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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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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程维骨子里一直有种野兽般的本能,平时看不出,然而一旦爆发出来,力量却可怕的惊人。现在想想,和林慕言打架,一意孤行要跟我在一起,以及我做爱时的无所顾忌。这些事情,不是每一个普通高中生都有勇气做出来的。
他有着野性霸道的本性,但我固执地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我。后来想想,只是这样自我安慰着,就能安心偎依在他身边的我,未必有些太过幼稚了。所以多年后,才会落得一身鲜血淋漓的厄运,这也算是自讨苦吃吧。
明明早已发觉他是一只野兽,我却还要这样固执地,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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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这学期的课表排出来了,我最喜欢的是电脑课。不过高三每周只有一节。那时候电脑还没有完全普及,机房的电脑是两人一台,我和程维理所当然坐在了一起,两张凳子挨的很近。
老师上课也没什么好讲的,开学前两周还象征性地翻开课本讲解几小节,到后来干脆全面懈怠,我们在下面玩游戏,他在上面喝茉莉花茶,各自放羊。
当时学校的电脑很烂,网速和中国邮政的寄信速度一个级别,CPU在赛扬333左右,可能有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我解释一下,此乃当年玩扫雷的神级配置。神级网速和神级配置组合在一起,玩个泡泡堂都会严重卡死。
我和程维没耐心玩这种走一步卡两步的网络游戏,干脆一起打单机小游戏“雷电”。这个游戏队当时的我们而言真是太刺激了,我用鼠标,程维用键盘,我们操纵两架飞机狂轰滥炸。
程维总是掩护我,有奖励掉落也让给我捡,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死的比他快,综上所述,打这个游戏时,我们最常见的对话就是:
“程维,掩护我。”
“程维,我要蓝的子弹,让给我。”
“小霖,你血没了。”
“咦?是吗?真的哎,那把你的命借我一条。”
“……= =”
多年过去后,我心血来潮,在家里那台苹果上装了“雷电Ⅲ”来怀旧,却怎么也找不回当时那种“开两架小飞机突突突地和陨石敌机不明物体厮杀”的快感。
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西高在T城高中里,是出了名的喜欢装逼。所谓装逼,就是明明把学生累的像条狗,全校学生在题海中苦不能言,每天睡的比小姐晚,起的比公鸡早,却还要在市领导来视察时装的春风得意,滋润潇洒。
校长便可乘机拍领导马屁:“西高学子之所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主要是因为教育部‘减负’卓有成效。”
恶,老子去年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为了体现学校注重艺术修养,一年一度的文艺汇演自然不能少。文艺汇演的节目讲究“高雅”。
不过在我看来,他们所谓的“高雅”其实跟“动物世界”没啥区别。都是一群动物在舞台上演绎着正常人类无法理解的剧目。换作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去看这种倒灶节目的。可是今年学生会抽风,程维明明是纪检部部长,却被生拉硬拽,抓壮丁似的抓去演压轴的法语话剧。
妈的,演话剧也就算了,偏偏还指名道姓让他演男一号。那个文艺部长吕诗荧一身公主病,剧目都定好了,这时候来一句:“程维不和我演对手戏,这节目我就不出场了。”
她不出场能行吗?于是一帮人苦口婆心地劝她哄她,请求她换个搭档。
“为什么一定要程维呢?体育部的那个小李看起来也挺不错的,你看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泼妇尖声打断了:“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程维?哈,那你在整个西高找一找,还有第二个人法语说的和他一样好吗?”
什么毛病,全校就你和他会法语,你他妈演给谁看?
程维没办法,最后只能答应。剧本拿回来的当天,我就不安分了,咚咚咚跑过去骚扰他,手捂住他的眼睛:“美人,猜猜我是谁?”
他叹了口气,掰开我的手,回过头来:“别玩了,我在背台词。”
我不高兴了:“不行,你说过今天给我补习英语的。”
他面露难色,翻出笔记本递给我:“要不你先看这个吧,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我背完这段再过去给你检查练习,好不好?”
“不好。”
切,不就是公主病吗?谁不会啊。
“小霖……”他无奈地看着我,俊秀的眉微微皱起,“你不要闹了……”
“那你亲我一下。”我厚颜无耻地说,“亲我一下就不吵你。”
这时候寝室其他人都在外面各忙各的事,只有小胖在阳台收衣服。程维没辙,回头看了小胖一眼,见他没注意,迅速侧身,在我唇上碰了碰。
我摸着嘴唇,嘿嘿笑了起来:“骗你的,亲我也没用。来来来,小妞,你生是小爷的人,死是小爷的死人。小爷才不会让那个吕湿淫动我盘子里的肉。”
程维更无奈了:“小霖,你不要也在这时候为难我。”
“我哪有为难你?”我义正词严地说,“大不了我让你一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什么选择的机会?”
