪求婚了，下个月我就会跟她结婚！」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你这个大骗子，说什麽会一直陪著我……都是骗人的！」
　　「我根本没有要骗你的意思……只是我也有我的困难啊！你没有家人你怎麽能够体会我的难处？」
　　这句话一听就知道实在是说得过火了，魏丞胤正打算要上前去制止他们的争吵，但是－－
　　「那是因为我的家人就只剩下你而已了啊！要是连你也走了我还剩下什麽？」
　　「拜托你别这样……不要再纠缠我了！」
　　接下来传来一阵衣物拉扯的声音，其中还夹杂张奎昊的低吼和夏晏青的饮泣。
　　不会是打起来了吧？要是真打起来柔弱的夏晏青哪里是张奎昊的对手？想到这里魏丞胤就要冲上去，但是就在这瞬间夏晏青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被推下来了！
　　这个念头闪过魏丞胤的脑海，然後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夏晏青就已经在楼梯上滚了几圈，然後跌到楼梯转角处的地上。
　　夏晏青一时半刻还没有爬起来，只是愣愣地抬头望站在楼梯口的张奎昊，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头盈满泪水。
　　看来是意外推他下楼的，张奎昊赶紧跑下来想要检视夏晏青有没有受伤，但是却被魏丞胤迎面揍了一拳。
　　被揍得踉跄几步，张奎昊虽然被揍但是毫不还手，大概也被自己居然失手把夏晏青推下楼梯这件事给吓著了。只见他晃了几步，然後便头也不回地跑下楼梯，不一会儿就失去踪影。
　　原本还想要冲上去给他一顿好打，但是魏丞胤当务之急是检查夏晏青有没有受伤。现在的夏晏青好像完全失去感觉，只是愣愣地半靠在墙上，对眼前发生的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青！你还好吧？」
　　夏晏青并没有回答，只是不断摇头，抓著魏丞胤衣袖的手还在不断发抖。
　　
　　
　　
　　…




待到雨停时　…　8。3

　　
　　「青……」
　　张奎昊已经离开好一会儿，夏晏青却还是无法回神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魏丞胤蹲在一边担心地望著他。
　　「青！醒醒啊！」
　　因为他这个样子快要把魏丞胤给吓坏，经过楼梯的住户也用疑惑的目光偷偷瞄他们两人，魏丞胤只好动手摇晃夏晏青的肩膀，看可不可以把他摇醒。
　　被猛力摇晃几下，夏晏青才总算是回过神来，见魏丞胤在他的身边好像很是惊讶。
　　「咦……？你什麽时候来的？」
　　「这个不重要，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一边把夏晏青扶起来，魏丞胤一边帮他拍去身上沾到的灰尘。
　　「没有，我……」
　　夏晏青走起路来还是摇摇晃晃的，好像大梦初醒般。把他扶回屋里头。让他在沙发上坐好後，魏丞胤不著痕迹地观察夏晏青脸上的表情。
　　「青……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啊。」
　　夏晏青向他笑笑，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刚才恍惚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记得刚才张奎昊对他做了什麽事。
　　「……」
　　张张嘴想要说些什麽，但是魏丞胤还是决定闭上嘴。
　　大概是没想到张奎昊居然会对他做出那种事所以吓傻了吧。
　　虽然看起来好像什麽事都没有，但是现在的夏晏青心灵非常地脆弱，要是忘了也好……要是让他再想起来难保他不会崩溃。
　　「哪，吃饭吧。」
　　「嗯。」
　　把刚才买的食物摆上桌，魏丞胤也跟著装做什麽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是催促夏晏青快点吃饭。夏晏青也没有再多说什麽，乖乖地把魏丞胤带来的食物给全都吃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默默对坐著吃饭。
　　
　　在魏丞胤收拾桌上的残骸的时候夏晏青说话了：「刚才……又让你看笑话了。」
　　「喔，嗯……你不用在意啦。」
　　不知道该说什麽，魏丞胤只是继续手上的工作，也没敢回过头去。
　　那个人现在脸上会是什麽样的表情呢？
　　事已至此，那两个人之间也算是走到尽头了吧，魏丞胤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麽更糟糕的情形了。
