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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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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要夸赞一下他的观察细心、料事如神?
  吴桐呵呵笑起来,笑容显得有些傻气,向佐看着这一景,眼前陡然现出一片暮色般的色泽,柔和地几乎可以与身后的斜阳混为一体。
  见她怎么也拔不开喷雾盖,向佐一时忘了之前提醒过自己什么,凭着心中渴望,就朝她走了过去。
  她还未醒过神来,向佐已按着她的肩,让她倚住了车前盖。
  他蹲在她面前,替她脱去鞋子,吴桐条件反射地抬脚躲,差点踢在他肩头。
  向佐笑着躲开,“朋友之间,举手之劳而已。不会跟我这么见外吧?”
  他抬头看着她,未置可否的目光。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两人初识的那次,她避他唯恐不及,而他,仿佛,全不在意。
  向佐趁她没再动,牙齿咬开盖子,动作敏捷地一手捏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手按下喷雾阀。
  
  清凉的药液喷在红肿处,一阵寒意沁进了吴桐的皮肤,向上直抵心脏——
  ——“滴——!!!”
  尖锐的车鸣声突然响起,在她几近凝结的思绪上狠狠划拉开一道口子。
  双双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
  吴桐下意识的脚一缩,却被向佐拉回去,他为她穿上鞋,这才慢条斯理地放开手,起身。
  向佐顺着吴桐惊悸的目光,只回头瞥了眼,脸上什么也没有。
  
  
  直到向佐的车驶出了停车场,吴桐还呆立在原地。而那辆车中的人,则沉默地与她对峙着。
  沉沉的目光,反着挡风玻璃的光,危险而清冷。
  吴桐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她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厉仲谋倏然启动车子,车的地盘陡震,厉仲谋驾着车拐了个头,加速驶出去。
  他不说话,密封性极佳的车里听得见引擎的闷燃声。
  车窗外,风景急速倒退,令人眼花缭乱,吴桐只能感觉到心脏一波一波地振动,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是我们公司的代表律师,他只是送我回来,以朋友的名义厉仲谋你听我说你”
  刺耳的刹车声蓦然响起,厉仲谋一个急刹,车轮滑过深深的两道车辙,停在了路边。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吴桐努力调整着凌乱的呼吸,“我们没什么,你信我。”

  无爱承欢60

  “我们没什么,你信我。”
  厉仲谋给自己5秒钟时间冷静,5秒一过,他倏忽间揽过她,说时迟那时快,厉仲谋很响亮的在吴桐嘴上狠啄了下。
  “你已经开始知道要向我解释了,有进步,奖励一下。”
  说这话时,厉仲谋半点笑意都无,口是心非到一切都写在脸上的地步,吴桐束手无策,看着只觉颓然。
  她一路来,心里一直揣测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不生气,就不会一路都紧抿着唇角。
  他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宠着她,溺着她,都没有了自己的原则了,也不知她明不明白。厉仲谋意兴阑珊地想着,厌恶这样的自己。
  却原来,为一个女人让步无数次,即使厌弃自己,心里也会是开心的。
  车子驶过布鲁克林大桥下时,抬头见的已是星夜点点的夜幕。厉仲谋带她上了游轮。
  甲板上很稳,没有大的颠簸,当海风阵阵吹来,轻抚在吴桐脸上,似乎真的就吹散了烦恼一般。
  吃完晚餐,他们便在甲板上看景。
  美景尽收眼底,香槟酒的气泡在郁金香形状的酒杯中“滋滋”上升,夜色之中,岸上的灯红酒绿环绕之下。
  要不要破坏气氛,再跟他解释解释?
  甲板上只有他们这一桌,现场的钢琴伴奏和歌手的现场演唱也成了一景。
  吴桐渐渐就忘了这事,对面这个男人是品酒的高手,两指执着酒杯,喝酒时抬着下颚,慵懒而优雅,真是赏心悦目,丝毫不差这环绕着的夜色。
  