我清了清喉咙:“听好了,下面出题。单项选择,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A。陪我读英语。B。陪我睡觉。C。把吕湿淫踢掉,我和你演对手戏。”
程维被我气笑了:“你和我演?用法语?”
我撇撇嘴:“别看不起人,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啊,大不了你演你的男一号,我牺牲一下形象来反串嘛。”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我的脸颊:“太不现实了,吕诗荧肯定会闹的。你有闲功夫胡思乱想,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作业,去吧,听话。”
哈,吕诗荧会闹?
你倒是很体贴啊,她闹你就买她的帐,我呢?我闹你他妈就跟哄小孩似的随便打发了?
还什么“去吧,听话。”
妈的,接下来是不是打算赏我一颗大白兔奶糖?!
我绝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更何况我们这类感情原本就很缺乏安全感。听他这么说,不免就有些恼火起来,摔了手里的本子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想和她拍档就尽管去好了!腿长在你身上,我又拦不住你!别回来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臭脸给我看!”
我朝他毫无风度的大吼大叫,他惊讶错愕的神情让我更恼火,干吗?我说错了?你很委屈啊?
我气得脸颊涨红,干脆踢开凳子,骂骂咧咧走到阳台透气,反脚踹上阳台门。巨大的响动让小胖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屋里的程维,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们……呃,在……吵架?”
“关你P事!滚开!”
小胖碰了个钉子,也不敢惹我,攥着晾干的内裤缩头缩脑地往回走,留我一个人在阳台平缓情绪。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用力吸了几口气。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很可笑,简直像醋海翻波的小媳妇似的,一点儿肚量都没有。可是人都是嘴上说的轻松,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搞暧昧,谁的心里都会不好受。
就算是演戏又怎么样?假戏真做听过没有?级花和校草的组合,想必只要一个拥抱就能引起台下一片吹口哨和起哄声。而我呢?我只能站在人群里,甚至不能向任何人宣告舞台上那个王子是我的。
没有人会接受我们,哪怕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我们只能像两只夜行的困兽,在黑暗里偎依。如果连他都背离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片无垠的夜色里坚持下去。
说到底,其实我并不生程维的气,我只是在愤恨,为什么明明我们是在真心相爱,却只能像霉菌一样,滋生在阴影里,见不得阳光。想到这里,我有些难过地闭上眼,面前又浮现了吕诗荧容貌清丽的俏脸,但我只觉得她既讨厌又碍眼。
我越想越火,恼怒之间一脚踢翻了墙边的海棠盆栽。
“啪!”
稀里哗啦的陶土花盆碎裂成片,泥土压掩在倾歪的幼小植株上,我顿了片刻,猛然想起来——这、这好像是程维买来的,每天都会精心照料的海棠花。
程维最喜欢的海棠。
我犹如当头被泼冷水,呆呆站在原地,张着嘴巴看着毁掉的盆栽。
程维听到响动,从屋内出来,看到地上的狼藉后,脸色立刻有些发青。他走过来,我慌忙解释:“对不起……我、我不是……”
他闭了闭眼睛:“算了……没关系,我再去买一盆。”
我垂下头,望着自己的脚背。
他没有再看我,转身拧开了门。进屋前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感觉:“进来吧,外头风大。”
他显然是不高兴了。我的任性,吕诗荧的刁钻,犹如两面高墙,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程维想必十分为难。
这时候突然想起,姐姐曾经对我说过:人其实很奇怪,总是喜欢把“宽容”送给不熟悉的人,而把“希望”压在亲密的人的肩头。
我想程维或许希望我能够谅解他,或者是,他曾相信我会谅解他。
可是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看着他坐在书桌前低头读书的侧影。他有着英俊立体的深邃五官,眉弓下的狭长凤眼深沉如海。
他一直都以不属于我们这个年龄的冷静和韧性,包容着我的坏脾气,以无懈可击的完美成绩,答复老师和家长的期望。他的强大有时会让人认为,他不会倦怠,不会累,不会有摆不平的坎。
可我却忘了,他只是个骨架都还未完全舒展开的,未成年的大男孩。
仅此而已。
我坐在上铺,就这样思来想去地望着他出神。静默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向他道歉。然而,从竖梯爬下来的时候,我没看清床边的摆设,胳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挂在旁边的贝壳风铃。
“啪!”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精致秀气的风铃已经摔在了地上。
我呆呆站在贝壳风铃前,看着白色的,淡粉色的,浅黄色的,漂亮的贝壳碎成了好几片。残骸躺在地面,内壁泛着幽蓝的光泽,头脑一片混乱。
恍惚记得这串风铃是程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曾挂在精品店的玻璃橱窗里,流淌着晶莹剔透的光华。
程维为了把它送给我,跑去学校外的餐厅打了一个月的临工。
我至今还记得拆礼物时,他睫羽如帘,垂眸微笑的温柔,以及,随后落在我唇上的那个轻吻。
可是现在它碎了。
……是被我失手打碎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6君和11君;虫已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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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听到声响,程维回过头,当他看到摔碎了的贝壳风铃时,脸色蓦然苍白,我感到他的怒气一下子有如实体化的困兽,强烈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脊贴上冰冷的竖梯杆子。
“程……”
我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音,程维就暴躁地一摔本子,倏忽站了起来,狠狠瞪我:“你有什么脾气可以冲我来,拿它发泄算什么本事?!”
