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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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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政策,高兴在青州实行的时候便无人敢于如此,实在是因为高兴“吃人”的魔鬼形象深入人心。虽然南青州之人对此偶有耳闻,但在他们想来这多是以讹传讹。强龙不压地头蛇,高兴纵使手握重兵,他们也不是泥捏的。
须知,富商大户人家虽然没有多少武装力量,但每家每户数百号人还是有的,若是加上依附于他们的佃户,那人数还可以增加上数倍。高兴没有大肆逼迫他们,实在是不想看到狗急跳墙的事情发生。虽然这些人就算闹起事来也奈何不得自己,但一个城市不稳定,那谈何发展?
“大人,依您看,咱们该如何应对?”张顺之见高兴心情不甚好,说话的声音不由有些小心。
高兴皱眉看着张顺之,有些不悦地说道:“顺之,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你拘束什么?自然点,不然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张顺之浑身轻轻一颤,眼神微动,严肃的脸庞软化了一些,语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是,大人。”
张顺之可以说是高兴亲密的心腹,但也正因如此,张顺之才时刻提醒自己不可有任何逾越之处。在高兴交代的事情上,他总是尽心竭力,兢兢业业,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如今,高兴已经展露出欲要争霸天下的意思,张顺之对高兴则更加尊敬,一是他有自知之名,二是他要取得表率作用。
“那些富商大户想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想要制造混乱啊!很好,既然他们出了招,那我怎么能不接招呢?”高兴点头,冷笑一声,然后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顺之,吩咐下去,叫负责这些事情的人注意,从现在开始,无论是在我们这里领过粮种与救济钱,还是购买粮食的人都给我做好记录,务必要清清楚楚,仔仔细细。这粮食和钱是借给他们的,秋后可是要翻倍收回的,他们既然愿意多领,那就让他们多领好了,记录在我手上,害怕了他们不成?”
“另,公告全城,所有百姓现在互相监督,只要举报一个将贱价粮食转卖他人的人,拿到确切的证据就可以来刺史府领取一份相同数量粮食。而敢将粮食卖于他人者,第一次,没收一半土地,第二次罚没所有财产,至于第三次么,呵呵,直接发配成奴隶。这南青州的城墙委实有些残破,是时候修葺一番了!”
高兴的声音虽然很淡,但语气中的冷意却让张顺之心中颇是凛然。这些时日,张顺子陪着高兴转战四州之地,也算是见识了一下高兴的魔鬼手段。
以当前北齐的大形势,当地的大族富户,身上没有背负人命官司,苟且勾当的几乎没有。所以只要他们范到高兴手上,那绝对逃不了好。在张顺之看来,落在高兴手上,死亡实际上还是一种解脱。这倒不是说高兴有多么残忍,实在是他处理别人的手段当真销魂。
做高兴手中的奴隶,实在时间痛并快乐的事情。因为高兴从来不让奴隶挨饿,也不鞭笞他们。但经受过高兴调教的奴隶,之后却乖巧得不行。
举个例子,前血煞寨二当家易风,滚刀肉一样的人。在奴隶营中干了几天重活,见高兴没有杀心,便耍横,威胁高兴有种就杀人。高兴对此却是不屑一顾地一笑,二话不说,直接将易风丢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内。
那屋子面积十分狭窄,纵使一个人坐下也无法将退伸展开来。小黑屋很牢固,更是安静得可怕。当易风咋里面呆了三天三夜,再出来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那张扬蛮横的脾性再也瞅之不见,干起活来更是积极异常。当周围人问起小黑屋中感受时,易风便会浑身颤抖,一脸惊恐,对其中的情形讳莫如深。
再比如,胶州有个尚算殷实的人家,因为反对高兴收缴五成财产的提议。高兴找出这人贪赃枉法,**掳掠的罪证,直接抄没了那人的家产,贬斥成了奴隶。为了杀鸡儆猴,高兴和张顺之陪那人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屋子中呆了三天三夜,没有让那人合上一下眼皮,喝过一滴水。这一招直接将那人制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叫嚣。
“是,大人!”张顺之连忙躬身应道。
“嗯,你去吧,我去军营中看看!”高兴挥挥手,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便向外走去。
张顺之落后高兴一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态度甚是恭敬。对此,高兴轻轻摇摇头,却也不能说什么。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等级甚是森严,尤其是如今自己乃是一方诸侯,张顺之虽然是自己身边的红人亲信,但说到底他还是一介白丁。
出了刺史府,高兴让张顺之自去,没有让人陪同缓缓向城中的校场而去。
据丐帮传回的消息,高思好不日必败无疑。北方很快就会安歇下来,自己必须要将胶东四州的局势稳定下来,同时也要训练出一支可以一战的武装力量。
南青州比起盱眙城实在有些过于萧条,更不必说与一国之都的邺城相比。虽然这之中高兴“功不可没”,但主要还是北齐昏聩的政治所导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句话不止适用于封建时代,更适用于后世。无论什么时候,绝对的公平都是不存在的。人与人之间的总是存在着差距与等级,或为财富,或为权力。大自然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才能不断推动社会的进步。
高兴虽然入驻南青州已有十天,但城中百姓认识他的并不太多,如此一来,高兴也乐得自在。许是修习《长生诀》所致,许是前世在黑暗中太久的缘故,高兴向来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喜欢融入人流,扑通扑通,潇洒淡然,却有超然物外,用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感受黎民百姓的喜怒哀乐。
“小娘子;请留步!”