  喝到微醺,吴桐的心思就真的再难集中在这里,游轮一声低鸣,她最后一点清明都快被勾走,赶紧问对面的他:“这么晚了,童童有没有回酒店?要不要打个电话”
  厉仲谋笑着叹气,眉眼是冷的柔和,在他的手势示意下,钢琴伴奏换了首适宜慢舞的曲子,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唯一躬身:“May I?”
  “我不会跳。”
  “我带着你。”
  被他轻轻一带,就站了起来。
  厉仲谋轻巧地拿走她的酒杯放到一边,双手牢牢固定住她,“童童有很好的去处,一定乐不思蜀,我们别去打扰他。”
  他的眼中很亮,像是有一道光,就这么向着吴桐迎了过来。
  她就真的信了他。跟着起舞。
  音乐真是美好,他周身都是酒香,馥郁的甜,带着酒的烈,孜孜地要让她上瘾。
  他是高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的双手也挂上他的脖颈后,他带着她回转,慢慢的,吴桐的整个世界都跟着琴声旋转,脚上是疼的,忍着。
  
  她有点逞强,他倒是没看出来,一曲完毕,脚踝震得都麻了。
  他为她倒酒,她才弯下身捏着紧绷的脚背,被他瞧见了,厉仲谋表情一滞,看得她的动作一顿。
  厉仲谋也是一顿,然后突然就弯下身,看她的脚。
  他眉头习惯性就紧蹙起:“怎么不早说?”
  “不太疼。”
  厉仲谋咬了咬牙,都肿成这样,还不疼?
  他脱去她的鞋,单膝跪在那里,将她的脚搁在自己膝盖上。
  吴桐要把脚抽回,他不让,小心翼翼捏着她的脚踝,招呼侍应生送消炎喷雾过来。她真要哭笑不得,从包里拿出小罐喷雾,递给他。
  厉仲谋看着送到手边的这一小瓶喷雾,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看她,一边替她消肿,手上动作不停:“那时候在停车场,他是在帮你处理脚伤?”
  她点点头。
  “”
  “”
  “他的手法没我的好,对不对?”
  
  这么强势的男人,怎么就突然这样孩子气地问呢?偏偏还是用着极其严肃正经的表情问的。
  吴桐低头看看他,真想滑下去抱紧他,想想还是忍住了,只是憋着笑说:“对。”
  说的那么真挚,厉仲谋不能不信。
  歌者又换了首曲子,配合钢琴伴奏唱着蓝调。
  “我还想跳舞。”她喜欢他揽着她跳舞,那样亲密无间地体会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她上瘾了。
  “不行,你的脚都这样了。”他在她脚踝外侧贴上创可贴。
  她也没再说话,自上而下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
  他总是穿严谨的西装,一丝不苟的生活会不会累?她现在从上方看着他,她的手原本轻轻的放在他的肩头,慢慢地,就移向了他的脸。
  厉仲谋停下动作,抬头看她。昨晚那样混乱而激情的浴室,他们也是以这样的角度看着彼此。
  这么魅惑人心的角度
  厉仲谋可以确定,她这是在诱惑他,确确实实的诱惑他。
  她说:“我脱下鞋跳。”
  他没有再拒绝,轻轻抱起她,抱牢了,她脚都不用着地,他就将她抱着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有着强势的臂弯,他将她揽至微微离了地,然后要她赤脚踩在他的鞋面上。
  这么跳,他每跨一步,她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整个人向后仰去,被他精确地搂回来。
  她于是一点也不敢松懈地环紧他的肩背,下巴垫在他肩上,彼此之间没有一线空隙,就这么脸对着脸,胸口对着胸口,连双腿也是紧紧相贴的姿态——
  这是存心想要他快些结束这支舞,直接把她扔到床上去是不是?厉仲谋笑,带着不满,咬一口她软绵绵的臂膀,抱紧她,跳完这支舞。
  
