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星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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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这边肯定弄死我的心都有，你要是在累着闪着我可担待不起。”
　　“噗——”
　　除了跟吴森森斗嘴，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苏星痕一次说这么多话。
　　“笑什么笑，吃完了饭进屋趴着去。”
　　“那你要干什么？”
　　“洗衣服。”
　　“听起来好生活的感觉啊。。。。”
　　“我又不是神仙，得过日子。”
　　夏凉雨噗一声笑出来，他没法形容苏星痕说出过日子这个词时的表情。
　　“大叔，我开始还真以为你是神仙呢。”
　　“啊？”
　　“在山神祠的时候。”他用筷子摘了野玫瑰放进嘴里，闭着眼悠悠的说“你那表情，不是这个世界的感觉。”
　　苏星痕默默放下饭碗，看了这小家伙一会，叹气道“要是我真有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了，你还会跟着我去么？”
　　“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开过玩笑吗？”
　　依旧是那副温柔笑意，依旧是眉宇间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夏凉雨呆呆的望着阳光下的人，反复思量着他的那句话。
　　“你从来没说过这个问题，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半天才想到这个重要问题“我知
　　道你说的不是死，那到底是什么？”
　　苏星痕推着他把吃过饭的碗送回屋里，然后淡淡的开始解释“光明，黑暗，中立者，死神，和普通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他们的人很少，要是你，想要加入哪一个阵营？”
　　“我也不理解他们。。。。。”
　　“李诺，认得吧。”
　　她的印象太深刻了，绝对认得，夏凉雨想了想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死神的头头。”
　　“啊？！”
　　“别激动。”苏星痕眨着眼睛，继续开口解释“你老爹，有个亲妹妹叫夏永夜，曾经是黑暗使者的老大。”
　　“。。。。。。。不是吧。。。。。她不是失踪了么。。。。。”夏凉雨虽然知道这个人，但因为他出生时她就已经失踪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冯景清，曾经是中立者，现在已经是死神了。”
　　夏凉雨的嘴巴张的越发大了。
　　“还有，你老爹就是光明使者的一员。”苏星痕终于把夏永寂的身份明了的告诉了他儿子，也不知道这种时间合不合适，“凉雨？”
　　“啊？啊。。。”他有点发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就知道这些人有点不一样，不过没想过是这么回事。。。。那个。。。。这四个组织。。。有什么不同吗。。。。”
　　“你老爹那种特别能说的一般都去当了光明使者，永夜那种性格偶尔会动武的一般都属于黑暗，景清那种只喜欢调节气候天象的都是中立者，死神嘛。。。。。”苏星痕有些纠结的
　　寻找合适的词语“嗯。。。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厉害，而且心思很沉重，不过平时实在太不靠谱。。。。”
　　虽然一点都不明白，但夏凉雨从他的形容中觉得这四个势力好像都不怎么样的样子。。。。。
　　“你呢？”他问。
　　“要是想好了，大约会去接任景清的季节事务吧。。。。”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
　　“就算他们人数非常少，也不是随便就能去的吧。”
　　“能相信的和偶然遇见的都是命中注定的，任何人去那个世界也都是命中注定。”苏星痕的话里带着淡淡的笑。
　　这番话，在夏凉雨听着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我和你相遇，算不算命中注定？”他头一次认真的问他这个问题。
　　“你说是，那就是了。”苏星痕还是以前那样近乎于宠溺的回答到。
　　作者有话要说：小不点终于成功被吃掉了=。=话说坑了好久。。。这几天会勤奋的给出结局的。。。




☆、终章

　　夏凉雨的整个夏天几乎都赖在森林小屋里不走，任凭苏星痕如何费尽口舌让他多到年轻人多的地方玩玩也起不到作用。
　　当然，夏永寂已经默然接受这个事实，就算他整天电话嚷着要找苏星痕报仇，估计在那两个人也进入他的世界之前是没机会了。
　　因为夏凉雨的大学开学在特别晚的十一黄金周之后，所以暑假显得比往年要长出很多。
　　九月初的时候，临冬市的天气开始有些凉。
　　他记得很清楚是整天都不停的大雨。
　　吴森森没撑伞，身上被淋透了，出现在小屋的门口。
　　“星痕。。。。。。”他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叙述“昨天。。。我见到她了。。。我见到她了。。。”
　　“她。。。说什么？”苏星痕不得不稍稍仰起头才能和门外人的视线相对。
　　“她说。。。”吴森森不知是失神还是过度的疲惫，整个人的嘴唇都不自然的发白“她说‘森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两个人站在门口谁都没动，反复品味着这句话。
