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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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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听到都察院御史爆出勾结东厂这种大丑闻,万首辅想借此机会对都察院进行整顿,或者叫做大清洗并不意外。
而且最要命的是,天子本人也未必没有收拾那些可恼言官的心思。。。。。。这些年来,天子也被言官搞得十分烦恼。
方应物浮想联翩,同时听父亲继续说:“徐学士觉得。都察院御史固然有个别害群之马,但大都是正人君子,正道依然是主流。
此次事情若渲染闹大后,可能会被万首辅加以利用,只怕要变成万首辅排除异己的工具,那就连累到其他人了。所以为了大局,还请你克制一下。”
听到“大局”这两个字,方应物突然警醒过来,无论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这两个字都是很意味深长啊。
又想了想。方应物反问道:“是谁的大局?是徐学士的大局?还是我方家的大局?”
方清之避而不答:“你有话直说!”
方应物笑了。“那很好办。请父亲去答复徐学士,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他承诺办到,那我也可以答应他!
第一。请他举荐父亲升为六品翰林院侍读或者侍讲,立刻!第二,他三年内不得举荐谢迁升官!”
方清之瞠目结舌,儿子这两个条件在他耳朵里实在匪夷所思。自己现在正编,编完之后论功行赏注定要升级的,那么现在被举荐升了,编完书后再升一级,这速度也太火箭了。
另一个条件更是,压制著名的火箭干部谢迁三年不动。这实在是霸道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故而方清之忍不住喝道:“你这话极为荒谬!徐学士怎么可能答应?”
方应物答道:“对我来说,他必须付出这个代价!不然我都是吃亏到无以复加!当然他可以不答应,那也无所谓,儿子本来就没指望他答应。”
方应物搅风搅雨的最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保住汪芷,如果自废武功。那就削弱了对汪芷的支撑,当然需要得到更大的好处才能去做。
方清之不满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徐学士说的道义话,你这却是锱铢计较的利害话,叫为父怎么好张口去回答?”
方应物很直白的说:“徐学士口中都是道义,但他心中肯定也是利害!大家敞开了谈,何必遮遮掩掩的?”
方清之皱眉道:“这样说话不行,绝非正道,有损为父与徐学士的情分!”
方应物冷笑几声:“情分这个东西,别处或许有,但父亲大人你与徐学士是不可能有真正情分可言的!他重点提挈的得意后辈是谢迁,六年之间让谢迁从修撰升到了左庶子!
而谢迁与父亲你年岁相当、起点差不多、入仕时间只差三年,还都是浙江人,将来朝廷不可能让两个年纪差不多的浙江人一起入内阁!
父亲你如果有远大抱负,还以入阁为志向的话,那么和谢迁之间是没有缓和余地的,除非你们中间有人退出竞争。也就是说,你和谢迁的恩师靠山徐学士是不可能有真正交情!”
方清之哑口无言,他虽然正直但并不傻,知道儿子说破的都是实情。
方应物继续冷冷的说:“我们没有道义一定要答应徐学士,情分也谈不上,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这种习性,在庙堂上更是要不得!
父亲身处朝堂,总要学会拒绝别人的不合理要求,尤其是打着为了大义和顾全大局名号的要求。”
听着方应物滔滔不绝,方清之又产生了那种父子错位的诡异感觉,这儿子为什么比爹还“成熟”?烦躁的挥手道:“反正为父是不好与徐学士张口的!”
哟,父亲大人傲娇了。。。。。。方应物立刻放低身段,陪笑道:“没关系,父亲有事,儿子服其劳。我给徐学士写封信,父亲稍带过去就行了,什么也不用说,只当置身事外即可。”
第四百二十八章 抢戏的。。。。。。
正事说完,父子又谈起闲话,方应物打听消息道:“内阁虚悬位置,时至今日可曾要有结果么?”
方清之便道:“万相公举荐翰林学士彭华,刘相公举荐吏部天官尹旻。两者之间,彭学士所受举荐得力,尹天官资格更老,至今仍僵持不下,看来难有结果。”
方应物暗暗吐槽一句,这万首辅够硬气,一边在与刘次辅争夺内阁阁臣位置,另一边还有闲心思去策划对言官的大清洗,当真是老而弥坚、精力充沛。
不过方应物忽然想起徐溥这个人,又问道:“徐学士没有动作么?按说他也是很有资格入阁的人。”
徐溥以翰林院掌院学士加礼部左侍郎衔,是柯潜之后的一代翰苑领袖,地位、名望全都有,确实具备了入阁资格,而且竞争力是数一数二的,至少盖过彭华没有问题。
方清之想了想答道:“就为父所见,徐学士现如今淡泊的很,并没有什么心思入阁。”
方清之接着反问道:“依你看来,这徐学士为什么不想着入阁?”
方应物皱眉思考片刻,才开口答道:“要我说这原因,这徐学士可能有点完美主义倾向。”
方清之没听说过这个词,疑惑道:“此乃何意?”