  甲板上起风了,厉仲谋又带着她进了船舱,她一路都赤着脚,如同踩在软绵绵的细白沙滩上般随意,高跟鞋提在手里。
  厉仲谋在这里有专属的酒柜,各色酒品应有尽有,他进了吧台,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他调酒,动作娴熟,看得吴桐眼花缭乱。
  她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意识低迷地想,这个男人的手指,原来是调情亦可,调酒亦可。
  她脸有点烫,笑出声来。
  厉仲谋已完成了一杯艳色的鸡尾酒,推到吴桐面前。
  他介绍酒名:“Valentine Martini。”
  情人马提尼,和这诱惑的夜色十分匹配的名字。由他卷着舌尖说出,有种别样韵味。
  吴桐把玩着杯口的青柠旋花,并没有喝:“你这是要灌醉我?”
  她刻意吊起的眼角,很是妖娆,隔着吧台,厉仲谋轻轻捏住她下巴,凑近她耳边呢喃:“聪明”
  说着又是奖励的一吻。
  和前次的浅啄不同,这回她隐隐的似要被他吻得窒息,舌尖在她口中肆虐了一番,含着她的唇品了很久,如同在品着高级红酒,直到她呼吸的频率越来越紊乱,他才放开。
  火光四溅的香艳场面,幸而游轮内舱里也只有他们这一对客人。
  她没有力气了,连酒杯都险些拿不稳,厉仲谋看了看她掉在地上的高跟鞋,唤经理过来,“有没有平底的鞋?”
  
  经理面有难色,凑近厉仲谋耳边低声说了句,厉仲谋一怔,“把鞋拿来吧。”
  送来的是一双精致的船鞋,附着缎质的绑带。
  一艘游艇上真是应有尽有,吴桐低头换鞋,脸色一僵。
  张曼迪跟在厉仲谋身边多时,多少也会沾染上他的臭脾气,属于她的物品上都会有“M”的首字母,宣示主权一般。
  厉仲谋将一切尽收眼底,“下了船立刻再去买一双。这双暂时穿着。”
  她僵了僵,更加快速换好鞋,很合脚:“没事,她用过的男人我都还在用着,一双鞋而已,我不是很介意。”
  她不是有心要嘲讽,说了实话而已。只不过其中有些借酒装疯的嫌疑罢了。吴桐这么安慰自己。
  几小时前上游艇时她就这么安慰自己了,厉仲谋这艘游艇好几次被拍到有他和张曼迪高调携手的身影,那些照片在香港刊登出来的篇幅有多大,吴桐也都隐约还有些印象。
  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和他在一起,什么后果,她都是要担的。
  不介意。
  不介意。
  她的笑容,看得厉仲谋心头一抽,不知是疼是涩。
  他终究是带她来错了。
  “靠岸。”厉仲谋对经理说。
  
  下了游艇,上了车,吴桐问他:“现在去哪?回酒店?”
  厉仲谋又控制不住把车速提的很快,风声,夜色,游轮的鸣响,都被抛诸脑后,他声音依旧没有多少起伏:“去一个我从没有带任何人去过的地方。”
  唐人街,一面是繁华,一面却是脏乱,吴桐看着窗外渐渐萧条下去的景致,不是不惊讶,高高在上的厉仲谋,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车停下时,“听过多耶斯大街么?这里就是,我少年时代总在这里混。”
  多耶斯大街幸而另一个名字她更熟悉:血腥之角。
  他领着她下了车:“这里治安不太好,本来不想带你来。”
  厉仲谋似乎真的轻车熟路,把她带进一家地下酒吧。
  重金属音乐,各色香水与烟酒的气味交杂,厉仲谋七拐八拐下到地下二层,有个吧台,厉仲谋坐上高脚椅,敲敲桌面。
  吴桐几乎可以确定这个酒保认得他。
  酒保很快送来两杯。
  不知是什么酒,劲道十足,吴桐呷了一口,忍不住咳嗽。
  偏头看他,他却是豪爽地一仰头,整杯酒都灌了进去,没有一点不适。不过,这么粗鲁的姿势,也只有他能做的这么优雅。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不得不拔高声音,免得被音乐声盖过。
  他的声音听来并不真切:“因为我从没带别人来过。”
  她没有点头,因为似懂非懂。
  只能叹,这里真是另一个世界。
  