　　过了好一段时间，吴森森问道“你说。。。我要是真的和他们一起消失，到底对还是不对？”
　　“如果对，你就不会来问我。”苏星痕淡淡的回答到“如果不对，你就不会一直追寻这么多年。”
　　“星痕。。。要是我不回来。。。”
　　“永夜来找你，必然有她的原因，或者她觉得这个时候找你已经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你距离那个世界比我们近得多。”苏星痕难得没和他拌嘴“不过，你好歹要把小说写完，
　　给你笔下的所有人一个结局，给看着他们故事的人一个结局。”
　　故事中的人的结局？局外人心中的结局？
　　吴森森愣了一会，有些恢复平常的表情。
　　“如果我决定了，会直接消失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通知你。”吴森森终于对外面的雨有了反应“好冷。”
　　“你不是一向都直接消失么。”苏星痕摇摇头，像知道他不打算进屋一样递给他毛巾和雨伞，然后目送那个过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中。
　　“星星叔。。。？”夏凉雨虽然不太清楚吴森森到底和夏永夜有什么样的渊源，但还是或多或少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啊。。。森森从高中时候就对永夜迷恋的不得了。”苏星痕回忆道“迷恋，但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迷恋，但不是喜欢，也不是爱，既单纯又复杂的感情。
　　苏星痕继续说道“他迷恋她的一举一动，说她身上有一种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后来。。。她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追寻，却不知道想得到什么。”
　　“追寻又不想得到就是迷恋？”
　　“大概。”
　　苏星痕显得紧张，和八月间那个夜晚的紧张不一样——一种无所适从的紧张。
　　有些感情，是不是过分的心照不宣？
　　森林里的初遇，是不是真的只是和吴森森一样中邪般的迷恋上彼此而已，因为那时并没有想得到些什么。
　　后来是怎样发展到今天？
　　我是不是过分理性了？
　　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含意。
　　苏星痕脑子里的问题堆成一叠，他抬起头，看着正看着他的小不点下定决心开口问：“你。。。对我。。。是迷恋，喜欢还是爱？”
　　夏凉雨闭上眼睛，缓缓的开口“迷恋，喜欢和爱。”
　　他愣了一下，然后听他也缓缓的问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最初只是有些担心，后来渐渐的喜欢他散发的温暖气息，再后来演变成见只有见到他才会安心，最终变成生活范畴之内不可或缺的存在。
　　苏星痕觉得自己的心脏快支撑不住跳动的幅度裂开了“想得到。。。全部。”
　　小不点的掌心贴着他心跳的部位，火辣辣的触觉不可遏止的蔓延开。
　　从八月十三开始，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和小不点都下意识的避免着任何一种轻微的接触，他不知道他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什么感觉。
　　无论怎么解释，理由都似乎有些牵强，而接触过的身体却会在不经意的日常碰撞间变得不可理喻的敏感。
　　刚刚吴森森问他关于对错的问题时，他也无时无刻在问自己。
　　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错？
　　如果没错，就不会每天去想到底对不对，如果真的错了，他绝对不会继续下去。
　　这样解释，变成了既对又错的尴尬状态。
　　“星星叔，你心跳的好快啊。”一句天真的话，打碎了外面雨天般阴霾的心情“说句真心话都能给你吓成这样，唉。。。。果然还得让我这种年轻人主动出击你才能恢复过来。”
　　心跳“哐”一声慢了半拍，苏星痕很久没这么尴尬了。
　　“。。。。晚饭想吃什么？”好半天苏星痕才憋出来一句把所有脑细胞调动回日程生活的话。
　　“随便，我什么都吃。”
　　“随便的人最难伺候了。。。”
　　苏星痕一边惊叹小不点竟然能组么迅速的切换回生活模式一边去厨房里扫视可以
　　用来做晚饭的东西。
　　电磁炉一点也不可爱的煮着饭，但它却阻止不了幸福的咖喱味道弥漫在屋子里。
　　“唉。。。你觉得咖喱和我哪个味道好？”小不点嘴里塞满了饭，悠悠的开口问道。
　　“。。。。。。”苏星痕一愣，然后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咖喱。”
　　“。。。。。。”刚才的话是因为实在无聊才随口问的，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呛了一下，“哦，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话题咱们可不可以饭后再讨论。。。。”
　　“因为啊，”小不点继续那副望天的无聊样子“你在吃咖喱的时候满脑袋里全都是咖喱的味道，而且咖喱什么的是常见的食物，所以记忆犹新。。。。”
　　“。。。。。。。”
　　又开始了。。。
　　“虽然过日子嘛，每天都要吃很常见的食物，不过偶尔也会有些比较珍贵的东西，比如鲍鱼。。。。”
　　苏星痕本来懒得告诉他他对海鲜过敏这件事，除了那只把他害惨过的螃蟹，其余海鲜什么味道根本无从得知。
　　“我呢就像海鲜一样，但是绝对比龙虾什么的珍贵，而且值钱，而且全世界就这一件，而且。。。。”
