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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通缉作者:安岭(高干刑警受x黑道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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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跟老子胡咧咧!”吴越不甘地说,“谁他妈是谁爷爷啊?”
  “嘴还挺硬。”韩今宵目光下移几寸,落在吴越的小腿肚子上。
  牛仔裤裹着,看不出伤势啥样,但人家这边腿肚子比另一边肿起老高一块儿了,估计伤的不轻。
  刚才怎么就没发现,操了,这小子还真硬劲,这种痛可不是随便说扛扛就能扛下来的。
  “得勒,算您英雄,起来吧。”韩今宵蹲下来,手伸给吴越,“英雄,您这腿脚……工伤啊?昨儿见您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
  “……老子就爱时不时地摔俩跟头,你管的着么你!”吴越没好气,一把甩开韩今宵伸在眼前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胳膊在嘴唇上狠狠一抹,用力把下唇的血给擦了,一双眼睛灼灼盯着韩今宵。
  “今儿这不算!”
  韩今宵也跟着站起来:“您甭关照,就算您不开这尊口,我也不会把这算回数,丢不起这人。”
  吴越白了他一眼,低头掸自己身上的灰尘,摘粘大T恤上的叶子:“混蛋玩意儿,弄老子一身脏……”
  韩今宵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
  “……吴警官,您现在乐意把原因告诉我了吗?”
  “告诉你啥啊?”吴越撇嘴。
  韩今宵:“……恕我直言,您做事儿可太不像个警察了。”
  “操了,老子用的着像?老子就是。”
  韩今宵:“那吴警官是对我个人有什么成见了?”
  吴越:“……”
  “几次三番地专程来访,不会事出无因罢。”韩今宵不冷不热地笑笑,“不是为了公事,那也就只剩私事儿了。”
  “吴警官,我这人就是一粗人,脑子不好使,劳烦您给我说道说道,咱俩之间是不是见过?”
  “……哟。”黑夜里吴越的视线滴溜溜的,小下巴一扬,很傲气,“您这还没赢我呢,怎么着,这就想知道啊?”
  “我就不告诉你!”
  韩今宵望着他,他突然发现这小条子好像特别喜欢扬下巴这个动作,一扬起来暴露出脖颈和喉结,紧绷的皮肤下动脉血管突起,随着说话而微动起伏——就像林子里昂首阔步目中无人的小鹿,让蛰伏的猎豹起了扑杀的欲望。
  韩今宵盯着这只小鹿的脖子盯了几秒钟,目光转开了。
  “那就算了。”韩今宵淡淡的,“无所谓。”
  吴越也不管他无所谓还是有所谓,这些娘们叽叽的事情入不了他的眼,他惦记着的只有韩今宵的拳头,对方那在四九城顽主间至今彪炳的名声,他惦记的就是当年那爷们十足的眼神。
  别的,他不在乎。
  吴越跨上摩托车,引擎发动,他拿脚一踩,机车振颤轰鸣。
  韩今宵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的腿,又看了看吴越若无其事的一张脸:“吴警官,您这腿不打算要了?”
  “甭劳您费心。”吴越把头盔一扣,吊梢凤眼在强化玻璃后似笑非笑地,“听着,等老子腿伤好了,就来你夜场找你,别给我躲,否则爷玩不死你的……”
  说完狠狠一紧把手,也不等韩今宵回答,就和来的时候一样扬长而去!
  韩今宵目送这小子风驰电掣地骑远,暗自把牌照记了,回头好让手下的人循着牌照尽快查清楚这小子的底细。
  “多大年纪啊,毛还没齐全呢,张口一老子闭口一爷的,丫真就一孙子……”
  他站在枣树桩子边,嘴角慢慢掠起一丝揶揄的嘲笑。
  吴越飚车回到大院儿的时候,没直接回家。
  他骑着摩托先去了曾东升家楼下,摩托是他管人曾东升借的,他自个儿没有。
  “谢了啊。东升。”
  “甭客气,咱俩谁跟谁啊,老铁了。”曾东升一脸热络,“以后要借尽管拿啊,我这牌照人交警都认识,没人敢查,您随便飚!”