  有男男女女姿势暧昧地贴着搂着,衣襟半敞,眼光迷离。他和她,这么坐,隔得远,反倒成了异类,厉仲谋拉他过来,自己身体一侧,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遮遮掩掩之下抚摸她的身体。
  赶紧推他的肩:“你做什么?”
  “入乡随俗。”
  说的这么大义凌然,吴桐咬着唇,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摆下拿了出来。
  他进了这里,就开始反常。
  她隐隐觉得自己不能放任。
  “想不想听故事?”他在她耳边呵着气。
  这时候的他,迷离的,混乱的,牙齿咬了咬她耳贝,这个男人和以往全然不同,除了他目光中一如既往的黑沉。
  她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要听故事,得先亲一下。”
  古怪的他,古怪的言论——
  虽有点不服气,她还是乖乖搂住他厚实的肩,吻了吻他。
  刚离开,又被他搂回去,他啧啧叹,“你的吻技真是糟糕。怎么教都教不会”
  他的尾音落在了她的嘴里。
  
  吴桐抗拒却又不甘地溺毙在他高杆的吻技里,险些不可自拔。好在DJ这时忽然又换了一首更加劲爆的舞曲,她从沉迷中醒过来,牵扯着银丝分开彼此后,她一手抵在他胸口,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艰难的呼吸。
  他哼笑一声,目光衬着此地闪烁不定的光线,似乎心情不错。
  作为回报,他开始叙述,“我的第一桶金就来自这里。说起来其实并不光彩。林建岳曾是这里的地痞,我送他去读商学院,他衣冠楚楚的毕了业,可本质一点没变。从来只懂坏我好事。”
  说罢顿住,看看她。
  吴桐直被他盯得不明所以,索性不再看他,他的音色很淡,却给她一种温软的错觉,吴桐伏在那里,侧耳倾听,被他搂着背,贴着他的胸膛。
  “我没有父亲,母亲从来足不出户,我什么时候死在外面可能都没人知道。我年少时最大的疑问就是她生我出来做什么。”
  “”
  “”
  “就说完了?”
  “”
  “”
  “故事真简短。”
  厉仲谋听她在他耳畔嘟囔了一句。她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吻给的不划算,趴在他肩上,皱了皱眉。
  吴桐这时候其实正在想着,这个男人到底藏了多少心事,有没有机会向别人倾诉过?
  
  她想问,问不出口。
  她很清楚,什么都藏在心里,会有多累。
  吴桐没有抬头,始终腻在他怀里,厉仲谋一手搂着她,她这时候只看到厉仲谋扬了扬手,对着某个方向说:“换一首。”
  不多时,音乐真的停了,舞池中的Dirtydancers也停了舞步,厉仲谋一句话,保全立即清场清的干干净净。
  舞池中没有搭建台子,只加了一束追光,一位黑人执着萨克斯风,坐进光线中心。
  悠扬的萨克斯响彻全场,吴桐这时幽幽地抬起了头。
  越听越痴,吴桐坐正了身体,目光直盯那位黑人。厉仲谋看她微扬的侧脸:“你喜欢?”
  吴桐笑着抿嘴,声音里漾着音乐:“一直觉得会吹萨克斯的人很性感。”
  厉仲谋也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让他起身。
  吴桐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自黑暗踏进光明。
  他低声与那黑人交谈了几句,萨克斯骤停,一时之间场内静得怖人,黑人让了位,同时让出萨克斯风。
  厉仲谋坐在那里,慵懒到几乎是精心设计过的姿势,他换了一副吹嘴,转向吴桐的方向。
  《人鬼情未了》,很老的曲子了,乐音从萨克斯风中流溢而出,这个男人一闭眼,一抬眸,流光洒落一般,吴桐被钉在了原地。
  竟有些痴了。
  渐渐地,仿佛场内只有他和她了,不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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