突然,高兴的目光被一个年近三十的和尚所吸引。
看着那和尚锃光瓦亮的光头,高兴不自觉失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几个月过去,虽然那头飘逸的长发还未回归,但高兴的头发已经勉强能够挽出一个发髻,这样让他不再那么引人注目。
高兴看和尚,倒不是因为那硕大的光头。实在是因为那和尚此时正拦住了一个模样清秀,愁眉紧缩的年轻女子,而和尚虽然脸上一片慈悲之色,但高兴却敏锐的发现那和尚眼底偶尔闪过的一丝yin光。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二百三十八章 留下名字
雪花似掌难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泡*书*吧()
“四月飘雪,数年难遇,难道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吗?”
靠近城门的大道边,卖油翁双手拢在袖中,轻轻地跺着脚,将厚厚的积雪踩得嘎吱嘎吱作响。抬头望望依旧阴霾沉重的天空,一夜之间银装素裹的邺城,他低声叹息着。
此时时间尚早,路上行人寥寥,都是为生活奔波的底层百姓。
“呀,快看,那不是大司马吗?他怎么成了这样?”
“是啊,怎么了这是?”
人群纷纷驻足,纷乱嘈杂地议论起来。卖油翁踮起脚尖循声望去,浑浊的眼中竟是诧异与担忧。
三个身穿麻布衣衫的人,自缚着双手,缓缓地向城中走来。
当中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身形颀长匀称,样貌生得白皙俊美,直让无数女子羞愧嫉恨。只是此时,他披头散发,一身单薄的麻衣,脸色木然,双目无神,脚上趿拉着一双草鞋,僵硬蹒跚地一步一步走着。
在男子的右手边,跟着一个美貌少妇,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段窈窕,面容秀雅,只是此时双眼泛红,默默垂泪,一脸的凄然,让人心痛,惹人垂怜。
另一人却是个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相貌甚是清秀。虽然他一脸悲愤,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咕噜噜地转动着,流露出苦恼无奈地神情,嘴唇翕动,卖油翁离得有些远,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哎呦喂,我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这么冷的天儿,就穿着一件破单衣就出来了,既没有风度有没有温度!高纬,你这个死变态,臭瘪三,坑爹的倒霉孩子,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受这种罪过?偶米头发,神啊,真主,快将那天杀的祸害玩意儿劈死吧,这样我那便宜老爹就不用死了,我就更不用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少年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冻坏了?”少妇低着头,啜泣着问道。
少年答道:“娘,劳您挂心了,孩儿无事。都怪那无愁天子,害得咱们一家提心吊胆,活活遭罪。”他语气低沉,甚是愤恨。
那男子神色依然木然,不声不语,眼神空洞,僵硬机械地向前迈着脚步。
地上的雪太厚,直没脚踝,少年的身体稍显孱弱,走路又不甚专心,“噗”,脚下一绊,一个恶狗扑食扑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雪。
“呸呸呸,贼秃,瞧瞧你干的好事!给了我一个有名的爹,却是快死的爹,早几年你能死啊!”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口中的雪沫,一脸愤恨地低声咒骂着。
他叫高兴,可他此时却很不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爹是兰陵王,如今北齐帝国的大司马高长恭,在北齐地位尊崇。但是,声威赫赫的结局就是功高盖主,不得善终。
高兴,本是国家龙组成员,前天夜里却赶上了穿越的潮流,于睡梦中来到了南北朝末期公元573年的北齐。
刚醒来时,高兴知道自己穿越后当真高兴坏了,一蹦三尺高,期盼了十数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理想实现了,他如何不兴奋。
但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为何?他爹高长恭马上就要死了,因为功高盖主,被北齐后主赐死。而他作为高长恭的世子,焉有幸存之理?更何况,在西边还有个可怕的敌人呢,伟大的帝王杨坚,那个对待自己儿子非常严厉苛刻的牛人,将在不久之后吞并齐国,而自己身为高氏嫡系子孙,命运堪忧啊。
因此,当高兴见到便宜老爹高长恭的第一句话便是“老爹,你快逃吧,高纬将杀你!”
这一句话之震得高长恭如遭雷击,呆愣当场,吓得高兴之母郑氏差点没当场便昏了过去。
相比于郑氏担心高兴生病烧坏了脑子而言,高长恭就冷静了许多。他自己的处境他很清楚,高纬想杀他之心早就明了。这么多年他处处忍让,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才十三岁的高兴居然能够看得出来。
高兴还以为高长恭不信,便信誓旦旦地道:“五月,高纬将潜使鸩杀你!”