“所谓完美主义,就是做事要么做到最好,要么就不做。现在庙堂风气不正,此时入阁为阁臣的话,前面有万安这等首辅,上面有陛下这样的天子,若不同光和尘,那肯定当不下去。
倘若真同光和尘。那又成了新的纸糊三阁老里一个,对个人名声很是不好。放到史书上,大概要成为一个昏暗年代的失败宰辅角色。
所以我猜这徐学士觉得眼下时机不好,宁可放弃入阁机会,等将来风气清明的时候再谋求入阁。当然。如果等不到道长魔消的时候,我估计这徐学士宁可就此隐退,以保全一世名声不坠。”
方清之微微点头,若有所悟。方应物就在书房里提笔写信,既然父亲不愿对徐学士张这个口,那么就由自己来唱黑脸好了。
写完信后夜色已深。方应物便告辞了,到西院安抚一下小妾,又回县衙去。不是方应物热爱工作勤于王事,而是眼下正处于非常时期,不知道多少人关注他,还是行为谨慎点比较好。毕竟按照规矩。知县一般不许在县衙外过夜。
次日,方应物已经忙于公务,一大早就到城南检查河流疏浚工作。夏汛将至,水道通畅问题马虎不得。
在外面转了一天,方知县看上去并不疲累。他神采奕奕的回到县衙,对娄天化问道:“今天收到多少名帖?”
娄天化答道:“一个也没有。”
方应物十分诧异,昨天还门庭若市。今天就门可罗雀,这反差也太大了罢?如此便吩咐道:“那就将昨日的名帖拿过来,本官也该见见人了。”
娄天化又答道:“编修老爷又传了话,叫东主你再回去一趟。”
方知县无语,昨天刚被叫回家一次,今天又要回家,父亲大人这是使唤人使唤上瘾了吗?
但父亲有命,违抗不得,方知县只得换了身文士衫,微服出行悄悄回家去。与昨天一样。父亲早在书房等着。
方清之见到儿子,神色十分古怪,开口道:“今天为父去翰林院时,把你的信转给了徐学士。徐学士说。。。。。。他答应了,只要你肯收手。”
“哦。。。。。。什么?他答应了?”方应物彻底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很大,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方应物忍不住又高呼一声:“这怎么可能!”
说实在的,方应物虽然明着说要待价而沽,看谁开的条件高,就帮着谁行事,从理论上说也是可以与戴缙、尚铭妥协的,只要这两位开出足够的价码。
但实际上,方应物很清楚自己的本意,他还有一个根本原则就是帮助汪芷,最好的办法便是通过打击尚铭来拯救汪芷的命运。
所以方应物内心深处并没想过在这件事上收手妥协,所谓的待价而沽只是如此打算:一面坚定不移的打击戴缙尚铭,一面拉几个同盟军并多捞点好处,达到共赢效果和收益最大化。
方应物昨天听到徐学士的请他收手的要求后,开出的两个条件其实都是很无理的条件,根本就没指望徐溥会答应!
想想就知道,叫徐溥举荐父亲立刻升一品,这从技术角度上不是不可能,也不会太招人非议,一个清流翰林怎么升官都不算夸张。但徐溥为什么要帮父亲这样一个大忙?翰林院年终公宴时,父亲可不在徐溥那个圈子里。
此外,叫徐溥压制谢迁三年,那更不可能。谢迁是徐学士选定的接班人,是要继承衣钵的人选,徐溥犯得着为别人的事情自废武功么?都察院的丑事闹得再大,与徐学士也没有直接关系。
可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徐溥徐学士竟然同意了!这两个条件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足以让方应物动摇。
若今年升一品,明年编完书再升一级,那么父亲大人升官的速度简直比当年谢迁还快了,到四十多岁时当阁老也未必是梦!
徐学士不会是哪根筋搭错了罢?方应物收起了懒散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在心里默默的重新审视起整个事情。
昨天有一个问题没想到,徐学士为什么要劝他方应物收手?怎么看也有点管闲事的意思,他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
关于这个问题,方应物缺乏更多信息,他知道自己是想不出来答案的,但他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事情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想起昨天听到的,有人比如万首辅想借此兴风作浪?那么就肯定有人想反制万首辅?然后风波就要就围绕着这些人转开了,至于里面的具体门道,缺乏信息时还是没可能想出来的。
但方应物能感觉到,事情从围绕自己为核心,变成了甩开自己后的、更高层的博弈。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昨天宛平县县衙门庭若市,今天别人知道了状况,觉得自己要控不住场了,就没人来找自己了。
方应物顿时勃然大怒,全他娘的是抢戏的!这帮人不愧是政治老油条,三下五除二的就要把焦点镜头抢过去!
他最讨厌这种失控情况了,原本是自己要下一盘大棋,可别搞得棋手变成别人,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方清之看着儿子问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先说该怎么回复徐学士?”