　　虽然很担心夏晏青的精神状况，但是魏丞胤找不到什麽理由留下来看著他。踌躇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回宿舍。
　　「那我回去了，你就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吧。」
　　「咦？呃，好……」
　　听到魏丞胤说要回去，夏晏青这才猛然抬起一直低著的脸。
　　不安地搓著双手，夏晏青的脸上明明写著希望魏丞胤留下来，但是嘴巴张了又阖，怎麽样都说不出挽留的话。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夏晏青站起来想要送魏丞胤离开，但是一站起身就是一阵晕眩，要不是魏丞胤及时扶住他就要跌倒在地。
　　「你还好吧？果然刚才还是撞到头了，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看到夏晏青倒下魏丞胤都要吓死了，紧张地抱著夏晏青就要往外冲，却被夏晏青给阻止了。
　　「不用那麽麻烦，我睡一晚就会好了……」
　　「可是有可能是脑震盪！这样的话就要住院检查才可以！」
　　「我可没那閒钱去住院啊。」
　　夏晏青的苦笑让魏丞胤安静下来，看著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那……那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你好了，免得你半夜不舒服。」
　　「那就麻烦你了。」听到魏丞胤说要留下来，夏晏青虚弱地对他笑了，脸上露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样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他更加依赖自己了呢？
　　魏丞胤不得不承认他对於此悄悄地在心底感到高兴。
　　把夏晏青送上床之後魏丞胤正想要离开，但是夏晏青的话让他停下脚步。
　　「其实我有点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刚才原本是可以不用跟老师吵架的……可是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他为了孙老师跟我分手，我就忍不住……」夏晏青坐在床上双手抱著双脚，把下巴靠在膝盖上，脸上没有什麽表情。
　　「我真的很笨耶……明明早就知道对那个人是不用再抱什麽希望的，可是就是没办法放手……」
　　一边发出乾涩的笑声，夏晏青一边窝起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让自己能够找到什麽依靠，但是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地无助而已。
　　看著那样的夏晏青，魏丞胤完全想不出有什麽安慰的话可以说，因此只是无措地站在那儿。
　　见他又露出那种想哭可是忍著不肯哭出来的样子，魏丞胤牙一咬走上前去，一把将夏晏青揽进怀里，用力地抱著他。
　　「咦？阿胤，好痛……」
　　「放心吧！不管怎麽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魏丞胤这麽说，夏晏青愣住了。然後他被放开，映入他眼帘的是魏丞胤一如既往的，白牙灿灿的开朗笑容。
　　「而且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成为那个为你拨开乌云的人！等到雨都停了，你就可以走在阳光下了。」
　　他好像又想要哭了。
　　「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看看晴天的样子。要是真的可以的话……」
　　勉力对魏丞胤笑笑，夏晏青努力忍住酸涩的眼睛不要掉下眼泪。对於魏丞胤为自己做的事，他很感谢，也对於居然会有一个这样好的人居然喜欢自己而感到不可思议。
　　就凭自己，可以给魏丞胤什麽样的回报呢？就凭这个什麽都没有，孑然一身的自己。
　　
　　第二天魏丞胤早早就起床了，买好早餐放在桌上後他就离开夏晏青的家往学校的方向去。
　　今天是校队参加高中篮球联赛比赛的日子，刚好比赛的场地就在凛高，队员们六点就已经在球场聚集，打算在比赛前先伸展筋骨。
　　今天夏晏青不知道会不会来看球赛……
　　看到体育报的新闻记者，魏丞胤远远就闪开了让教练去应付他们。之前他们也来过几次表示想要采访魏丞胤，但是全都被魏丞胤给拒绝了。