　　“我不吃海鲜。”终于忍不住那些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比喻，苏星痕忍着笑告诉他这个事实。
　　“啊？”夏凉雨的嘴巴长成O字形“你的生活可真无趣啊。”
　　“。。。所以你先把这无趣的咖喱吃完了再说成不？”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了再吃饭？”
　　“等你说完了你觉得还能有吃饭的机会了么？”他也不是不明白这拐弯抹角的小家伙的意思，只不过。。。还是吃饭时间吃饭就好了。。。
　　夏凉雨再次被他那可以用过度严苛来形容的自控能力折服，又不甘心的涌起一股子醋意“海鲜过敏的人伤不起啊。。。”
　　“啊对了，饭后一个小时之内洗澡的话我该吐了。”
　　“。。。。。。。”
　　“高二的时候在澡堂里吐到你老爹身上。。。。”
　　“停。。。。。”夏凉雨终于举了白棋，老老实实的坐下。
　　收拾过狼藉的厨房后，两个人都很消停的开始看书——当然，夏凉雨看的是漫画。
　　“凉雨。”难得的苏星痕在看书时主动搭话。
　　“嗯？”
　　“如果我也去森森他们的世界，你还会跟着我么？”他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却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要是你觉得我会跟着你，你就不会这么问我。”小不点从漫画中抬起眼睛
　　，依然悠悠的说“要是你觉得我不会跟着你，你就不会告诉我这么多。”
　　这种语气。。。。。
　　他笑笑，没说什么。
　　看来这个小不点也绝对不会再开口说喜欢或者不喜欢了。。。。
　　“你在看什么？”他忍不住问桌子另一侧的小不点。
　　“你确定想知道？”
　　“。。。。。。你要是想让我知道的话。”
　　“那还是别看了。”
　　“。。。。。。。”
　　“再有半个月我可要开学了，你就得一个人天天吃咖喱一样无聊四个月。”小不点拍上书顺着桌子把漫画滑给另一侧的苏星痕“所以。。。这段时间嘛。。。。”
　　他有些疑惑的翻开漫画，而后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漫画，是七月份的时候夏凉雨放在他书架上的，从来也没关注过里面的内容，竟然就这么放了两个多月。
　　“这些。。。也太夸张了。。。”
　　“嗯。”
　　“绝对。。。会。。。会疼死。。。”
　　“嗯。”
　　“你。。。你可别照搬啊。。。。”
　　“嗯。”
　　苏星痕觉得自己的脸红的跟火山差不多，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只要一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就会很不自然。。。
　　“星星叔。。。你就别害羞了。。。我就知道不应该给你看。。。”
　　苏星痕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恢复平静。
　　好像是从吃咖喱开始渐渐扯远的。。。。。
　　结束这个话题后，两个人都继续老老实实的看书，闭口不谈。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伴随着剧烈的闪电和雷声。
　　按照苏星痕的生活规律，九点半就是睡觉时间，洗过澡后变得懒洋洋的夏凉雨也打着哈欠跟进了屋。
　　“这么早就睡了？”回头看看刚指向八点四十五的钟表，他有些觉得浪费时间般的不愿意爬上去。
　　“先不睡。”苏星痕背过身到柜子里翻来翻去。
　　“不睡？”
　　“嗯。。。。”从一叠整整齐齐的床单中拽出那张熟悉的白色的，然后慢慢铺在床上浅蓝色的上面。
　　熟悉的床单。。。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暧昧。。。
　　第二天早上，苏星痕终于明白——好习惯不会互相影响，坏习惯却传染的特别快，也终于承认他什么都不说这件事绝对是个缺点。
　　雨过天青的早上，山里的白雾从山腰流到山脚，连小院里也都弥漫了牛奶般的雾气。　　起来的时候被窝和前一次一样是空空的。
　　他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去找那个又不知跑哪去了的小不点，却在门口看见了他。
　　“怎么起来也不吱一声。”
　　“我看你再睡嘛。。。。”
　　“你要干什么去？”
　　“。。。。。我。。。想出去溜达溜达。。。。”小不点的笑容有些勉强。
　　“刚下过雨你要是闪了。。。啊。。。。天啊。。。进屋进屋。”
　　“你先走。。。我觉的有点脚软。。。”
　　苏星痕长叹了口气，这小不点肯定是醒了后觉得不舒服，又逞强不告诉他就自己跑出来了。
　　“以后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别憋着，担心死人。”
　　“你平时不也什么都不说么。。。。”
　　“从今往后我什么都说成不？”苏星痕无可奈何的扶着摆着小步的小不点“我说你就得说。”
　　“。。。。好。”夏凉雨笑起来，抬头问他“海鲜的味道比咖喱好多了吧？”
　　“。。。。。。”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多了一股无奈，苏星痕叹了口气，对着个还是神经大条的小家伙说“是很好，非常好，可是海鲜就惨了。”
　　他知道苏星痕往后肯定舍不得碰他，不过他也要上大学去了，再见面就是冬天。
　　他也不觉得着急，就算苏星痕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也会无所谓的跟去的。
　　世界都不是问题，何况几百公里。。。。
　　他看他那副纠结又无奈的脸偷偷笑。
　　夏天渐渐的过去。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