  吴越:“……”
  曾东升瞅了瞅吴越的腿,挺机敏,跟他爹似的:“哟,这腿我看着都疼,要不我送你回去啊?”
  “不用,两步远的路,走走就到了。”吴越说。
  曾东升瞧着这厮倔死个驴的背影,琢磨了会儿,觉乎着吧,他们的吴二爷不是走走就到了,丫整一个是跳跳就到了!
  吴越又和兔子似的蹦跶蹦跶跳回他家首长楼了。
  这回不巧,吴越一推门,客厅灯光是亮着的,嗬,那满屋子人爹妈大哥现在再加个他,真他妈齐全!
  吴越妈妈朱红正端着熬好的中药从厨房走出来,他爸和他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朱红首先瞧见二儿子进门,一瞥墙壁上挂的时钟,都十一点多了。
  朱红立刻皱起眉头,嗓门特大的责骂:“吴越,你去哪儿了你?啊?手机不带,字条不留,疯到现在才回来,你就野吧你,干脆别回家了!”

  

8、叛逆青年

  她这一嗓子,原本背对着玄关坐着的爷俩也回过了头。吴越他爸吴建国眉宇刚毅,目如刀锋,即使没穿军装也是一股子军人的硬气。
  吴越的目光和他爸一对上,两人硬碰了硬,僵持老半天,最后吴建国先在儿子面前让了步,吴建国把视线转到老婆身上:“行了,深更半夜的,说两句就够了,喊这么响干什么。”
  “我就这嗓门!几十年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朱红说着,把药往小茶几上一搁,朝着吴越:“你还有规矩没规矩了?成天跟林泉曾东升这种垃圾在外面混!你打算混成了什么?成仙啊你!”
  吴越本来心情挺好,打算蹦跶进门的。一见屋子里这些人,又被朱红这么一通数落,顿时没了好脸。
  他趁爹妈都没发现异样的时候,把腿又放下了。
  他走着进屋。
  他就是不高兴让这帮人看他受伤!看他露软!他宁愿再他妈痛个几十步,咱吴二爷照样得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进卧房!
  他这腰板一硬,可把他亲妈惹着了。
  “老吴!你这儿子你管不管!”朱红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吴越,“你看看他还有理!你看看他那态度!在他眼里咱们根本算不上他父母了,我们全是他孙子!”
  她每次陪着大儿子从医院回来,脾气都特别暴躁,吴建国也没办法,只能劝道:“好了你……”
  “好什么好!好什么好!”朱红尖声道,“你是打算把他放野了是吧?你给我看看!你看看你儿子都被你爸带成什么个鬼样子了!!!都是你爸干的好事!老头子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不清楚啊!”
  “砰!”
  一声巨响掩盖过朱红的高嗓门。
  朱红吓了一跳,所有人目光都转投过去。
  吴越卧室的门硬生生给吴越赤手空拳砸了凹进一大块!百叶也撞歪了,整扇门就那么悠悠晃晃地悬那里。
  吴越刀眉冷目,一张脸像结了九尺寒冰。
  “我老爷子再怎么带我,也轮不到你们两个在这里瞎掰扯。”
  吴越那气势不是盖的,尽得他爷爷真传。
  朱红系着围裙傻愣愣站在那里。
  吴越铿锵转身,砰的下把摇头晃脑的卧室门在身后带上,这时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她眼泪就流下来了,什么也不说,跑回了主卧,也关了门哭。
  客厅里只剩了吴楚和吴军长。
  吴楚这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哟,这是场哪出呢?”
  吴军长脸色凝沉,喝斥:“你闭嘴,喝你的药去!”
  夜沉了,主卧朱红的哭声渐止,吴楚也洗刷睡下了。
  吴建国推开老二摇摇欲坠地卧室门。
  二儿子背对着他躺床上睡着。
  吴建国开口:“越越,睡了?”
  “……”
  吴建国叹了口气:“你跟你妈较什么劲,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妈。”
  吴越从床上哧溜就坐起来,啪的一下把床头灯开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眯着,长直锐利的两道眉拧着:“我让你进来了吗?”