高长恭问:“你因何知。”
高兴答曰:“祖父托梦。”
接着高兴又分析了一番局势和高纬的小心眼以及残忍变态的性格,得到了高纬必杀高长恭的结论。自此,高长恭对高兴所言深信不疑。
虽然高长恭明知处境危急,但却毫无办法。曾今他以贪财索贿自污,装病在家,想辞官不允,依然为后主猜忌。
高兴现在非常郁闷,非常非常。虽然一家三口自缚请罪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但他哪里想到老天爷如此开眼,春暖花开的四月居然还来上这么一场疯狂的大雪。
终于,在成千上百围观议论百姓的目送下,高兴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了北齐皇宫门口。
高长恭带着王妃郑氏,世子高兴一同恭敬地跪在宫门前,悲切地长呼道:“罪臣高长恭,特来向皇上请罪。”
守城的官兵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也不敢劝高长恭起来,拔腿就去禀告。高长恭身上衣衫甚是单薄,脸上呈现青白之色,须发上挂着冰渣子。堂堂亲王若是在门口冻死,不仅是北齐皇室的笑话,他们这些守门官可是要背责任的。
“咳咳”,郑氏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簌簌发抖。
“娘,都是孩儿出的馊主意,害您受苦了!”高兴担心地皱着眉头,歉然地看着郑氏,从胸前取下一枚佛像挂坠,轻柔地为郑氏戴上。
郑氏艰难地摇摇头,凄然而又深情地看着高兴和高长恭:“若你们父子身死,娘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是苍天无眼,我们一家共赴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娘。”
“夫人。”高兴与高长恭动情的喊了一声,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寒风似乎不是那么猛烈,眼睛朦胧,心胸一片火热。
时间不长,郑氏的脸色居然好了许多,她诧异地看着高兴,正要发问,便听有人喝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论是围观的百姓,还是守城的兵将都拜服于地,山呼万岁。
“免礼。”
高兴偷偷看去,便瞧见一个相貌英俊,内里一身龙袍,外面罩着厚实华贵裘皮的年轻男子在数十宫人的簇拥下正向自己三人走来。
“罪臣高长恭携妻子特向陛下请罪,请陛下于祖庙将我等处死。”高长恭恭敬地跪伏于地,诚恳地哀求道。
高纬不解地道:“高孝瓘,你这是请的什么罪?”他心里巴不得高长恭死呢,但那么多人看着,再说如今南陈已经来犯,若是如此做,岂不令军心动荡么?
高长恭也不起身,哭嚎道:“昨夜,先父文襄皇帝托梦,怒叱罪臣不忠不孝,对陛下您不恭敬,不知杀身报国抵御外侮,只知贪财索贿,贪生怕死。言罪臣乃是高氏之耻辱,欲要将罪臣除名。罪臣惶恐,恳求陛下将罪臣一家于祖庙处死,以我等之鲜血洗刷祖宗所受的耻辱。陛下,臣只求速死!”
高纬一听,心中一乐,道:“既然是文襄皇帝之命,朕焉能不从?从今日起,高长恭便从皇族除名,赐姓郑。念你乃是先皇血脉,又立下不少大功,故免去你大司马一职,贬为盱眙郡候,统领盱眙郡军政,限你三日内离开邺城就封。”
“陛下,您宽宏至此,罪臣感激不尽!”高长恭哭号着不停地叩拜,高兴与郑氏也一同叩谢。
当高纬离开好一阵后,高兴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叫高长恭起来,才发现后者已经昏迷过去,四肢僵硬,浑身滚烫,却是真的病了。
高兴和郑氏手忙脚乱,幸得有好心地百姓帮忙,才将高长恭抬回王府。温水浴,找郎中,好一番折腾,高长恭才算是保住小命,但却依然昏迷不醒。
扶着郑氏休息后,高兴才回到自己的房里,坐在胡床上静静地思考起今后的出路来。
虽然高长恭被赶出高氏一族,王爵官职都被罢免,但高兴相信,高纬对他还是有些猜忌的。好歹这样做能够暂时争取一些时间,也好从中斡旋。
叹了口气,高兴摇摇头,除了鞋袜,盘膝坐在榻上,摆一个五心向天的姿势,开始修炼起来。
在这个乱世,危机四伏的时代,人命如草芥的国家,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生存的资本。
高兴修炼的**名为《长生诀》,乃是机缘巧合下他在机缘巧合下所得,同时还得到半块佛像挂坠。那金色的挂坠,不知什么材质制成,触手柔软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祥和之气,使人心宁神静,修炼时大有裨益。
让高兴惊诧的是,那佛像挂坠似乎也与自己一同穿越了,居然变得完整起来。在其中似乎有什么奇特的能量,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对身体大有好处,白天若不是有它在,依郑氏柔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那般风寒。
天终于晴了,温暖的阳光洒在高兴身上。高兴缓缓睁开了眼睛,犹如点漆的双眸,如若深潭古井,平静无波,莹润有光。一夜的修炼,它不仅没有丝毫疲累,反而精神充盈。
出得门去,轻轻舒展了下四肢,感受着身体中强大了不少的力量,高兴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当高兴去看望高长恭时,郑氏已然守在了榻边,发生了如此变故,她又如何睡得安稳,早早便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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