第四百二十九章 日从西出?
听到父亲询问如何回复徐学士,方应物并没有直接回答。越是貌似天上掉馅饼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头脑清醒,想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又仔细品了品当前的状况,方应物渐渐地摸出一个大概轮廓。他可以确定,这件事的主旋律确实变了。在舆论里,从“一个清流知县被御史和东厂勾结欺负”变成了“有人要借机大杀特杀而有人只想小打小闹”。
而且方应物猜的更加透彻,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掌院右都御史戴缙即将下台,瞄准的都是戴大中丞的“身后事”。
万首辅的目的无非是借机对都察院大肆整顿,从都察院之外找一个自己人来当掌院都御史;
而另一方想要的自然也不是保住戴缙,可能是让都察院现有序列里的副都御史来接替掌院都御史,所以要力求稳定,不可过于动荡。
前文介绍过,都察院是非常重要的衙门,这是一场对未来言官喉舌的重量级争夺战。两边的态度显然是针尖对麦芒的,一时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球。
但他方应物则从主角变成了背景男,很是不爽。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方应物忽然毛骨悚然!
先前的主要矛盾是自己代表的汪芷与尚铭,自己的主要目标就是打击东厂。至于戴缙和都察院只是不小心捎带上的,说是可有可无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焦点都聚集在都察院这边,而尚铭和东厂不知不觉悄然被人忽略了!大家都在争夺都察院即将空出来的肥差。谁还顾得上追究东厂?
也就是说,落在尚铭和东厂身上的关注度被成功转移了出去。这让他方应物情何以堪!不要说别人,就连他方应物自己也险些被种种外力所迷惑。差点就迷失了自己的目标!
这一招堪称是乾坤大挪移,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形成的?若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么也太可怕了!
勘破了一派浮华背后的模糊真相,方应物只感觉冷汗直流,这次真的一不留神就入彀了。自己要待价而沽,有些高层要借力打力,却还有人要李代桃僵。。。。。。只能说,政治里面的水真浑。庙堂之中的水尤其浑!
却说在这时候,右都御史戴缙与东厂提督尚铭自然也要秘密会面。本来正值此非常时期,这两人不该随便见面,但是不见面又不行,无论靠书信往来还是托人传话都更不靠谱。
其实尚铭本心并不想见戴缙,眼前这个状况,很明显戴缙比他危险的多,与戴缙继续搅在一起不是好事。更狠毒的说,把戴缙推出去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尚铭也知道。戴大人好歹也是毅然背弃了汪直投靠自己的有功之人,并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更何况说起这次搞砸事情的主要责任,也在于东厂而不是都察院。
况且他尚铭又处在广结同盟对抗汪直的关键时候,一举一动都要给别人看的。不能表现的太让人寒心和非议,不然谁还敢投靠他这边?
“你我皆以为那方应物要上疏,但他却至今按兵不动。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这说明了什么?”戴缙分析道:“窃以为这说明那方应物未尝没有妥协之心。正在等待着各种好处。只要你我拿出足够诚意,就此息事宁人不是没有可能。”
尚公公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饮茶,他和戴缙立场是有一些差别的,并不完全相同。
丑闻对都察院和御史而言,从哪个角度看都毁灭性的打击,但对他这个东厂提督而言,情况未必有那么严重。而且他尚铭考虑到自己的脸面问题,总不能被打了一巴掌,又要送上另一张脸罢,那他还怎么统治东厂?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应对之道,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戴缙要下台。。。。。。总而言之,戴缙可以被迫向方应物服软,他尚铭却不可以。
所以尚铭斟酌着婉拒道:“戴大人你所言。。。。。。实在异想天开,吾辈与方应物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都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你能给方应物开出什么令他不可拒绝的条件?”
戴缙也看得出尚铭并不热心,咬牙道:“虽然看似不可能,但如今别无它法,总是要试试看,尽我所能满足他的条件!或许老天能开眼,还有一线生机!”
尚铭不想直接拒绝让戴大人下不了台,只能从侧面打击戴缙的提议,“那绝对不可能,方应物是什么性子,方应物背后的汪太监又是什么性子?想让方应物就此罢手退让,除非日从西出、六月飞雪!”
戴缙长叹一声,知道今天与尚铭谈不拢了,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眼前仿佛都是死路,没有任何希望的死路。
正在此时,却见有个小太监站在廊下,仿佛有要紧事情。得了尚铭授意,这小太监进来禀报道:“通政司坐探传来消息,翰林院编修方清之公开上疏,替宛平知县方应物辞官!”
在这种关键时候,方应物辞官意味着什么?无论有什么缘故在内,表现出来的只能是他怕事龟缩了!
戴缙与尚铭闻言齐齐惊讶万分,随后戴缙陷入了无边无尽的狂喜之中,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对尚铭叫道:“老天还是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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