  “……”吴建国也是硬臭的拧脾气,对这个儿子,他也是觉乎着亏欠,这才几次三番的容忍他。
  要知道爬到他今天这个位置,谁还敢甩他脸子,不买他面子?
  吴越独一份儿!
  “你就是这么和你爸妈说话的?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和我们对着拧下去?”吴建国肺里憋着火,口气也渐渐硬了起来。
  “哟,吴军长,您今儿也睁着俩眼珠子瞅见了,我进门,我二话没说,是朱红先扯着嗓子和我叫板的,怎么着,这错还在我?”
  “什么话!朱红也是你叫的?她是你妈!”
  吴越冷笑:“对不住您内,我长这么大确实还没叫过谁妈呢!”
  吴建国:“……”
  他的胸口简直是翻江倒海,儿子在灯光下那张俊冷叛逆的脸让他禁不住想狠狠一巴掌抽过去,嘴里吐出的绝情的话又像钢针一样扎着他的心窝,吴军长的手在裤缝边捏成了铁拳,微微颤抖着。
  却终究没有打下去。
  吴越说,我长这么大确实还没叫过谁妈。
  吴建国觉得恨,但熔岩般的愤恨之后,他瞧着吴越年轻的,固执的脸,忽然又觉得很酸楚。
  他甚至都记不清老二小时候的模样。好像一开始,吴越就是以现在这个桀骜不驯的叛逆青年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
  而之前的十多年,这俩父子的接触几乎都是空白的。
  吴军长年轻的时候服役于兰州军区,长年驻军在临潼,随军的家属只有妻子朱红和大儿子吴楚。而次子吴越,他只有在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北京去看看,带他去动物园,去猴山,去老莫吃饭,短暂的几天,然后离开。
  有的时候,甚至连过年都不会回去。
  吴越打小就是让他爷爷带大的,说来也嗟叹,吴越小时候学会说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爷爷”。
  吴楚在临潼,吃的是他妈妈烧的家常菜,穿的是他妈妈亲手翻的小棉袄,喝的是他妈妈买的大瓷瓶酸奶,每天晚上妈妈哄着睡觉。
  吴越呢?
  吴越在北京,饭是勤务员烧的或者跟着爷爷去军队食堂打的,拿个军用饭盒装着,穿大院弟子那会儿特爱穿的军款衣服鞋子,喝楼下小卖部里买的北冰洋汽水儿,或者干脆拿个军用小水壶背身上,渴了就喝他爷爷装水壶里的凉茶。
  晚上呢?
  他爷爷说小孩子和老人睡不好,会损小孩阳气。
  吴越打小就睡一小房间里,也不怕黑,他爷爷直夸他胆大,不愧是吴家的种。
  可是这个吴家的种长大后,就再也不亲近自个儿的亲生爹妈了。
  吴越念高中的时候,吴建国和朱红调回了北京军区,夫妻俩本来想好好补偿亏待了这么多年的次子,没成想吴越根本不买他俩的账,行李一收拾,告别他爷爷,无比潇洒地去北四中住校了。
  后来吴军长想把儿子弄部队里去,继承衣钵。
  吴越眼都不眨,高考志愿填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完了之后参加招警考试,进了刑警队,根本不领他老子的情!
  吴军长在得知吴越要去岗前培训的时候就气炸了,一个电话打给转业在公安局工作的战友,说什么也要让人把他儿子退回来,开玩笑,太子爷不当太子,尽他妈瞎整去当人民保镖!
  人教官接了吴军长的命令,培训考核的时候挖空心思不让小吴警官达标,但无奈小吴警官自身素质太硬,一直考到倒数第二门,教官竟然都没找到机会刷了他。
  最后一门是射击。
  考核射击的时候,40环是关卡,低于40环的不予转正,吴越枪支摸惯了的主,枪枪命中。
  但人教官非歪着脖子说人家小吴警官射击姿势不对,不作数!
  这人模狗样的话一出,吴越还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得坏吗?