这是程维第一次真正对我发火。
他的爆发性脾气室友都早有见识。小胖见状立刻吓得缩在了床上佯作死尸,劝都不敢劝一句。我想到了他对二熊摔本子踹凳子的那一幕,又想到了他暴躁地摁着林慕言狠狠殴打的那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害怕,瑟缩着又退了退。
其实程维完全可以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拖出去暴打一顿。但他的目光对上我有些惶惶然的眼神,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却移开了。
他终归没有骂我,哪怕是误以为我有意砸坏他给我的礼物时,也一样。
他只是最后看了地上的风铃碎片一眼,负气地夺门而出。
“砰!”
摔门声音太大,震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我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傻傻张开的嘴只是动了动,便无力地合上。
其实就算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也不知道还能为自己申辩些什么。
从头到尾,无理取闹的人都是我。他什么也没有做错过。
他一直都是那么宠我,会陪我翻墙出去买夜宵,会起早给我带来新鲜出炉的玫瑰香槟蛋糕。会敦促我做题目,但从来舍不得让我熬到半夜。每天十一点前都会让我按时休息,剩下的作业他会模仿我的字迹,在昏暗的夜灯下帮我补全。
是我让这个最宠爱我的人失望了。
我立在床前,过了好久才缓慢地弯下腰,小心翼翼,一块一块地拾起地上的碎片,好像这样做,就能重拾他的信任似的。手指被贝壳锋利的碎裂边沿割伤,血流了出来,却也不觉得疼痛。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法将它拼凑成功。当指腹上的斑驳血渍染红了贝壳,我才终于意识到,其实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是无法还原的。正如我掌心躺着的碎片,一旦破裂,便再也不可能重新粘回去了。
程维和我的冷战开始了。
他现在似乎成了一个绝缘体,冷漠到了近乎自闭的地步。当然,他的“真?冰雪模式”是班主任那个变态最喜欢看到的:对一切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包括我。作息时间重新调整,每天六点钟起来去教室自习,放学后泡在图书馆,直到寝室大门关闭前才回来。
我能感觉到他是在故意回避我。
不知不觉到了周末,我们寝室里的男生们全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收罗了一书包的臭袜子带回去让老姐替我洗。
走到半路,经过新华书店。我本来想进去买两盘CD听听的,逛了一圈,发现书店对于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而言如同迷宫,我非但没有找到CD,反而误打误撞来到了名著区。结果可想而知,我对着连片烫金花体字两眼发直,正准备回头是岸,突见架子上几本封面精美的《小王子》。
拎着那本精装版《小王子》回到家,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老子十七年光辉岁月中,还从未主动从书店里买过一本书,更何况是世界名著。
这本和程维那本插图不甚相同,但我仍然看到了小王子的箱子,蟒蛇肚子里的大象,戴着嘴罩的绵羊,独一无二的玫瑰,还有孤独的狐狸。
我耐下心来读着那些从法语译过来的句子,整本书里没有任何一句煽情的语言,可是我的眼泪却流了出来,滴在纸面上,渐渐模糊了整齐的方块字。
我买了《小王子》法语版的磁带,一遍一遍笨拙地跟着模仿。每一次读都会想起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晚,我和程维挤在一张不算宽敞的床上,我枕着他的胸膛,听他在我身边读着。
沙漠,麦田,小王子金黄色的头发。还有那只,默默爱着灿烂金色的狐狸。
我想和程维一样,可以用陌生而美丽的语言,流利地讲述来自另一个遥远国度的童话。
我也想读给他听,就像他曾读给我的那样。
程维,我想我是真的很在乎你,真的。
文艺汇演举行的那天,礼堂里人头攒动。我站在一侧角落里默不作声地看着。为了练习难听到极点类似于吐痰音的法兰西鸟语,我的嘴唇起了细小的水泡。然而我是那么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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