　　他从来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他只是想要好好地打出成绩，因此对魏丞胤来说出名反而会阻碍他的脚步。
　　比赛是十点开始，换好衣服之後魏丞胤就和队员们一起在场边互相帮夥伴拉筋，而今天明禹不知道为什麽火气特别大，帮他拉筋的力道也特别重。
　　「你昨天晚上又没有回来！干，你知道阿玺那家伙有多恶心吗？他居然跟我说我不是他的菜！虽然我不想是他的菜可是我超不爽的！你小子欠我三辈子的人情！」
　　「喔，真是抱歉……噗！」魏丞胤很想要忍住，但最後还是不小心噗哧笑出来。
　　「干！你还敢笑！」
　　因为教练在注意他们，明禹不敢骂得太明显，所以只好往正在压的魏丞胤的背上施加力道。
　　「我错了我错了！腰！腰要断了！」
　　「所以呢？现在情况到底怎样？」明禹小声地问。
　　听到这问题魏丞胤沉默下来，像是在想著应该要怎麽回答。
　　「该说还好吗……现在是看不出来有什麽不对劲啦。吵也吵过了，哭也哭过了，那家伙还把他给推下楼梯……」
　　「推下楼梯？！啊，抱歉……」明禹失声喊出来，引起附近队友的注意和教练的皱眉，还有魏丞胤猛然射过来的杀人目光。
　　小声地道歉，待大家把视线转开之後他才低头和魏丞胤说：
　　「把他推下楼梯？没想到他居然是那种人！」
　　「好像是不小心的。不过我还是冲上去给他一拳，然後他就跑了。」
　　「揍得好！那种鳖三就应该要给他教训！」
　　见明禹不知道为什麽又开始变回那个一说话就是粗口的凶恶样，魏丞胤一方面感到惊讶，另一方面又觉得好笑。
　　那家伙好像是个特别有正义感而且热血的人，不过认识他这麽久，魏丞胤还是在最近才发现他有这一面。
　　看来明禹对这件事投入的程度颇深。
　　在他们绕著篮球场跑步的时候魏丞胤看到夏晏青经过的身影。
　　看来是刻意在去教室前先到篮球场看看，只见夏晏青虽然苍白著一张脸，眼皮下也是深深的黑眼圈，但是在看到魏丞胤迎上他视线时还是对他笑了。
　　「来上课没问题吗？你的身体不会不舒服吗？」
　　「我没问题的。而且今天是你的比赛，我当然要来看啊。」
　　夏晏青笑著要他放心，虽然要来看他的比赛魏丞胤是很开心，但是看到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是让他有些担心。
　　「那，不要太勉强，要是不舒服记得去保健室躺著。」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笑著摇摇手，夏晏青向他道别之後便往教室的方向去。
　　但是一转身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张奎昊的车子在他面前呼啸而过，副驾驶座坐著的是孙甯雪。夏晏青僵著身子看车子开过去，一时半刻都无法动弹。
　　「夏……」
　　魏丞胤担心地想要说什麽，但是教练的哨子声威胁魏丞胤赶紧回到队伍中，为免惹火教练魏丞胤赶紧奔回队伍中继续跑步。
　　待他再回头看时夏晏青已经再度迈开步伐往前走。
　　「看来你们关系变得很好嘛，要趁虚而入了吗？」明禹这样对跑到他旁边的魏丞胤说。
　　「要是能的话就好了，不过我看八成又是我想得太美。」
　　魏丞胤皱皱鼻子。不过老实说明禹这样的说法其实让他偷偷地在心里头高兴，的确夏晏青最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躲他躲得厉害了。
　　
　　
　　
　　…




待到雨停时　…　8。4

　　
　　「阿胤！」
　　在场上狂奔的魏丞胤回头，一颗球在高空中旋转著往他的前方飞来。
　　在下午比赛正式地开始，因为这算是校内少有的大事，不少老师乾脆地停课让学生们可以到球场来加油，现在体育馆内是挤得水泄不通。
　　闪过几个防守他的对手，猛地往上一跳接住队友传过来的球，藉著地利之便他一扭腰，用力地把球灌进篮框里头。
　　穿过篮框，球在地上弹了几下。
　　场中先是一片死寂，然後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的尖锐哨音划破空气，也引起场内观众的疯狂欢呼。
　　所有的队友都往魏丞胤冲过去，你一拳我一掌鼓励性地往他身上落下。虽然吃痛，但是魏丞胤还是大笑著和队友们抱在一起。
　　「干得好啊！」
　　「赢了第一场啦！」
　　远远地看见夏晏青还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殷殷笑著看他。魏丞胤挤开人群走到他的面前，身板挺得很直。
　　「恭喜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