  吴越一梭子弹朝教官脚前几寸的地上开了一枪,就吐一句话:“你胆儿够肥,你给我等着。”
  当天晚上吴越回去就把他爹给告了。告给他爷爷。
  老爷子得知事情始末之后雷霆大怒,指着吴建国的鼻子骂的那叫个狗血淋头,说什么:“我们家老二就是比你这怂蛋有骨气!人不吃老本!敢打敢拼!你个当爹的倒好!一肚子坏水!竟然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我看你这个兵是白当了你!早点给我滚蛋!别碍你老子的眼!”
  吴军长挨训那会儿功夫,吴越就坐旁边磕瓜子儿,小下巴扬的得意傲慢,挑衅满满。
  结果吴军长第二天只得又给战友打了电话,让吴越如愿以偿实至名归地当了警察,进了刑侦队。
  这事儿没发生前,吴越见了他,好歹还叫声爸,结果打那儿之后,好小子,张口闭口就是:“吴建国”,要不就是“吴军长”。
  此时此刻,吴军长看着儿子和自己拧巴的样子,真是又气恼又难过。
  “你大哥现在病成这样子,你妈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
  “对不住,我还真没个喜欢玩3P的变态大哥,他生病那是他自己作的,用不着我来体谅。”吴越不依不饶,唇齿沾毒,“我还真得庆幸我从小不是你们带大的,否则保不准我现在就和吴楚那流氓一个德行!”
  “你——!”
  吴建国简直气的发抖,吴越面色不变,冷冷看着他,似乎在等着军长接下来的反击。
  可是吴军长嘴唇动了动,脸涨的通红,但竟然什么都没再说,原地僵僵地站了会儿,转身,很疲惫地出去了。
  “……”
  吴越重新重重躺回他的床上,啪的声关了灯,一双滚圆如猫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很久很久都没有闭上。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吴军长一家都还在沉睡的时候,吴越悄无声息地起了床。
  他腿疼的实在受不了,昨儿后半夜,他都是咬着被子哼哼唧唧睡的。
  吴越好面子,不肯跟家人说,自己一个人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鞋子,推门出去了。
  马路上行人很少,雾蒙蒙的。
  吴越抬头看了看天,觉得今天可能要下雨。他不禁有些懊恼,出门仓促,他忘了带伞。
  路边已有早餐铺子开了门。小吴警官坐下来要了份豆汁儿,又要了俩焦圈,坐角落那一桌慢条斯理地吃。快吃完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林泉,让人开车过来载他去医院。
  林泉是他发小,四五岁的时候他就跟林泉混的亲密,记得有一次去公园玩,他瞅见一片绿油油的空旷草地,可兴奋地就跑过去,结果那是结了层密实绿藻的水泡子,吴越就那么扑通一声栽了进去。林泉跟在他后面吓傻了,在岸边抓着吴越挣扎着伸出来的手,又哭又喊。吴越都快把他拽下去了,他也没肯松手。
  吴越从那会儿起,就把林泉认成是自己过了命的哥们,这么多年了,哥俩都没闹过啥矛盾。
  现在,他腿疼的厉害,得让人载着去医院,对其他人吴越不开这金口,他要真非得露个怯丢了脸,那也得是当着林泉的面。
  护国寺中医院外头,人来人往,前面头刚进去俩老头老太,门帘又给撩了,吴越兔子似的蹦达出来,后面跟着林泉,手提着一大袋子药。
  林泉直叹气:“我真服了您了,你听人专家怎么说的?好小子,就差把您肌肉给拉断了。”
  吴越还挺淡定:“这不没拉断吗?回去吃个药,抹个膏,休息个几天不就好了,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得了您!”林泉说,“没下回了!下回我直接把你拖医院!手铐拷着也得把你拷来!”
  吴越哼了声,脸上赫然写着:“你拷老子试试看”。
  林泉说:“您说您那痛是怎么忍过来的?人医生都问你了,你还真不把自己蹄子当蹄子看呐?”
  “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吴越白了他一眼,单腿跳往林泉的车子那里。
  “唉,你去哪儿啊?”林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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